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赛尔与格瓦拉一见如故

对于古巴革命的胜利,加麦尔·阿卜杜勒·纳赛尔总统,也是感到十分惊喜,十分惊异的。

无疑,古巴革命,从它开始投入不久之后,便已引起了整个世界的震动, 和整个世界的注目。

埃及 1952 年的革命胜利以后,刚刚三十多岁的纳赛尔,一直处在埃及这场革命的革命领袖的位置上,特别是在一开始的最初的年代里,举目环绕着几乎总是难以战胜的惊涛骇浪,特别是在 1956 年收归苏伊土运河,接着与英法两大帝国主义国家和以色列的入侵埃及奋起开战的时候,以及后来的严重事件不断发生的状态里,作为埃及年轻航船的坚定不移的伟大舵手,纳赛尔其时的工作负荷,是极为繁重的。他的面前摆满了急切要办的各种事情,他的耳朵里几乎每时每刻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欢呼,咒骂;请示,报告; 控诉和乞求。等等,等等。在革命烈火中新生的古老的埃及,一切百废待兴, 到处都在翻天覆地,遍地都在恢复生机和振兴。纳赛尔一直是很忙的,无疑他是极忙了,完全可以说是忙得不可开交。

但是,尽管如此,他还是时有耳闻,听到了从就在美帝国主义的眼皮底下的加勒比海岛国,传来的古巴革命的消息。

最初,那还是在 1957 年的初春的季节,一个有思想,有良心,人品正直, 怀有正义感和英雄气的美国记者,名字叫赫伯特·马修斯,一个年纪已经五十八岁,并非十分年轻的,富有敬业精神气概的人,他不惜冒险探寻,深入到古巴广漠大荒的丛林中去,完全以第一手的耳闻目睹,采访到了古巴革命确实已经无可置疑地发生的消息。

马修斯在古巴奥连特省高岸雄峻的马埃斯特腊山区的深处,在一片布满松荆的林莽中的空地上,见到了身材魁梧,体格健壮,大胡子的菲德尔·卡斯特罗和他所带领着的古巴革命起义军的队伍。

马修斯在马埃斯特腊战斗的游击区,见到菲德尔·卡斯特罗时,已经是卡斯特罗带领着古巴革命起义军,从墨西哥的港湾登上他们的《格拉玛号》, 驶回古巴海域,从古巴的科洛腊多斯海滩登上古巴的海岸,从此展开在古巴本土革命战斗的旗帜,从那时候开始的第 49 天了。

当然,也仅仅是刚刚第 49 天。

那一天是 1957 年的 2 月 17 日。

应该佩服美国一部分新闻工作者的高工作效率。就在马修斯在古巴马埃斯特腊山深处的密林里,见到卡斯特罗并且开始采访活动的第七天头上,远在美国的《纽约时报》,于 1957 年 2 月 24 日,发表了报导卡斯特罗领导古巴革命起义军在古巴马埃斯特腊山区展开游击战的第一篇报道。

报道非常客观清楚明白地写道:

“领导古巴青年的造反派菲德尔·卡斯特罗仍然活着。他正在该岛南端的马埃斯特腊山的怪石林立,难以攻破的要塞中,成功地进行着艰苦的战斗。

弗尔享西奥·巴蒂斯塔总统将精锐部队部署在该地区。可是,他的部队, 现在遇到了旨在歼灭巴蒂斯塔将军军队的,在巴蒂斯塔将军自从作为古巴领导人和独裁者以来的漫长而又惊险的生涯中,所遇到的最危险的敌人。

“这里的战斗,迄今一直在进行中。”

《纽约时报》在发表这篇消息报道时,还发表了编辑部按语: “这是第一篇肯定菲德尔·卡斯特罗仍然活着,并且仍然呆在古巴的新

闻报道。除了本记者外,没有任何别的与外界有联系的人(更不用说新闻界了),曾经见过卡斯特罗先生。在本报道发表以前,哈瓦那没有任何人(其中包括具有各种收集情报途径的美国大使馆人员在内),知道菲德尔·卡斯特罗,确确实实已经在马埃斯特腊山。”

