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盲诗人荷马

说起世界的古代文明,不能不提到希腊文明;说起古希腊文明,不能不提到古希腊的英雄时代;说起古希腊的英雄时代,不能不提到两部伟大的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说起这两部伟大的史诗,不能不提到一个伟大的诗人;说起这个伟大的诗人,不能不首先肯定地提到诗人的盲眼。这位伟大的盲诗人,他的名字叫荷马。

早期的人类文明,是离不开战争的。

又是一次残酷的战斗,到处流淌着英雄的鲜血,到处横倒着战士的躯体。长枪在飞舞,盾牌在碰撞,刀光剑影,旗帜飘扬,战马嘶鸣,战车奔驰。勇敢的荷马和战友们一起,一次又一次地冲向敌阵。但这一次,他们的军队失败了,负伤的荷马和许多伙伴一起成了敌军的俘虏。

生来就能歌善舞的荷马,即使身负重伤,也没有丢掉一直伴随着他战斗的七弦琴。他经常弹奏出悠扬深沉的琴声,让大家忘记疲惫和痛苦,使战友们的斗志得到鼓舞。在战俘营中,也不例外。敌人很快知道了荷马是弹奏七弦琴的能手。他们命令他演奏曲子,以庆贺他们的胜利。坚贞的荷马坚决拒绝,他不愿向敌人屈服。敌人被激怒了。他们残暴地殴打他,肆意地摧残他的身体,最后竟兽性大发,拿起尖刀,刺向了荷马的两只眼睛⋯⋯

当荷马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他摸索着发现,自己的双眼已经变成两个深坑了。他用颤抖的双手摸了摸满是瘀血的脸颊,咬紧牙关,忍着灼心的巨痛,操起身边的七弦琴,让刻骨的愤恨从心中泻出。

荷马永远失去了光明,被敌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多少次,他都想和敌人

拼了,结束自己年轻而痛苦的生命。而每一次,他都因为想起了美丽可爱的家乡,想起了哺育自己的母亲,想起了正在等待他的女友,而放弃了那种冲动的想法。他心中充满了矛盾。他向一位年长的难友诉说了自己绝望的心情。荷马扬着头,激动地说:“老伯,我失去了光明,失去了自由,生活对我已经变成了痛苦的折磨,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您说,我该怎么办呢?”老人动情地抚摸着荷马的头,平静而缓慢地说:“小兄弟,不要难过,更不能感情用事,要有理智。没有理智,感情就会成为一把自焚的火。你虽然失去了双眼,可你还有一颗火热的心,你还有动人的歌喉,你还能在歌声中生活、战斗⋯⋯小兄弟,振作起来,知识能使你重见光明,坚强能使你听见生命的呼唤!勇敢地向前进吧,生活并不永远是苦难的记录!”老人的一番话,像一股甘冽的清泉,流进了似被热昏了的荷马的心田,清醒了荷马的头脑,恢复了荷马的理智,脆弱的感情终于被战胜了。荷马决心坚强地活下去,无论以后遇到什么样的灾难和困苦。

荷马和老人成了忘年交。老人是一位非常有学问的人,每当荷马感到孤独的时候,他就会给荷马讲一些历史,讲一些英雄人物的传奇故事,或是为荷马朗诵几首优美动听的诗歌。而荷马总是聚精会神地听着,专心致志地记着,并默默地背诵下来,铭刻在心中。一遍记不住,荷马就请老人为他讲诵第二遍,第三遍,直到自己完全记住为止。

荷马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展现在他面前的生活也越来越广阔,人生对他变得越来越有意义。他不再愁眉苦脸,不再忧心忡忡。他开始摸索着给难友们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空闲时,就请难友们讲他们自己的经历,讲他们知道的各种各样的神话、故事和传说。荷马则给难友们演奏七弦琴,把听来的传说、故事或神话编成歌曲进行演唱。文艺创作的冲动,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这个刚刚从痛苦中挣扎出来的战士身上。

漫长的十年囚徒生活终于结束了,荷马获得了自由。他冲出牢笼,一刻也不停留地奔向故乡⋯⋯

故乡的原野还是那样美丽、可爱,故乡的泥土还是那样芳香、温馨,故乡的人民还是那样热情、善良。可是,两位他最亲爱的人却都等不及他的归来,已离他而去了。母亲,是因思念儿子心切,一病不起,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女友,是因家庭的逼迫,远离家乡嫁给了一位富人。

悲痛欲绝的荷马默默地忍受了无情命运的再次打击。他久久地站立在母亲的墓前,请求母亲的原谅:“妈妈,亲爱的妈妈,您的儿子回来了!我失去了一切,如今只剩下一颗孤独的心。妈妈,请原谅您的儿子吧!我没有能够让您很好地活着,现在又不能永远守在您的坟前,我要离开故乡,我要到遥远的地方去⋯⋯妈妈,您安息吧,我走了。”

荷马拖着虚弱的身体,怀抱着心爱的七弦琴,走了,走向了远方,走向了文艺创作的道路。他用他那美妙的歌声,用他那优美的七弦琴,吟唱历史, 赞美英雄,诉说人世间的苦难和不幸,描绘美丽的神话世界。他用飘泊四方、反复吟唱的特殊方式,记录了一段人类辉煌的文明史迹。

后人把荷马的吟唱,整理加工成两部伟大的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并把它们合称为荷马史诗。

荷马,一位盲人,却让我们看到了人类文明到来前的黎明的曙光。我虽失明,但我不会放下手中的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