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在私有制原则下按照竞争原则或更加不满意的经济计算标准的产品 分配形式

我们讨论了科学理论所要求的经济计算形式,可是这次按照自己的规定却放弃了阐述那种由良好的计算产生的分配形式。而按照理智的全部设想,

现在我们却应该予以讨论。其实,我们并不希望讨论它;为什么要用还不存在的事物的议论来占满篇幅呢?本来不存在的东西就不存在,因此,毫无意义。我们乐观起来,以至要是任何理论上的论断没有被载入法律的话,我们就想忽略它;要是警察和司法政权不捍卫任何理智的要求的活,我们就想要忽略它 34。例如,你们告诉我,说我不应该用贪食来损害自己的健康,用挥霍来破坏和我亲近的人们的命运;我——请原谅“赤裸裸不顾情面地表示” 一一我把背对着你们:你们能用依法审判来维持你们批评的效力吗?你们能因为你们称之为无理性的和对己对人皆有害的生活方式而把我送交法庭惩处吗?不能吗?——那末我有什么兴趣听你们说这些叫我不愉快的因而我认为是愚蠢的话呢?我只尊敬法律,连这一点也只有当法律后面有司法权及其惩处的时候才有。因此我不能摆脱它。大概我在某种程度上还尊敬风俗,因为在风俗的后面有社会舆论及其惩罚,而且经常有警察的处罚。其余的我什么也不想知道。那末现在就让我们只来讨论按法律或风俗的要求已有的或现有的分配形式吧。这些形式已经证明了一定的可能性:实际上已经做到的或正在做的,当然是可能的。而一切其它的形式我定名为乌托邦的幻想,并且不想知道它们。

话又说回来,按我现在的心情,我的乌托邦的概念变得非常广泛了:我以为任何理智的要求就是乌托邦!“需要关心人民的教育”,是乌托邦!人民是这样愚昧无知,不感到需要受教育:为什么要把不需要的东西强加于他呢?人民的物质劳动负担很重,他没有时间受教育。“必须关心,不要让人们变成骗子、滑头、小偷”,也是乌托邦!坏蛋命中注定是坏蛋,而诚实的人能抗拒一切诱惑,甚至在抗拒它们的斗争中将更加诚实:但是终于无法排除这些诱惑:什么时候,在什么社会里它们不存在呢?要使社会中没有大量的骗子和小偷,终于办不到:什么时候,在什么社会里会没有他们呢?因此, 这一切都是胡说,就象与有关经济分配的某种好形式的幻想一样。让我们唯独研究证明是实际可能的形式吧。

生产有三个要素:土地、劳动和资本;要看这些要素的占有是按不同阶级划分还是集中到一个阶级手中,产品也就在不同阶级之间分配或者全部留在一个阶级手中。

经济制度形式中最不利的是奴隶制度。一切类型强制劳动在这方面都与其原型——奴隶制度相象。每一个多少熟悉政治经济学的人都很好地知道这个。因此我们没有必要谈论这个题目。

在奴隶制度和各种强制劳动的条件下,全部产品归地主所有。生产三要紊即土地、资本、劳动者个人生都属于他的。奴隶得不到一份产品,只靠自己的占有者收养,就象由他收养的家畜一样。有几种另外的形式,在这些形式中产品在两个阶级之间分配,所以生产三要素之二归一个阶级所有。这种形式之一是对分佃农制。在西欧大陆上,顺便说说,在意大利和法国的许多省份,至今还作为最流行的形式被保留下来。它有许多形式。一种是工人自己应该储备农业资本。另一种是,由地主给他资本。第三种是一部分资本由地主给他,而另一部分应该由工人自己储备。在对分佃农制的一些形式中, 佃农向地主交付实物,另一些形式中,则交付货币;一些形式中交付一半产品(由此才产生对分佃农制这个名称),而另一些形式只交产品的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而三分之二或四分之三留给佃农。然而对分佃农制的所有形式的一般特征是:佃农交给地主的份额不是由竞争而是由习惯确定的。由此已

经明确,只有在新兴的工业活动还没有转向农业,农业还保留在中世纪的经济状况的那些地方,对分佃农制才维持得住。一般他说,佃农比雇用农业工人享有略微好些的、而且经常是好得多的福利。但是,我们将不再推广这种制度形式,因为在迄今为止还保持的地方,显然应该在不久的将来废除它, 而不能让它在它并不存在的地方流行起来。它会明显地消失的。或者代之以有雇用工人的领主经济,或者代之以按竞争原则的土地农场化,或者向地主交付一定份额的产品改变为不变的数额,后者已经不是产品分配的形式,而是一种确定的捐税——不过农民不把捐税交给国家,而是交给私人;过些时候(有时当然要过相当长的时间),这个捐税就资本化和赎买了。

那末,对分佃农制——两个阶级之间分配产品的一种形式,在这种形式下,分配比例是由习惯,而不是由竞争决定的。如果两个阶级之间的分配农产品是由竞争决定的,那末,就产生两种主要分配形式:第一,地主可以借助于雇用工人自己主持经营;第二,工人按竞争原则租用土地来主持经营。第一种情况应当称为有雇用劳动的领主经济;第二种情况,英国政治经济学家是非常熟悉的,在他们那里大家知道,叫做自耕农制。

关于有雇用劳动的领主经济,穆勒谈论得非常少,并且仅仅顺便提到, 因为它在英国是完全不适用的。所有非常熟悉大地产的英国政治经济学家一致评论,大地主完全不能够有成效地主持经营。请看穆勒关于这点说了些什么:

各处的大地主都是有闲阶层,即使劳动,除非在比农业提供的快乐更多的那些部门,因此到处都吸引着高级阶层。约翰逊先生说,“期待受特权和爵位保护的特殊地位的利益和习惯吸引到军事和政治功名上来的贵族私有者阶层能够什么时候成为好的农业主阶层,是徒劳无益和不明智的”。每个人自己可以判断,假若领地的农业由占有者自已经营,甚至在英国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精通和积极的范例可能很少,成绩平平常常的例子,可能相当多。而农业的普遍状况可能任何时候都毫不中用。35

在强制劳动的情况下,许多国家领主经济形式占统治地位的原因,是那里愿意租用领地的资本家太少,而不自由的工人往往不能按占有者希望的数量交纳租金。但是,有雇用劳动的经济制度,维持不了多久。如果废除了强制劳动之后,不用立法途径赎回土地,或者也不用立法途径确定不变的租金, 而让事业受竞争的影响,那末,两种情况就会发生一种:如果国内有许多资本和资本家,后者认为用自己的资本以贸易的方法从事农业是有利的,则出现农业资本家,并且在三个阶级即地主、农业资本家和雇用工人之间分配产品;可是如果既无资本,农业资本家阶级又无利可图,那末只有两个阶级即地主和自由工人,就产生了英国作家们称之谓小农制(Cottier)的形式。关于第一种情况下产品分配所遵循的规律,我们将在专门的论文中详细讨论。因为这种形式——三个阶级之间的农产品分配——亚当·斯密学派认为是正常的,比其余的经济生活形式更符合科学的要求。现在就请穆勒向我们介绍第二种情况的特性吧。在两章(第二卷第九和第十章)中他非常有根据地分析了这些特性。我们将引用第九章的全文,第十章差不多是全文,只从中略去我们不感兴趣的几处。

我用小农制的一般名称表示所有的无一例外的制度,遵照这种制度,工人不经中介人农业资本家租用土地,而租用土地的条件,尤其是租金数量, 不是由习惯而是由竞争来决定。这种制度的主要实例在欧洲——爱尔兰。小

