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 润

在产品三项分配制度下，资本家支出生产费用，扣除这些费用以后，以产品中给他留下的那部分叫做利润。利润由几部分组成。一部分是给资本家的酬金，因为他把自己的资本投入生产；这一部分严格地说叫做资本利息； 扣除这些利息之后，从剩余的利润中有一部分是给企业担风险的酬金。另一部分剩余是作为管理工作的酬金。利润的这三个组成部分，每一个都经常与其余两个分离开的。资本家有时雇用管理人，他自己就全然不干预这件事； 这个管理人得到管理工作的酬金，资本家则只剩下资本利息和保险费。但是企业主经常向另一个资本家借用资本经营企业给那个资本家利息，他自己只得到保险费和企业管理费，——如果这时还雇用管理人的话，那就只得到保险费了。为了在产品三项分配制度下发展工业，利润的数量应该根据当时的社会状况足以形成所有这三个组成部分所必需的数量。但是在不同的社会状况之下，利润的每个组成部分的数量往往很不相同。社会越安宁越完备，保险费和利息就越低。社会上管理贸易事业的知识和精神素质越普及，付给他们的管理酬金往往就越少。

利润各组成部分的平均水平如何变化，要看各国处境的差别，就象不同行业中偏离平均水平的大小要看行业性质的差别一样。在冒险性较大的行业保险费高于平均水平，在特别令人愉快的行业给管理人的酬金往往低于平均水平；一句话，不同行业工资之间的差别赖以确定的全部意见，在这里都适用。除去这些与各行业特点相应的不均衡现象之外，所有行业中的利润量具有均等的趋势。构成资本利息的那部分利润，很容易服从这个趋势，以致在保证价值相等的条件下，所有行业中的利率实际上是相同的。债主的资本将用于什么行业，对他来说反正都一样；因此，如果有不同行业的两个人来借贷资本，向贷款人提出同样的保证，贷款人总是选上给他付大利息的人；这些人互相竞争不得不使利息提高到这样的数值，以致所有准备贷出的资本在同等条件下按他们的需要和按他们提出的保证数量成比例地在他们之间分配。根据贷给其资本的人们之间的竞争，利率停留在使企业主认为借入全部贷给的资本是有利的水平上。如果资本家用自己的而不是借来的资本开展业务，他也完全这样考虑。所以，如果把资本用于一种行业比用于另一种行业使他得到的利息小，他便力求把它转移到另一种行业。

然而除资本利息之外，利润还包括保险费和企业管理技能的酬金。这两个组成部分不这么容易服从平衡趋势的影响。在同一个行业中，本事较高的管理人会较好地避免损失和不必要的浪费，也即比本事较差的管理人员得到

较多的利润。这多数取决于机会；所以同一个行业中不同的管理人有不同的总利润。但是在不同的行业中相同的企业主得到利润的平均概率应该是相同的；如果一个行业的这种机会将比另一个行业的好，资本将从利润小的行业流到利润大的行业中去，直到两个行业中期望利润的平均值相等为止（当然， 由于各种行业的特性产生的差别要除外，这个我们上面已讨论过了）。

这就是所谓利润的平均值或一般值或利润的平均水平的概念。但是我们看到，这个平均水平，时而下降，时而上升。平均水平值取决于什么呢？英国的经济学家、尤其是李嘉图的著作出色他说明了这个问题。79 穆勒——李嘉图的优秀学生——也阐述得再好不过了。兹援引穆勒的论述如下：

不熟悉科学的人以为，商业利润好象取决于价格。看来，生产者或商人获得利润是因为出售自己的商品的卖价比它的价值高，所以可以想到，利润好象是买与卖的结果。不了解科学的人以为，似乎生产者获取利润只不过因为有商品的购买者；似乎需要，就是购买者，商品市场，就是资本家获取利润的原因。这些资本家出售自己的商品来恢复自己的资本和增加其数量。

