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超正式打通丝绸之路

西汉王朝没落之后,王莽的新王朝建立没几年,他在公元一世纪就展开了改革,但地主贵族纷纷起来反对,东汉王朝随之建立,王莽的新王朝不过维持了15年,成了我国历史上最短命的王朝。

我国由于改朝换代的大混战,无力西顾。公元16年,西域诸国断绝了与大新帝国的联系,丝绸之路中断了。

这时,西域的莎车王国想趁此机会武力统一西域,不断向周边国家攻击。公元45年,车师后国、鄯善、焉耆等18个王国,联合派遣王子到我国首都洛阳,要求我国派遣总督保护。

但我国当时正在大混战中,人口锐减国力不足,而北方的匈奴汗国仍然对峙,东汉政府不得不拒绝他们的要求,送请王子们回国。

各国听到消息万分恐慌,向敦煌郡长请求:“中国不派总督,我们也没办法勉强,但是请许可王子们住在敦煌,表示中国并没有遗弃我们,假装总督随时可到我们国家,借此能对莎车王国起到阻吓的作用。”

不由分说,王子们都留在了敦煌。但仅过了一年,王子们就耐不住敦煌的寂寞,纷纷自行回国了。

这时候,莎车王国就明确地了解到汉政府是不会派遣总督的大为高兴,努力侵略各周边国,大败鄯善军团,击斩龟兹国王。鄯善国王再次请求汉朝的友好援助,并做出无可奈何的威胁:“如果得不到帮助,我们将臣服匈奴汗国来对抗莎车国。”

东汉政府听了说:“实在没办法,我们不干涉你们国家的内政。”于是各国就只能投靠另一棵大树匈奴汗国了。

弹指一挥间,28年过去了。

公元73年,汉王朝对北匈奴开始攻击,大将窦固深入天山,在现在新疆哈密地区搞兵团屯垦,并派遣他的一位部将班超出使西域。

班超,字仲升,扶风郡平陵县人,是我国著名的史学家班彪的小儿子。他为人很有志向,不拘小节,但品德很好,在家中每每从事辛勤劳苦的粗活,一点不感到难为情。同时班超还很有口才,广泛阅览了许多书籍。

公元62年,班超的哥哥班固受朝廷征召前往担任校书郎,他便和母亲一起随从哥哥来到洛阳。因为家中贫寒,他常常受官府所雇以抄书来谋生糊口。

天长日久,班超感到非常枯燥。他曾经停止工作,将笔扔置一旁叹息道:“身为大丈夫,虽没有什么突出的计谋才略,总应该学学在国外建功立业的傅介子和张骞,以封侯晋爵,怎么能够老是干这笔墨营生呢?”

周围的同事们听了这话都笑他。班超便说道:“凡夫俗子又怎能理解志士仁人的襟怀呢?”

后来,他去见一个看相先生,这人对他说:“你的先辈虽是平民百姓,但你日后定当封侯于万里之外。”

班超想问个究竟。这算命的指着他说:“你有燕子一般的下巴,老虎一样的头颈,燕子会飞,虎要食肉,这是个万里封侯的命相。”

过了好久,明帝有一次问起班固:“你弟弟现在在哪里?”

班固回答说:“在帮官府抄书,以此所得来供养老母。”

于是明帝任命班超为兰台令史,后来因犯了小错误而被免官。

公元73年时,奉车都尉窦固带兵去与匈奴作战,这时朝廷就任命班超为假司马随军出征,窦固让班超率领一支军队去攻打伊吾,双方交战于蒲类海,班超打了一个大胜仗回来。窦固认为他很有才干,于是便派遣他和从事郭恂一起出使西域。

经过短暂而认真的准备之后,班超就和郭恂率领36名部下向西域进发。他们首先至鄯善国,国王广接待他们礼节非常恭敬周到,但不久突然变得怠慢起来。

班超对他的随从人员说:“你们难道没觉察鄯善王广的态度变得淡漠了吗?这一定是北匈奴有使者来到这里,使他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服从谁好的缘故。头脑清醒的人能够预见到还未发生的事情,何况现在已明摆着呢?!”

于是班超找来一个服侍汉使的鄯善人,诳骗他说:“我知道北匈奴的使者来了好些天了,现在住在哪里?”这侍者一慌张害怕,就将实情全都招认了。

班超便关押了这个侍从,将一起出使的36个人全部召集,与大家一同喝酒。

等喝到非常痛快的时候,顺势用话煽动他们说:“你们诸位与我都身处边地异域,要想通过立功来求得富贵荣华。但现在北匈奴的使者来了才几天,鄯善王广对我们便不以礼相待了。如果一旦鄯善王把我们缚送到北匈奴去,我们不都成了豺狼口中的食物了吗?你们看这怎么办呢?”