农①一词正是从它那里借用的,爱尔兰所有的农民几乎都是小农。唯独在北爱尔兰例外。那里农场主有租户权利(tenan tright),的确,爱尔兰有无数这种工人阶级,他们甚至连一块最小的土地都不能得到永久使用,因为或者私有者,或者农场主,在租用土地之后就不愿意再把它分成小份。但是由于缺少资本,在爱尔兰盛行以土地而不是以货币作为工人工资的习惯;甚至佃农或大农场主(在爱尔兰会遇见大农场主的)短期雇用工人通常得到的工资不是货币,而是允许他一个夏天为他自己耕种一块土地。农场主给他的这块土地通常是施过肥的,因此叫做柯纳克尔(conacre)。为了这块土地,他们必须支付租金,经常每英亩几俄斤,但实际上支付的不是货币,而是按照货币估价①做几天义务劳动。依照小农制产品分为两部分,租金和工人的工资; 显然,一部分的数量取决于另一部分的数量。土地所有人没有拿走的那部分就留给工人。工人的状况取决于租金的数量。租全则由竞争决定,取决于土地的供术关系。对土地的需求取决于参与竞争的租户,而这种租户就是全体公民。这样一来,这一制度的特定后果是:象在英国那样,人口原理不对资本起作用,而是直接作用于土地。在这种情况下,租金取决于人口和土地之间的比例。然而土地是有一定数量的,而人口却能无限制地增长;所以,既然不能用什么办法节制生育,需要土地的竞争将迅速地把租金抬高到极限, 以至人民仅仅只能够活着。这样,小农制的后果取决于人们或者靠习惯、或者靠个人的理智、或者靠饥饿和疾病的减员来节制生育的限度。

不能绝对他说,小农制根本在任何场合都不容许工人阶级有福利。如果可以假设,人民生活富裕,他们高水平的生活己成为习惯。这种水平对于生活舒适的要求如此之高,他将不再为土地提供租金,因为它不能给他留下好的生活资料。他们人口增加缓慢,以致他们中间并没有不工作的、以一定的竞争抬高祖金的人,如果由于技术改进,农产品的增长不让人民有可能抬高租金而无害于自己,——如果可以设想这样的情况,那末,在小农制度下, 农民能够得到的工资,决不比在任何其它制度下得到的少。他们能够享有可观的福利。可是在租金取决于专断时,他们连一点在土司康制度(Tuscan sys 一 tem)下佃农由于永久使用土地所得到的那些特殊利益也仍然不可能得到。他们没有支配属于地主的资本,因此,资本不足不能有力地激励他们勤奋地对待体力和脑力劳动,而在不变租金的制度下,在农民当中却是存在这种激励的。相反,由于农民的勤奋劳动引起土地价格的上涨,或者在下一年或者在原来的合同期满后,只能引起对他们有害的租金之提高。的确,地主也可能是忠实或精打细算的,以求不享用竞争可能带给他们的利益,然而并非所有的地主都有相同的自制力。但是,大概无论如何不能期望,无论什么阶层的人们起来直接违背一定的金钱利益行事;所以,这里最轻易的怀疑几乎和肯定的信念一样,是极其有害的。因为如果一个人考虑是否为了将来而现在就努力或牺性的时候,只要有一点点最小的劳动果实或牺牲将从他那里

① ”小农”(Cottier)一词表示一个农场主向另一个小农场主租用一间小木房带一英亩或二英亩土地;然而在经济著作中这个术语的意义早就扩大了。所以它既表示直接向地主租用土地的小农场主,也概括地表示所有的自耕农。它们的租金是由竞争决定的。——穆勒注

① 在 1846 年和 1847 年的饥荒之后,在爱尔兰不再使用柯纳克尔制度。但是在我们试图评述小农制的时候,

它应当保留独特的位置,以作为小农制的自然属性和后果。因此,我们让正文保持 1846 年以前所写的原来的形式。——穆勒注

被拿走的风险,那末,决心就会倒过来反对关心将来了。摆脱这些怀疑的唯一防护可能是产生一种惯例,只有当今全体居民的共同意见支持拍高租金的时候,它才保证农民不可剥夺地使用土地并抬高租金。这样的惯例是在北爱尔兰存在的农场主对酬金的权利(租户权利)。换下来的农场主由于割让农场①,从他的继任者得到一笔巨款,能够支付这笔巨款人不多,从而限制了参加竞争的人数。从这个事实也可以看出,甚至从这样有限的竞争中,地主也不完全享有利益,因为他得到的租金并不是新的农场主付出的全部金额。新的农场主将付给其前任赎金,充分相信租金将不会增加,惯例向他保证这一点。虽然法律没有承认惯例,但却因别的规定有强制作用。爱尔兰②的每一个人都很好地知道这种规定。这些根据无论缺少哪一个,在有经济成效的国家都不可能产生用以限制地租的惯例。如果财富和人口处于静止状态,一般地说,租金也将处在静止状态,而在若干时间内不发生变更,大概就算作不应该变更的了。但是财富和人口的任何增长都会引起租金的提高。在对分佃农制之下,有完全定型的方法使地主一定能够得到增加的部分农产品。但是在小农制之下,只有改变合同条件,他才能得到这一部分,并且在进步中的社会这种改变几乎总是对他有利的。所以他的利益与给租金以不变值的惯例是根本对立的。

在租金不受法律或习惯多少限制的地方,小农制就具有最坏的对分佃农制度的害处,几乎没有一点他们用来在较好的对分佃农制度中酬劳的好处。在小农制下。农业几乎没有可能不处在可怜的境地。可是农民的处境却可能不是不幸的。就在这种制度下,阻碍人口增长可能抑制需求土地的竞争,因而能够防止极端的贫困;一旦理智和高水平富裕的习惯建立起来以后,就能保持下去。然而就在这些有利的情况下,深思熟虑的动机比佃农的、如同土司康的弱得多,习惯保护他们不丧失其地段。由于享有这种保护,佃农家庭只可能因为无节制地生育而变得贫穷,可是其他家庭在这方面不明智对此家庭并无损害。相反,不论小农家庭多么明智和有节制,由于其他家庭人口的增长租金可能被提高到有害于他的程度。只有当有义务或品德解救他们的感情普及全阶层的时候,小农才能找到使他们不受这种损害的保护者。应该说, 这种感情可以给他们提供可观的防护。如果整个阶层平常的需要水平不高, 那末年轻人就不想提供使其处境比其前任差的租金,同样也可以规定(并且在某些国家确实规定了)非在农闲时不结婚的一般风俗。

但是问题在于:我们怎么也没有机会观察,当高标准的福利在工人阶级的习惯中扎根时,一般情况下小农制的结果如何。只有在农业工人日常需要非常之低,农民人口增长到了要饥饿死亡的边缘,只有疾病和因缺乏维持生存的必需品而短寿来控制人口的地方才会遇到小农制。不幸得很,广大的爱

① “没有合同的农场主经常只不过出卖使用这个他丝毫没有改良的农场的特权。这个农场每年支付的租金金额为 10 至 16 到 20 甚至到 40”(引自德凡勋爵委员会证词摘要绪言部分)。决算的编制者补充说:“北爱尔兰比爱尔兰的其它省份平静无事,可能主要归功于这一事实”。——穆勒注

② “在大多数场合,赎金——不是酬劳前农场主的费用或改良,而不过是人寿保险或收买个人安全。”(见上述摘要)——”北爱尔兰现在经营农场的租户权利应该认为是自耕农财产的萌芽,”——决算编制者正确地指出:“如果租户权利被破坏,并且农场主被赶走而不付给他折扣价格,那末一般他说,接着就是屠杀或纵火。”(第 8 章)——“蒂配拉列盛行的混乱、以及全爱尔兰的农民的密谋应该认为是争夺北爱尔兰租户权利的有系统的战争。”——穆勒注

尔兰农民的处境就是这样的。当人民落到这种境地而且是从远古以来就处在这种境地的时候,小农制几乎是摆脱这种处境的无法克服的障碍。如果人们习惯于只用不可能◻口来节制生育,并且如果人们只靠农业过活,那末有关租金数量的一切条件和契约纯粹是徒具形式的,为了谋得土地,租户不得不同意支付比他可能支付的更多。因此,在他们支付了他们能够支付的一切之后,几乎总是负债。

