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斗士塞万提斯
堂·吉诃德,一位同风车巨人搏斗的游侠骑士,一位为精神理想而奋斗的英雄,在西班牙象征着民族的灵魂,家喻户晓;在欧洲成为三大著名文学形象之首;在全世界具有广泛而持久的影响。这个不朽的艺术形象就是西班牙著名作家塞万提斯在他的同名长篇小说中所创造的。朱盖尔德·塞万提斯·萨维德拉是西班牙一位真正的斗士,一位真正的英雄。
1547 年,塞万提斯出生在西班牙中部阿尔卡拉一个没落贵族家庭。父亲是一个穷行脚医生,无法使家里人过上安定富裕的生活,更无法让塞万提斯接受过多的教育。尽管塞万提斯聪明伶俐,非常好学,到了如饥似渴的程度, 甚至连街上的烂纸片也要拾起来阅读,可惜读到中学他就不能继续上学了。但贫寒漂泊的生活,也炼就了塞万提斯坚忍不拔的性格。
1569 年,22 岁的塞万提斯作为红衣主教的随从来到意大利的罗马。在这里,他接触到了意大利的文学和艺术,感受到了人文主义新思想的氛围。1570 年,塞万提斯满怀爱国热情,参加了为抗击奥斯曼帝国入侵,由西班牙王国、罗马教皇和威尼斯共和国共同组成的“联合舰队”。由于征途劳顿,在著名的勒班陀海战打响前夕,塞万提斯发起了高烧。战斗开始后,躺在船舱里的塞万提斯再也躺不住了,他起身勉强爬上甲板,请求舰长让他参加战斗。舰长见他烧得满脸通红,全身发抖,命令他立即回舱休息。塞万提斯态度坚决地说:“舰长先生,我宁愿战死,也不愿躲进船舱里偷生。请您把我安排到最危险的岗位上,我一定在那里坚守到底,流尽我最后一滴血!”他终于被允许参加了战斗。在战斗中,塞万提斯胸部两处受伤,左手致残。
塞万提斯没有为此而后悔。他说:“尽管我的创伤看来不漂亮,知道底细的人至少不会轻视。阵亡远比逃命光荣,我是这样看的。所以,假如我有回天的本领,对过去的事我可以重新抉择,我宁愿伤残了身体,还是要参与这场惊天动地的战役。战士脸上和胸口的伤痕好比天上的星星,能指引人们去争取不朽的声名、崇高的荣誉。”
塞万提斯带着有残疾的左手,坚持回到了前线。他仍然是那样英勇善战, 在意大利一直战斗了 5 年。
1575 年,塞万提斯带着满身的伤痕,带着舰队司令与那不勒斯总督的推荐信,乘“太阳号”海船回国。途中,几艘土耳其海盗船包围了“太阳号”。由于寡不敌众,“太阳号”上的乘客都成了俘虏。他们被带到阿尔及尔。塞万提斯因为身上的那封推荐信,被海盗们看做是重要人物,他们要他出巨额赎金赎身。
塞万提斯不可能有那么多钱,家里也不可能短时间内凑够那么多钱。他只能和其他俘虏一起,在监狱中过着非人的奴隶生活。难友们的痛苦哀号刺痛了塞万提斯的侠义心肠。他决定放弃单独逃脱的计划,组织难友们一起逃跑。但几次集体逃亡,都没能成功。每次事败后,塞万提斯都勇敢地站出来, 面对酷刑和死亡的威胁,独自承担全部责任。他的这种英雄气概,使残忍暴虐的海盗头子也为之慑服,并说:“只要把这个残疾的西班牙人看牢,整个阿尔及尔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5 年之后,塞万提斯的亲友终于凑足了赎金,把他赎了出来。他回到了祖国首都马德里。
回到家中,塞万提斯发现,为了赎他,父母已倾尽所有,负债累累,陷入赤贫的生活;战争的光荣历史在人们的脑海里也已经淡漠,许多老兵流落
街头,无人过问。他去寻找工作,但到处都遭到拒绝。饱经磨难的塞万提斯, 没有就此消沉,他决定以文谋生。他开始走上文学创作的道路,撰写剧本和小说。
