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湖水，浪打浪，格瓦拉盼见贺老总

切·格瓦拉一去五年。多少回魂牵梦绕，心向往之的中国，1965 年 2 月在和煦的春风正在吹起的季节，切·格瓦拉又来到了中国。

邓小平，彭真从北京机场，迎接格瓦拉一行，再次下榻在北京的钓鱼台国宾馆。

邓小平、彭真，与格瓦拉都不是第一次见面。

1960 年 11 月间，切·格瓦拉率领古巴革命政府经济代表团访问中华人民共和国之前，曾经首途访问的是苏维埃社会主义联盟共和国。切·格瓦拉同样是作为古巴革命政府的经济代表团团长率团，这次访问苏联时，适逢其时，参加了苏联十月革命节四十三周年的庆典。在庆典期间的许多活动中， 古巴经济代表团的成员，和中国党政代表团的成员们打过照而。但是，当时出于礼仪程序，两个代表团的活动皆由苏联党政方面安排，所以，当时古中两个代表团，即使是领导人之间，在莫斯科也没有举行过正式的接触。

1960 年 11 月间，中国党政代表团由中共中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任团长；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务院副总理邓小平任副团长；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书记处书记彭真等同志为代表团成员，应邀参加苏联十月革命四十三周年庆典，同时，应邀参加其间在莫斯科召开的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的会议。

作为古巴革命政权的代表，切·格瓦拉没有正式或非正式地参加共产党和工人党的会议。

参加这次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会议的古巴人民社会党的代表是这个党的总书记布拉斯·罗加。

罗加领导的古巴人民社会党，在菲德尔·卡斯特罗兄弟以及格瓦拉领导古巴人民进行武装斗争的年代，一直坚持着议会斗争的路线，并没有加入古巴革命武装斗争的洪流。但是，这个党给终保持着与苏联共产党的接触和联系，因此，这个人民社会党，一直被认为是古巴的正统的共产党组织体系。实际上，这个人民社会党，在古巴革命的进程中，不仅没有起过什么积

极的作用，也没有建树起来可似令人尊敬的好名声。

在古巴革命胜利后，不管是菲德尔·卡斯特罗，还是切·格瓦拉，都公开地，不止一次地断然宣布，他们和人民社会党，绝无任何的、丝毫的干葛和联系。

切·格瓦拉甚至在电视台的讲话中，在回答电视记者的提问时，也曾郑重地说过：“如果你们问我是不是马克思主义者，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回答： 我是。但是，如果你们问我是不是人民社会党的党员，我也可以清楚明白地作出回答：我不是。”

在古巴革命刚刚胜利的年代，以菲德尔为领袖的“七·二六运动”武装斗争的胜利者们，与古巴正统地位的人民社会党，是不合流的，甚至是有芥蒂的。

所以，有以正统资格的古巴人民党参加的莫斯科共产党和工人党的会议，作为古巴“七·二六运动”武装斗争胜利者的代表，作为古巴革命政府的代表，切·格瓦拉是绝不会参加的。

而这个会议，几乎连全世界的所有公众都知道，有着强大的不协调音， 有着明显的裂变的回声。所以，所有与会者，似乎也是很忙的，工作是很紧张的。

当时，刘少奇、邓小平、彭真参加的中共代表团，自然也参加了这个会议，自然也会很忙，工作十分紧张。

因此，刘少奇、邓小平、彭真等人，除了在十月革命的庆典上和庆祝活动的宴会和其他活动中，照面见过切·格瓦拉以及他率领的古巴代表团人员以外，实在难得接触和相聚。

为此，切·格瓦拉非常遗憾。

刘少奇、邓小平、彭真等，在所有的活动中，在所有和切·格瓦拉照面相聚的时候，都以微笑和热情的点头或握手，表达他们对切的友爱、尊重和深挚的感情，以及深挚的关注。

遗憾的是，这样的时间，在当时总是一闪而过，匆匆而过。

而这样一来，倒更激发了切·格瓦拉心间很久想与刘少奇、邓小平、彭真接触和恳谈的愿望和热情。格瓦拉当时在莫斯科想过：与这样一些中国党政代表团的杰出人物在莫斯科不能正式会见和交流会谈，在他正式率代表团访问中国的时候，总可以弥补上这次的缺憾吧？

后来，切·格瓦拉在苏联，参加完十月革命庆典以后，11 月 16 日，便匆匆飞到中国来访问。然而，刘少奇、邓小平、彭真等，还在莫斯科滞留了相当多日的时间。他们一直迟迟不得回国，逗留在莫斯科与赫鲁晓夫交锋。正因为如此，格瓦拉来到中国，开始第一次的访问时，他见到了毛泽东