“关于爱尔兰的农民,——里文斯先生说道,——研究爱尔兰贫民法典的作用的委员会① 秘书,——可以说,在每一个没有足以◻口的土地的家庭中,有一个或几个人过乞讨生活;由此不难了解,农民千方百计尽力租用小块土地,因而他们提供的租金既不根据土地的优点,也不根据他们支付所允诺的全额的可能性;他们只不过答应任何的租金,只求得到一块土地。几乎无论什么时候他们都付不起允诺的租金。因此,一旦开始使用土地,就变成其土地出租人的债务人。为了支付租金,他们支出除了其◻口所必需的土豆之外的全部农产品;但是所有这些支付通常比允诺的租金少,因此他们的债务不断增长。有时允诺的租金大于不定什么时候这块土地上才有的、或者在现存的耕种制度下,在最好的夏季这块土地能够生产的全部特大丰收的产品。所以,如果农民实现了几乎永远不能实现的与地主订的合同条件,那末他耕种土地也是白费劲,同时还得送给地主赠品以答谢允许他耕种土地。沿海一带的渔民,北方省份的农民都有织布机,经常为土地支付的金额比其全部产品按市场价格的价钱还多。可以设想,完全没有土地,他们会生活得好一些。但是捕鱼可能会中断一、两周,对织布机产品的需求也可能中断两周; 如果他们没有赖以收获粮食的土地,在此期间他们可能会饿死。很少有小农付清自己允诺的租金的。农民经常对地主负债。卖掉他的可怜的财产:他的和他家庭的破烂的衣服,两三把椅子和几个陶器;卖掉他的可怜的小木房子的全部财产。也偿还不清经常的和总是增长着的债务。几乎所有的农民都应该在全年付清债务,并且因他们赤贫延误时间而请求原谅。如果任何一年中地块的产品将大于普通年景的,或者农民想方设法得到不论什么样的财产, 他的财富也不会增加。他不能比从前吃得好或比从前吃得多,不能给自己添置家具和器皿,不能给妻子和孩子穿戴得好一些,他所得到的一切都应该交给那位出租土地的人,偶然地增加收入只能减少他的债务,如果由于未付债款而赶走他时,则可延长期限。但是他的期望不应当超过此限”。

在德凡勋爵主持下的委员会收集的证词中,我们举出开里省的皇室秘书格利先生证明的实例。从这一证明可以看到,需要土地的竞争走到了什么样的极端以及有时它把名义的地租提高到多么骇人听闻的程度:“我知道农场出租的情形,正如我准确知道的,一年内付给 50 英镑;竞争把租价提高,使

它以每年 450 英镑租了出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强烈地爱好劳动、最崇高的理智给租用土地的农民带来什么好处,而轻率又给他带来什么损失呢?如果地主要求全部付清,小农将剩不下自己◻口的粮食。如果他非常勤勉地使自己地块的产品增加了 1 倍,如果他理智地不再生育,他赢得的仅仅是他留下更多一点的产品支付地主;可是如果他哪怕有 20 个小孩,地主反正从他那里只拿走除了养活家庭之

① 《爱尔兰的灾难其原因及其补救》,第十页。顺便说说,这本小册子含有委员会收集的大量记述极好的证词汇编。大主教华脱莱便是其代表。——穆勒注

外剩余的东西。世界上所有的人当中,几乎唯独爱尔兰小农处在这样的地位, 不论他如何行事,他既不能改善,也不致于恶化自己的处境。如果他热爱劳动和深思熟虑,只有他的地主因此而得利;如果懒惰或无自制力,也只有地主因此受到损失。任何的想象都不能提出一种制度,在这种制度下对劳动或明智的愿望会更少。这里消灭了控制自由人们的愿望,却没有用控制奴隶的愿望来代替。爱尔兰农民除了怕被赶出地块之外,既没有希望,也没有顾虑。可是他们用防御内战的罗基主义和怀特鲍伊主义 36 的 ultimaratio①来保护自己和反对这个不幸。——这就是只能把现在吃的一口次饭称为是自己的, 并且不愿失掉它去讨好别人的人民的命运。

因此在这之后,企图成为我们导师的人们把爱尔兰工业的落后,爱尔兰人对改善自己生活的缺乏干劲,都归咎于开尔特部族固有的特别懒惰和漠不关心,应该不应该把这称作对赖以形成有关人类天性和生命的最重要问题的意见的方法所给予的最辛辣的讽刺?把行为方式和性格的差别归咎于天生的自然差别——这是逃避考虑社会的和道德的影响对人类作用的必需性的所有庸俗方法中最流行和最庸俗的方法。在先见之明和爱好劳动不能带来任何好处的情况下,什么样的部族能不变成懒惰的和漠不关心的呢?如果部族就是在这样的坏境中生活和工作,要是有机会让他真正为自己的利益而劳动,这种环境造成的漠不关心和冷谈会刹那间被抛掉,这会令人奇怪吗?非常自然,象爱尔兰人民这样喜欢快乐和敏感的人民,不象英国人那样喜好因循守旧的劳动,因为生活对他们有许多与劳动无关的美好方面,然而爱尔兰人的劳动能力并不比自己的法国人开尔特兄弟差,不比土司康人或古希腊人差。敏感的人比所有其他人都善于为勤奋劳动鼓舞起来,如果找到相当的劳动愿望的话。在没有劳动愿望时人们就不劳动,这绝不能证明他们不热爱劳动。在英国或在美国,谁的劳动都比不上爱尔兰人勤奋。但当爱尔兰人是小农时, 他是不会勤奋劳动的。

在印度,耕种土地的众多人口就处在与小农制相当类似的境地,但是同时又与它如此之不同,以致对比这两种制度是很有教益的。现在在印度的大部分地区有、并且想必从来就有两个参与分配产品的阶层:地主和农民!地主总是老爷;只有一些例外情况,就是当老爷以特别契约把自己的权利让给另一个成为他的代理人的人的情况。可是农民——或者按印度的称呼,村社农民——交纳的规模几乎从来没有或者绝对没有象在爱尔兰那样由竞争来决定。地方风俗无止境的多种多样,但是没有一种实际上能够顶住老爷意志的风俗,然而在一定地区总有不论什么样的公共规则;征收者不与个别农民讨价还价,而是按照和其他人相同的标准课以酬金。这样,保留下来这种概念, 就是农民具有土地所有权,或者至少是永远占有权。因此产生了农民一农场主继承地产与地主任意提高租金的不合常规的组合。

当印度大部分地区的土著印度执政者由蒙兀儿 37 取代的时候,政府开始按另外的原则行事。土地进行了详细的登记,并且在此登记的基础上分配税金,规定了从每块土地上应当向政府交纳多少。如果这个标准不被破坏的话, 村社农民将处在自耕农的相当有利的地位,只支付沉重的但却不变的祖金。实际上并非如此。由于没有任何躲避非法敲诈的重大措施,这种改变几乎只在名义上改善了农民的处境;但那些少见的情况不在其内,即本地的执政者

① 最后的根据。——编者

是仁慈的和精力充沛的,除了村社农民不可能支付更多之外,实际上,苛捐杂税没有任何限度。

英国人在印度掌权之后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英国执政者早就感到必须结束这种土地收入的任意性和按照政府要求来确定准确的极限。他们不想回到蒙兀儿规定的税收标准上来。在印度的英国政府总是很少理睬土著制度在理论上是怎样产生的,而只限于研究有过和实际上尊重过什么样的权力,力图保护和扩大土著的这些实际权力。这个原则非常之好,可是英国执政音长期误解了这些事实,在看待现存的习俗和权力上大大地错了。他们错误的根源在于才智平常的人们不善于想象与他们实际上习惯了的生活根本不同的社会生活。英国习惯于大领地和大地主,所以英国执政者认为印度也有大地主和大领地是不容置疑的;他们开始寻找能迎合这种概念的人们的阶级。他们偶然发现了叫做籍民达尔(Zemindar)的一类说款征收入。“籍民达尔,—— 科学的《不列颠印度史》作者说道,一一具有某些属于土地所有者的权力; 他在一定地区征收租金;管理他的农民,生活豪华,并在他死后,由儿子来继承,由此不假思索地做出结论:籍民达尔是土地所有者,在印度成了占有领地的贵族阶级。可是地主征收了租金并没有把它留在自己的手中,而是扣除不大的提成后,把征收的全部金额都交给了政府——这是英国执政者没有想到的。他们还没有想到,如果地主管理村社农民,在许多方面他们有横行霸道的权力,那末就不象管理自己的农场主、不象管理按照短期的或无期合同租用他们土地的人们那样,去管理他们。村社农民继承占有自己的土地, 地主无权把他们从这块土地上赶走;地主务必了解清楚从村社农民那里得来的每一个法新(farthing),而且如果他超过酬劳给他的征收劳动的不大的提成,从他征收的金额中哪怕只扣一个安那(AHa),那就是偷窃。”

