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愤然投笔从戎

在张骞西域探险之后,东汉时期著名的军事家和外交家班超也曾出使西域。他投笔从戎后,以“三十六骑平西域”的杰出战绩,演绎了以夷制夷的时代旋律。

班超生于东汉时期扶风平陵,位于现在的陕西咸阳东北。班超从小为人很有志向,不拘小节,而且品德很好,在家中每每从事辛勤劳苦的粗活,一点不感到难为情。

公元62年,班超的哥哥班固受朝廷征召前往担任校书郎,他便和母亲一起随从哥哥来到洛阳。由于家中贫寒,班超常常受官府所雇以抄书来谋生糊口,天长日久,非常辛苦。

有一次,班超停止工作,将笔扔置一旁叹息道:“身为大丈夫,虽没有什么突出的计谋才略,总应该学学在国外建功立业的傅介子和张骞,以封侯晋爵,怎么能够老是干这笔墨营生呢?”

周围的同事们听了这话都笑他。班超便说道:“凡夫俗子又怎能理解志士仁人的襟怀呢?”

有一次,汉明帝问起班固:“你弟弟现在在哪里?”

班固回答说:“在帮官府抄书,以此所得来供养老母。”

于是汉明帝任命班超为兰台令史,后来因犯了过失而被免官。

公元63年,奉车都尉窦固带兵去与匈奴作战,任命班超为司马副官,让他率领一支军队去攻打伊吾。双方交战于蒲类海,班超取得了显著战果凯旋。窦固认为他很有才干,便派遣他随幕僚郭恂一起出使西域。

班超到了鄯善国,国王广接待他们礼节非常恭敬周到,但不久突然变得疏忽怠慢起来。

班超对他的随从人员说:“你们难道没觉察鄯善王广的态度变得淡漠了吗?这一定是北匈奴有使者来到这里,使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服从谁好的缘故。头脑清醒的人能够预见到还未发生的事情,何况现在已明摆着呢!”

于是班超找来一个服侍汉使的鄯善人,骗他说:“我知道北匈奴的使者来了好些天了,现在住在哪里?”

这侍者慌张害怕,就将实情全都招认了。班超便关押了这个侍从,将一起出使的36个人全部召集起来,与大家一同喝酒。

等喝到非常痛快的时候,班超顺势用话煽动他们说:“你们诸位与我都身处边地异域,要想通过立功来求得富贵荣华。但现在北匈奴的使者来了才几天,鄯善王广对我们便不以礼相待了。如果一旦鄯善王把我们缚送到北匈奴去,我们不都成了豺狼口中的食物了吗?你们看这怎么办呢?”

大家都齐声说道:“我们现在已处于危亡的境地,是生是死,就由你决定吧!”

班超便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的办法,只有趁今晚用火进攻匈奴使者了,他们不知我们究竟有多少人,一定会感到很害怕,我们正好可趁机消灭他们。只要消灭了他们,鄯善王广就会吓破肝胆,我们大功就告成了。”

众人提议道:“应当和郭恂商量一下。”

班超激动地说:“是凶是吉,在于今日一举。郭恂是个平庸的文官,他听到这事必定会因为害怕而暴露我们的行动计划,我们便会白白送死而落下不好的名声,这就称不上是壮士了。”大家一致同意。

天一黑,班超就带领兵士奔袭北匈奴使者的住地。当晚正好刮起大风,班超吩咐10个人拿了军鼓,隐藏在屋子后面。相约一见大火烧起,就立刻擂鼓呐喊,其余人都带上刀剑弓箭,埋伏在门的两旁。

班超亲自顺风点火,前后左右的人便一起擂鼓呼喊。匈奴人一片惊慌。班超亲手击杀了3人,部下也斩得北匈奴使者及随从人员30多人,还有100多人被消灭。

第二天一早,班超才回去告诉了幕僚郭恂。郭恂一听大惊失色,但一会儿脸色又转变了,班超看透了他的心思,举手对他说:“你虽未一起行动,但我班超又怎么忍心独占这份功劳呢?”郭恂这才高兴起来。

