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义旗让开通道
至11月10日拂晓,起义部队两万三千余人反穿棉衣,传着口令“杨斯德部队”全部抵达运河以北的指定地点。
张克侠、何基沣将门一开,华东野战军3个纵队便迅速越过运河,迫使掩护黄伯韬西撤的李弥兵团回防徐州,让开了不老河防线,从而使东野部队顺利南下。
至此,黄伯韬兵团西逃之路全部被截断,不得不收缩到陇海线的碾庄一带,成了“瓮中之鳖”了!
徐州城里第一个得知贾汪前线倒戈的,当然是都天庙公馆里的冯治安。过家芳很重感情,昨夜打电话来请冯治安去领导起义。冯治安一听就惊呆了。此时刚好停电,冯治安捏着蜡烛凑到地图边,手指颤抖着。烛泪流出来,干结在他的手背上,他竟没有感觉。他流着泪对过家芳哭喊,希望部队转来。夜半的徐州分外沉寂,冯治安的声音惊醒了在冯公馆借宿的新近由第四绥靖区改编的第八兵团中将司令刘汝明。他披衣劝慰冯治安,冯治安权当没听见,依旧对着电话哭喊。但一会儿电话里就没有声音了。他往贾汪前线打电话,根本打不通。前线宣布起义时,切断了与徐州的一切联络。冯治安放下已成废物的电话,抱个被子塞进吉普车,连夜向刘峙请罪去了。
刘峙本来有早睡的习惯,可这夜被黄伯韬请求支援的电报撵跑了睡意。他担心的倒不是黄伯韬,而是徐州,他怕共军声东击西,他熟知共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是一贯做法。冯治安来了,他红肿的双眼不停地流着泪,诉说着贾汪前线官兵被张、何蒙骗北上投共的情况,要刘峙送他去南京请罪。刘峙这回骇得气都喘不转了。他觉得东北防线已失,徐州危在旦夕,当即命令邱清泉第二兵团、李弥第十三兵团火速集结徐州;又命孙元良第十六兵团向徐州靠拢。他将这3个兵团聚集于徐州,却不理会蒋介石催促东援黄伯韬的命令。他要确保徐州的安全。他现在特别清醒,总怕会有什么疏漏,特别是徐州市内,说不定已满街都是共军的奸细。于是他又下命令,进出总部办公厅要佩识别证,“剿总”各处与总部直属官兵要将行李捆好,做应战准备。
事隔许多年以后,蒋介石在台湾有一段话特别有趣:“从我总统府到下面连、排,到处都有共产党,仅仅是将校级军官就有几十个竟是他妈的共产党员。大战来了,关键时刻,突然一个军,一个师地变成共军了。为什么共军里就没有军长、师长是忠心耿耿的国民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