“在印度给我们提供了历史上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穆勒①接着说,——在统治者之后,最主要的土地权归农民自己。不难充分酬劳籍民达尔即征收者的权力。为了改进农业,通过了牺牲统治者的所有权这一宽宏大量的决议。英国执政者公正地发现,所有权强烈地鼓舞着人们去改进农业; 这种权利可以交给其作用比对任何其他阶级的人们不可比拟地强烈的人们, 交给必须是一切国家农业改良的主要积极分子的人们,——把这个权利交给耕种土地的人们自己。这样的措施不愧称为最崇高的善行,它是不论什么时候,给予不论什么国家的善行。它会帮助印度人民克服由于他们这样长久地受到来自坏政府的灾难。但是立法者是英国的贵族,因此他们是按贵族的成见行事的。”(老穆勒著:《不列颠印度史》,第 6 卷第 8 章。)

就意志善良的立法者期待它的结果来看,他们采取的措施是彻底失败的。由于不习惯考虑甚至在一个王国的不同地区,一定制度的作用会经受什么变化,他们以为是在孟加拉省创造了英国的地主,而实际上却是他们创造了爱尔兰的地主。新的土地贵族辜负了寄予他们的一切希望。他们丝毫也不关心改造自己的领地。他们关心的是迅速毁灭他们自己。政府没有负责努力使地主有可能不害怕浪费的后果,象在爱尔兰做到的那样。因此,在孟加拉不得不扣押和出卖全部土地来顶债或未付的税款;在一代人的时间内几乎全部原先的地主都消失了。现在其他家族、大部分是加尔各答银行家,或者土

① 詹姆斯·穆勒,《不列颠印度史》的作者,《政治经济学原理》的作者在这里所引证的是他的父亲。—

—车注

著官吏的后代占了他们的位子,并且在给予他们的土地上无益地不劳而食地活着。政府牺牲了自己的金钱利益来创造这个阶级;这种牺牲原来是完全徒劳无益的或对国家直接有害的。

在印度,不列颠政权确立较晚的地区,英国人没有犯这样的错误,没有把国家收入赠给无益的大地主阶层。几乎在所有的莫特拉司总统和彭贝的某些总统的任期内,农民本人直接把租金文给政府。在西北各省政府与全部农村公社订立条约,以确定每个农民应当交多少,而且用共同的责任把他们在欠交税款中联在一起。尽管如此,印度大部分地区的农民没有获得永久使用土地而支付不变租金的权利。政府按照爱尔兰的好地主处理自己领地的原则主持自己的经济:它不让土地受到竞争,不愿从农民那里拿走他们答应支付的全部,而由自己决定他们能够付清多少,并且其要求也以此为限。在许多地区有些农民被认为是其他农民的农场主。他们被称为最初的移民或农村征服者的继承人:政府只对移民提出独特要求,在许多地区他们的人数是很多的。有时租金只定 1 年,有时 3 年或 5 年,但是现在政府力图签订长期合同。在印度北方诸省长达 3O 年。这种规矩存在的时间还不久,其经验还不足以说明长期合同在鼓舞农民进行改良方面的作用比永久使用的弱多少。然而年度契约和短期合同制度已经不可挽回地受到指责。只有与从前无止境的苛捐杂税相比较,这些制度才能称为有成效的。谁也不赞同它们,所以一开始就认为它们只不过是过渡措施,只要最全面地了解了国家的资金,为更加巩固的制度提供了资料,便打算停止它们。

当我编辑并发表本书 38 第一版的时候,所有实际问题中对英国政府最迫

切的问题是对小农怎么办。人口达 8 百万的大多数人长期在小农制的统治下,在绝望的消极和极端的贫困中受苔受难,把他们弄到靠最坏的饮食过活并且除了这种饮食之外一无所有的地步,把他们弄到不能做点什么或想要点什么来改善自己的命运的地步:终于因粮食歉收使他们陷入这样的境地:不是饿死,就是靠别人救济,或者过渡到其它与他们至今生活在这种不幸的制度之下根本不同的经济制度,此外没有任何出路。这种状况引起了立法机关和民族的注意;但是很难说立法和民族能够顺利解决这个问题。灾难来自土地关系的制度,除了饿死的恐怖而引起的愿望之外,这种关系剥夺了人民对劳动和节约的一切愿望;而国会想出的手段连这个愿望也打消了,因为它给人民以靠乞讨度日的合法权利。为了排除灾难的起因,什么也不用做;动用国库 1 千万英镑收买了决议之后,只满足于空洞的抱怨。

“没有必要(我那时指出)自费地证明:爱尔兰经济灾难的根本原因在于小农制制度。期待爱好劳动、有益的活动、无论什么样的除死亡以外的不同的节制生育,当这些人民中的农民要支付由竞争决定的租金的时候期待不论什么样的减少人民的贫困——也就是期待牛蒡的无花果和一串串的荆棘。如果我们的国务人员还没有成熟到了解这个事实,或者他们只在理论上承认它,还没有如此明显地觉察它的实际威力以便在它的基础上确定自己的行动方式,那未就有纯粹物质上的论据,他们将没有可能回避它。如果人民迄今为止赖以为主的唯一植物在以后的年分也将提供坏收成,那就需要对农艺和爱好劳动有任何新的强烈的推动,否则爱尔兰的土地将不能养活现有的居民。现在列岛西半部的全部产品不扣除任何租金,年年都不能供养爱尔兰这半部的居民;后者根据需要每年由国家收入来负担维持,直到因迁居国外或饿死使人口减少到与爱尔兰工业的落后状况相适应为止。如果找不到使爱尔

兰的劳动较有成效的手段的话,这是不可避免的。”

写完这段论述之后,谁都没有预见到的事件使爱尔兰的英国执政者摆脱了困境,这种困境是对他们的疏忽大意和毫无远见的正当惩罚。在小农制的统治下,爱尔兰不能养活自己的居民。国会采取了加强人口生育和一点儿也不加强生产的措施。但是,援助意外地出现了,政治人员的英明并没有给爱尔兰人民带来这种援助。人民开始不用政府的补助金迁居国外:第一批移民积资支付下一批移民的迁移费用:现在这种大规模地实施移民制度使爱尔兰的人口下降到在现有的农业制度下能够谋生的数目。1851 年的调查与 1841

年的调查 39 相比较,表明人口减少了 150 万。爱尔兰人给自己找到了通往那个繁荣的大陆的道路。在这个大陆上在几代人的时间内可以容纳全世界所有多余的人们而并不降低富裕水平;爱尔兰的农民开始注意大洋彼岸的人间天堂,就象注视既能摆脱萨克森人的压迫又能摆脱大自然残暴的可靠避难所; 后来在爱尔兰普遍推广英国的经营方法,因此不管农业劳动如何减少,仍然没有工作的人开始以这样的速度向美国迁移,从 1848 年到 1850 年 3 年的时

间内,向那里迁移了 1 百万爱尔兰人。但是迁移同样需要国家开支;爱尔兰的全部剩余人口刚来得及迁移到那里去,爱尔兰至少象索捷尔连斯基伯爵领地 40 一样变成了牧场。考虑国家的土地是为成千上万的地主存在的,只要支付租金,社会和政府对自己仍然是满意的,——这样的人们能够在这次迁侈中看到爱尔兰的苦难幸运地结束。

但是现在不是能够坚持这些目空一切的意见的时候。而且理智也不赞同它们。爱尔兰的土地、各国的土地都属于本国的人民。按照道德与公正判断, 称为地主的各个人除了地租或接地租售价的报酬之外,没有任何其它权利。至于土地本身,主要问题在于什么样的所有制和耕种形式能够使土地给其全体居民提供更大的利益。在居民群众及其先辈们生活和受苦的国家里,在他们感到没有一点儿希望得到公正之后,走上了另一个大陆去寻求在祖国被土地私有制剥夺了的一切。这对于租金所有者可能是非常有利的。但是国家立法者应该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几百万人的被迫迁移。当国家的居民由于国家政府不愿意在国内给他们以生活的余地而大批地离开国家的时候,政府是受到指责的。国会务必改造爱尔兰的土地制度,从其合法极力的货币价值中连剥夺地主的一个法新的必要性也没有:然而公正要求耕种土地的人们有可能在爱尔兰成为他们迁移到美国以后将要成为的人——成为他们所耕种的土地的所有者。

