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西班牙国家的形成

穆斯林西班牙 8 世纪初阿拉伯人越直布罗陀海峡征服西班牙，直到 15

世纪末格拉那达陷落为止，阿拉伯人在西班牙的存在长达 8 个世纪。大马士革的倭马亚王朝灭亡后，其后裔逃亡到西班牙，756 年建立起西班牙的倭马亚王朝（756—1031 年），不久西班牙进入其发展的鼎盛时期。

阿拉伯人把灌溉技术引入西班牙，修筑水利工程，引水灌田，精耕细作， 变荒野为沃土，发展农业，并引进东方农作物品种，如水稻、甘蔗、棕榈、桑树等。阿拉伯人更促进养羊业在西班牙的发展，使其优质羊毛一直享誉于西欧。手工业则有采矿（金、银、铁）、金属加工、武器制造、玻璃、造纸、丝织、毛织业等，都十分发达。由于经济发展，西班牙这时兴起数百个工商业中心的城市。首都哥尔多瓦，10 世纪时有人口 11 万户，约 50 万人，是欧洲最大的城市，与君士坦丁堡、巴格达、长安并称当时世界四大都会。不少西班牙城市从事远洋贸易，和意大利、拜占廷、北非都有往来，并且间接和中国、印度也有贸易。

在经济发达的条件下，穆斯林西班牙的文化也随之繁荣。哥尔多瓦修筑有许多辉煌壮丽的清真寺，有藏书 40 万册的图书馆。许多清真寺中设立学校，教授学生、研究各种学问。一批天文学家、数学家、医学家、伊斯兰教义学家、文学家、史学家、诗人均荟萃于此。欧洲的不少知识分子来此学习， 通过阿拉伯人学习他们半已遗忘的古典文化，也学习阿拉伯文化。哥尔多瓦成为当时欧洲人学习文化的重要基地。

11 世纪开始，倭马亚王朝走向衰落，分裂为 20 多个小王国，互相攻击。北非的伊斯兰教王朝——阿尔莫拉维德和阿尔摩哈德虽先后进入西班牙，但亦未能重新得到统一。分裂的伊斯兰小王国先后被反攻过来的基督教王国灭亡。

基督教国家的兴起及反攻 当阿拉伯人征服西班牙时，一小部分基督教居民被驱赶到北部边陲之地，未被征服。他们在荒凉的北部山地形成几个独立的封建领地，互相攻伐。10 世纪时，形成了卡斯提尔国家。1037 年它合并莱昂，成为卡斯提尔王国。11 世纪在半岛西部兴起了葡萄牙，12 世纪成为王国。12 世纪在半岛东北部又形成阿拉冈王国。主要由这几个国家进行了对穆斯林的反攻，完成了西班牙的再征服运动。

再征服运动是指西班牙的基督教小王国对伊斯兰教徒的战争，直到最后把伊斯兰教徒赶出西班牙，过直布罗陀而终止。表面看来，它是两种不同宗教、不同种族之间进行的战争。它和东部的十字军东征差不多同时，也是绵延数世纪之久，是欧洲大陆西翼基督教封建主所发动的十字对新月的战争。参加者除西班牙封建主外，还有法国和意大利的骑士，并且也得到教皇支持。但实际上，这仍是西欧封建主夺取土地的扩张战争。

再征服运动为何能取得胜利，落后的西班牙封建主为何能战胜先进的阿拉伯人。这首先要归因于阿拉伯西班牙的内部矛盾。阿拉伯征服者对当地的基督徒本采取宗教宽容政策，仍然依惯例征取人头税与土地税，于是逐渐有不少人改宗伊斯兰教。这些改宗者多是下层群众，为逃避重税投归真主。改宗后，他们仍得不到阿拉伯穆斯林那样的待遇，遭受岐视。因此他们最先表示不满，在各城市中掀起骚乱。未改宗的当地基督徒和阿拉伯征服者既有宗教矛盾，又有阶级矛盾，这些广大农民、手工业者为逃避阿拉伯封建主的剥

削压迫，不断逃往北方，壮大了再征服运动的力量。阿拉伯人本身，经过一段辉煌岁月之后，已陷入割据、混战、衰落之中。统治阶级腐败日甚一日， 各地封建主独立性越来越大，不听中央号令，互相斗争，削弱自己的力量。这样终被北方的基督教封建主击败。