大家都齐声说道:“我们现在已处于危亡的境地,是生是死,就由你司马决定吧!”

班超便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的办法,只有乘今晚用火进攻匈奴使者了,他们不知我们究竟有多少人,一定会感到很害怕,我们正好可趁机消灭他们。只要消灭了他们,鄯善王广就会吓破肝胆,我们大功就告成了。”

众人提议道:“应当和郭从事商量一下。”

班超说:“是凶是吉,在于今日一举。郭从事是个平庸的文官,他听到这事必定会因为害怕而暴露我们的行动计划,我们便会白白送死而落下不好的名声,这就称不上是壮士了。”

大家说:“好。”

天一黑,班超就带领兵士奔袭北匈奴使者的住地。当晚正好刮起大风,班超吩咐10个人拿了军鼓,隐藏在屋子后面,相约:“一见大火烧起,就立刻擂鼓呐喊。”其余人都带上刀剑弓箭,埋伏在门的两旁。

于是班超亲自顺风点火,前后左右的人便一起擂鼓呼喊。匈奴人一片惊慌。班超亲手击杀了3人,部下也斩得北匈奴使者及随从人员30多人,还有100多人统统被烧死在里面。

第二天一早,班超才回去告诉了郭恂。郭恂一听大惊失色,但一会儿脸色又转变了。

班超看透了他的心思,举手对他说:“你虽未一起行动,但我班超又怎么忍心独占这份功劳呢?”

郭恂这才高兴起来。

接着,班超就把鄯善王广请来,将北匈奴使者的头给他看,鄯善举国震恐。班超趁势对鄯善王晓之以理,又安抚宽慰了他一番,于是接受鄯善王的儿子作为人质。

班超回去向窦固汇报,窦固十分高兴,上书朝廷详细报告班超的功劳,并请求另行选派使者出使西域。

汉明帝很赞赏班超的胆识,就下达指令与窦固:“像班超这样得力的使臣,为什么不派遣他,而要另选别人呢?可以提拔班超做军司马,让他继续完成出使的任务。”

班超再次接受了使命,窦固想叫他多带些人马,他说道:“我只要带领原来跟从我的30余人就足够了,如果发生意外,人多了反而更增加累赘。”

当时,于阗王广德刚刚打败了莎车国,一时声威大振,雄霸南道,而北匈奴又派了使者来监护他。班超西行,首先到达于阗国,他发现广德王态度十分冷淡。

同时,于阗这个国家的风俗很迷信神巫。巫神散布谣言说:“天神发怒了,你们为什么想去归顺汉朝?汉使有一匹嘴黑毛黄的好马,你们赶快把它弄来给我祭祀天神!”

于阗王广德听了就差人向班超索取那匹騧马。

班超暗中已得知这一阴谋,但仍满口答应献出此马,只不过提出要让巫神亲自来索取才行。不一会巫神来到,班超立即砍下了他的脑袋,亲自去送给于阗王广德,并就此事责备他。

广德早就听说班超在鄯善国诛灭匈奴使者的事,因而非常惶恐不安,便下令攻杀北匈奴的使者而归降班超。班超重重赐赏了广德及其臣下,于阗国就这样安抚镇定了。

那时,龟兹国王建是在北匈奴支持下上台的,他依仗着北匈奴的势力,占据西域北道,攻破疏勒国,杀死国王,另立了龟兹人兜题为疏勒王。

第二年春天,班超带领部下取道小路,来到疏勒国,离兜题所居住的盘橐城只有50千米,预先派部下田虑去劝告兜题降汉。

还告诉田虑说:“兜题本非疏勒人,疏勒国民一定不会为他尽忠效命的,他如果不肯投降,就将他扣押起来。”

田虑到达那里,兜题看到他孤单力微,一点也没有归降的意思。田虑乘他不提防,就突然上去擒获他并捆绑起来。兜题手下的人大出意外,都吓得逃走了。

田虑派人飞马驰报班超,班超马上开赴城中,召齐疏勒文官武将,历数龟兹王兜题的条条罪状,另立原来国王的侄子忠做疏勒国王,疏勒人都非常高兴。

新国王忠和他的下属官员都请求杀掉兜题,班超不同意,为了显示威信于西域,反把他释放送走了。

公元75年,汉明帝去世,焉耆国借东汉国丧机会,便攻陷了西域都护陈睦的驻地。班超孤立无援,而龟兹、姑墨两国又屡屡发兵攻打疏勒国。班超固守盘橐城,与疏勒王忠互为首尾,但兵少势单,一直坚守了一年多。

