继承发展——别开生面

世俗题材和写实风格的发展，在宋代宗教雕塑和墓室雕刻、俑类作品中都有明显的表现，雕塑家热情表现的社会生活内容常与宗教教义背道而驰。罗汉像被造成具有内心活动特征，更接近于现实生活中真实人物的宗教形象。一些罗汉像被塑造成睿智、有异禀的哲人形象。

宋代帝陵石刻在规模与艺术水平上均逊于唐代，但造型尚严谨。其陵区集中，石刻内容、数量更加规范的特点，对明清两代很有影响。

宋、辽、金时期的俑数量不多。但墓室内的雕塑、壁画和随葬的俑很有特点，墓内出现大量直接模拟现实、表现起居生活和桌、椅等日用器物的雕刻作品。还有很多宋、金、以及元代表现杂剧演出活动的雕砖。

元代以后雕塑艺术成就突出地表宫廷、皇家园林的环境雕塑方面。元大都宫殿遗址的凤麒麟石雕、走龙栏板等建筑饰件，犹能见出元代雕刻富丽繁缛的特点。元代的重要作品居庸关云台浮雕护法天王、十方佛、千佛、券门上的“六具”等石刻，杭州飞来峰密宗石刻等也都表现了共同的时代风格。

神态逼真的宋代罗汉塑像

宋代的雕塑，继承并发展了隋唐以来的传统，在反映现实、表达思想情感的广度与深度方面，都前进了一步。其中占比重很大的佛教雕塑由于禅宗的盛行，作为礼拜偶像的神圣性和理想性减弱，而世俗化的现实性大为增强。

同时，宋代道教雕塑的内容与形式较前丰富多样。用于殿堂、寺观、陵墓建筑组群平面布局的大型仪卫、纪念性雕刻，在样式、手法上有新的创造。

北宋时期，寺庙塑像和石窟雕像相似，仍以罗汉塑像为多，著名的有山东长清灵岩寺四十罗汉塑像；山西平遥双林寺十八罗汉塑像；山西晋城青莲寺十六罗汉塑像；江苏苏州甪直镇保圣寺十八罗汉塑像；太湖东山柴紫庵十六罗汉塑像等。宋代雕塑匠师通过罗汉群像的制作，创造了多种性格、气质和具有相当思想深度的艺术形象。

山东长清灵岩寺，创建于唐代，宋代于1061年重修建。寺内罗汉塑像根据庆历《齐州景德灵岩寺记》和《泰山志·灵岩寺塑像题名》说为三十二罗汉，且有中央主体的释迦像和文殊、普贤菩萨像，后世称“四十罗汉”。

如其中一尊，高65厘米，宽30厘米，罗汉髡首，高额圆脸，长耳。著右衽僧衣，内服长裙，下摆露出裙褶。跣足，右手扶膝，右足翘于左腿旁，左手持佛珠，身首直坐，坐于须弥山座。双目凝视，若有所思。

此像有浓郁的生活气息，是宋代佛教造像汉化的典型作品，用整块木材雕造，整个坐像采用矿物彩上色，像身涂玫红色，口涂朱彩，眼珠乃黑玛瑙所镶，衣下裙褶及内裳彩色剥落露出白色，座涂深褐色。

山西平遥双林寺十八罗汉塑像也是和长清灵岩寺的情况相类，即罗汉殿属明代重建，罗汉塑像是宋代的。

山西晋城青莲寺十六罗汉塑像是在该寺的上寺，在县城东南约18千米的太行山麓。根据寺内碑石记载，寺创建于北朝后期，历隋唐至北宋，多次进行重建。该寺大佛殿的石柱上刻题有北宋崇宁、熙宁、元啣昇、元符、宣和等施工的纪年。

十六罗汉像在寺内东配殿，殿建于1101年，清代初年虽曾改建，但十八罗汉塑像仍得保存原状。

青莲寺十六尊罗汉像，虽面相、年龄各不相同，但都具有真实生动、神情活现的优点，而服装衣纹的贴体利落，体格肌肉的合情合理，均显示了雕塑作者的卓越技巧。生动自如，洗练明快，具有浑厚质朴、形神俱妙的宋塑特征。

其中的罗汉，或盘膝拱手，闭目静坐，或一腿翘起，手拈衣襟，遥望远方，如有所思，或臂张足伸，精神抖擞，又或扶首沉默，意态潇洒。

所有这些神态，都流露于举止自然，衣纹转折合度的形体上，也只有宋代塑师们才能以表现出这种优越的塑技。

苏州甪直镇保圣寺罗汉，原有罗汉山塑像，为北宋大中祥符六年以前的制作，罗汉塑像形神饱满，衣襞线纹圆熟紧凑，有的还运用了装饰手法，表现出弧形线的圆润趣味。

在人物的精神状态和性格刻画方面，也是具有明显特点的。手法洗练简洁，富有内在的神情，是从现实出发，富有人间生活情感的表现。这也是宋代及其以后的佛教造像所共有的特点。