在《纽约时报》发表这篇编辑部按语和记者马修斯的消息报道以前,已经有着这样的背景,这就是,《纽约时报》也曾经比较多的报道过发生在古巴的,由古巴大学生联合会主席菲德尔·卡斯特罗领导的攻打蒙卡达兵营的事件,还曾经报道过在这次攻打兵营的行动失败后,巴蒂斯塔将军的独裁政府,对参加兵营攻打者的镇压和审判。《纽约时报》比较详细地报道过参加攻打兵营的大学生,有十六人在战斗中牺牲,有八十多人在被捕后遭到了极为残酷的杀戮。这家报纸还报道了这些杀戮的详细情况,比如,施用酷刑令他们致死,在头盖骨里嵌进粗长的铁钉,令他们在痛苦中死亡;有的人还被架到飞机上,然后推下来摔死;有的人被带到了出海的轮船上,被捆帮着手脚推进大海,任凭鲨鱼啄咬和吞食。巴蒂斯塔的刽子手们,施用如此残忍的手段,还嫌很不过瘾,他们还要无以复加地挖空心思作恶,他们还把他们的猎获物进行肢解,肢解后的血肉模糊的躯体,有的被扔进垃圾箱,有的被扔进阴沟,更可恶的是有的这样被肢解的青年的躯体,或者头颅,或者手足, 被寄赠给这些被残害的青年的父母。对这些血腥罪恶,《纽约时报》都作为社会新闻,绘声绘色地报道过。除此以外,后来对卡斯特罗等一批青年革命者的审判,也曾经报道的十分详细。所以,古巴革命青年的活动的状况,后来也就成了《纽约时报》读者关注的焦点,《纽约时报》也利用炒这样的新闻,来扩大它报纸的发行量。

卡斯特罗率领《格拉玛号》的起义者们,在 1956 年最后的日子里,登上古巴的土地以后,在最初一战的时候,整体八十三人的战斗部队立刻被打散, 几乎全军覆没,但是顽强的核心被庆幸地完整保存下来,接下来仍然主动地投入了新的战斗,使他们的锋芒所向,显示出了对巴蒂斯塔反动政权和独裁统治的严重威胁。

卡斯特罗领导的起义军在古巴登陆,进行战斗的情报,通过军队的情报系统,早已为巴蒂斯塔独裁者所掌握。他们从一开始就对这样的消息怕的要命,恨的要死,听到这样的消息以后,他们就开始了蚂蚁在热锅上一般的日子。他们骇怕这消息传播开来,在古巴国内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所以, 他们一开始就严密地进行新闻封锁,严格封锁消息,并且在加强镇压行动武装围剿的同时,开始大肆散布谎言和蜚闻,造谣宣传卡斯特罗和他的起义军已经被消灭,造谣宣传说菲德尔。卡斯特罗已经不再是一个活着的造反者了。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新闻背景下,《纽约时报》报导了卡斯特罗不仅活着,而旦还正在古巴马埃斯特腊山区展开和领导着反对巴蒂斯塔政权的游击战争。

这样的新闻报道,无异是一个晴天霹雳。它打破了巴蒂斯塔政权的新闻封锁,戳穿了独裁者的造谣和谎言。于是,这样报道的消息,同时也无异是一声报春的春雷,震动了古巴,也震动了全世界。古巴革命的烽火,菲德尔·卡斯特罗的名字,立刻成为了一个令全世界注目的中心。

巴蒂斯塔政权立刻张慌失措,慌了手脚,他们马上发表声明,指责马修斯的新闻报道是在弄虚作假,制造谎言,并且说在古巴根本没有发生卡斯特罗领导起义军在马埃斯特腊山区扎下根来的事情。

《纽约时报》真不乏大炒新闻的行家老手。《纽约时报》一任古巴独裁者大肆发表指责马修斯新闻报道为假新闻的声明,等巴蒂斯塔反动政权把它的声明广泛地传播开来以后,《纽约时报》不慌不忙地又发表出一张特别放大的照片来,在这张照片上,一眼可以看到马修斯站在卡斯特罗的身边,而卡斯特罗领导人武装起义者们又围绕在他的周围。

事实胜于雄辩。这张图象清晰的照片,当然比文字语言更令人可信。巴蒂斯塔政权对马修斯报道假新闻的指责,马上彻底破产了。而这样一来,马修斯的新闻报道,更具有了在全世界各地的轰动效益。

