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组织复兴社

1931年的冬天来得太早。刚到深秋,南京城内便已笼罩了一团寒意。

蒋介石双眉紧锁,两眼微闭,紧靠在美式真皮沙发上。背后是国父孙中山的大幅像片,庄严而肃穆地凝视着寂静无比的室内的一切。

“来人!”随着一声略带沙哑的奉化口音,在空荡荡的大门内响起,侍卫生王世和立刻快步走了进来。

“你把贺衷寒、康泽、桂永清、消赞育、周复、滕杰、郑介民、邱开基、戴笠给我叫来,对,还有邓文仪。”蒋介石揉着太阳穴说道,这些人都是黄埔的骨干和与情报工作有关的重要人员。

十几个人都难以揣摸这次会议的目的,蒋介石快步走进了会议室,黑披风挂在了沙发角上,侍卫忙过去,让蒋介石坐下,蒋介石却摆了摆手,坐在了一边的太师椅上。

郑介民望着那件黑披风,不禁想起了几年前在军校的情景,充满崇警的望着蒋介石。

蒋介石喝了一口水,稍稍停顿了一下,不知是在考虑问题,还是在品尝杯中白水的滋味。

戴笠、贺衷寒等人腰杆挺得笔直,他们都在脑海中盘旋着一个大的问号。恰在此刻,蒋介石也挺直了腰杆,举目打量着第一个人,戴笠低下了头,贺衷寒低下了头,郑介民低下了头——十几个人都窘迫地埋下头去。

蒋介石喃喃低语:“现在日本帝国主义压迫我们,共产党又这么捣乱,我们党的精神完全没有了,弄得各地的省市党部被包围的被包围,被打的被打,甚至南京的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都被包围。我们党一点力量没有,我们的革命肯定要失败!”

听到这些话,在座在人不由地目瞪口呆,邓文仪记录的笔也掉到地上。

蒋介石抽动着鼻子,哽咽而语:“我的好学生都死了,你们这些人又不中用,我们的革命就要失败了!——”他向外甩了甩手,吼叫道:“算了,我不讲了……散会。”

黑披风旋风般地离去,在座的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

其实,校长的心事,学生们并非一点也不能体会到。试想想,这一年是多么地倒霉吧!先是在中原大战中指挥部遭敌军袭击,蒋介石从梦中惊醒来不及穿皮鞋,只穿上了袜子爬到所在列车的车顶指挥作战,接着又是第二次围剿红军大败而归;再接着汪精卫、孙科、李宗仁等围攻反蒋,蒋介石四面楚歌中艰难度日,这些侍从副官们看着悉眉苦脸的领袖,个个面面相觑。

“九一八”事变发生以后,全国人民爱国热情空前高涨,抗日救亡运动势如排山倒海,无可遏止。同时,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革命运动已由大革命失败后的低潮,逐渐在全国范围内向高潮发展,并且在全国各阶层人民汹涌澎湃的抗日爱国运动汇合之下,声势日显壮大,蒋介石的手指在微微发颤,中国共产党所领导的革命力量,成了他的心腹之患。

但他如果再不表示抗日,不但会激起全国人民的愤怒,就是在国民党内部也难有他的栖身之处。这一点他的几位爪牙侍从们是难以理解和体会的。

几天前,一群爱国学生涌到国民党中央党部及国民政府请愿……

那是一张张被热血充斥、被爱国热情所激动的青年的脸,人群的呼喊汇成一股嘈杂的旋风,激烈的言词互相点燃起怒火。

蒋介石没有了办法,只好站在花岗石的台阶上讲道:“我蒋某人当然要抗日,但是赤手空拳如卵击石。此刻暂且容忍,决非屈服。到了忍无可忍之最后地步,则中央必领导全体国民,宁为玉碎,以上万人之力量,保卫我民族生存与国家人格。”

学生的眼中冒着火,牙齿咬得发紧,蒋介石回到政府不得不换了一幅嘴脸:假抗日真反共。他决心以标榜复兴民族、复兴革命、充实国力、准备抗日为幌子,借以缓和人民对日本帝国主义的愤激与仇恨,同时又抱定一个主意:可战而不战,以亡其国,政府之罪;不可战而战,以亡其国,也是政府之罪,攘外必先安内;安内必先翦除异己……“宁忘九一八,毋忘平赤祸”!

