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渴望

江苏省徐州市一中陈起峥

一天，二天，三天⋯⋯依旧是院门紧闭，我心中怅然若失。

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小巷拐角处的院门口多了个很特别的斜躺在藤椅里的老人。老人浑身整洁利落，T 恤衫裹着瘦骨嶙峋的身体，稀疏的花白头发，黄褐色略显呆滞的脸上几道刀刻般的皱纹写出他一生的沧桑。见我来了， 老人吃力地举起手，作敬礼状向我摇摆。嘴唇努力地一张一翁，言语含混不清，夹杂外地口音：“你——好啊。”那热切的目光使我很感动，忙对他摆了摆手，笑笑。老人放下手，呆滞的面孔露出满足的笑容，浑浊仍保留湿润的双眸流露出慈爱和满足。

一天，二天，三天⋯⋯我已习惯和他招手致意，这使我感到有份温馨和爱意。一天同家人谈起，爸告诉我，老人刚从台湾返乡定居。他是解放前夕被国民党军队拉走的，一晃四十余年。熬不住那绵绵乡思，老人带着乎生积蓄和半瘫痪的身体，子然一身，回归故里。他整日坐在那儿，享受着温煦的阳光，满足地看孩子们在旁游戏，向每个路人致意⋯⋯

一天，二天⋯⋯有一天，忽然，紧闭的院门上贴着白纸，小院静静地， 小巷静静地，老人在无限好的夕阳里满足地走了⋯⋯

晚霞只留下最后一抹红，一轮明月悬挂东方。月儿盈盈，那日月潭中的月亮一定和故乡的月亮同样美，同样亮，同样圆。它们本来就是一个月亮。老人那湿润的双眸在我眼前变幻成两个湿湿的月亮，一边盛着渴望，另一边也盛着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