当时,这样的具有世界性轰动的新闻从美洲传到世界的时候,自然也传到了埃及,而当时日理万机掌握着埃及革命政权的纳赛尔总统,自然也还是注意到了这一条新闻。

纳赛尔总统一向胸臆广阔,他一向密切关注着世界形势,特别是关注着世界革命形势的。他的视野从来不是狭隘的。他没有任何不良的嗜好和不健康的习惯,但是他总是喜欢沉默寡言,还有喜欢专注地学习和阅读的爱好, 他每天都要阅读埃及的阿拉伯文报纸,特别是,他总是要非常仔细地阅读埃及的《金字塔报》。他阅读这家报纸的所有社论和重要文章。除此以外,他也大量地浏览外国的报纸。他能高水平地掌握英语的文字和会话能力。所以, 有一些较大影响的世界性英文报刊,也是他经常浏览的对象,像伦敦的《泰晤士报》,美国的《纽约时报》,他总是要不时翻阅浏览的。而在这样的阅读和浏览中,他十分自然地也注意到了《纽约时报》对卡斯特罗领导古巴革命起义军在古巴揭竿而起闹革命的新闻和消息。

这消息当然极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这消息肯定会令他在最初看到的时候,就会产生兴奋和鼓舞。在美帝国主义的鼻子底下的美国势力范围之内的小小岛国,揭竿而起进行反对美帝国主义走狗政权的革命斗争,不能不令人视为是开怀的快事,不能不令人拍案叫绝。

但是,纳赛尔总统不是寻常的普通人,他是胸有颇深城府的战略家。在他最初看到《纽约时报》上登载的关于卡斯特罗领导古巴革命的消息时,在他脑海里,开始涌起的思考,有两个问题,其一,这到底是一场什么样的革命?其二,这场革命的前途,其胜利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纳赛尔总统不仅是埃及的备受人们热爱的总统,同时,他也是广阔的阿拉伯世界广泛乐于推祟和承认的领袖,因此,纳赛尔总统自然也还是忠诚而虔诚的穆斯林信徒。

但是,纳赛尔总统也是具有现代文化和思想眼光的杰出人物。他的胸襟意蕴,从来都绝不仅仅置于阿拉伯世界和穆斯林世界的范畴。

他从来也还以极为宽广的胸襟,关注着这个世界以外的其他各国人民, 各民族人民的正义的、解放的事业。凡是正义的事业,民族解放的事业,特别是反抗帝国主义侵略和压迫的事业,纳赛尔总统总是给予最忠诚的支持和同情。

因此,在他看来,当时,在古巴已经开始展开的,由卡斯特罗领导的革命,如果确实是反抗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伟大的民族独立和争取人民民主的革命,纳赛尔总统本人,以及埃及国家和人民,对这场斗争,无疑也会给予全部可能给予的同情和支持的。

然而,如果确实是这样性质的革命,就是在美帝国主义嘴巴的虎须可以

触及的地方展开,美帝国主义会怎么样呢?美帝国主义会麻木不仁,听之任之吗?而如果它不听之任之,那样的结果,又将会是怎么样呢?

纳赛尔总统为此曾经联想起了危地马拉共和国的遭遇。1954 年,危地马拉的民主政权,人民革命,最终不是像被美国佬吞食香蕉一样地剥皮吃掉了吗?

纳赛尔总统曾经是密切注视过危地马拉的人民革命事业的。无庸置疑, 在这种密切的注视中,纳赛尔总统总是同情危地马拉人民,站在危地马拉人民一边的。可是,危地马拉人民的充满民族独立热望,充满人民民主激情的革命,最终是令人痛心地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呢?纳赛尔总统的眼睛,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眼睁睁地看到了,危地马拉革命的失败,原因就在于,危地马拉离美帝国主义太近了, 它完全处在美帝国主义的势力范围之内,它怎么能在危地马拉人民争取民主自由的时候,不会进行冷酷无情的镇压和蹂躏呢?简直是不可能的。