然而这样考虑，意味着只看到社会经济结构的表面现象。实际上我们认为，从一个人转向另一个人的资本从来不是经济现象问题的本质。如果我们再深入一些来观察生产者的工序，我们会注意到他因商品得到的货币，全然不是他有利润的原因，而只不过是用来向他支付他的利润的方法。

产生利润的原因是劳动所生产的比维持劳动所需要的多。农业资本提供利润是因为人们能生产出的粮食比用来在粮食生产的时期（加上他们制作工具和完成所有其它必须的准备工作的时期）供养他们所需要的多。由此可得出结论，如果资本家着手在获取产品的条件下供养工人，那末，除了偿还自己的费用之外，他将得到某些剩余。换句话说，这条公理表达为：资本提供利润是因为饮食、服装、材料和工具的寿命比用来生产它们所需要的时间长； 所以，如果资本家把这些物品供应给一批工人，其条件为获得他们将生产出来的一切，那末他们除了再生产他们所需要的必需品和工具之外，将有剩余时间来为资本家的利益劳动。正如我们看到的，利润的产生并不是由于其它的情况，并不是由于交换，而是由于劳动生产力。因此国家的一般利润总是与劳动生产力相适应的，即使没有发生任何交换也完全一样。如果没有行业划分，那末，就既无买、也无卖，可是利润仍然会存在。如果国家的工人总共生产的将比自己的工资多 2O％，那末，不论价格如何，利润将为 20％。价格的偶然数值暂时向一类生产者提供大于 20％的利润，而向另一类提供的比它少，这要在某一种商品的售价相对其它商品来说高于其自己的真正的价值、而另一种则较低的时候，才会出现，况且这种情况将继续到价格重新平衡为止。但是总起来说，生产者必定正好得到 20％的利润。

为了发挥这些扼要地表达出来的思想，现在我来比较详细地介绍决定利润数量的方法。

我假定在工人和资本家组成不同阶层的整个社会中，只有根少例外的那种习惯上的办法占唯一的优势——假定资本家提前支出一切费用，其中也包括全部工人的工资。80

在这种假定下，资本家把一切费用投入生产就得到全部产品。他的利润

（穆勒继续说）就是比费用多的剩余产品；利润率则是这项剩余与费用总额的比值。可是资本家的费用由什么组成的呢？

直接付出的工资构成每个资本家的大部分费用。此外，材料和工具，包

括建筑工具，也构成他的费用。但是材料与工具是由劳动生产出来的，我们所假定的资本家应当不代表个别企业，而是全国生产工业的典型。因此我们可以假定，他自己制造自己的工具和获得自己的材料。他通过预先支出来制造和获得它们，这些支出又唯一地是由工资构成的。如果我们假定，他不是自己生产，而是去购买工具和材料，事情的本质是不变的；在这种情况下， 他向以前的生产者支付被其花光了的工资。的确，他支付该生产者的工资是有利润的。如果他自己生产这些东西，那末，他自己会在自己支出的这一部分上获取利润，就象在一切其余部分上获得利润一样。但是还有一个事实， 就是在一切生产过程中，从材料和工具开始并以成品告终，一切费用无例外地都由工资构成。差别仅仅在参加生产过程的某些资本家在工序结束之前就已经得到了付清自己的那一部分利润——这样对于他们和对于其余的资本家都比较方便。凡是不组成利润的那部分最终产品都用来偿还资本家支付工资的费用。

这样一来，结果是，资本家的盈利唯一地取决于两种情况：第一，取决于产品量，换句话说，取决于劳动生产力；第二，取决于工人本人得到此产品的那一部分，取决于工人工资与工人生产总额之间的比例。这两个因素是已知的，它们决定了在一国全体资本家之间进行分配利润的总额。但是利润率即利润与资本的百分比，只由第二个因素决定——由工人得到什么份额， 而不是由工人与资本家之间分配的总额来决定。如果劳动产品增加一倍，而且工人将得到和以前的比例一样的那一部分产品，也即他们的工资如果也比以前增加 1 倍，那末，资本家确实比以前多得 1 倍。然而，因为他们支出的

