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也睡一窝儿

(彝族)普飞这是个有月亮的晚上,山寨的孩子们在场子上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 一只想吃鸡的狐狸从山野里溜进寨子来,静静地躲在场子外面。

孩子们玩累了,要回家睡觉了。

一个孩子提议:“今晚睡一窝儿。”

睡一窝儿是山寨孩子们的一种友谊活动。爷爷那一代人还是孩子的时候睡过一窝儿。爸爸那一代人还是孩子的时候睡过一窝儿。现在这一代孩子也已经睡过几次一窝儿。今晚又要睡一窝儿。

一个男孩说:“今晚我家有空出的两张床,就到我家睡吧!”

狐狸悄悄地跟了来,趁孩子们又围着家里的火塘闲谈时,悄悄溜进了这男孩的家。

孩子们谈了一会儿,便关上大门睡觉。这家里真的有两张空床。男孩们睡一张床,女孩们睡另一张床。这么多孩子,像大人直着睡是睡不下的,他们半屈着腿横睡,被窝横盖在大家身上。

火塘没人添柴,火渐渐熄了,房里没有了亮光。躲在黑暗里的狐狸溜了出来,爬上了一张床。它悄悄地挤进两个孩子之间,想等个恰当的时刻下手吃“鸡”。

在漆黑的夜里,孩子们觉得更挤了。

女孩们叫道:“你们谁跑到我们床上来了,怎么这样拥挤啊?” 男孩们回答:“没有呀!你们好好地摸一摸看,会不会有男孩。” 狐狸怕女孩们摸到它的尾巴,用一只手把尾巴紧紧地按在腰后。 在漆黑的床上,女孩们左右摸了摸,也没有发现什么。

可是女孩们还是叫:“太挤了!太挤了!”

狐狸怕女孩们又要摸,为了不让她们察觉它,便悄悄溜下女孩们的床, 爬到男孩们的床上。

这可轮到男孩们叫:“这回是你们有人跑到我们床上来了!不然我们怎么会这样拥挤呢!”女孩们叫道:“我们没有去!”“你们可摸得出有一个女的吗?”

狐狸害怕男孩们摸它,便溜下床蹲在床底下,才蹲一会儿,狐狸的臭气便一阵阵从床底下传出来。

男孩们叫道:“太臭了!是谁放屁啊?”

男孩们互相声明:“我没有放!”“我没有放!”终于有个男孩说:“臭气是从床底下传上来的,你们谁屙屎不出门,屙在了床底下?”

孩子们又谁都不承认自己屙了屎。

一个男孩说:“床下到底有没有屎,快点起火把看看!”狐狸害怕孩子们真的扒开火塘点起火来,急忙从床下钻出,拼命从大门的两扇门板缝儿之间挤出去了。孩子们听到门板的响声,齐声叫起来:“听,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