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这是最后的斗争”

1975 年 9 月 20 日，周总理病情急剧恶化。下午施行大手术治疗。邓小平、李先念、汪东兴、邓颖超同志和张春桥等在医院守候。这次手术生死未卜，周总理当着张春桥的面，以特殊的方式，同“四人帮”进行斗争。进入手术室前，要工作人员找来自己于 1972 年 6 月 23 日在中央批林整风汇报会上所作《关于国民党造谣污蔑地登载所谓<伍豪启事>问题的报告》的录音记录稿，用颤抖的手签了名字，并注明签字的环境和时间：“于进入手术室（前），一九七五、九、二十”。之后，躺在平车上询问：小平同志来了没有？邓小平同志即上前俯身问候，周总理握住邓小平同志的手，用力说道：“你这一年干得很好，比我强得多！”进入手术室时，周总理大声说道：“我是忠于党、忠于人民的！我不是投降派！”在场的邓颖超同志要汪东兴同志将此情况报告毛主席。手术过程中，医生发现癌细胞已扩散至全身，无法医治了。邓小平同志当即指示医疗组尽一切努力，“减少痛苦，延长生命”。

1975 年 11 月，尽管邓小平同志在这一年对许多方面的工作进行整顿， 使形势有了明显的好转，但是毛主席不能容许邓小平同志系统地纠正“文化大革命”的错误，基本停止了邓小平同志的工作，又发动了所谓“批邓、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

1975 年周总理在同叶剑英同志谈话中嘱咐：“要注意斗争方法，无论如何不能把权落到‘他们’（指四人帮）手里。”

1976 年 1 月 2 日，虽经医疗组全力抢救治疗，周总理的病情仍继续恶化。在极度病痛中，周总理要来《国际歌》唱片，用微弱的声音同邓颖超同志一起低声吟唱：

⋯⋯

这是最后的斗争， 团结起来，

到明天，

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

1976 年 1 月 8 日上午 9 时 57 分，伟大的周恩来，敬爱的周总理，病逝

于中国人民解放军 305 医院。他带着对党和国家前途命运的忧虑离开了人间。他的逝世，在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中引起巨大的悲痛！

11 日下午，周总理的遗体送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火化。从北京医院至八宝山的东西数十里长街上，首都百万群众自发聚集在街道两侧，在寒风中肃立致敬，送别周总理。当时，我作为工作人员参加送灵，我亲眼看到灵车所到之处，哭声四起，连绵不绝，气氛悲痛至极。我也为失去敬爱的总理情不自禁地大哭起来。

周总理逝世后，“四人帮”对人民群众的悼念活动横加限制，激起了人民群众的不满和愤怒。当年的清明节，首都百万群众连日在北京天安门广场自发地举行更大规模的悼念周总理、拥护邓小平、反对“四人帮”的强大抗议运动，使全国性的悼念、抗议活动达到高潮。什么样的路线和政策受到人民的拥护，什么样的路线和政策受到人民群众的反对，准是谁非，人民群众已经作出了公论。公道自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