所以,危地马拉革命的失败,简直是个明显的前车之鉴。

因而,纳赛尔总统在最初的时候,看到卡斯特罗领导的古巴革命在古巴发生的消息,他是亦忧亦喜,喜忧参半的。他曾产生过对古巴革命者命运的担忧。

但是,后来的情况发生了变化,而且是迅速地发生了变化。在埃及革命飞跃发展的进程中,纳赛尔总统也热切地注意到了古巴革命的突飞猛进的飞跃和发展,特别是在埃及收回苏伊士运河的胜利进程中,纳赛尔总统进一步认识到站起来的革命人民,敢于斗争,敢于胜利,因而敢于在帝国主义的腹部开刀,并且完全有可能赢得胜利的情况下,他对古巴革命的进程也充满了期待,充满了对古巴人民在美帝国主义的鼻子底下大胆进行革命斗争而且终能赢得胜利的热望。

纳赛尔一向认定美帝国主义是世界帝国主义的堡垒和元凶。因此,纳赛尔总统一向极为鄙视、仇视美帝国主义。纳赛尔总统在许多时候,在经常的讲话中,有一最爱说的口头禅,这就是,他每逢谈到埃及人民的胜利,或者谈到兄弟国家的胜利事业和胜利发展的进程时,总爱说上一句:“让美帝国主义气死吧!气死吧!”

所以,后来,随着古巴革命的飞速的、惊人的,甚至今人不可思议的顺利的发展和赢得胜利,纳赛尔总统简直极为开怀,极为高兴。为此,他不止一次联系古巴革命的伟大胜利,痛快他说过:

“让美帝国主义气死吧!” “让美帝国主义气死吧!”

这时候,人们就可以看到了,纳赛尔总统事实上,对古巴人民的革命斗争和革命胜利,深怀着多么深厚的感情了。

而古巴革命,和埃及革命,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不知怎么巧合而来, 这两个国家的不同性质的革命,却都与一个日子有着不可不令人好奇注意的联系,这就是“7 月 26 日”。

1952 年,纳赛尔领导埃及自由军官团奋起革命夺取埃及国家政权的胜利

之日,是 7 月 26 日。

1953 年,卡斯特罗领导古巴革命大学生奋起革命攻打蒙卡达兵营,行动

选定在 7 月 26 日。后来继续组织的革命团体,就定名为“七·二六运动”。

而时间到了 1956 年 7 月 26 日,纳赛尔总统又是在这一天,宣布了埃及

从英法帝国主义手中把苏伊士运河收归国有。

而这一次的埃及的 7 月 26 日的惊天动地的壮举,再一次激动了蒙受严重挫折的,在墨西哥城中正在准备启动革命行动的古巴革命者。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联系呢?是一种完全的巧合,还是本来就具有着实在的联系呢?或者,也许正是由于这样的巧合,也就自然地就产生出某种联系吧。古巴革命和埃及革命,实在在内在的深处,在感情的共鸣方面,即使原来没有什么联系,后来也会必然地发生深刻的亲密的联系。

果然,从苏伊士运河到加勒比海,从革命胜利中的古巴到胜利的革命进程中的埃及,在古巴卡斯特罗领导的革命起义军刚刚夺取胜利果实,建立革命政权还处在热月的时期,1959 年的 5、6 月间,卡斯特罗派遣他最信赖, 也最器重的切·格瓦拉,首先来联系的兄弟国家,就是埃及,就是开罗。

在那一次来访时的切·格瓦拉,满身似乎还披着没有来得及洗涮干净在战火中落在身上的硝烟灰尘。他当然是风尘仆仆而来的。因为一场刚刚结束的摧枯拉朽的创造奇迹的伟大战斗,似乎只是刚刚发生在昨天,许多新闻记者的摄影和报道,远还没有追赶上古巴革命迅速发展同步的进程,许多宣传和事变的真实报道,还没有充分的展开,人们还没有非常谙熟在这场革命中哪些人是伟大的英雄,哪些人扮演了最主要的角色,许多人一时还并不十分的清楚知道完全的底里,这很象是在 1952 年埃及革命刚刚胜利时候的情况一样,那时候包括那次革命的革命委员会主席纳赛尔,一直仍然肩佩中校军衔, 默默地隐蔽在舞台的帷帘之后而并没有立刻站到舞台的中心位置上来。那时候的纳赛尔中校,采取得是那样的活动形式。在这一点上,古巴人是否也欲模仿,很难为人所知。但是,总之,当 1959 年 5、6 月间,切·格瓦拉第一次来访埃及的时候,他最显赫的职位,不过是一个军衔为少校的哈瓦那要塞的司令,其他职务他还没有,几乎仍然还是一个没没无闻的人物。