比以前多了 1 倍，所以他们的利润率并没有增加，仍然和以前的一样。

这样一来，我们得出了李嘉图和其它政治经济学家的结论。他们证明了： 利润率取决于工资。随着工资的下降而提高，并且随着工资的提高而下降。81 可是，在赞同这个理论的同时，我认为必须在其术语上更动一下——绝对必要的改变。我们说：利润由劳动费用决定，以此来取代利润由工资决定。实际上李嘉图在做结论的时候，也想到了劳动费用。

工资和劳动费用——工人因劳动得到的金额和劳动花费资本家的开支—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因此了解两者之间的差别是非常重要的。

为了不混淆它们，必然不能用一个术语表示它们，象几乎所有的政治经济学家所表示的那样。在公众讨论①和文献中，从支付者的观点看待工资较之从获得工资者的观点看待工资要常见得多；因此，当只考虑劳动费用的高与低的时候，就要不断地谈论工资的高与低。问题的实质大都是相反的：在工资最低的时候，劳动费用经常最高。这有两个原因。第一，廉价的劳动可能无成效。在所有欧洲国家中，最低工资在爱尔兰（至少从前是这样），爱尔兰西部农业工人的工资不超过英国工人获得的最低工资（多塞特郡

〔Dorsetshire〕工人的工资）的一半。但是如果按其较少的技能和勤奋来说， 一个爱尔兰人在两个工作日完成的劳动不比一个英国人在一天内完成的劳动多，那末，爱尔兰人的劳动费用并不比英国人的劳动便宜，即使爱尔兰人获取的少得多。资本家的利润取决于劳动花费多少，而不取决于工人得到多少。无数证据证朗爱尔兰人的和英国人的劳动成效之差别确实是如此大，而主要事实是：尽管工资很低，爱尔兰资本的利润却从来没有比英国的高过。

① 这里与车尔尼雪夫斯基的译文（■■）稍有不同，系根据英文原文 Public discussions 译的。——译者

工人必需品的价值不同，就是不能把工资作为劳动费用标准的第二个原因。如果这些物品便宜，就其对工人的重要性来说，工资可能是高的，其实劳动费用却是低的。如果这些物品昂贵，那末工人能得到的太少，尽管他的劳动对资本家来说要耗费很多。人口比土地数量过多时，土地的状况也如此：

那时粮食昂贵，工人的实际工资微薄，对买主来说，这并不妨碍劳动得花费很多；在低工资的情况下利润也低。相反的实例是北美洲。那里的工人享有如此丰富的日常生活上的方便设备，除了某些新殖民地之外，世界上哪儿都没有；但是由于这些设备（和劳动的高成效）价格低廉，为资本家的劳动费用比在欧洲的低得多。这我们从那里的利润率较高这一点可以看出来。正如利率所证明的：当伦敦付 3％或 31/4％时，纽约则付 6％。

那末，用数学语言来说，劳动费用是三个变量的函数：劳动成效，工资

（实际的而不是给工人的货币酬金）和能借以生产或购买组成实际工资的物品的价值。显然劳动为资本家的劳动费用取决于这三种情况中的每一种，而且只有这三种情况对它有影响。所以，利润率由它们决定，而且也只能由它们的作用起变化。一般地说，如果劳动变得比较有成效，劳动工资没有提高； 如果劳动工资下降，而组成这个工资的物品价值没有提高，而且劳动本身并没有变得较少成效；或者如果组成工人工资的物品变得便宜了，但工人得到的物品并不比以前的多——那末在这三种场合中的每一种场合下，利润率都会提高。反之，如果劳动变得较少成效（可能由于人民体力减弱或由于其教育变差了）；或者如果工人开始得到较多的工资而组成其工资的物品价格并未降低；或者如果他将得到的也不比从前的多，但是他得到的物品费用将大一些——那末，在所有这些情况下利润率将会降低。除了这些情况，全国所有工业部门中再没有一般利润率能下降或上升的其它组合情况了。82