可是,沉重的家庭负担,使塞万提斯微薄的稿酬入不敷出,他不得不暂时放弃文学创作另谋生路。好不容易,他找到了一个差事,为军队征粮。因为照章办事,征收了教会的谷物,塞万提斯被逐出教门。在宗教盛行的地方, 被驱逐出教是一种非常严厉的惩罚,受到惩罚的人将被公众唾弃,将没有资格担任公职。在失去公职期间,塞万提斯为了生存,做过生意中间人,沿街贩卖过布匹,为卖唱的乞丐编写过歌词⋯⋯艰苦的生活没有使他丧失斗志, 他一边艰难地谋生,一边到处奔走为自己的行为辩白。终于,加在塞万提斯身上的不公正的处罚被撤销。
后来,塞万提斯谋到了一个收税员的职位。当军需员时的教训,并没有改变他公正、正义之心,相反,那段没有公职的日子,使他对丑恶的现实有了更清醒的认识,对贫苦下层民众有了更多的同情。因此,在工作中他不怕触犯权贵利益。因此,他被诬陷、迫害而入狱。一次,塞万提斯将一笔公款储存在一个商人那里,但不久那商人赔了本,拿不出那笔钱,只得由塞万提斯赔,而他哪里赔得起呢!于是他先后两次因“亏欠公款”而坐牢。
各种各样的挫折,穷困潦倒的生活,促使塞万提斯更多地思考,激发了他更强烈的创作欲望。塞万提斯重新拿起了一搁就是 15 年的笔,并很快步入了他文学创作的高峰期。
这是一间小小公寓的穿堂屋,一个身形消瘦、脸色苍白、左手残疾、年过半百的老人,正趴在一张“嘎吱”作响的桌子上不停地写着什么。走来走去的妻子、妹妹、女儿和亲戚,没有使他停下,楼下小酒店里的辛辣气味、划拳行令、打架斗殴等的噪音没有使他停下。
这位老人,便是勇敢无畏的塞万提斯。这位老人笔下写的便是举世闻名的《堂·吉诃德》。
塞万提斯用《堂·吉诃德》表达了自己对当时西班牙现实社会的深刻理解,用《堂·吉诃德》讽刺、揭露和批判了那个时代的丑恶和黑暗。塞万提斯要用《堂·吉诃德》来彻底摧毁虚伪、造作、荒淫、可笑的,为美化封建主义服务的骑士文学。塞万提斯要用《堂·吉诃德》来着力赞扬奋不顾身、扶弱助贫、为理想而战斗的高尚情操。虽然,塞万提斯知道自己和世俗格格不入,让人不可理解,正如他小说的主人公堂·吉诃德脱离现实,让人觉得荒唐、滑稽,但他仍然要用自己仅有的一只手,拿起笔去战斗,就像堂·吉诃德仍然要骑着自己心爱的瘦马拿上长枪和盾牌去战斗一样。
让我们来看一看堂·吉诃德的战斗情形。
堂·吉诃德带着侍从桑丘·潘沙长途跋涉,四处冒险。有一天,他们走到一片旷野里,面前出现了三四十架风车。堂·吉诃德一见就对他的侍从说: “你瞧,桑丘·潘沙朋友,那边出现了 30 多个大得出奇的巨人。我打算去跟他们交手,把他们一个个杀死,咱们得了胜利品,可以发财。这是正义的战争,消灭地球上这种坏东西是为上帝立大功。”
桑丘劝他的主人说:“您仔细瞧瞧,那不是巨人,是风车。上面胳膊似的东西是风车的翅膀,经风吹动了就能推转石磨。”
堂·吉诃德道:“你真是外行,不懂冒险。他们确是货真价实的巨人。你要是害怕,就走开些,做你的祷告去,我一人单干,跟他们大伙儿拼命好
了。”
他一面说,一面踢着坐骑冲上去。跑近了也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只顾往前冲,嘴里嚷道:
“你们这伙没胆量的下流东西!不要跑!来跟你们厮杀的只是个单枪匹马的骑土!”
这时微微刮起一阵风,转动了风车上那些庞大的翅膀。堂·吉诃德用盾牌遮隐身体,横托着长枪飞马向第一架风车冲杀上去。他一枪刺中了风车的翅膀;翅膀在风里转得正猛,把长枪折作几段,一股劲把堂·吉诃德连人带马都抛了出去;堂·吉诃德滚翻在地,狼狈不堪。桑丘·潘沙慌忙骑驴来救, 跑近一看:主人已经不能动弹了⋯⋯
为了理想,为了正义,塞万提斯一直这样战斗着,一直这样战斗到生命结束。
200 多年以后,塞万提斯和堂·吉诃德胜利了。马德里广场上,巍然屹立起塞万提斯的纪念碑,碑下雕刻着堂·吉诃德和他的侍从桑丘·潘沙的光辉形象。
我要同命运搏斗,我要扼住命运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