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的真实性
文学是现实生活的反映,高尔基对现实有科学的解释,从而对文学的真实性也就有了正确的理解。
在高尔基的理论中,正像现实有“有权”阶级的现实和劳动人民的现实一样,真实也有“有权”阶级的真实和劳动人民的真实。现实有丑恶的现实和美好的现实,真实也有丑恶的真实和美好的真实。
正像现实分为三种一样,真实也有三种:过去的真实,现在的真实和未来的真实。
高尔基认为,对待各种不同的现实,作家应该具有明确的立场,同样, 对待各种不同的真实,他也应该具有鲜明的态度。
高尔基在评论作家的作品时,从来不问他写的是不是真实,他认为只问真实不真实,不仅很不够,而且也很不科学,他总是提出这样两个问题:第一,他反映的是什么样的真实?是那个正在衰亡的真实,人们正在从事创造的那个真实。还是属于未来的那个真实?第二,他为什么写作,他肯定的是什么样的真实?他希望什么样的真实获得胜利?
一九三二年十月七日,高尔基在一封信中批评一位具有自然主义错误倾向的作家时,写道:
“作者对于过去时代的真实看得还算清楚,但是他没有清楚地了解,对这种真实他应该怎样办?作者真实地和津津有味地描绘了矿工们的糊涂、醉酒、打架以及一切在他的——作者的视野中大概占优势的东西。”高尔基紧接着说道,“当然,这是真实”,但是这“是十分龌龊的、甚至令人痛苦的真实,必须同这种真实进行斗争,一定要无情地把它消灭掉”。
高尔基在《个人的毁灭》里,在批判当时形形色色的颓废派作家时,写道:
“这是一群古怪的人物。他们总是忙忙碌碌地在世上最高的钟楼脚下兜圈子,像小狗似的尖声汪汪乱叫,⋯⋯有时我们从他们当中某些人的口中获悉,列夫·托尔斯泰的一位祖先曾在某部任职,果戈里具有令人十分讨厌的性格特征,以及许多诸如此类的珍闻。”高尔基在写了这样一段话以后,马上评论道:“也许这些都是真的,可是多么渺小、庸俗、无聊啊⋯⋯”
从上面介绍的材料中,我们可以看到,高尔基认为,正像不是一切现实都是美好的,都应该肯定的一样,并不是一切的真实都是美好的,都应该肯定的,这得要看你所反映、所肯定的是什么样的真实。
假如你所反映和肯定的是“有权”阶级的真实,是过去的真实,那么这种真实就是落后的,反动的,就应该受到批判;如果你所反映和肯定的是劳动人民的真实,是未来的真实,那么这种真实就是进步的,革命的,就应该受到赞扬。高尔基就这样把文学的真实性和倾向性统一起来了。
高尔基在一封信里,曾经对一位作家讲过这样一段话:您“不能这样狭隘地去把握现实,就像您在这个短篇里所做的那样。我们必须忠实的不是事实本身,而是对于事实的心理”。这句话讲得很大胆,但也很深刻,很精辟。我们应该很好地去理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切不要以为,高尔基在这里在教导人们,可以不顾事实,随意地去歪曲现实。
那么这么说的道理何在,为什么必须如此呢?高尔基在另外的地方,自己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因为“艺术作品的目的是充分而鲜明地描写事实里面
所隐藏的社会生活的重大意义”。
高尔基的这句名言肃清了自然主义的一切影响,澄清了现实主义理论中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