蒋介石的心事,桂永清、贺衷寒、戴笠诸人只能隐隐感觉到一点,但老蒋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又到底想让他们干什么,众人则一点头绪也摸不到,只好坐在那里发呆。

“还不是老头子对时局感到困难,要我们想办法!”康泽耐不住寂寞,说了一句谁都晓得的废话,惹来其他人一番讥笑。

“你是情报专家,你说校长究竟要干什么?”几个人又把注意力转到了戴笠身上,戴笠虽属黄埔的“小字辈”,但一打入伍就在蒋介石身边当差,深得重用,应该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来,可几个人得到的仍是闷声摇头,戴笠一张马脸吊得比以前更长了。

会议没有结果,正待散会,老蒋的侍卫长王世和进来请几人去党部开会,说蒋介石有要事相商。

几个人又一次坐进会议厅,蒋介石依旧黑披风在身,这次总算有了点眉目,就是大家都认为“要组织起”。接着又是第三次会议。

贺衷寒哭丧着脸,抽搐着嘴角,结结巴巴地道:“时局虽然很困难,只要我们能团结,还是有办法的。”

蒋介石冷眼看了一下贺衷寒,手指敲动着圆桌,一面骂,一面顺水推舟地再往下逼,并露出自己的一点点意图:“你们怎样能团结得起来?今天团结,明天就闹意见,好吧,你们试试也可以。我想,我们要有像苏联的那种克格勃的组织就好了。我们今天的力量是够的。”

康泽看了一眼郑介民,站起身道:“就我和介民所知,苏联的克格勃是它政府的一部分,是挑选最忠实最干练的党员去组织的,在各地还受党的监督。”

蒋介石的语调终于变得平静了。他本想透露他那隐藏在内心的思想,但最后只淡淡地说了几个字:“你们,慢慢去研究吧!”

这十余人七嘴八舌也没讨论出个名堂,但当蒋介石第二次下野时,十几个人的心情却都同样的沉重。这是1931年最末一个月,汪精卫、阎锡山等人再次迫蒋交出了政权。

戴笠更是如丧家犬,坐在鸡鹅巷他的寓所里发脾气,除了他的老母外,家里人谁也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

“长官,你快吃饭,不然又该凉啦!”勤务兵贾金南走到他面前,手里托着盛饭的盘子。

“谁说我要吃饭啦?谁让你端的?你给我拿走!”戴笠不耐烦地冲贾金南吼道。

贾金南跟他时间久了,说话也很随便。他略有不满地小声道:“就是天塌下来,也得吃饭嘛!”

“你!你给我滚出去!”戴笠的无名火一下蹿了出来,只见他抢前几步,一把夺过贾金南手中的托盘,哗的一声,连饭带菜一齐摔在了地上,房间狼藉一片。贾金南吓得跑出了房间,身后是戴笠老年般的气喘声……

就在戴笠发脾气的时候,蒋介石的宠臣曾扩情则在南京浣花菜馆与贺衷寒、酆悌、康泽等人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着怎样组织起来的话题。正边吃边说之际,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胡宗南由西北到奉化去,路过南京,闻风而来,胡宗南是老蒋的爱将、勇将,曾扩情岂能不明白?他急忙请胡宗南入席,笑着请胡宗南发言。

胡宗南轻咳了一下嗓子,环顾众人,毫不客气地说道:“校长虽然下野了,但我们黄埔系同学更要团结。这问题很急迫,老是这样谈,时间已经过去很多了。我看先要有人领头,要推选几个人先负责筹备。如果你们没有意见的话,我推荐衷寒、酆悌、滕杰、康泽、周复你们五位老兄先负责筹备。”