主席、周恩来总理、陈毅元帅和李先念副总理，他见到了他渴望已久想见到的许多杰出人物和英雄人物。然而始终却没有得到过与刘少奇、邓小平、彭真直接会面和交谈的机会。

这成了切·格瓦拉第一次访问中国时的一个难得如愿以偿的最大的遗憾。

不过，当格瓦拉在第一次访问中国行将结束的告别宴会上，当他在宴会后接下来把这个遗憾在随便的非正式交谈中告诉周恩来、陈毅、李先念的时候，陈毅当时就说：

“不要紧，格瓦拉同志，山不转水转，相信你还是会到中国来访问的。你下一次来中国，你所有的这样的遗憾，由我来安排给你补偿，我是外交部长嘛。下次你来中国，我们一定安排你和我们的刘少奇主席见面，也要安排你和我们的总书记邓小平，以及彭真同志和你见面。除此之外，我听说你还有两个遗憾这次你没有提起，一是没有见过我们的靠两把菜刀起家闹革命的贺龙元帅，你感到不巧，你感到十分遗憾，关于这一点，我们湖北的张体学省长也已经告诉给我们了。”

陈毅如此说着。

这是确有其事的。在格瓦拉开始访问中国期间，当时，贺龙元帅正率领中国军事代表团，在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访问。所以，格瓦拉在北京没有见到贺龙元帅。后来，格瓦拉从四川返到湖北省的武汉市访问时，湖北省安排了一场文艺晚会招待格瓦拉一行。在晚会上演出的节目，是歌剧《洪湖赤卫队》。在观看这场歌剧时，张体学省长给格瓦拉解说一句歌词时，张体学提到了贺龙元帅。

《洪湖赤卫队》中有这样一句歌词： 跟着贺龙闹革命，

贺龙跟着共产党。

张休学省长给格瓦拉解说这句歌词时说：

“我们的贺龙老总，贺龙元帅，当年两把菜刀起家闹革命，最初拉起来的革命武装就是这样的长矛大刀武装，就是这样的游击队。”

格瓦拉当时听了，十分震动，颇多感慨，连声说： “中国人民的革命精神，革命觉悟真了不起，赤手空拳也不怕和带枪的

强大的敌人作斗争，决不作奴隶，真是伟大的人民，这样伟大人民的领导者， 无疑是世界上最可尊敬的英雄，无疑应该是一切受剥削受压迫人民的伟大榜样，可惜不巧，我在北京没能看到贺龙元帅这样的伟大英雄、真是遗憾。”

格瓦拉表示的这个遗憾，张体学在后来的电话中，报告给了李先念，李先念又郑重其事地把这个情况告诉给中国政府总管外交工作的陈毅元帅，而陈毅元帅，自然也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上。

所以，陈毅给格瓦拉接下来的许诺就是： “你放心，格瓦拉同志，我可以保证你下一回来北京，一定也要把我们

的贺老总贺龙元帅请出来，让他和你见面。” 格瓦拉立刻表示非常高兴，非常感谢。 可是，陈毅接着还说：

“格瓦拉同志，我们还听说你还有一个遗憾，那就是你说你这一回来中国，还没有来得及在中国广大的农村好好跑一跑。听说你对人民公社的办法很有兴趣，很想研究一下，所以，你特别要求要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女士写一部关于中国人民公社的书邮给你，你好在古巴出版。关于这一点，也不要紧，如果你兴趣很大，你随时可以来中国，专门考察人民公社的办法。”

格瓦拉由衷地感谢陈毅外长、元帅的无微不至的盛情。

陈毅这样的盛情承诺，不管格瓦拉是否铭记着，陈毅没有忘记。

1965 年 2 月 3 日格瓦拉率领古巴社会主义革命统一代表团到达北京。当时，中国正是在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春节期间。

正月初三，也就是 2 月 4 日，有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邓小平主持的，在中国共产党中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刘少奇，中国共产党中央副主席，中华人民共和国和国务院总理周恩来参加的欢迎以格瓦拉为团长的古巴社会主义革命统一代表团的宴会上，格瓦拉和陈毅元帅又见面了。

陈毅一见格瓦拉，久别重逢的老朋友，元帅马上说： “你一去这么久才再来，已经让我们等了你五年了。” 格瓦拉不无有些腼腆地说：

“在过去的一些日子里，我几乎没有一天不想念中国，不想重到中国来访问，可是，元帅同志，你是知道的，我们实在太忙的。”

陈毅说： “没关系，你现在来了就好，我们特别高兴地欢迎你的到来。我们上次

分手告别时，你说你那一次来访，遗憾的事情，是没有见到刘主席、小平同志和彭真同志、贺龙元帅。今天，你一下子都见到了。你是以古巴革命统一党领导成员，书记处书记的身份，作为代表团长率团来华访问的，所以，我们中国共产党的党中央总书记邓小平同志到飞机场去迎接你，今天，刘少奇主席，周恩来总理，又接见了您，贺龙元帅也特别来参加接见您和宴请您的宴会，我一下子可以把那一次你的全部遗憾都补上了，你不会再有遗憾了吧？”