这里阐述了一个方面的问题，已说得完全令人满意。但是这里阐述的不是问题的各个方面。利用这个机会提请读者注意有关我们对经济问题的观点与墨守成规的政治经济学家当做绝对正确的观点之差别的根本特征。差别的第一个特征——我们以其伟大的创造者斯密、马尔萨斯和李嘉图所提出来的那种形式的经济理论作为自己概念的基础，而不是以可怜的改编（这个理论受到大陆上饶舌者或编纂者的改编，他们不正当地或无意义地歪曲它的严肃的但却高尚的性质，不加挑选地把一切废话都填进这个理论中去）为基础的。你看，比如李嘉图证明了利润是扣除了劳动费用之后的剩余产品，或者假设有雇用劳动，利润是拍除工资之后的剩余产品。大陆上的政治经济学家却用繁琐哲学或修辞上的胡言乱语来歪曲这一严肃的真理。我们不同意这种庸俗的篡改并跟着李嘉图说：在当前的生产状况之下，利润量与工资量成反比。随便你由此得出什么结论吧，然而我们是不愿意隐瞒真理的。

这就是我们的观点不同于占统治地位的理论的第一个原因。我们不能容忍大陆上有口才的空谈家和编纂者对科学的歪曲。但是，我们把伟大的英国创造者的主要成果当作真理，并不认为全部真理都局限在他们的著作中。一般地说，凡是他们细心研究过的那些方面的问题，他们都非常令人满意地解释清楚了；然而他们毕竟不是神，而是人，所以他们注意到了许多问题，还有许多问题却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著作需要增补充实。这些思想家完成了这种增补，他们是我们真正的导师。

你看，比如就拿利润问题来说吧。李嘉图也好，斯密学派的政治学家中的另一位也好，对于因利润的特性，尤其是利息按几何级数增长的特性而产

生的结果，都没有予以应有的重视。这种健忘的部分原因，应当是实在的事实与数学定律明显的不一致。然而这个健忘毕竟是非常不正常的，因为利息和一般利润增长的规律与马尔萨斯的理论是完全相同的。每个人都知道，如果利息加上原先的总额再重新生利息的话，资本将会以何等的高速度增长。谁都知道为了好玩，用计算证明：如果亚当把一个戈比存入银行，那末现在我们每一个人应从银行得到的金子，比以太阳系到海王星的轨道为直径的球形口袋装的还要多得多。我们将不用类似好玩的计算来使读者开心，只把我们的计算局限在不长的很容易观察到的时期内，比如说一个世纪。下面列表说明，最初等于 100 卢布的资本，若在 3—10 的不同利率情况下，经过 25、50、75 和 100 年，会增加到多少卢布。

最初的 100 卢布会增加到多少卢布

读者知道，就在利率最低的英国，其利率最小的贷款（按公债基金）利息也经常高干 3％，最高质量的贸易期票（按在英格兰银行贴现的期票）一般地说，要高得多，通常由 4％至 5％，经常达到 6％甚至 7％。然而这些贷款只是英国贸易贷款的极小一部分：在最可靠的保证之下，主要贷款支付的利息高于英国银行所要求的。

大陆国家和北美的利息比英国的高。在法国、德国的商人认为，如果只应该支付 6％的利息，那就是非常有利的借款；通常支付的比这要多些。我们从表中看到，利率为 3％时，在一个世纪之内，资本增长了 18 倍多；利率为 6％时，增长 338 倍多，利率为 8％时，增长近 2，200 倍；最后，当利率为 10％时，增长近 13，500 倍。利率为 10％的优厚贷款不仅在我们这里，而且在大陆上的西欧都绝非罕见。甚至在英国也不是太少有的。