政治上的深思熟虑要求这个,并且连少一点儿也不能满意。既不了解爱尔兰,也不了解任何外国的,把英国制度当做社会和经济繁荣的唯一标准的人们,建议把小农变为雇用工人作为解救爱尔兰贫困的唯一办法。可是这是改良爱尔兰农业的方案,而不是改善爱尔兰人民处境的方案。短工的处境本身没有神奇的力量以便给丧失了这些品质的人补充顶见性、节俭和自制力。在保存现在的习惯和道德特点的情况下,如果爱尔兰的农民能够刹那间变成雇用工人,我们只看到 4 百万或 5 百万生活处于雇用工人状况的人们,与他们生活在小农状况下一样贫困:他们会同样消极地忍受一切贫困,同样无节制地生育,并且可能,甚至同样马马虎虎地劳动。因为无法大批地把他们全部赶走。而如果可能,这就是说不过让他们靠穷人的税款过活罢了。要是让他们成为白耕农,将完全是另一种结果。不知道精打细算和热爱劳动的、被所有的人认为是欧洲各族人民中在善于有成效地劳动方面最落后的民族之一

的民族,需要最有力地唤醒他们热爱劳动和精打细算的愿望,而土地私有权就是这些动机中最强烈的一种。土地产品永远归农民所有几乎就是不知疲倦地热爱劳动的坚定保证;它如果不是完全不容置疑的,那也仍然是我们知道的所有预防人口过剩的手段中最好的。所以在它没有达到目的的地方,未必其它任何经济制度也能够达到目的,在这种情况下,只用一些经济手段是不能战胜灾难的。

爱尔兰的需求和印度的需求是雷同的。在印度我们有时犯过大错误,但是,究竟谁也没有建议借口农业改良从其土地上驱逐村社农民或农民一农场主;建议那里给予村社农民比较巩固的占有权,以达到改良的目的,并且争论的仅仅是有关永久占有还是长期合同就足够了的问题。在爱尔兰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不能不承认,有时遇到一些地主的长期合同甚至在爱尔兰将会产生奇迹。但是,为此,长期合同上的租金必须很低。没有后者便不应该期望只靠合同的一个长期性就会废除小农制。自从小农制存在以来,爱尔兰的合同总是长期的;常见的期限为 21 年或终身。然而租金是由竞争决定的,规定得比能够支付的多,因此,农民从所租的土地上没有得到、并且用任何的爱好劳动也不能得到好处,所以实际上合同丝毫也没有保证它。在印度,政府没有冒失地向地主让出独有的所有权,它可以防止这个灾难;因为它自己是地主,它能按照自己的利益确定租金。然而如果土地属于私人,租金由竞争决定,而当参与竞争的是拚命挣扎的农民,那未,如果竞争本身按其人数众多而不是名义上的话,名义上的租金(nonllnalrent)是不可避免的。大多数地主渴求立即得到大量收入和权力;因此,只要有小农向他们提供任何租金,期望地主牺牲自己的利益而开始制止这个有害的图谋,那是徒劳无益的。

永久占有比长期合同更强烈地激励着去改良;在期满之前最长期的合同,要经过短期合同的一切渐进过程直至废除合同保证。除此之外,为了偏重永久占有,还有其它的更加重要的理由。甚至在单纯计算的事物中,忘记想象力的作用,将是个大错误;在“永久”的概念中有一种力量,这种力量使长期的期限丧失了。即使这个期限包含着子女及其全部亲近人们的生命, 他也不会竭力勤奋地增加土地的价值,后者对他个人来说是与年俱减的。只有当一个人的智力发展达到了最高水平,才能从他那里期待相反的结果。在这种水平下他的主导思想将是社会的福利,为了它也需要永久地把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结合起来。同时,在所有的欧洲国家土地所有制总是与永久占有联系在一起的,在这种情况下,暂时的占有——尽管是非常长的时期——看来一定应当是不比土地所有制重要和可敬的。因此,人们将以较少的热情去争取它。而获得它之后,感到对它比对所有制的依恋要少些。但是在小农制统治的国家,与最重要的问题——限制租金比起来,永久占有土地仅仅是次要的问题。可以无风险地让竞争提供租金,该租金是由为了利润而不是为了养活自己才租用土地的资本家支付的;但是,如果工人还没有达到他们在任何地方都没有达到和未必能达到的文化程度和福利水平,当他们支付的租金由竞争确定的时候,不应该让竞争决定工人支付的租金。

农民支付的租金从来也不应该是任意的,从来也不应该取决于地主!这种租金必须始终不渝地由习惯或法律来决定。因此,在彼此的习惯还没有建立的地方,如在土司康的对分佃农制中,理智和经验要求国家政权来给租金规定一个不变的数值,也就是要把租金变为不变的酬金,而农场主则变为自

耕农。

以彻底废除小农制的规模进行这个变革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立法的方法:用国会法令来完成这件事。法令可宣布爱尔兰全部土地属于耕种它的农民所有,责成他们支付他们现在实际上支付的租金,也就是实际的而不是名义上的租金。在“永久使用”(“fixity of tenure”)的名义下,这是取消联盟在宣传它们的极盛时期的要求之一;柯纳尔先生、这个决议的第一个最热情的和不知疲倦的宣传者用“永久的估价”(“avaluation and aporpetuity”)一语来表达要好得多。41 最近,以“租户权利联盟”(Tenant Right League)组成了同盟。顺便说说,它的宗旨就是把社会舆论导向这个决议。这样的措施本身没有任何不公平的,只要按租金可能上涨的现价付给地主酬金就成,而这点正是要求地主放弃的。当然,这里,现在社会关系的动荡并不比斯台恩和哈登堡(Stein and Hardenberg42)发生的动荡强烈, 那是在本世纪初期,他们与敕令一起完成了普鲁士国家土地所有制的革命, 并使自己的名字在祖国最伟大的善人的行列中流芳百世。描写爱尔兰文明的外国人冯劳默和古斯塔夫·德·博蒙特认为这个方法如此直接和正确对症, 以致使他们难以理解,怎么至今没有实现这种事业。

这项措施不超过公正的立法权的权限,它不是对所有制的破坏,如果给予地主这样的权利,使其在不同意限制租金时,为自己的土地从现在的收入取得按普通百分比而资本化了的全部价值,但是我知道,有反对这种措施的重大异议:第一,这种方式是完全剥夺爱尔兰的上层阶层,按照我们阐述的原则,这种变革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只有它是获得伟大社会幸福的唯一手段的情况下才是可行的;第二,如果除农民以外已经全然没有任何土地所有者, 这本身对民族是非常不利的。大资本经营的,归受过最高教育的、按其文化程度能够评价科学发明的,具有进行担风险的、长期和昂贵试验资金的人所拥有的大农场是良好的农业系统的重要部分。甚至现在在爱尔兰有许多这样的地主,把他们从领地上驱逐出去对民族是有害的。此外,在现在的地段之间当然有许多是过分小的,在这些小块土地上,所有者不能最有效地进行生产,而且在目前占有地块的人当中,不是所有的人都具备自己创业的自耕农所必备的品质。对于他们之中的许多人,用热爱劳动和节约来期望获得土地所有权,比直接得到所有权有利些。

但是,假如创造自耕农最直接和有力的方法有不妥当的地方,那未,它仍然比保持目前这种形式要好得多。如果爱尔兰的执政者不关心适时地用对于现存社会关系破坏性较小的手段达到伟大的社会目的,那末,大概他们将无权来领导执行这些条件,这种情况必然会强迫他们去这样做的。