汉章帝当时刚刚登基,考虑到陈睦全军覆没,恐怕班超势孤力单,难以立足下去,就下诏召回班超。

班超出发回国时,疏勒全国上下都感到担心害怕,一个名叫黎弇的都尉说道:“汉使若离开我们,我们必定会再次被龟兹灭亡。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汉使离去。”说罢就拔刀自杀了。

班超回国途中来到于阗国,国王以下的人全都悲号痛哭说:“我们依靠汉使,就好比小孩依靠父母一样,你们千万不能回去。”而且还紧紧抱住班超坐马的脚,使马无法前行。

班超看到于阗国民坚决不让他东行归汉,又想实现自己最初的壮志,于是改变主意返回疏勒。疏勒国中有两座城池,自从班超离去,又重新投降了龟兹国,而与尉头国联兵叛汉。班超捕杀了叛降者,又击破尉头国,攻杀600余人,疏勒国重新安定下来。

公元78年,班超率领疏勒、康居、于阗和拘弥等4国军队10000多人,攻占了姑墨的石城,班超想要就此平定西域诸国,于是上奏朝廷,请求派兵,并分析西域各国形势及自己的处境,首次提出了“以夷制夷”的策略。

奏章上达以后,汉章帝觉得这事情可以成功,就商议要派兵支援班超。平陵人徐干一向与班超志同道合,他上书给皇上,自告奋勇前去帮助班超。

公元80年,章帝就封徐干为假司马,让他率领兵士1000人赶赴班超驻地。起先,莎车国以为汉兵不会到来,便投降了龟兹国,而疏勒国的都尉番辰也因此反叛,正好这时徐干率军赶到,班超就与他一起先打击番辰,大获全胜,活捉了很多俘虏。

班超攻破番辰之后,想乘胜进攻龟兹国,但考虑到乌孙兵力强大,理应借助他的力量,于是又上书朝廷道:“乌孙是西域大国,拥有10万军队,因此武帝时曾将细君公主远嫁和亲,后来终于在宣帝朝得到过乌孙兵的援助。如今还需要朝廷派遣使者去招抚慰问,以使乌孙国能与我们同心协力,攻打龟兹。”

章帝采纳了这个建议。公元83年,晋升班超为带兵的长期使臣,并破格使用鼓吹幢麾,又晋升徐干为军司马,另外派遣卫侯李邑护送乌孙使者回国,携带去赠送给大小乌孙王及其部属的许多礼物。

第二年,朝廷又派遣假司马和恭等4人率领800兵士前去协助班超,班超便发动疏勒、于阗兵攻打莎车王。莎车王暗地里派使者串通疏勒王忠,以重利诱惑他,疏勒王忠便决定反叛,勾结莎车王西逃,固守乌即城。

班超于是另立疏勒王室的府丞成大为疏勒王,将不愿谋反的人全部调动起来攻打叛王忠,双方相持了半年,因为康居王派精兵援救,班超难以攻取乌即城。

这时,月氏王与康居王联姻不久,关系很亲密,班超就派人赠送很多金银锦帛给月氏王,让他劝止康居王。康居王便撤了兵,还生俘了叛王忠,把他押回疏勒国,乌即城便只好向班超投降。

又过了3年,忠去游说康居王,向他借兵回国,占领了损中,并暗中与龟兹勾结,派人向班超假投降,班超心里知道他们的阴谋,但表面上假装答应接受投降。

忠一听大喜,马上带领轻骑来见班超。班超暗中埋伏下军队等候着,设下营帐,奏乐接待,酒过一巡之后,就高声喝令部下将忠捆起来斩首,并就势击溃忠的随从,西域南道就此畅通无阻。

第二年,班超征发了于阗等国的军队25000人,再次攻打莎车,但龟兹王派左将军纠合了温宿、姑墨、尉头等国五万军队去援救莎车王。

班超就召集了将校和于阗王商议道:“眼下我们寡不敌众,唯一的办法不如表面上各自散去,于阗军从这里向东而去,我军就从这里向西运动,可以等到天黑鼓响后分头出发。”并暗中放松对俘虏的看管。

龟兹王打探到汉军动向十分高兴,亲自率领10000骑兵赶到西边去拦截班超,另叫温宿王带领8000骑兵赶到东边去狙击于阗军。

班超得悉两支敌军已经分兵而出,便秘密地把各部兵力召集拢来,在鸡叫时分飞驰奔袭莎车军营,莎车军一片惊乱,四方奔逃,班超追击并缴获了大量的牲畜财物,莎车王于是只有投降。龟兹等国只好各自撤退,班超从此威震西域。

公元95年,西域50多个国家都归附了汉王朝。朝廷下诏封班超为定远侯,赏给他1000户的食邑。

公元97年,班超派自己手下的甘英出使大秦,即罗马帝国,甘英就往西面走,后来没有到达,他回来跟班超说:“走至大海边上,船夫告诉说,如果有顺风,3个月到罗马。如果逆风,要航行两年,你最少准备3年粮食。但是茫茫大海,很多人顶不住海上生活,会死的。”