其他人深知胡宗南的影响,所以都不敢提出异议。“对了,我此次去奉化,立即向校长报告。你们五位就可以开始筹备了,比如拟定章程、纲领、誓词,考虑吸收哪些人参加,如何吸收法?拟好后,就直接报给校长批示。”

胡宗南饮了一杯残酒,匆匆告辞。他准备去看望他的把兄弟戴笠。

“琴斋,你可来了?”戴笠仿佛怕胡宗南溜掉似的,紧紧握住他的双手。他感觉逝去的太多,太多。

“嗨,与曾大哥他们讨论事情。雨农,咱们去玄武湖坐坐吧。”胡宗南指着远处道。

玄武湖离鸡鹅巷不远,此时枯枝败叶,满目残荷,一片凋零,与两个月的翠荷滚珠,碧波浩渺,垂柳依依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两人一时无语,好久胡宗南才道:“雨农,贺衷寒、桂永清、曾扩情、郑介民、邓文仪、酆悌、康泽、肖赞育、周复、滕杰,这些人你认识吗?”

“琴斋兄,这是……”戴笠疑惑地望着胡宗南。

胡宗南笑而不答,戴笠的脸急得发红。

“雨农,你还是改不了这个急脾气。”胡宗南向玄武湖中打了一长串水漂,回头对戴笠道:“中午我们准备成立一个秘密组织,我报上了你的名字,这次我去奉化看望校长时,便将成立组织——力行社的宗旨及名单向校长汇报。”

戴笠听后,兴奋得直搓双手:“琴斋兄,这可太好啦!谢谢你!你知道,这几天我想的就是这件事,就是不知如何干起。有你们这些老大哥指点,戴某一定搞好情报,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戴笠越说越兴奋,几天来冥思苦索的问题迎刃而解,他顿时得浑身有用不完的劲。

其实,戴笠、胡宗南等人只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蒋介石此次下野仍是“以退为进”,到1932年又重新得到了大权。

南京。蒋介石脱下披风与斗逢,十三太保站立于面前。蒋介石微微笑了一下,问贺衷寒道:“开会研究过没有?”

“开过会了,并推举了五个人筹备。”

“我让宗南拿走《墨索里尼传记》,你们几个看了没有?”

“都看过了。”

“有什么感想?”

“我此次下野,都是一批中委、一批政工人员如孙科、古应芬、邹鲁等人逼迫的。你们不要软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组织对组织,是得有个组织,好掌握全局。”

这正是蒋介石的全部心思。

贺衷寒忙递上章程,蒋介石扫视了一遍。

“本社以团结忠勇爱国的青年复兴中华民族为宗旨;

本社以蒋中正先生为社长;……”

康泽也递上了自己起草的纪律条例,蒋介石看完后点了点头:“我看社章和纪律条例都可以,名称呢?”

“力行社。”贺衷寒大声道。

康泽道:“叫复兴社好。”

酆悌道:“我看用救亡社的名称好。”

“你们不要争了,我看还是用复兴社的名字好。你们认为呢?”蒋介石目光扫视会场,其他几人齐声喊道:“对,叫复兴社。”

蒋介石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喜悦,从衣服兜里拿出一张纸条读道:

“驱除倭寇,复兴民族,力行主义,完成革命。你们把这四句拿去做纲领好不好?”

“好。”

临出门时,蒋介石若有所思,把康泽叫到一旁,说:“刘健群到南京了,你去考核一下。”

刘健群曾任何应饮的机要秘书。为了迎合蒋的意图,写了一本名曰《改组国民党刍议》,建议“国民党仿效意大利墨索里尼的黑衫党的组织,一切惟领袖之命是从,其组成人员,以前蓝衣为标志……”

蒋介石暗喜心头,刘健群虽非黄埔出身,但却蓝衣加著,赫然组成了十三太保的行阵。老蒋得意地跷起了二郎腿,望着远处的中山陵。

1932年3月8日,南京宫殿式的励志礼堂,复兴社成立大会在这里成立。卫兵荷枪实弹,庄严肃穆中透露出一种杀气。

蒋介石去披风,一脸庄严,开口道:“复兴社成立!”