其实所谓贷款利息只是贸易利润的一部分，一般地说利润要不可比拟地大得多。例如在英国，照穆勒的话说，商品零售价格比批发价格要加价 50％ 已成为定则。83 当然，这 50％应该用来抵偿小铺的费用和由于在某些买主身上失掉债务带来的损失。但是，如果扣除这些之后留给本事不高的零售商人的纯利润不很多，而留给能干的商人的纯利润是大的，30％，可能 40％，也可能比流动资本还大，因为他的资本一年之内能周转几次。让我们来看一看， 如果利润率为 10％到 40％，资本将如何增长。如果这里按四分之一个世纪计算，并且一直算到整个世纪，那末，这些数字在一行表格里就容纳不下了。例如，利润率为 40％时，经过 100 年，100 卢布将变为 41，000，950，000， 000，000 卢布。为了明确起见，试说出这个数字：四亿一千万亿零九千五百亿卢布。整个地球上的全部财产的总数同这个数额相比是极小的一小部分；

如果假定地球上有 10 亿人口，并在他们之间分配这个数字，每个人可分得41，000，950 卢布——每个人有这笔巨额财富，全罗特舍里多夫（ротш ильдов）氏族未必有这么多财富。为使我们的设想能应付得了我们将要得到的数字，我们的计算时间应该与一代人的活动时期即 30 年相对应；现

在按每 10 年进行计算：

最初总额 100 卢布将增长到多少卢布

商人是否可能按 40％获得纯利润呢？是的，这是很可能的否则就不会有这样的例子，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人，以 100 卢布开始自己的商业周转之后，会

变成拥有 5 千万卢布的富翁。这种例子不多：为何不多，我们下面会看到。然而纯利润 40％却绝非罕见，我们不断看到这样的例子：在任何 5 年中开始经商的小商人会把自己的资本增加 4 倍。这就是说，每年资本由于加上其纯利润而增加 40％。但是我们不研究这 40％，既不研究 35％，也不研究 30％、不研究 25％，甚至也不研究 20％；我们只研究纯利润 15％。这个利率已经是非常适度的，太适度了。一个不能在一年之内用自己的 1 千卢布的资本赚

得 150 卢布小商人是很不好或很不幸的。所有的同事必然可怜他或讥笑他。

在这种低于常见的利息之下，在一代人的期间资本增加了 65 倍。

现在我们要问，是否曾经有过，是否什么时候可能有过，一个民族的财富总额在任何 30 年中间，且不说增长 65 倍，哪怕是增长 29 倍、增长 19 倍呢？合众国是社会财富总额增长最快的一个惊人的例子。社会具有如此多的财富，以致可以称之为经济上独立完整的社会。从 1800 年到 1860 年，合众

国的人口增长了 5 倍，如果每 30 年财富就已增加到 20 倍，那末 60 年将会增

加到 400 倍（ 20² = 400 ）；把这个增值除以人口增加的倍数，即可得到，1860

年合众国每个居民平均比其祖父在 1800 年富裕 59 倍以上。这是明显的荒谬。

未必能够设想，哪怕他富裕 3 倍——大概连 3 倍也不到——在这 60 年间，一

般的富裕水平未必提高 1 倍。然而我们假定它提高了 5 倍，就是说财富总额

在 60 年当中增加了 35 倍，就是说，每 30 年增长了 5 倍（ 6² = 36 ）。

现在我们有什么呢？按照过高的估计，在最高增长速度的情况下，国家财富总额在 30 年当中增长到 6 倍。而按照过低的估计，利润在这 30 年当中

增加到 20 倍。由此得出什么呢？

我们知道，利润是扣除工资（这里，地租不计算在内，因为正如我们将在后面看到的，地租不过是在某些场合按某些生产部门剩余的利润。如果涉及利润，只计算工资）以后的剩余产品。我们看到，产品的两部分中的一部分增长得比产品总额增长快得多。这就是说，另一部分产品在减少。为明显起见，按照我们假定的增长情况列表说明合众国产品中工资和利润所占的比

例。

我们假定，30 年当中产品总额增长到 6 倍；就是说产品年增长率为6.15%。我们假定，30 年当中利润只增长到 20 倍；这就是说，利润年增长率为 10.5%——显然这数字太小了，因为它接近于合众国的贷款利率，而后者只是全部纯利润的一部分。

让我们来算算看，在这种假定条件下，每 10 年产品总额和利润总额将如何增长，产品总额中哪部分将组成利润总额以及哪部分产品将用于支付工资。假设最初产品等于 1 万，而利润占十分之一，等于 1 千。我们将具有：