但是,如果他们真诚地希望把这个幸福给予爱尔兰,并且关心的只是以最少破坏私人关系和期望来完成它,那未对于他们来说,不属于反对“租户权利联盟”的任何疑义的。因此竭尽全力实行的措施是可行的,可以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实现所要求的事业。这种措施之一,在于希望开垦荒地的人将成为它的所有者,有义务向以前的占有者支付数量不变的租金,该租金占这块土地未耕种时现价的适中的百分比。自然,责成地主出让未耕种的土地(如果它没有装饰意义)给愿意耕种它的人,是这一措施的必要特征。43

当国家的社会制度要求的不是修改细节,而是根本改变的时候,并且当它给政府造成的困难,想必不能轻易消除,而是由能够超脱自己的疏忽大意以及自己的和别人的偏见的人们直接去排除的时候,那未,我们希望将会产

生一个新的爱尔兰来代替现存的懒惰、无情、无忧无虑、不顾将来和没有法规的爱尔兰,这个新爱尔兰由有财产的并将爱惜它的自耕农以及有可能获得财产的雇用工人组成,我们希望自耕农象私有者一样将是热爱和平和精力充沛的,而工人将是希望成为私有者的人!希望那时爱尔兰农业一部分将按小经济的最优制度进行,一部分则按大农业的和劳动组合的最优原则进行。可以期待,如果雇用工人人数将与需要工人的土地面积相称,国家的安宁为英国资本安全地转入爱尔兰创造了条件,那未工资额将足以确立相当高标准富裕的习惯,而希望获得土地所激发的节俭精神将不允许因无节制生育而重新降低这一标准。44

人类事业错综复杂地联结在一起。动机的既有利又有害的作用实际上总是达不到完全的、理论所提的规模。但是历史上有不少这样的范例:有类似变化的变更,其轮廓又完成了。这些变更的结果又不无教益。法国历史上农民三次变为土地的买主,并且在这些时期之后,法国农业繁荣的三个主要时期就接着来临了。

“在非常艰难的时期,——历史学家米什列说①,——在普遍贫困的年代,连富人有时都不得不出卖的时候,穷人认为自己能够买:没有任何买主出现;农民衣衫褴褛地带着自己的路易多尔②来购买一小块土地。在这个破产时期,农民能够廉价地买到土地,接着总是他们不会解释的富裕突然增加。例如,大约 1500 年被路易十一弄得贫瘠的法国,在意大利结束了自己的破产。出征的贵族阶层被迫出卖;土地转到新的主人手中之后,一下子就繁荣起来了。人民劳动着,建设着。按君主制历史的语言,这个非常好的时期叫做仁慈的路易十二时期。

“可惜,它太短暂了。好不容易使土地进入良好状态,危险③便落到它的头上;开始了毁灭土地上所有一切的宗教战争 45,开始了可怕的灾难,吓人的饥荒年,莅荒年母亲吃自己的孩子。能够相信国家会恢复元气吗?但是, 战争刚刚结束,在这毁灭一空的原野上,从那冒烟的茅舍里出现了有钱的农民,钱是他及时积蓄的,他购买了:过了 10 年法国的面貌改变了;经过 20

或 30 年全部财产的价值增加了 1—2 倍。这个时期也以国王的名字命名,叫做仁慈的亨利第四和伟大的里舍勒时期。”

关于第三时期连讲也不需要讲——这是革命时期。

谁想研究与此相反的情景,就请把分散大的和建立小的所有制为标志的历史时期与伴随驱逐小富裕中农以给大牧场腾出地方的民族深重苦难、与十六世纪英国历史上伟大经济事件以及与在此事件之后工人阶级处境的长期恶化作一比较。

这些事实和思想唤起了许多对我们直接有兴趣的设想;但是不谈这个, 篇幅已经太长了,因此把我们的评论放到其它最合适的机会再说吧。

其次,除了农业资本家主持经济的形式之外,还剩下一种农业生活方式

——自耕农经济。在分配问题上,这种形式与奴隶生产形式表面上相同:那里和这里一样,产品全然不在不同阶级之间分配,而全部都留在地主手中。

① 见他所著《论人民》(《LePcuple》第 1 卷第 1 章)。——译者

② 路易多尔(nyR4op〕为十七和十八世纪法国的金币。——译者

③ 这里原文是,应译为“国库”;但同上、下文连不起来,因此我们认为恐系之误。我们改为“危险”, 上下文就能一致了。——译者

然而这个地主是为自己的利益而亲自劳动的工人,并且在所有可能的关系中

——政治的、道德的、经济的——这一形式的结果与奴隶劳动的结果完全相反。一般地说,在奴隶制度下工人除了维持生活所最必需的之外一无所得, 在自耕农生活方式下,按照国家政治和工业状况,工人享有只有平民可能享有的一切福利。这种可能的福利最大的规模是高还是相当低则是与国家人口密度、气候条件和国内的文明程度有关的问题;但是不论是什么样的最大规模,工人是享有它们的。在一定地区,不论自耕农的福利是什么样的,在同一地区佃农的福利只及他们的二分之一,小农(在竞争条件下向占有者租用土地的农民)还要少,雇用工人的则更少,不自由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在劳动戍效方面,自耕农生活方式的结果却是十分明显的。这个国家最大可能的劳动成效高或低,又是取决于政治和经济条件,以及应用什么样的生产方法问题。但是不论这个最大是怎么样的,自耕农的劳动总能达到它,与此同时在同样的条件下,佃农的劳动成效要少得多,自由雇用工人的还要少,更不用提强制劳动了。英国政治经济学家与全体英国人几乎普遍都没有关于自耕农生活方式的概念。这种生活方式只在英国为数不多的和新的商业生活还没有来得及深入进来的小黑暗角落保全下来。因此,穆勒认为这种农业生活方式的形式高于所有他一一列举的其它方式。非常详细地描述了它的结果,并且特别提出自耕农在劳动中惊人的勤奋——使象自幼没有看惯它的英国人那样的人们感到惊奇的勤奋。他以这样的腔调向自己的读者叙述自耕农对劳动的热爱,比如就象俄罗斯作家向我们的平民讲述水晶宫或热带大自然的神奇:每句话都一个劲地添上:“了解了解这个吧,要知道你们从来没有关于它的概念;请相信吧,这是可能的,就是这样的,我没有用神话骗你们。” 对于我们俄国人,这不奇怪,不稀奇;我们了解农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怎样劳动的。因此,从穆勒收集的大量实例和证明中,我们只引用几小段作为他和英国群众对此问题的看法。这就是关于自耕农章节的开头,它说明这个概念在何种程度上对普通英国观点格格不入。

如果土地归于自耕农,那未如同奴隶制度一样,全部产品只给予土地私有者,并且不把它分为地租、利润和工资。在所有其它方面,这两种社会制度形式是极端对立的:其中的一个——工人阶级处于最受压迫和屈辱的地位,而在另一种形式下,他们完全独立掌握着自己的命运。

但是小土地私有制的有利性是政治经济学中最有争议的问题之一。在大陆上人数众多的私有者阶层存在的有利性,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公理,尽管还有某些人并不同意占统治地位的看法。然而英国权威或者全然不了解大陆农学家的看法,或者认为,说这些农学家没有机会看到在对大私有制有利的条件下它是如何有益的,便足以抛弃这些看怯了。英国权威们说,大私有制的好处只有在农业生产单位也大的地方才显示出来,而大农场需要的资本积累比通常在大陆上见到的要大得多,因此大陆上的大领地,除变成牧场之外,几乎全部按小地块耕种。这几句话有一部分是对的。但是同样的论据也可以用来反对英国权威们:如果大陆根据经验较少了解有丰厚资本的大规模农业经济,那未英国作家们根据实际总是同样较少熟悉自耕农经济,并且几乎全都错误地认炽他们的处境和生活方式。与此同时,连英国古老的传说都对大陆上流行的看法有利。富裕中农,当他们存在的时候,称之为英国的光荣;当他们消失的时候,就如此频繁地怜惜他们。这些富裕中农是小私有者或小农场主,如果他们大多数是农场主而不是私有者,那未他们享有性格刚

毅独立自主的声望会更高。在英国有个地方,可惜是一个过分小的地方,那里还有许多自耕农;我说的是科别兰德和韦斯特姆兰德郡的“国务人员”