但是,因为他是菲德尔·卡斯特罗派遣来的,因为他是作为古巴的革命代表来的,因此,尽管当时切·格瓦拉还不特别显得重要和显赫,他来访开罗的第二天,加麦尔·阿卜杜勒·纳赛尔总统,还是亲自接见了他,切·格瓦拉少校。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纳赛尔总统第一次接见切·格瓦拉少校,他们没有经过更为深入的谈话,一开始相当矜持郑重的,甚至是极为严肃的双方,几乎是在眨眼间就变成了亲切的热情的,仿佛是兄弟老友重逢的双方。

切·格瓦拉把埃及革命作为一个伟大样板,把古巴的革命者引以为镜, 把纳赛尔总统如何作为一个胆略冲天的伟大革命英雄受到古巴革命者的尊教和钦佩的真实情况,告诉给了纳赛尔。

格瓦拉特别说到: “埃及,作为一个疲弱的古国,在力量的对比方面,和美帝国主义支持

下的英、法帝国主义集团比较,可以说是沙丁鱼和大鲨鱼一样具有差别。但是 1956 年炎热的夏天,在墨西哥城,当我们刚刚起步的革命步骤,遇到了一次严重峻的挫折的时候,有的人怀疑起了我们自己的力量来,那时候,我们清楚地估计,就我们的力量而言,我们实在仅仅可以比成是小小的沙丁鱼, 而我们给自己确定的革命目标和革命任务,是抱负要吃掉和吞下有如大鲨鱼一样强大的敌人。沙丁鱼怎么可以吞下大鲨鱼呢?这样的怀疑不能说是没有根据的。怎样回答这样的怀疑,解开这样的怀疑呢?恰好就在那样一个时候, 埃及收归苏伊上运河,奋起勇敢地打击英法侵略者老大帝国和对以色列战

斗,而且,事态的发展是,埃及人民赢得了完全彻底的胜利,这叫我们第一次大开眼界,活生生地看到了沙丁鱼吃下并消化了大鳖鱼的壮丽奇迹,这对我们的鼓舞,会是多么巨大呢?简直是无法比拟,最关键的时候,给我们注入了最宝贵的动力,这就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范例,使我们终于更大地鼓足了献斗必胜的信心和勇气。所以,我们可队非常坦诚他说,埃及革命,纳赛尔总统顶天立地的惊人胆略,给我们古巴革命的趋动力,是非常难以估量, 非常非常巨大的。”

切·格瓦拉说得很真诚,很实在。他在说出埃及革命对古巴革命的影响和推动的时候,切·格瓦拉的沙丁鱼吃大鲨鱼的这个形象的比喻,反过来绘了纳赛尔总统极大的启发,纳赛尔总统引起了深刻的哲学思考。他马上反过来,也认识到古巴革命英雄们的冲天的革命胆略和气概。原来,他们有这样的胸怀和志气:沙丁鱼吃掉并消化大鲨鱼,怪不得古巴革命会是那样果决地展开,会是那样果毅地夺取到最辉煌的胜利呢,主要的原由,也许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冲天的气慨吧!

纳赛尔和切·格瓦拉,思想感情开始了深刻的共鸣和交流,这第一次会晤超过了礼宾司商定预定的时间,又延续了连续好多个小时,后来纳赛尔和格瓦拉两个平时都是寡言少语的人物,忽然双方都如江河奔流,滔滔不绝地展开了打破一切边界的交流和对话,他们好像从来就是推心置腹的老朋友一样,完全无话不谈起来。

而且,就在这一天他们俩人第一次见,立刻变成莫逆之交进行一番超过预定时间的深谈长谈,在行将结束这场谈话时,纳赛尔总统不管他自己肩上的担子多么沉重,事务多么繁忙,他和切·格瓦拉商量,要求格瓦拉在接下来的新的一天到来时,他们再接着深谈,接着畅谈。

切·格瓦拉,当然是欣然接受了这个令人愉快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