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远古社会生活的反映。
俄国著名批评家别林斯基说:“《伊利亚特》是民族所创作的,里面反映着希腊人的生活,它对于他们是一部神圣的书,宗教和道德的源泉,—— 所以,《伊利亚特》是不朽的。”①《伊利亚特》广泛反映了荷马时代的希腊社会生活,反映了当时政治和经济的结构。
首先是展现了一幅部落战争的图画。这种战争本身带有掠夺的性质。据有关历史材料证明:特洛亚战争前因是特洛亚的普里阿摩斯王的姐姐希西奥妮被希腊人掳去,他才叫王子帕里斯到希腊去交涉,索回姑母。帕里斯到希腊后,为了对希腊人进行报复,骗走了海伦和斯巴达王宫中的财宝。这说明了特洛亚城及其周围地区是个富庶之邦,早为希腊人所垂涎,它先后遭受过九次浩劫,直至希腊人把它夷为平地为止。
当时希腊社会正处于原始公社制向奴隶制过渡时期,在原先氏族部落里,形成了贵族和平民,这些部落首领把战争当作增加财富的重要手段。正如恩格斯指出的那样:“古代部落对部落的战争,已经开始蜕变为在陆上和海上为攫夺家畜、奴隶和财宝而不断进行的抢劫,变为一种正常营生。”① 氏族贵族之间,由于对掠夺来的财富分配不均匀,也常引起内讧。当时军事首领权力很大,每次分配财富也最多。阿喀琉斯曾公开指责阿伽门农凭着联军统帅的身份多占战利品。他们为争夺一个女战俘而闹翻。
当时部落之间保持相对独立性,但为了共同对外掠夺,又常常结成部落联盟。由于这种联盟,使得他们在军事上实行民主制度。如希腊联军经常召开军事民主大会,让全体战士讨论重大的军事问题。阿伽门农在大军出发时还听从群众意见,牺牲了自己的女儿,把她拿来作祭品。在军事民主会上, 他能忍受阿喀琉斯和战士忒耳西忒斯的辱骂,并耐心倾听别人对战争的意见,后来又接受部下的批评和阿喀琉斯讲和。
史诗歌颂战争和部落首领,反映了氏族贵族意识和利益。没有谴责战争,没有谴责掠夺行为,这也许在当时被当作是一种司空见惯的事。
在作品中,我们还可以看到土地占有制已开始出现。部落中多数人占有小块土地和牛羊,而氏族贵族则占有大片土地和牛羊。他们打下一座城池, 便把那里掠夺一空,把战争中的俘虏变作自己的奴隶。他们赞美“光彩同太阳一般的财富”。
其次,对生产和生活的反映。从史诗中,我们可以看到当时畜牧业和农业都处于比较进步的阶段。作品中经常提到深耕细作、施肥和灌溉等,人们除使用铜器外,还用铁器从事农耕。他们使用镰刀、鹤嘴锄、犁等铁制农具。史诗中关于匠神赫淮斯托斯锻冶工场的描写,则充分反映了当时冶炼技术和金属工艺的发达。他为阿喀琉斯锻制的盾牌精美绝伦。这块盾牌包括许多生动活泼的画面,上面刻有天文、地理、日月、山川,还有热闹的城市,结实累累的葡萄园,柔软广阔的牧场,沟渠纵横的王家田地,有耕作、收获、制陶、采摘等劳动场景,有婚嫁、宴会、诉讼、舞蹈等风俗画,还有战场格杀场面、狩猎场面⋯⋯所有这些都构成了古希腊社会生活的五光十色的图景。
再次,对宗教信仰的反映。古希腊人是信神的,史诗中处处表现了他们的宗教意识,描写了他们对神的献祭、祷告、撒麦屑等仪式。尤其是他们对
① 《别林斯基选集》第一卷第 151 页,上海文艺出版社 1963 年版。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 104 页,人民出版社 1972 年版。
丧葬仪式十分重视,为了举行葬礼,双方即使在关键的交战期间也得休战。阿喀琉斯在举办了帕特洛克罗斯葬礼后,还进行了大型的体育竞技比赛。赫克托耳的葬礼更加隆重,两军整整休战十一天,在此期间,希腊军并没有对特洛亚方面进行干扰和袭击。
最后,对男女权利的反映。在史诗中,我们可以看到妇女地位低于男子, 说明了母系社会解体,已进入男权的父系社会了。男子充当攻城掠地的英雄角色,妇女只能在家里进行纺织和料理家务。男子每攻下一地,便把别人妻女当作自己的妾媵和奴隶。女人成了财产的一部分,是男人争夺的对象。在婚姻关系上男女是不平等的,男子可以享受多妻制,女子则必须忠实于丈夫。
以上均说明了史诗反映了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生活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