107年,东汉罢西域都护府,123年以班勇为西域长史,此后丝绸之路三通三绝,西域一直以长史行都护之职。

班超终于实现了立功异域的理想,将丝绸之路重新打通。他的名字和丝绸之路永远连在了一起,永垂史册。他镇守西域之后,首次将丝绸之路从西亚一带打通延伸到欧洲,抵达了罗马,罗马也顺着丝路首次来到东汉京师洛阳,这是丝绸之路的完整路线。

166年,大秦,即罗马的使臣来到洛阳,这是欧洲国家同我国的首次直接交往。

当罗马人在公元前30年征服埃及后,加之张骞、班超出使西域各国后远东我国倾国力向西拓展的机遇,通过丝路的交流与贸易在印度、东南亚、斯里兰卡、我国、中东、非洲和欧洲之间迅速发展。

无数新奇的商品、技术与思想来是源源不断的欧亚非三洲的各个国家。大陆之间的贸易沟通变得规则、有序。罗马人很快就加入到这条商道中,从1世纪起罗马人开始狂热的迷恋着从帕提亚人手中转手取得的我国丝绸。

那时,丝绸成为罗马人狂热追求的对象。古罗马的市场上丝绸的价格曾上扬至每磅约12两黄金的天价。造成罗马帝国黄金大量外流。

史料记载,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也是一位丝绸爱好者。不仅仅是罗马人对来自东方的神奇玩意儿感兴趣。埃及历史上著名的艳后克利奥帕特拉也曾经被记载穿着丝绸外衣接见使节,并酷爱丝绸制品。

班超经营西域30年,使东汉和西域的经济文化交流得以继续和发展,捍卫了“丝绸之路”,巩固了我国西部边疆,进一步促进了我国与西亚各国的经济文化交流。

[旁注]

郡 古代的行政区域,始见于战国时期。我国秦代以前比县小,从秦代起比县大,叫郡县。隋朝废郡制,以县直隶于州。唐朝道、州、县,武则天时曾改州为郡,很快又恢复了。明清时代称府。

侯 即我国古代的侯爵。从我国周代开始,爵位分为公、侯、伯、子、男爵,都是世袭罔替,封地也都称国,在封国内行使统治权。各诸侯国内,置卿、大夫、士等爵位,后也泛指对士大夫的尊称,比如“侯门”等。

从事 作为官名源于汉武帝时期,有刺史属吏之称,分为别驾从事史、治中从事史等,主要职责是主管文书、察举非法,后从事改为参军。

司马 我国古代官员名称,殷商时代始置,位次三公,与六卿相当,与司徒、司空、司士、司寇并称五官,掌军政和军赋,春秋、战国沿置。汉武帝时置大司马,作为大将军的加号,后亦加于骠骑将军,后汉单独设置,皆开府。隋唐以后为兵部尚书的别称。

府丞 我国古代官员名称,为太守的属官,在汉代时西域各国王室的行政首长也称府丞,而至明清两代,顺天、应天二府皆置府丞,为府尹副职。同时,明代詹事府、清代宗人府等也有府丞。

食邑 我国古代诸侯封赐所属卿、大夫作为世禄的包括土地上的劳动者在内的田地。又称采邑、采地、封地。因古代我国之卿、大夫世代以采邑为食禄,故称为食邑。盛行于周。

王莽(公元前45年~公元前23年),字巨君,我国历史上新朝的建立者,王莽为西汉外戚王氏家族的重要成员,在朝野素有威名。西汉末年,社会矛盾空前激化,王莽则被朝野视为能挽危局的不二人选。公元8年,王莽代汉建新,建元“始建国”,宣布推行新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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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彪、班固、班超是班氏三父子,他们建功立业,青史载殊勋,炎黄子孙铭记于心。

班彪,字叔皮,东汉史学家。东汉初任徐令,因病免官。他专力从事史学,以《史记》所记史实,止于汉武帝太初年间,乃收集史料,作《后传》60余篇,为其子班固修《汉书》,奠定了基础。

班彪写赋、论、书、记、奏,也颇有成就,功名传千秋。班固,字孟坚,东汉史学家和文学家。初继续完成其父所著《史记后传》,后私撰汉史,汉明帝阅其稿,赞许有加,授予典校秘书。奉诏完成其父所著,历20余年,修成《汉书》。《汉书》我国历史上第一部断代史,无论在史学上还是文学上都有很高的价值。班固善作赋,其《两都赋》,文辞渊雅,脍炙人口,古今传诵。

另外,班超的妹妹班昭也是著名的史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