深入分析一下表内的含义。我们假定社会上产品增长比人口增长得快些。应该期望，社会上各个阶级的财富将会增加。至少在这方面没有自然阻碍。

然而我们知道的事实是：在产品三项分配制度下，这种产品中的一部分即利润比产品总额增长得快些。为了看出这一事实的结果，我们假定第一年的利润总额与产品相比是很小的。由于最初利润总额很小，在头几个 10 年之内，它还不能吞没全部增加的产品。它占有了越来越多的部分产品，因此工资部分就相应地减少了，但是工资基金的绝对总额仍在增长。过些时间之后， 利润大大地扩大起来，以致已经占有产品的全部年增产量，然后还超过年增长量。工资基金绝对数已开始下降了。这个过程逐年加速，因为利润增长很快，所以它很快就吞掉全部产品，甚至准备吞没得比全部产品还要多，留给工资的为零，继为负数。

显然，这个最终结果，实际上是不可能的。它表示说明了一种理论倾向， 即利润消灭工资和吞没从前雇佣工人从工资得来的一切。

这里我们没有考虑，雇用工人是增加了，还是没有增加。即使人数没有增加，显然过一些时间以后工资仍然会下降。如果人口增长了，那未在利润占有的最初产品为数不多的情况下，在我们假定产品总额的增长比人口增长迅速时，工资显然也将提高。下面列表对比这两种情况。表格的左半部说明人口不增加时的工资量。在表格的右半部我们假定在 60 年当中人口增长了 5 倍——此数字与合众国的数字很接近。在此情况下年增长率为 3.03%。

第六十一年 -40,000 不可能的社会状况

我们看到在这两种情况下，事情的进程是相同的。当利润还没有增长时，工资增长了：过段时间之后，利润增长到了因其侵占致使工资基金额减少的地步，因此工资开始下降；工资下降得比其增长速度快得多；的确，由于利润是按照比产品增长速度快得多的级数增加的，所以工资下降了，从前产品的部分增产量是用来增加工资基金。人口增长也罢，不增长也罢，事情的进程是一样的。差别仅仅在于，当人口不增加时，工资增加的速度比人口增长时要快一些。

现在我们看到，在产品三项分配制度下，工资的降低其实并不象马尔萨

斯证明的那样，是由于人口的增加而引起的。在现存的制度下，这种现象的原因完全不是这样的。原因在于制度本身。在分析马尔萨斯理论时，我们已经看到其中两点：现在的社会生活方式是增长的人口全被城市吸收了。在非农业的工业部门工作的人数或什么也不做的人数，比农业人口增长得快得多。农业人口或者几乎全然不增加，或者甚至减少。正如我们分析马尔萨斯理论时已经讨论过的，另一个原因在于，为了民族的富裕所必需的相当多的农业改良对资本家井没有充分的利益。这两个原因说明了农产品之不足，也就是说明了工资的不足。构成工资的主要项目是粮食。现在我们看到工资低的第三个原因：利润的增长具有从工资基金中侵占尽可能大的份额之不变趋势。利润力图吞没全部工资基金，只因工人物质上没有一定的工资数量就不可能生存，利润的这种企图才会终止。

然而我们所有的表格都是以实际上不可能的数字结尾的。按照利息增长表，贷出的资本很快地超过地球上已有的或不论什么时候可能有的财富总额；按照纯利润增长表，每个商人以 200 或 300 卢布开始经商，如果不是特

别不走运，大约经过 25 年或 30 年之后，应当成为百万富翁。按照纯利润增长的其它表格，利润应当吞没全部工资。利润如此拚命地力图达到这种结果， 又为什么总是达不到类似的结果呢？是什么在妨碍利润扩大，是否是由于利润的本性呢？