格瓦拉笑得很大气。他冲着与他热烈而幽默地对座的陈毅元帅，点了点头说：“陈毅元帅同志，我太感谢您了。”接着，他却又摇了摇头，说：“不

过，我不敢保证，我这次访问中国再次结束访问的时候不会带走新的遗憾。” 陈毅说：“但愿我们永远能给你格瓦拉同志弥补你的所有的，一切的遗

憾。”

格瓦拉忽然动情地红了眼圈儿，热泪盈盈起来。

接下来，陈毅特别地介绍切·格瓦拉和贺龙元帅见面。

格瓦拉个头相当高，特别是时至今日，他作为古巴的党政军国家领导人， 却仍然穿着一双高跟厚底儿的，从马埃斯特腊山区打游击时候起就习惯穿的陆战队大兵靴，而且，裤脚总是扎在高高的靴腰内，所以他的个头就显得似乎更有几分威猛了。

但是，当他和贺龙元帅站在一起，和贺龙元帅亲切握手时，他却仍然比贺龙元帅矮着半个拳头，所以，格瓦拉不得不仰视贺龙。

格瓦拉说： “尊敬的贺龙元帅，您实在是我久已渴望见到的伟大英雄。您的两把菜

刀起家闹革命的故事，绝对可以是鼓舞世界上各国人民反抗剥削压迫的最伟大的榜样和典范。不过，在我想象里，您一定十分骠悍和威猛，我没有想到我所见到的元帅您，会是这样父亲般的慈祥。”

贺龙元帅紧紧地握着格瓦拉的手，久久没有放开，他确实是非常安祥慈蔼地深情地望着格瓦拉，明显的可以看出来，这一位中国元帅，也是由衷地非常地喜爱着切·格瓦拉这位年轻的古巴少校。

贺龙元帅不及说话，陈毅元帅接着又给格瓦拉介绍说：“切，你今天和刘主席、小平总书记和彭真同志，在谈话中谈到的美好愿望，不妨你再和贺龙元帅同志，我们中共中央的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贺老总谈谈。前不久，他作为我们中国的党政代表团的副团长，和以中共中央副主席，国务院总理周恩来为团长的的党政代表团的一些同志，一起去过苏联。人所共知的事情是，1964 年 10 月赫鲁晓夫的下台，事实上，给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世界性的滑坡，带来了十分良好的转机。我们是清楚的，你们古巴的最主要的领导核心的同志们，一直也是并不感冒那位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的。是这样的吧？”

格瓦拉说： “确实，是这样的。赫鲁晓夫，实在很难叫我们感冒，他非常愚蠢而且

粗鲁，给我们小小的革命的古巴，确实是造成过许多困难和危机，尤其是 1962 年的导弹危机，他完全是背信弃义地出卖了我们，给我们带来了古巴革命从来也没有招致的耻辱。”

提到赫鲁晓夫，格瓦拉说得相当愤然，接着，他又说： “赫鲁晓夫给苏联国家和人民带来的灾难是很大的。赫鲁晓夫给世界共

产主义运动带来的祸害，也是很大的。在对待赫鲁晓夫的问题上，我们古巴社会主义革命统一党现在领导层的主要领导成员们，都是倾向着中国共产党一边的。赫鲁晓夫大反斯大林，大反斯大林的个人崇拜，这种伎俩，也曾传染到过我们古巴。几年前，原古巴人民党的一些不三不四的领导成员，就举起赫鲁晓夫同样的旗帜，在古巴一度掀起过妄图动摇我们的无可置疑的革命领袖菲德尔·卡斯特罗领袖地位的妖风。他们也打出了反对个人崇拜的旗号， 妄图诋毁菲德尔。但是，我们经过革命武装斗争的革命者，是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的。我们没有给那样一班从阴沟里钻出来的野心家和阴谋家，得到钻空子的机会，最终他们是夹起尾巴来，承认了失败。但是，赫鲁晓夫在苏联，

