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道出真情

林暮生回到县衙,即命林福带了两个衙役去将那个叫吴二爹的老头带进县衙。

林暮生在内衙等候。快一更天时,林福将吴二爹带到了林暮生面前。林暮生笑着点点头道:“坐下吧。”那老头不敢落座:“大人面前哪有小人的座位?”林暮生慢声细语问道:“你以何为生呀?”

“大人,小人无依无靠,无以谋生。” “啊!可怜,可怜!本县初来此地,有话问你。只要如实讲来,本县替

你谋一份差事,你便年老有靠,如何?” “多谢大人恩典。只要小人知道的,一定如实向大人禀告。” “好!”林暮生一挥手,衙役皆退了下去,只留林福一人,然后问道:

“本县已打听确实,你到过范府,你莫要对本县以假言相欺。”吴二爹愣住了,扑通一声,跪在林暮生面前,叩头道:“请大人恕罪,小人才敢实言。”

“本县恕你无罪,起身讲来。” “谢大人。半个多月前,小人的确去过范府。因小人穷追无奈,为了不

致冻饿而死,半夜摸进范府,想取点富贵。小人不熟悉范府路径,摸进了一间书房内,正想拿点什么东西,却听见有脚步之声,小人赶忙钻到床下暂避。过一会儿,进来一男一女,关上房门,搂抱了起来,说话十分肉麻。大人, 这⋯⋯”

“不要紧,只管讲!” “是!那女的道:‘冤家,你老子病在床上,你还要干这事,让他知道

了还不气死!’那男的道:‘死了才好哪!那你我就不再担惊受怕,可以整夜快活啰!’那女的又道:‘冤家,你老子一会儿会派人来叫你。’那男的道:‘老东西刚睡着了,不会叫我的;再说,明天以后,老东西再也不会叫我啰!’女的道:‘你可别胡来!’那男的急了,将女的往床上推。就在这时,有人在房门外喊:‘公子爷!老爷请您快去。’那男的从床上爬起来道: ‘呸!老不死的,真扫兴。心肝,你稍等一会儿,我给老东西送点儿药去, 片刻就来。’边说边将一把银酒壶往胸前揣,那女的在床上喊道:‘揣那酒壶干啥?’那男的道:‘药就在这壶内。嘻嘻!’那男的走后,那妇人却睡在床上不动,小人也就不敢出来。过了一会儿,那男的回来了,将酒壶往桌上一放,就上床去了。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在房门外高喊了起来:‘公子爷! 老爷不行了!’床上的两个狗男女赶忙穿衣,出房去了。小人这才敢从床下爬出来,见桌上放着的酒壶是银的,便顺手牵羊揣进怀里,溜出了房门。这时,上房里已是一片哭声,范老爷归天了。”

林暮生点点头:“嗯,吴二爹,你可听准了,那男女是何人?” “大人,小人耳还不闭,那男的就是范贤,女的是范老爷的姨夫人王艳

娘。”

“吴二爹,范贤杀父淫母,如此歹徒,你敢不敢当堂作证?” “大人,小人我⋯⋯” “吴二爹,有本县做主,你不用害怕,本县保你无事。那只银酒壶还在

吗?”

“大人,小人正欲禀报哩!小人将那银壶带回家中,竟从银壶中倒出几滴水银来,由此可见,那范老爷是被那个逆子灌了水银才暴亡的。因此,那把银壶小人一直收藏着,没有变卖。”

林暮生立即命两个衙役带着吴二爹回家去取那把银壶。银壶取回后,林暮生派人安排吴二爹就在衙内安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