卡斯提尔位居伊比利亚半岛中部，这里是反穆斯林斗争前哨，很早就堡垒林立，故有卡斯提尔之名（卡斯提尔意即堡垒）。这些堡垒逐渐大都发展成城市。城市居民的义务首先是服兵役。他们和小骑士一道，构成再征服运动的主力，也是支持王权的重要力量。国王阿方索六世（1072—1109 年）时， 1085 年从阿拉伯人手中夺得托莱多这个原西哥特王国的首府，把边界扩展到特茹河畔。阿拉伯人为抵抗卡斯提尔的进攻，从海峡对岸召来了主要由柏柏尔人组成的阿尔莫拉维德王朝的军队， 1086 年击败阿方索六世，暂时遏制住了十字军的攻势。但这一情况并未保持多久，阿尔莫拉维德不久势衰，卡斯提尔继续前进。1212 年，在教皇英诺森三世鼓动下，组成卡斯提尔国王阿方索八世（1158—1214 年）统率的十字军，有法国、葡萄牙、阿拉冈等国的骑士参加，和阿尔摩哈德王朝的军队会战于哥尔多瓦以东的托罗萨，结果哈里发的 60 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被杀者达 10 万人，逃脱者仅千余人。这场战争宣告了阿拉伯人在西班牙统一抵抗力量的崩溃，基督徒的再征服运动以更快的速度推进。

卡斯提尔在国王费尔南德三世（1217—1252 年）统治下，加速向南推进。夺取哥尔多瓦（1236 年）和塞维利亚（1248 年），进到瓜达尔基维尔河流域。阿拉冈也于同时占领巴伦西亚，并向海外扩张，占领巴利阿利群岛、西西里、撒丁及那不勒斯，成为海上强国。

王朝合并和西班牙统一的完成 卡斯提尔是再征服运动中成长起来的封建国家。在夺取阿拉伯封建主土地的过程中，教俗大封建主广占地产，加强了自己的地位。小骑士成为军队主力，也有很大势力。许多农民参加反穆斯林的战争，占领土地后即移居于那里，摆脱农奴地位，获得人身自由，组成自由的农村公社。在再征服过程中，城市取得广泛的自治权，有国王封赐的证书。城市互相之间还结成同盟，以捍卫自己的权利。12 世纪末年，卡斯提尔已形成等级代表会议，在国王召集下讨论一些重大问题。参加等级会议的除封建主外，还有城市和村社的代表。国王依靠城市支持，和大封建主展开斗争，不断提高自己的地位。

阿拉冈地区封建依附关系发达，不少农民是农奴，受地方习惯法支配， 人身不自由。贵族势力强大，独立性强，把持国会，有权废立国王。为反对落后的农奴制度和封建陋习，阿拉冈东部的加泰罗尼亚地区农民 1462 年掀起大规模起义，组成队伍，围攻城市、堡垒和寺院，要求废除农奴制度，分配土地。斗争坚持了 10 年，逐渐衰落下去。但 15 世纪 80 年代，农民再度掀起斗争。经过反复奋斗，许多农民通过多种途径获得自由，农奴制度受到沉重打击。

1469 年，卡斯提尔王位女继承人伊萨贝拉和阿拉冈王子费迪南结婚。

1474 年，伊萨贝拉继卡斯提尔王位。1479 年，费迪南也即位为阿拉冈国王， 于是通过王朝联姻，卡斯提尔和阿拉冈合并，形成统一的西班牙王国。伊萨贝拉和费迪南依靠城市、小贵族以及教会的支持，反对分裂割据的大贵族， 摧毁他们的城堡，没收他们所侵吞的王室土地，剥夺他们的某些特权。西班牙开始建立君主专制制度，国王拥有强大常备军，国会很少召开，城市自治

权亦被削弱。宗教裁判所活动猖獗。对反抗国王和教会的人加以异端罪名， 没收财产或以火刑处死。

这时阿拉伯人在西班牙只剩下以南方城市格拉那达为中心的一个小王朝，无力抵抗。费迪南率军包围了该城，断绝供应，守军最后只好投降。1492 年 1 月，卡斯提尔军队进入格拉那达，伊斯兰教的最后一个据点陷落。西班

牙统治者迫害留下来的伊斯兰教徒，他们被迫大批逃亡到非洲，据说达 50 万人。大批手工业者及农民的出走，给西班牙经济发展造成严重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