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故事

巧测火力智取曹县

1947 年 1 月，敌人发觉我刘、邓所部主力在定陶、单县地区，马上调集

20 余万敌军蜂拥而来。这时，我军已远走高飞了。敌人发现我主力在濮阳地区围城打援，又蜂拥而去，结果也扑了空。

还得再让敌人动起来。刘伯承司令员面授 1 旅任务：

“我华东野战军把敌人牵到濮阳以北去了。你们 1 旅用 3 天时间要把曹县打下来。拔掉这个钉子，把敌人再牵回来，掩护华东野战军打济南。”

邓小平政委补充说：

“如果 3 天打不下来，就打不成了”。陈云开政委和杨俊生旅长都说： “我们保证能打下来。”

野战军李达参谋长说：“曹县城墙有 10 米多高，工事坚固，完好无损，

要做好充分准备。”邓政委又特别提醒：“要小心，友军打了 3 次，都没有打下来，3 次都是把突击队打掉了。”

陈云开说：“明白了！首长的指示很宝贵，我们一定小心。”

1 月 25 日，1 旅向曹县进发。曹县南面没有城关，无草木，无人烟，光

秃秃的，旅部令 2 团包围，组织三角火网封锁城门。西关小，部队展不开，

离月城远，令 7 团相机助攻。北关更小，房屋少而分散，不成关，令旅直的

侦察、通讯、警卫 3 个连包围守住，以火力封锁。纵队派来警卫营加强了北关的力量。

东关大，街道长，房屋多，离月城近，中间有一条护城河，河宽 200 米

多，水深 1 米，穿棉衣不宜涉水，街口偏北有座小石桥。令 1 团担任主攻，

旅炮兵营暂归 1 团指挥，以集中火力，确保攻城胜利。

但是，部队当晚没有找到暗堡，这是一个决定战斗胜败的关键。

天亮了，陈云开叫团长、炮兵营长、突击营长来到离月城 70 米处，他要

从这里到北面去。突击营长一把将陈云开拉回来说：“这里不能过，我 3 次派通信员过去，3 个人都被打死了”

陈云开问：“枪从哪里打来的。”

他说：“不知道，查了很久查不出来”。

陈云开责怪他：“你真糊涂。用血换来的暗堡火力点不找，还到哪里去找呢？”

陈云开命令道：“叫一个人来跑给我看。” 周围 10 多人抢着说：“我来跑，我来跑！”

陈云开说：“且慢，我说跑才跑。我们不仅要了解暗堡的位置，还要测出暗堡大小、高低、角度和形状。这才能决定攻城的方式，去夺取胜利。我们没有测量器，就自己造，只要能测出各种数据就行。”来一个特等射手， 你给我造个测量器，造好了给你记功。”

射手说：“首长，这⋯⋯”

陈云开说：“青年人要敢想、敢说、敢干。你当工程师，我做顾问，你照我的办，天塌下来，有我顶住。”

射手说：“好！我听首长的。”

陈云开说：“你从这条大街的中央，对着月城中央画一条直线，再从月城的中央，画一条垂直的中线到地面，两线垂直相接成一直线。然后，在月

城的直线上，离地面 1.5 米处，画一个中心点做记号，再在中心点上画一条横的水平线，成‘十’字形。现在你对着‘十’字形的中心点打一枪做记号。再以‘十’字形中心为半径，向上、下、左、右距 1.5 米处各打一枪，还是做记号、定角度。测量器造好了，大家都要记住这些点和线，看准暗堡里的枪，从何处打出来的，不要马虎，它关系到战斗胜败的大事。”

陈云开还说：“跑的同志注意，你估计一下，这条大街有几步宽？是哪一只脚先跨过大街北面边沿。如是左脚先跨过，白布拴在你的左手指上，最后跨脚甩手，人要躲起来，把白布留在外面片刻，让敌人的子弹打在白布上， 才能测出各种数据。还有，从我这里起，以东的同志注意：在南面的人向北看，在北面的人向南看，要看准暗堡里打出来的枪，弹头落在什么地方？看准了告诉我。”

根据这种测法，陈云开测定，暗堡有 2 米多高，1.8 米宽，堡底与地面平行，可以用两人并列跑步进城。堡前架双人桥，并排有 3 个枪眼，两边是

机枪，中间是步枪，战时步枪换机枪，这 3 挺机枪，完全可以封锁街道和偏北的小石桥，任何强大的突击队也很难通过。

据这一测定，旅部做出了战斗部署，月城门处的城墙下不会有暗堡，部队可以过小石桥进月城门。爆破组炸鹿砦时，要保护偏北的小石桥。从暗堡、石桥两路进城，5 分钟内可进去 5 个营作战。取消梯子组和投弹组，每人带冲锋枪或机枪，分别加强两个登城连的火力。其中 1 个连沿城向南打过去， 再向西打。1 个连向北打再转向西打去。另 1 个突击连进城后，首先以火力支援两个登城连歼灭城上守敌。东关两边房子上的 3 层火网，从破坏射击起， 到歼灭东城墙上的敌人为止，要严密封锁月城和城门楼，不让敌人打出枪来， 随后才能跟部队进城。

由南面 2 团抽调 1 个营到东城，负责封锁城门楼以南到东南角的敌人，

不准打出枪来。待东城墙敌人全部被歼灭后，走东关暗堡进城，向南配合 1

团 1 个营，并肩向西打去。由北关调纵队警卫营到东关北，负责封锁城门楼以北到东北角城墙，不让敌人打出枪来。待东城墙上到东北角的敌人被歼灭后，迅速向东关小石桥，经月城门进城，靠北同 1 团 1 个营，并肩向西打。炮兵位置，东关两门野炮放在我这里，用蔑席伪装起来，并用沙包垒成

防御墙，不让敌人看到我军的行动。野炮第一步打掉暗堡；第二步打掉月城几个垛口，赶走敌人；第三步打掉城门楼，赶走城门楼及附近的敌人。东关南的两门山炮，拉出街外，伪装起来，第一步打掉月城上的几个垛口，第二步配合打掉城门楼，东关北的两门山炮，1 门留在原地，第一步试射月城门北，看城墙下是否有暗堡，有就打掉。第二步打掉月城几个垛口，再机动使用。

1 月 26 日下午 4 时前一切准备完毕，立即攻城。

战斗只打了 30 多分钟，全歼守敌 3500 余人，无一漏网。战斗提前两天结束，伤亡减少了 2/3，圆满完成了刘、邓首长交给的战斗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