接着,班超就把鄯善王广请来,将消灭北匈奴使者的事情给他看,鄯善举国震恐。班超趁势对鄯善王晓之以理,又安抚宽慰了他一番,于是接受鄯善王的儿子作为人质。

班超回去向窦固汇报,窦固十分高兴,上书朝廷详细报告班超的功劳,并请求另行选派使者出使西域。

汉明帝很赞赏班超的胆识,就下达指令与窦固:“像班超这样得力的使臣,为什么不派遣他,而要另选别人呢?可以提拔班超做军司马,让他继续完成出使的任务。”

班超再次接受了使命,窦固想叫他多带些人马,他说道:“我只要带领原来跟从我的30余人就足够了,如果发生意外,人多了反而更增加累赘。”

当时,于阗王广德刚刚打败了莎车国,于是声威大震,雄霸南道,而北匈奴又派了使者来监护他。

班超西行,首先到达于阗国,广德王态度礼节十分冷淡,而且这个国家的风俗很迷信神巫。神巫散布说:“天神发怒了,你们为什么想去归顺汉王朝?汉使有一匹嘴黑毛黄的好马,你们赶快把它弄来给我祭祀天神!”

于阗王广德听了就差人向班超索取那匹骡马。班超暗中已得知这一阴谋,但仍满口答应献出此马,只不过提出要让神巫亲自来索取才行。

不一会神巫来到,班超立即砍下他的脑袋,亲自去送给于阗王广德,并就此事责备他。

广德早就听说班超在鄯善国诛灭匈奴使者的事,因而非常惶恐不安,便下令攻杀北匈奴的使者而归降班超。班超重重赐赏了广德及其臣下,于阗国就这样安抚镇定了。

汉明帝去世后,焉耆国借东汉国丧机会,攻陷了西域都护陈睦的驻地。班超孤立无援,而龟兹、姑墨两国又屡屡发兵攻打疏勒国。班超固守盘橐城,与疏勒王忠互为首尾,但兵少势单,一直坚守了一年多。

汉章帝当时刚刚登基,考虑到陈睦全军覆没,恐怕班超势孤力单,难以立足下去,就下诏召回班超。

班超出发回国时,疏勒全国上下都感到担心害怕,一个名叫黎弇的都尉说道:“汉使若离开我们,我们必定会再次被龟兹灭亡。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汉使离去。”说罢就拔刀自杀了。

班超回国途中来到于阗国,国王以下的人全都悲号痛哭说:“我们依靠汉使,就好比小孩依靠父母一样,你们千万不能回去。”而且还紧紧抱住班超座马的脚,使马无法前行。

班超看到于阗国民坚决不让他东行归汉,又想实现自己最初的壮志,于是改变主意返回疏勒。

疏勒国中有两座城池,自从班超离去后又重新投降了龟兹国,而与尉头国联兵叛汉。班超捕杀了叛降者,又击破尉头国,攻杀600余人,疏勒国重新安定下来。

后来,班超率领疏勒、康居、于阗和拘弥等四国军队10000多人,攻占了姑墨的石城,杀敌700余人。班超想要就此平定西域诸国,于是上奏朝廷,请求派兵。

奏章上达以后,汉章帝觉得这事情可以成功,就商议要派兵支援班超。平陵人徐干一向与班超志同道合,他上书给皇上,自告奋勇前去帮助班超。汉章帝就封徐干为假司马,让他率领减刑的罪犯和自愿出塞的兵士1000人赶赴班超驻地。

开始时,莎车国以为汉兵不会到来,便投降了龟兹国,而疏勒国的都尉番辰也因此反叛,正好这时徐干率军赶到,班超就与他一起先打击番辰,大获全胜后活捉了很多俘虏。

班超攻破番辰之后,想乘胜进攻龟兹国,但考虑到乌孙兵力强大,理应借助他的力量,于是又上书朝廷,建议派遣使者去招抚慰问,以使乌孙国能与汉王朝同心协力,攻打龟兹。

汉章帝采纳了这个建议,并晋升班超为将兵长使,并破格使用鼓吹幢麾,又晋升徐干为军司马。另外派遣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回国,携带去赠送给大小乌孙王及其部属的许多礼物。随后又派遣假司马和恭等人率领800名兵士前去协助班超。