每个多少深入分析平常事物过程的人，都知道阻碍利润发展的原因，原因在于人类天性。

如果商业主不遭受特别的不幸，甚至把一部分纯利润用于扩大商业，按照利润的本性商业会迅速扩大。这是复利的威力在起作用。这种威力使资本迅速地扩大到 5 倍、10 倍、100 倍、1000 倍。可是在利润使事业如此迅速地扩大的趋势下，事业主人对事业的关系会怎样变化呢？大家都知道这种关系是如何变化的。

事业变得越广泛，主人就越多地摆脱对其细节的直接监督。对事业的监督越来越多地转到雇佣管理人员的手中。谁也不知道雇佣管理人员是怎样操持事业的。几乎总是疏忽大意，在大多数情况下免不了敷衍塞责。雇佣管理人员竭力把主人的钱财据为己有。大家知道，诈骗会引起多大的开销。为了盗窃一个卢布，几乎总得牺牲许多卢布，有时要牺牲几十卢布，那未，如果雇佣管理人把十分之一的利润据为己有，这就是说，除了落到他们手中的十分之一以外，还损失了整个二分之一的利润，谁也没有得到这一部分。而那部分不是由于诈骗，而仅仅由于雇佣管理人员疏忽大意造成的损失，全部都是净损失了。

大规模的事业需要雇佣管理人员。他们是一些漫不经心的人。然而，大部分主人漠不关心也是随着其资本的增长而相应地发展的。照我们的俗话说，“爱惜戈比成卢布”（积少成多）；但是对于已把从前的卢布积累了成千上万的人来说，注意戈比是无聊的。

主人的眼睛能深入监视全部事业已越来越少了。随着事业的发展，监视本身也变得差了。因此，随着用利润来积累财富的增加，利润率正在下降。这一事实普遍到这种程度，以致如果你说商人从其资本中得到的利润率与他的资本规模成反比，在英国谁也不会起来和你争辩。用百万英镑经商的人， 从每千英镑得到的利润，比用 1 万英镑经商的人得到的少；用 1 千英镑经商

的人从 1 千英镑得到的利润率比用 1 万英镑经商的人从每千英镑得到的利润

率高。事业规模越大，由于管理上日益疏忽大意和敷衍塞责，利润率变得越小。但是这还不是全部。当人的福利增长到与其合理的要求相称的时候，人就变得越来越审慎了。然而还有超越普通人类理智力量的资金规模，每个人都知道，俗话“因钱多而胡闹”是否正确。如果一个人的收入比他真正需要的大得多，他就会做没有意思的愚蠢的消耗，养成胡闹的习惯。这种胡闹很快会变为挥霍浪费。经常有这样的实例：人们随着致富变得愚蠢起来，更常见的是，发了财的人，当他还没有感到自己非常富裕时，却把他如此困难得到的并适当地珍惜的金钱荒唐地浪费掉。然而，如果也经常遇到相反的实例， 如果以自己的勤奋而致富的人们始终是节俭的和理智的。那未他们的子女就很少会这样：父亲积累的一切，儿子全都荒唐地挥霍光，——这是普通的事情。许多人讥笑这种极端的浪费，就象可以讥笑由人类天性的根本特性产生的事物一样，讥笑这种事物，虽然它本身形式极端，仍然与事物本性中的财富关系是一致的。为了需要才积累财富。不把财富用掉是荒谬的，是违背它的天性和人类的天性的。如果积累了如此多的财富，以致它超过了合理利用的规模，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自然，这就要求合理使用财富。如果往杯子里倒的酒太多，酒会从杯子的边缘溢出来，白白地流掉，无论对谁都毫无益处， 甚至沾上酒的东西会被弄坏（把桌布、桌子弄脏，把地板搞湿弄脏），这有什么奇怪？自然规律就是这样的。84

这就是当利润与工资分离的时候从利润本身发挥出来的力量，它经常妨碍利润达到其经常渴求的目的。这些力量是：敷衍塞责、疏忽大意和挥霍浪费，这些纯粹经济力量对社会福利的作用同火灾和洪水的力量完全一样。84

把利润与工资分开，单独分析利润的性质，使我们对三项分配制度没有好的看法。让我们来看看，把地租同利润和工资分开，单独分析地租会得出什么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