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罗镇战役开新局

1935 年 10 月，中央红军经过二万五千里的长途跋涉，胜利到达陕甘苏区，接着同红十五军团会合，恢复红一方面军番号，彭德怀任司令员，毛泽东任政治委员，下辖第一、第十五军团，全军共 1 万余人。

革命的大本营转至西北，靠近苏联和蒙古，接近抗日前线，这对国民党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国民党军“西北剿总”决定，以 5 个师的兵力，首先构

成沿葫芦河的东西封锁线，并打通洛川、鄜县（今富县）同延安之间的联系，构成沿洛水的南北封锁线。尔后采取南进北堵、逐步向北压缩的方针，将红军消灭于洛水以西、葫芦河以北地区。10 月 28 日，西线国民党东北军第 57

军 4 个师由庆阳、合水经太白镇沿葫芦河东进，于 11 月 1 日占领太白镇。南

线东北军第 67 军第 117 师由洛川北进鄜县。

红一方面军首长决定，首先集中兵力歼灭沿葫芦河东进之国民党军一两个师，再视机转移兵力，各个歼灭敌人，以打破敌人的“围剿”，并向洛川、中部、宜君、宜川、韩城和关中、陇东一带发展。11 月 7 日，红一军团由甘泉地区进至鄜县西北的老人仓、秋林子地区，红十五军团攻占了直罗镇以东的张村驿、东村等据点，并以一部兵力围攻甘泉，以调动东北军东进。

11 月 19 日，东北军第 57 军以 1 个师留守太白镇，主力沿葫芦河向直罗

镇、鄜县前进，先头第 109 师进至黑水寺、安家川地区，军部率 2 个师进至

张家湾东西地区。红军拟乘该军第 109 师突出冒进、骄狂失慎的有利时机，将其歼灭于直罗镇地区。

直罗镇是由甘肃合水通向陕西鄜县大道上的一个村镇，位于葫芦河南岸，南北群山连绵，中间系一条狭长的河谷。这里山势并不险峻挺拔，但道路很坏，车辆不能通过，步兵和驮马行军，只能成一字长蛇阵，不便于大部队展开。

20 日 16 时，国民党军第 109 师在红军警戒部队的节节阴击下，被诱入直罗镇。该师师长牛元峰充任东北军辎重司令多年，没有指挥过多少战斗，接任师长不久即到庐山受训，满脑子的攘外必先安内的思想。他敢于率部走险路，孤军冒进，在占领直罗镇之前，即拟电向总部和军部报捷，谎称他已占领直罗镇。一到直罗镇，他没有指示部队构筑工事，加强警戒，而是杀鸡、宰牲，庆祝“胜利”。红军当夜将其包围。21 日拂晓，红一军团由北向南，红十五军团由南向北，向直罗镇发起猛攻。国民党军从酣梦中惊醒，十分慌乱，狼奔豕突，均不能脱。牛元峰向军部挂电话，电线已被红军切断。红军很快攻入镇内，国民党军负隅顽抗者被击毙，有的不战而降。第 626 团团长

石世安见大势已去，自戕身亡。第 627 团团长郑维藩因伤势过重殒命。牛元峰带领残兵败将突围，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最后退到镇内一个小高地的土围子里，准备继续突围。战斗至 14 时，国民党军大部被歼。此时，东西两路援军迫近直罗镇。

红军遂以少数兵力围困第 109 师残部和阻击由鄜县西援的第 117 师，主

力向西迎击由黑水寺向直罗镇增援的第 57 军主力。该部害怕被歼，于 23 日

下午沿葫芦河西撤，红军跟踪猛追，在张家湾地区歼其 1 个团，其余退回太

白镇。由鄜县出援的第 117 师，亦不敢恋战，仓皇逃回鄜县。

日晚，牛元峰残部饥不得食，四出寻找死马肉用野火烤后充饥。牛元峰垂头丧气地走到各连动员，说什么今天到了最后关头，只有大家一心，协力拼命突围，除了死里求生，别无他途。午夜时，牛元峰率第 625 团等 500

余人开始突围，并将指挥不灵、心虚胆怯的第 267 团副团长李洁堂枪决，以整顿士气。先头突围的部队一下土围子，便各奔东西，四散逃命。接着，其他突围部队在红军的攻击下，像一窝蜂似的到处乱窜，无法收拾。牛元峰突出土围子时，身边只有四五十人，向西落荒而逃。

日拂晓，中元峰残部在沿途零星军民的袭扰下，人员星散，最后牛身

边仅剩下副官 1 人，并且精疲力竭。这时，红军一支小部队已经追来，“缴

枪不杀”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晰。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不肯做俘虏的牛元峰将自己的勃朗宁手枪交给副官，并命令副官将其打死。副官沈叔明接过手枪照牛元峰脑后打了一枪，牛饮弹身亡。至此，直罗镇战役胜利结束。红军歼敌 1 个师又 1 个团，俘敌 5300 余人，缴枪 3500 余支，打破了国民党军对陕甘苏区的第三次“围剿”。这次战役，为中国共产党把革命的大本营放在西北，举行了奠基礼，从而开创了革命的新局面。战斗中，原红八军团政委黄甦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