可是一度大大得逞了的，他大反斯大林，不惜把社会主义革命的旗帜反倒， 不惜把苏联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辉煌成就完全泼污。关于斯大林，我们也不是完全一点儿也不知道的。他作为人而不是万能的上帝，他肯定也会犯这样那样的错误，办出一些不公道甚至是黑暗的事情来，但是，他领导苏联人民战胜了德国法西斯，他领导苏联人民把十月革命前经济实力只占世界第十一位的俄国，建设成了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强大国家，这样的事实，怎么能够抹杀呢？谁又能够抹杀得了呢？所以，我们和赫鲁晓夫的分歧，也是根本的， 是由来已久的。对他的下台，我们是拍手称快，我们是高兴的、庆幸的，而且，我们有理由因此而抱着我们现在所有的美好期待和希望，我们实在是由衷地希望中苏两党，随着赫鲁晓夫的被摈弃，也摈弃其中的重大分歧，重新在社会主义阵营的基础上，更加牢固地团结起来，而且坚如磐石，这样，对斗争中争取摆脱帝国主义桎梏的各弱小国家的人民，必然会带来薪的更大的鼓舞和支持，当前，美帝国主义，一直在实行着丧心病狂的扼杀政策，对我们的古巴实行着严密的经济封锁和种种政治的、经济的讹诈和制裁。在兄弟的越南民主主义共和国，美帝国主义的飞机火炮，几乎没有一天不在轰炸和射杀越南人民，特别是在越南的南方，美帝国主义穷兵黜武，出动几十万大军，在那里日复一日地屠杀越南的人民，除此之外，在非洲的刚果，美帝国主义的中央情报局，在那里血腥地杀害了刚果人民的光荣领袖卢蒙巴。美帝国主义的横行霸道，在全世界各大洲都在恣意地横行霸道地猖狂，在镇压任何地方的争取自由的人民革命。在这样的情况下，世界革命人民的伟大堡垒， 中、苏两党应完全捐弃前嫌，坚如磐石地团结起来，不再显露着分裂的状态， 那将是多么伟大和辉煌的态势呢？那态势，实在就是一种真正的东风压倒西风的态势了吧。”

格瓦拉侃侃而谈，情词恳切，陈述气势磅礴，江河流水一般的浩荡激昂的热望。

陈毅、贺龙两位元帅，两位中国的伟大的军人和伟大的政治家，同时也是中国的两位伟大的英雄，他们静默地，微笑着，始终欣赏地听着格瓦拉的话语，他们怎么能不英雄所见略同呢！

可是，贺龙元帅终于点燃一支烟，从容地抽起来，然后平静地，词语不紧不慢地开始说话：

“切！少校同志，你要知道，我们完全同意你刚才话语中所说的意思。而且，我们是可以有共鸣的。我们很欣赏你的话，你的看法和你的意见。对于赫鲁晓夫，我们是多年以来，就看透了他，对他不抱希望了。所以，我们发表了九篇文章来揭露他和批判他。他现在终于被轰倒了，下台了，被无情地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对此，一开始，也令我们产生过美好的热望，也令我们产生过中苏两党踢开绊脚石，捐弃前嫌走到一起来的期待。所以，在赫鲁晓夫被轰下台后不久，借着参加苏联十月革命庆祝盛典的邀请，中国共产党中央领导核心和毛泽东主席，特别派遣周恩来同志为团长，我为副团长的中国党政代表团，访问了苏联。在莫斯科，我们和取代赫鲁晓夫的新的一班苏联党的最高领导人，举行过坦率坦诚的会谈。苏联方面出席会谈的，有勃列日涅夫、柯西金、米高扬、波德戈尔内、安德罗波夫，他们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问题方面的政策，不准备与赫鲁晓夫当政时期的政策路线，作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改变。确实，他们就是这样说的，他们就是这样表示的，他们不想作一丝一毫的改变。”

贺龙元帅说到这里，止住了话题。他没有往下再说什么。

格瓦拉静静地聆听着这位元帅的陈述。贺龙收住话题后。格瓦拉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陷在他坐着的沙发座位上，有几分孩子气似的咬着他的合在一起的两只手上的指甲尖，他长久地不再说话，甚至开始走神，陷入了沉思。

陈毅耐心地陪同着贺龙元帅和格瓦拉交流对话。他现在仍然耐心地注视着格瓦拉。陈毅觉得，别来五年不曾相见的火热的朝气蓬勃的年轻少校，显然有些见老了。陈毅有些不无怜悯之情地注视着格瓦拉，他知道这个年轻的革命家，显然被沉重的责任担子，压得有些疲劳不堪了。

陈毅知道古巴的菲德尔·卡斯特罗以及切·格瓦拉，实在是英雄。美国佬对他们恨得要命，但也怕得要死。而对美帝国主义这样的庞然大物大鲨鱼， 同样也不能算是小鲨鱼的赫鲁晓夫那一班好汉们也竟然怕得要死，处处不敢开罪。小小的古巴，仅仅是沙丁鱼一般的小小的古巴，却从来既没有怕过这一大鲨鱼，也没有骇怕过另一条大鲨鱼，而且，他们硬是就在大鲨鱼们争霸的水域里，始终凭着自己的意志和方向的选择，自由而骄傲同时也光荣地游动着。

但是陈毅广阔的胸怀能够理解：这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