座下掌声四起,蒋介石摆手又开始训话:

“本社当前的任务为安内以攘外,剿共以抗日。对肃清汉奸,诛除共谍,严惩贪污,移风易俗,复兴民族,改善民生的工作,务须切实执行。如何团结革命青年,革命军人,组训干部,严密组织,严守秘密,健全自身,刻苦耐劳,任劳任怨,不惜牺牲,乃是每一个社员会员都要切实负责、身体力行的。国家兴亡,革命成败,责在本社,希望大家都能力行三民主义,为巩固中国国民党,复兴中华民族,挽救国家危亡,改善人民生活作最大的努力,人人都要作无名英雄,奋勇牺牲,革命救国,一定可以在大家手里转危为安,转败为胜,希望大家精诚团结,互相合作,奋起直追,共赴事功。”

台下又是长时间的掌声,蒋介石看了13个中央干事、3个候补干事一眼,心里想道:“以后得狠命地干!”

众太保举目朝蒋介石望来,一脸虔诚……

1932年4月1日晚,蒋介石在他的南京陵园别墅高酒宴请十几位太各,并宣布复兴社下属机构负责人的名单。

陵园别墅的建筑风格是中西合璧,对称中透露哥特式建筑的韵味。这个别墅原来是为他和宋美龄居住而建,可因后来公务繁忙,索性都搬进城内,这里反而成了举行重大活动的场所。

想起宋美龄,他便回忆起了1927年12月1日,这个他永生难忘的日子。那时在上海豪华的大华饭店,贵宾就来了一千三百多人。

蒋介石由男傧相陪同着步入舞厅,只见他小胡子、白领子、白袖口,一副欧化的派头。对面墙上挂着已故总理、国民党创始人孙中山的巨幅肖像。结婚盛典由前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博士主持,新娘则由她的哥哥财政部长宋子文陪同走到客人面前站在蒋介石的身旁,笑靥如花,手捧一大束白色和粉红色玫瑰花,照相机响了,也像今日灯光一般明亮,“亲爱的!”蒋介石吻了一下宋美龄的额头……

太保们整齐地站在大厅的两侧,闷声不响。蒋介石左右扫视了一遍,缓缓地道:“大家都坐下吧!”这些侍从们除了胡宗南长期作战在外,其余都跟了自己好几年,因此对他们的脾气蒋介石大抵都较为了解。因此在这次任命复兴社下属机构负责人时,蒋介石便能量才而取。但对于特务处处长的人选却是难以确定,蒋介石一时间也不能定择。在晚上聚会之前,蒋介石把康泽与桂永清叫到了卧房来。

“他们都来了吧?”蒋介石从床上坐起,推开了长窗,微风吹了进来。

康泽、桂永清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答道:“都来了,不知道校长叫我们有什么事?”

蒋介石在窗子边站了一会儿,转头对康泽说道:“特务处处长的职务很重要,现在还没有适当的人选。他们对我说,你很相宜。你担任这个职务怎么样?”

康泽感到十分突然,愣愣地答道:“不相宜,性情不相宜。”

蒋介石目不转睛地盯了康泽半天,似乎在琢磨什么。

康泽又补充道:“以前搞了点特务工作,但收效不大,还不如搞政工顺手,这个——请校长斟酌。”

“嗯,你俩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就出来。”蒋介石挥手让两人出去,呆立了一会儿,便推门走了出去,看到的是十几位太保标枪般直立在厅里。太保们落座,蒋介石跷起二朗腿,呷了一口白开水,慢吞吞地说:“组织处处长就由周复担任,宣传处处长由康泽担任,训练处处长由桂永清担任,至于特务处吗,处长由戴笠担任好了,郑介民去做副处长,大家意见怎么样?”