由于罗汉群像多是以达摩居于首位，所以灵岩寺、双林寺、青莲寺以至保圣寺的罗汉像中，都塑有类于印度尊者的形象。

从保圣寺的原有塑像塑出的这一罗汉造像，更可以看出雕塑作者的写实技巧，它很深刻地刻画出一个印度人的生动形象。

罗汉塑像附于塑壁之上有云水山崖相间的塑壁作背村。有达摩祖师像、袒腹罗汉、降龙罗汉、讲经罗汉、听经罗汉等。这些罗汉塑像神态逼真、栩栩如生，比例适当，刀法浑厚有力，刻画出不同的性格特征。

塑像的高妙之处就是塑者捕捉了这些人精神风貌的一瞬间，把它加以典型化的夸张，然后集中融入自己的作品中去。

此外一些尊者的塑像，也各有不同的艺术特点，有的是很为细致地表现出了人物的思想感情。

太湖洞庭东山紫金庵十六罗汉在苏州郊区，寺院规模不大，正殿罗汉堂中罗汉塑像存有罗汉20尊，其中有4尊类似罗汉的其他神像，其样式一如罗汉。据考证，此4像当为清代末年装修罗汉堂时所增加者。

我国古代佛教造像中的罗汉像，是从唐末五代和北宋起才发展起来的。而五代十国和宋代的罗汉像，尤以宋代或宋代以后的制作为多，除了以上所列举论述者外，还有：塑制于1008年的河南辉县白茅寺五百罗汉像，塑于984年的浙江天台山寿昌寺五百罗汉像，塑于1120年的四川阆中香城宫五百罗汉像，塑于1124年的山东长清灵岩寺五百罗汉和可能属于宋代制作的杭州西湖云林寺五百罗汉像等。

另外，河北易县城西北有一处名为罗汉堂的佛寺内，有用三彩釉烧制的陶塑罗汉8尊，体积接近真人，这样大的三彩塑像，就其造型和衣裳的处理以及神态的刻画来看应是宋代制作。

这些宋代罗汉造像，除长清灵岩寺罗汉为木雕以外，全是泥塑。

属于宋代的石雕或木雕罗汉，还有在陕西富县直罗镇古寺塔中石雕罗汉和天王像，以及广东韶关南华寺的木雕五百罗汉。

两处的罗汉像体积都不大，高约52至56厘米，雕刻手法全不相同，前者锋棱毕现、简练明快，后者则造型拙稚、雕工修整。各具有不同的艺术特点，而且表现了南北不同的地区风格。

另外，还有一尊宋代夹苎漆像，也应是属于罗汉像。从颜面造型看，显得有些格式化，坐的姿势颇接近于道教的“八仙”一类的形象。

总之，在整体的造型上说，有些畸形化。这类造像，只适用于装饰性的小型制作，但也是我国古代雕塑中的民族传统造像之一种。

[旁注]

普贤菩萨　我国佛教四大菩萨之一，象征理德、行德的菩萨，同文殊菩萨的智德、正德相对应，是娑婆世界释迦牟尼佛的右、左胁侍，被称为“华严三圣”。

佛珠　佛教徒用以念诵记数的随身法具，在僧俗间的广泛使用。本称“念珠”，起源于持念佛法僧三宝之名，用以消除烦恼障和报障。通常可分为持珠、佩珠、挂珠三种类型。每串佛珠数目表征不同的含义。佛珠的质料不胜枚举，以“七宝”所制成的佛珠最为殊胜尊贵。

甪直　位于苏州市东南部，被誉为“神州水乡第一镇”，有2500年的历史，甪直原名为“甫里”，因镇西有“甫里塘”而得名。后因镇东有直港，通向六处，水流形有如“甪”字，故改名为“甪直”。

五百罗汉　一般指释迦牟尼佛去世后，参加第一次经结集的五百比丘，以大迦叶和阿难为首。至于五百比丘的其他人，除知名的十大弟子外，一般没有名号的记载。然而，在我国流传的五百罗汉却都有名号，还有说是跟随释迦牟尼听法传道的五百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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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吴郡甫里志》记载，保圣寺始建于503年，是一座规模较大的寺院。《苏州府志》则称其“唐大中间建，熙宁六年重修”。元代书法家赵孟頫为该寺书抱柱楹联：“梵宫敕建梁朝推甫里禅林第一；罗汉溯源道子为江南佛像无双。”后世建筑主要有山门、天王殿、大殿等。

据传大殿内罗汉像是唐开元时期雕塑家杨惠之所作，但塑像外貌多清瘦，与唐代的风格有较大的差异，可能是宋代初年的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