(Statelsmen),他们是私有者,尽管(不过,据我所知,不是全体,而只是他们的大部分)支付某些普通的捐税;这些捐税是不变的,因此并不妨碍他们成为真正的私有者,就象地捐不妨碍他们一样。在整个英国,只有他们可以当作蓝本,乌兹沃思 46 就照他们写出了《农村生活素描》。

但是,英国农业的基本制度不是让英国人凭经验来了解自耕农经济的特性和结果的那种制度:而其它国家的农业制度,一般他说英国人是不熟悉的。因此,自耕农概念本身对英国人的头脑来说是格格不入的,而且不能轻易贯彻进去。英国语言本身妨碍着这一点:通常用 Landlord(地主)来表示土地私有者——这个术语总是会引起关于向他租用的佃农的概念。当不久俞,需要止爱尔兰农民成为私有者以改善爱尔兰情况的思想深入国会和报界的辩论中的时候,就有一些人希望熟悉问题、可是如此不了解 prOprietor(私有者) 一词的作家,以致想象所涉及的白耕农似乎是和爱尔兰的租用小块土地的小农一样。这样误解认识事物,必须在阐述其理论之前,关心一下事物实际状况的说明;按照这个需要,我将比我的论文各卷的一般规模应该把问题说明得比较详细一些:我提出几个除了耕种土地的农民之外,大部分土地既没有任何大地主,也没有农场主的国家或省份的有关农业状况,农民的福利和富裕的论据。47

我们援引这一段,是想让它证明,不直接处在创立科学的人们眼前的事实的影响是如何缓慢地渗透到科学中去的。看来,可能更合乎亚当·斯密理论的原则,怎么不承认自耕农的生活方式是经济制度最有利的形式呢?在这里我们看到,至今大多数英国政治经济学家甚至不明白,自耕农一语是什么意思,而穆勒则差不多是英国的第一个坚决承认此形式比其它形式优越的政治经济学家。在这里,我们还可以想一想:在不了解自耕农生活方式的情况下建立的理论,需要改造到何种程度呢?读者知道,盛行的学派不仅不进行这种改造,甚至还不认为需要改造。我们容许自耕农的概念理应参加确定政治经济原则,这正是我们的看法与流行的看法之间分歧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就是穆勒引自伦格的自耕农经济的普遍特征: “如果我们听从大农场主、有学问的农学家、(英国的)政治经济学家,

那未,好的经济应当随着大农场的毁灭而毁灭:在他们看来,下列思想本身是荒谬的,没有大资本经营的大农场便可能有好的经济,排水、施肥、合理配置土地、清理土地,正确轮种、好役畜、好工具——照他们的话说这一切毫无例外地全部属于大资本和雇用劳动经营的大农场。在纸上是不难证明这点的。但是如果我们把视线从他们的著作转向他们的田野;并且冷静地比较最好的大农场耕种区的经济与最好的小农场耕种区的经济,那未我们将会看到,在佛兰德(Flanders)、东弗里斯兰(East Friesland)、荷尔斯泰因

(Holstein)和从松特(Sound)到卡利斯(calais)大陆上整个宜农地带的农业比对岸英国的福尔茨的弗里兹(Frlih of Forth)到多维尔(Dovde)的好,这里的土壤是相同的,纬度也是一样的。显然,在土壤和气候相同的条件下,在地主所有的小块土地精耕细作,土地有较高的生产率。正如我们在法兰德斯以及在荷尔斯顿的蒂特马希(Ditmarsch)所看到一样。我们的农学家们不敢肯定地说,甚至在贝里克郡(Berwickshire )和罗克斯巴勒郡

(Roxbllrghshire)或洛蒂安(Lothians)地区,我们的大农场主接近于法

兰德斯小农场主经营完善的特点;他们如此精心施肥、排水和清理土地,或者说,从土地上收获的产品就和在法兰德斯从土壤质地不十分肥沃的小块土地收获的一样多。甚至在苏格兰或英国经济最好的地区,大农场的田边地角自白地浪费着大量土地,田间道路也因其本身情况不好和宽度不够必须加宽要占不少地:许多没有耕种的土地白白地当成了公共牧场、很少使用的边缘地带、糟糕的灌木林,——如果把全部白白浪费的地块合并起来耕种,便足以养活该地区所有的穷人。但是,如果投入大资本,那未大资本自然只投到较好的土壤上。它不可能投到小的生产效能极低的小地块。想使这种地块高产,必须投入更多的劳动并且比迅速赚回资本所需的更长时间。雇用工人的时间和劳动用在耕种这样的地段上是无利可图的;但是如果工人是私有者, 他会认为耕种它们是有利的。最初他将满足于自己的土地能够养活他。然而几代人的劳动会使这些地块高产和有价值的。生活资料会改善,并且会有非常高明的耕种方法。排水、整个夏天在牲畜栏里饲养牲畜、液体肥料——这些事物在法兰德斯、伦巴迪(Lombardy)、瑞士①的小经济中是通常使用的。我们这里,在大农场制度下,在最好的经济区,才刚刚开始采用这些改良措施。在土地属于小私有者一农民的国家,我们甚至发现以乳制品为基础的经济。许多小所有主②合作加工大量干酪,联合小业主的力量互相防火和防雹。生产一切新的农业作业中最难做的和大量的甜菜糖;这些小业主供给欧洲市场亚麻和大麻纤维;在这些国家里,甚至最穷的人每天餐桌上都有丰富的蔬菜、水果、鸡肉,而我们这里甚至中等阶级的饮食也根本没有如此丰富多样! 这种多样性正是小农经济的重要的属性。所有这些事实迫使观察家怀疑我们农学家看法的正确性:好象用雇用劳动和大资本耕种的大农场从土地得到最多的产品,供给国家的居民最大量的必需品和提供舒适条件,似乎在另外的制度下,这是不可能的”。48

好象农场业主一资本家经济优于自耕农经济的预言,要用英国的第一种形式取得的结果与农业进步条件比英国差得多的其他国家中的第二种形式能达到的成果之间的比较,来证实其正确性。这里人们忘记了,应该在两种原则作用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比较它们的优点,并且英国农业的成功并不是由于其形式好;而是因为英国任何工业企业总的形势是有利的。穆勒发现了在农业资本家起作用的条件下,自耕农生活方式的实例,并且用这个实例说明: 在条件相同时自耕农经济比农业资本家经济无可比拟地更有成效。

① 瑞士这个地名系根据穆勒原文(1891 年版第 185 页)改的。车尔尼雪夫斯基译文上这个地名是。——译者

② 值得注意瑞士农民把自己的资本联合起来加工干酪的方法。”每个瑞士教区雇用特殊人物,通常是格鲁耶(Gruyere)地区的人在弗莱堡(Freyburg)州加工干酪。头奶牛应该有 1 名干酪加工工人及 1 名助手,

或挤奶工人,以及 1 个收入。每个主人有 1 本奶牛登记簿,每天记录每头奶牛的产奶量。干酪工人及其助手们挤牛奶,把牛奶倒在一起,用它做出干酪,并且在夏未每个农民按照他的奶牛产奶量得到数量相称的干酪。在这样的合作之下,农民不是用自己的三头或四头奶牛的牛奶制作量少质差的干酪去出售,而是出售大量合格的优质干酪;它们的质量高,因为它们是由专门从事这项劳动的人来制作的。干酪工人及其助手们从每头奶牛得到一定的酬金或干酪、或者向主人租用奶牛并且为此向主人付钱或干酪。”(《一个旅行家的札记》第)15 页一 Notesofa Traveller,P。315)法国尤拉(Jura)省有类似的制度。在这个有趣的劳动组合的实例中,非常显著的特点是信任制作干酪的人们的忠诚,——如果没有这种信任,并且不被经验证明是正确的话,就不可能产生这种事情。——穆勒注