班超发动疏勒、于阗兵攻打莎车王。莎车王暗地里派使者串通疏勒王忠,以重利诱惑他,疏勒王忠便决定反叛,勾结莎车王西逃,固守乌即城。

班超于是另立疏勒王室的府丞成大为疏勒王,将不愿谋反的人全部调动起来攻打叛王忠。双方相持了半年,因为康居王派精兵援救,班超难以攻取乌即城。

这时,月氏王与康居王联姻不久,关系很亲密,班超就派人赠送很多金银锦帛给月氏王,让他劝止康居王。康居王便撤了兵,还生俘了王忠,把他押回疏勒国,乌即城便只好向班超投降。

后来,王忠去游说康居王,向他借兵回国,占领了损中,并暗中与龟兹勾结,派人向班超假投降。班超心里知道他们的阴谋,但表面上假装答应接受投降。王忠一听大喜,马上带领轻骑来见班超。

班超暗中埋伏下军队等候着,设下营帐,奏乐接待。酒过一巡之后,就高声喝令部下将王忠捆起来斩首,并就势击溃王忠的随从,歼敌700余人。西域南道就此畅通无阻。随后,班超征发了于阗等国的军队25000人,再次攻打莎车,但龟兹王派左将军纠合了温宿、姑墨、尉头等国50000军队去援救莎车王。

班超召集了将校和于阗王商议道:“眼下我们寡不敌众,唯一的办法不如表面上各自散去,于阗军从这里向东而去,我军就从这里向西运动,可以等到昏黑鼓响后分头出发。”

如此安排过后,班超又暗中放松对俘虏的看管,以麻痹他们。龟兹王打探到汉军动向十分高兴,亲自率领10000骑兵赶到西边去拦截班超,另叫温宿王带领8000骑兵赶到东边去狙击于阗军。

班超得悉两支敌军已经分兵而出,便秘密地把各部兵力召集拢来,在鸡叫时分飞驰奔袭莎车军营。莎车军一片惊乱,四方奔逃,班超追击歼敌军人,缴获了大量的牲畜财物,莎车王于是只有投降。龟兹等国只好各自撤退。从此,班超威震西域。

班超少年时就有投笔从戎之志,后来出使西域,用智用勇,以三十六骑创造奇迹,进而运用夷制夷策略,为平定西域,促进民族融合作出了巨大贡献。

[旁注]

校书郎 古代官名。掌校雠典籍,订正讹误。东汉朝廷藏书于东观,置校书郎中。后魏时期秘书省始置校书郎,唐代秘书省与弘文馆皆置,宋代属秘书省,金元时期属秘书监。元代并掌鉴定书画。明清时期废止。

傅介子(?~公元前65年),西汉时期大臣。汉昭帝时,西域龟兹、楼兰均联合匈奴,杀汉使官,劫财物。他要求出使大宛,以汉帝诏令责问楼兰、龟兹,并杀死匈奴使者,被任为平乐监。后携带黄金锦绣至楼兰,于宴席中斩杀楼兰王,另立在汉楼兰质子为王。以功封义阳侯。

鄯善国 楼兰。是西域古国之一,国都扜泥城,位于现在的新疆若羌附近。东通敦煌,西通且末、精绝、拘弥、于阗,东北通车师,西北通焉耆,扼丝绸之路的要冲。产马、驴、驼等。楼兰和鄯善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不同概念。汉昭帝以前称“楼兰”,以后改国名为“鄯善”。北魏灭鄯善国,共存国600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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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超威震西域,夺回了曾一度被匈奴所占据的西域,东汉王朝重新设置了西域督护府。班超巧妙地运用外交和武力手段,使50多个城邦国家臣服,丝路的交通与贸易进一步趋于繁荣。

班超于公元97年派遣部下甘英出使大秦,即罗马,甘英虽然没能与罗马进行直接接触,但却到达地中海东岸,带回了大量关于中亚、西亚等地的情报。以这些情报为基础,通商也逐步走向繁荣。166年,大秦王安敦的使者来到后汉拜访,大秦王安敦是当时的罗马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