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暴死生疑

王炳章回到县衙,立即同县佐任法清商议,将同范贤有牵连的案卷全部集中起来,严加查究。任法清忙道:“大人哪!范老大人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大人怎么就认起真来了呢?事关范府,就是按察大人亲临,恐怕也不敢问津哪!”

王炳章这回下了决心:“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纵有天大的事,由本县一人承担!”

王炳章命人集中查究范贤所犯罪恶。不料,就在第三天,范府传来噩耗, 范正阳暴疾而亡了。王炳章大吃一惊,联想到三天前去范府时范正阳的神态和言行,觉得范正阳死得不明不白,便立即乘轿去范府悼祭。

进了范府,王炳章坐下后问范贤道:“本县前日尚有幸亲聆老大人教诲, 不想今已作古了,不知老大人身患何疾?”范贤哭丧着脸说:“那日同大人叙话时,家父尚无异感,不料到了晚上,家父身体突然不适,头昏发热,学生吩咐管家立请医师诊治,竟不知是何病症。没料到才两日,老人家就⋯⋯ ” 说着抬起袖子揩泪。

王炳章问道:“不知公子请的是哪家名医?是否为庸医所误?” “唉!大人哪!看来家父所患乃世间稀有之疑难病症,也难怪医家。” 王炳章见范贤避而不答医家姓名,也不追问,只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

起身告辞了。

王炳章回到衙内,立即同任法清商量:“本县适才去范府吊唁,那范公子面色红润,满嘴酒气,虽面似悲痛,却干嚎而不实。那位范林见了本县, 神色慌张。本县问及请的哪家名医,范公子避而不答,亦不知其父身患何疾。本县虽暂无确证,但亦可料定范老是被人谋害致死的!”

任法清一惊:“啊!大人以为是那范公子⋯⋯” “八九不离十。” “那大人以为范公子因何犯此忤逆大罪呢?”

“此不难料也!范贤得知其父决心将他交官府治罪,便怀恨在心,因而下此毒手!”

“大人有何打算?” “本县已前往吊唁,按理范贤即使不亲自到衙回拜,亦会派管家范林前

来。待范林来衙,本县立刻审问,问明范府请的哪家名医,而后传医家到堂, 此案就不难审明了。”

任法清忙摇手道:“大人不可。此案尚无佐证,擅审范府管家,那范贤为人凶横刁钻,岂肯善罢甘休!”

无论任法清如何劝说,王炳章主意已定,即使丢了七品前程,也要审明这忤逆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