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半雪人儿

屠再华

雪花儿，悄悄地来临。

早起时，眼前一闪亮，啪地打开窗门，才知道雪花儿已下得厚厚了。我总要愣愣地看好一会儿，才又蹦又叫奔下楼去。“下雪了！妈妈，下雪了！”

妈妈早在做饭了，妈妈早见到雪花儿了，可我还是要这样喊叫，——我总要把最好的消息告诉妈妈。下雪，是我最喜欢不过的事儿了！

小人高兴，大人也开心。妈妈见我乐得像一只扑打着翅膀的小鸟，她就笑眯眯地从灶间里迎了出来，交给我一把铲煤的小铁锹：“乖孩子，雪花儿多白多美！你去外边垒个雪人儿吧。”“嗯嗯！”我回答得脆亮亮的。当我转身往外走了，妈妈还要关照一声：“垒个大头大脑的雪人儿，鼻子高高的， 嘴巴翘翘的！让爷爷回来见了高

我们家里起得最早的是爷爷，天麻麻亮就上小街喝早茶，顺便带点瓜菜去卖。随后出门的是爸爸，到田头转一圈。遇到这下雪天，他把压在竹子梢儿上的雪摇下来，“吱嘎！吱嘎！哗啦啦！”“吱嘎！吱嘎！哗啦啦！”

我铲呀铲，捏呀捏，垒好了一个雪人儿，自己也早变了个雪人儿。爸爸回来时也成了个雪人儿。爷爷上小街回来了，也是一个雪人儿！

妈妈一见爷爷回来，她总要赶去菜园里拔几根新鲜白头韭芽儿，爷爷最喜欢吃用新鲜白头韭芽儿炒的蛋炒饭当早餐。吃着香喷喷的。

妈妈从菜园里转回时，也是满头满脑的雪花儿！她用手抹一把头上的雪花儿，笑眯眯地对我们说：“哎呀呀，全家老老少少，祖孙三代都成了雪人儿！只有我是半个雪人儿。”爷爷乐得白胡须一抖一抖。

窗外依然是雪花儿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