蒋介石的话谁敢不同意?个个都忍耐着说:“同意。”其实,几位太保都是黄埔一、二期的高材生,对于戴笠出任处长皆是极为不满意的,然而在表面上还是得应付。

蒋介石又扫了一眼众位太保,端起酒杯,他不喝酒,以水代酒道:“来,大家为复兴社干一杯!”

诸人亦端起酒杯,互相碰击,只听得戴笠一人在大声道:“誓为校长效忠!”蒋介石嘉许地望了戴笠一眼:“咽,很好,大家都应如此!还有,我这里有一份文件,康泽你拿去准备一个宣传大纲,宣传一下。”

康泽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的是“攘外必先安内”、“安内必先剿匪”等话语,正待细看,又听蒋介石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攘外必先安内,安内必先剿匪。”

康泽的头脑闪现出“对日宣战”四个字来,可他畏于蒋介石威严,怎么也没敢说出口,唯唯诺诺道:“是,我一定按这个意思写!”

“好,今天到此为止,以后大家行动应按我刚才讲的两句去做,千万不要为表面现象所蛊惑,雨农你留下来!”

太保都走了,戴笠则高兴地跟着蒋介石进了内厅。对于出任特务处长一职,戴笠很高兴,但却毫不意外,这主要是自己以前的努力,还有胡宗南的游说。校长刚才找康泽谈话也不过走走形式而已。

在复兴社成立庆典的当晚,胡宗南便悄悄来到了鸡鹅巷53号,告诉戴笠道:“雨农,我准备在校长面前推荐你做特务处处长。”

戴笠一听,急忙摆手:“不行,我不行,你们都是一、二期的老大哥,论资历比我深多了,我怎么行?”其实他的心中是极愿意做这个处长的。

“哎呀,雨农呀,我现在可越来越佩服你啦,成绩越大越没架子,你说搞这一行谁能比你强?让我去,让贺衷寒去,都不行。”胡宗南极力想扶植这个把兄弟。

“郑介民就比我强,他离间桂系功大于我。”戴笠搔了一下额头,气咻咻地说道。

胡宗南看了戴笠一眼,拍掌大笑道:“看,我说你是成绩越大架子越小吧,郑介民算什么,武汉充当一回小瘪三,可后来派往去桂系离间俞作柏,害怕打伏竟然临阵脱逃,此让校长很生气,故意冷落了一阵子。这几天要不是建立复头社,他郑介民,嗯,还不知道在哪里呆着呢?雨农,入主特务处,非你莫属。有我在,你又何必发愁呢?我今晚就去向校长推荐你。”

如此我要多谢琴斋兄了。”戴笠忙叫贾金南给胡宗南端上一杯热茶。

“自家兄弟,况且谁又有你忠心呢?起先是一个跑,生里死里,又有谁知道,后来‘十人团’不也是你挑大头的吗?纵观海内,你绝对是个高手。”胡宗南戏谑道。

戴笠跟着蒋介石走进里间,两人落座,蒋介石和蔼地说:

“以前没有机会和你单独交谈,请你谅解。以后你的特务处便直属于我,以后有事直接找我,不必由别人转了。”

“雨农,你可要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啊,不要被他们瞧不起。”蒋介石又进一步叮嘱道。

“校长,请您放心,学生的这颗脑袋从此刻起,就已经拿下来。”戴笠神情庄重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蒋介石不解地问。

戴笠赶紧解释说:“学生的意思是说,这个工作干得好,头可能被敌人杀掉;干得不好,当然要让领袖拿掉了。”

蒋介石一听,会心地笑了。

“马上动手筹备吧,一切有我。”

蒋介石站起身来,握了握戴笠的手,戴笠赶紧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