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上折陈言
然而,时事的变幻使曾国藩朝另一方向发展。
道光二十九年(1849),曾国藩已升任礼部右侍郎。当时,经过鸦片战争之后,西方资本主义经济侵略自沿海向内地而逐步深入,国内原有的阶级矛盾与民族矛盾进一步激化。面对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动荡形势,曾国藩感到忧心如焚,因而在咸丰帝即位后连续上奏,提出不少建议。其中,《应诏陈言疏》关于人才的培养与使用对咸丰帝有所震动,批示“切中情事,深堪嘉纳”,令有关部门“评议以闻”,但经“部议格不行”;《议汰兵疏》进呈后获“召见,嘉其切中时弊,谕以俟广西事定再行办理”①。
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后,曾国藩在极其焦急之中又向咸丰帝陈奏《敬陈圣德三端预防流弊疏》,直接向咸丰帝提出三条尖锐的批评意见。其一是“防琐碎之风”,批评咸丰帝“自去岁以来”只注重诸臣之“细节”,而疏于国家大计,表现在“发往广西人员,⋯⋯位置之际未尽妥善”;其二是“杜文饰之风”,批评咸丰帝“徒尚文饰”,不讲实际,不能采纳好的建议,“自去岁求言以来”,对一些“嘉谟至计,究其归宿,大抵皆以‘无庸议’三字了之”;其三是消“骄矜之气”,批评咸丰帝去岁以来既下诏求言,结果却拒谏自专,无视百僚的意见。指出“目今警报运筹于一人,取决于俄顷,皇上独任其劳,而臣等莫分其忧,使广西而不遽平,固中外所同虑也”②。也就是指责咸丰皇专横独断,致使太平天国起义不能很快镇压下去。曾国藩上奏此折是想效古忠臣之鲠直敢谏,自以为不失为忠心耿耿之诤言,但却差一点引起大祸,咸丰帝阅奏后大为震怒,“立召见军机大臣,欲罪之”①。由于周围大臣的劝说才作罢。这次事件对曾国藩教训很深,此后他再也不敢凭一片赤诚去“冒犯天颜”了。
咸丰二年六月,他被派充江西乡试正考官。七月,得悉其母病逝讯息, 急忙回原籍奔丧。
① 《曾国藩全集·家书》(一),第 55 页。
② 《国史本传》,《曾文正公全集》卷首,第 13 页;《曾文正公年谱》卷 1,第 21、25 页。
① 《曾文正公全集·奏稿》卷 1,第 32—38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