不列颠运河列岛便是这种土地归农民所有以后产生的有益成果的明显实例。我不能不在我引用的描述其经济制度摘录中,再加上这个例子。我从威廉。道恩顿(William Thornton)这位把个人观察与仔细研究别人收集的资料结合起来的作家那里引用了这一片断。他的《为自耕农请愿》(‘plea forPeasant Proprietors’)一书可以称作关于论述土地归农民所有的好处的经典著作;书中出色地收集和整理了资料。这就是关于古安赛(Guernsey) 岛经济制度的论述(第 99—104 页):“这个小岛送往市场的产品,比英国这样的地区送出的数量要大得多,——这一事实本身证明了古安赛的农民应该是不贫困的,因为他们自己就是一切产品的完全所有者,当然他们只出售他们自己不需要留下的那部分产品。每位观察员都清楚他们的处境是令人满意的。希尔先生(MrHIIJ)说:我有机会见到的所有社会中,在古安赛小岛上我找到了最富裕的社会。乔治·海特先生(Mr George Head)说:旅行家在这座岛上不论走到哪里,他将看到处处都是繁荣景象。沿彼得港街道走向或乘向田野的英国人首先惊叹遍及风景区的房屋形式。许多房屋如此好,在英国只能属于中层人们所有。英国人不能想象,什么样的人住在这些房子里, 这些房子虽没有英国农场主的那么大,但对工人来说却又几乎全都太好了。除了几所渔民的窝棚之外,全岛简直没有一所房屋比英国农业工人的普通住宅差。古安赛前任法警德·雷伊斯尔·白劳克(Mr.de L,1sle Brock)说, 看一看英国农业工人糟糕的住宅,再把它们和我们农民的房子比一比吧!古安赛岛上根本没有乞丐;无产者也几乎没有,至少在有工作能力的人们当中没有无产者。储蓄银行也证明了古安赛岛上的工人阶层普遍富裕。1841 年英国约 1,50o 万人口,在银行储蓄的人不足 70 万,即 20 个人当中有一个人储蓄,并且平均存款 30 英镑。同年在古安赛 26,oo0 人中有 1,920 人有存款, 平均存款数为 40 英镑。关于杰尔赛和亚尔特纳(Jersey atld Alderney)我们看到了同样的情况。

道思顿先生详细指明不列颠运河诸岛上小农经济的成就和生产率,并从这些细节得出结论,表达如下,“我们看到:在诸岛的两个主要岛屿上,农业人口比大不列颠的多得多——一个岛上多 1 倍,另一个岛上多 2 倍。在大

不列颠每个农民有 22 英亩耕地,而在杰尔赛每个人有 11 英亩,在古安赛每

人 7 英亩。除农民以外,这些岛屿的农业还供养非农业人口,后者也比大不

列颠的密集得多——在杰尔赛多 3 倍,在古安赛多 4 倍。差别井非由于不列颠运河诸岛的土壤或气候较好——不,岛上的土壤天生不大肥沃,气候则和英国南部地区的一样。全部差别只是由于农民不知疲倦地关心备至和丰富的肥料。”(道恩顿前引书第 38 页)

“在 1837 年——他在另一个地方(第 9 页)说,——英国大农场小麦平

均产量只有每英亩 21 蒲式耳,而在所有地区中最高产区的平均产量不超过

26 蒲式耳,在英国只听说过最高平均产量——30 蒲式耳。在杰尔赛农场的规模平均只有 16 英亩。1834 年照英格李斯(Inglis)的说法,小麦平均产量为 36 蒲式耳。而按 1829 年到 1833 年 5 年中的官方报表,我们知道是 40 蒲

式耳。在古安赛,经营规模更小,按英格李斯的说法,每英亩 4 夸脱的产量

算是好的,但又是非常普遍的”。“中等土地每英亩 30 先令在英国算是非常

好的租金,但在不列颠运河诸岛只有非常差的土地每英亩出 4 英镑的租金也

不出租。”(道恩顿,前引书第 32 页)49 最后请看穆勒关于自耕农的总结:

我认为,我以土地所有权对农民直接作用和间接影响的考察,证明了在土地所有制的形式同生产技术不完善之间没有必然联系;如果它在某些方面不利于最有成效地利用地力,那未它有利于利用地力的另一些方面也不无重要的:在现存的所有农业制度中;它对人民热爱劳动、智力发展、节俭和明智产生最有利的影响,并且最强有力地制止人们无计划地生育;因此,现存制度中没有一个如此有利于人民的道德和物质状况的制度。与英国用雇用劳动耕种的土地制度比较,它应该是对工人阶级特别有利的。在这里我们没有义务把它与工人协会公共占有土地的制度相比较。50

穆勒谈到,在某些方面自耕农经济不是农业制度最有利的形式;这里指的是大经济比小经济优越的某些方面:更大的劳动组合,使用更有力的生产方法,以及在某些农村工业专业部门,如绵羊饲养业中,许多人预料的大经济的优势、这一次我们只限于援引我们对穆勒第一卷中一般原则地分析生产的大规模和小规模问题一章的补充(穆勒译文第 1 卷)①。没有正当的理由把农业排除在工业活动的普遍规律之外,指出这点就足够了。改进程序,要求大规模的生产,它给事业带来的好处如此之大,以致经济生活任何部门的小经济也不能经受得住与大经济的竞争,只要工艺和技术进步迅速开创了在此事业中改善工序的机会,就开始投入大量资本:如果大业主有了小业主不能达到的改良过程,无论怎样勤奋劳动也解救不了小业主。倘若在现存社会制度下,在西欧大陆上还存留着自耕农,这仅仅是因为这些地区大经济的农业仍然保持着不发达的生产过程。一旦农业变为(它已经开始变为)不是守旧的而是贸易的事业,在现在的经济制度下便应该牺牲小经济。为了保全他们和为了用工人一业主的勤奋劳动使改良过程生机勃勃,为此需要另外的制度,就是其有利性和不可避免性在用心研究经济科学每个个别问题和一般原则时所发现的制度。

在这里我们的论文几乎已经结束了。但是,读者当然已经发现它的一个重要空白:捍卫我们平常的公社土地占有制的作者在评述农业形式时特别强烈地感觉到这一个空白。关于公社土地占有制,穆勒在各章中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各章的内容我们已经重新审查过了。但是我们没有填补这个在英国著作中可以理解而在我们这里却是不自然的空白。有什么办法!好象你总是很自然地行动的:下次这样行动,以致自己要耸耸肩膀。这个问题下一次再谈;与其说公社土地占有制是属于我们所研究的在其间分配产品的阶级的个别问题,毋宁说是属于整个分配理论的一般原则问题,因此,它将更加可以原谅的了。如果我们得以讨论这个一般原则,我们将讨论许多现在搁在一边的问题,也顺便说说公社土地占有制。

农业中占有资本和占有土地经常是分开的。在工厂和工业其它部门这是非常罕见的。即使有,与资本家的份额相比,土地所有者的份额是很少的。在所有的大工业企业中,(农业的除外)工业企业所占地段以及它所在的厂房,通常都是用自己的资本主持企业的人的财产:工厂归工厂主所有,制造厂归制造厂主所有,等等。所以,这里只有两个阶级:资本家一土地占有者和工人。如果另一种情况,比如,如果工厂或制造厂出租,租户一企业主向出租工厂的私有者一业主所付的大部分金额不是为土地,而是为厂房及其设备,也即属于固定资本类的资本而支付的。扣除这些之后,为土地本身而支

① 见《经济著作选集》第 3 卷第 1 册第 300—310 页。——编者

付的部分就已经不多了,不值得多注意它。而分出的往往是数量大的那部分产品,就是由一个资本家分给另一个资本家的。的确,这里有二个资本家: 一个占有流动资本和某一部分固定资本(例如租户安装或至少修理机器), 而另一个占有一部分固定资本(厂房,可能还有机器)。这两个资本家分配留给每份资本的部分产品,按照每个资本家投入总额的资本数量遵照通常的比例进行分配。这样,其它生产部门的产品分配比农业简单得多,并且各种形式也少得多。那些小手工业者和工匠在自己的作坊里一个一个地劳动,只有自己的家属帮忙,但至多不过两三个未成年的学徒,他们与自耕农相当。那些手工作坊的工人从大业主那里获得工作在家从事劳动的与贫农相应。但是所有制造厂、工厂和手工业生产部门的工人群众迅速转入雇用工人的处境,而在生产过程最完善的工业部门已经全部转入这种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