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家先王彭翼南率兵抗倭

1536年,湘西永顺的一个小山村,傍晚时分,从一简陋的农家小院,传出一阵婴儿哭声。天穹就像一口大锅盖,罩住了大地,黑夜越发黑了。但这一阵婴孩的哭声,响彻了夜空。

新生儿的父亲彭南天,正冒着黑夜往家赶。他知道妻子今天会生产。他是一个猎手,终年以打猎为生,以此养活一家老小。想到自己即将做父亲,他就格外兴奋。所以三步并着两步走。

等彭南天来到家门口的时候,婴儿的啼哭让他忘记了饥饿与劳累。他的父母已经等候他很久了。看到他激动地说:“生了,生了,小英生了个男孩,我们彭家有后了。快去看看你的媳妇。”

小英静静的、幸福地亲着自己的孩子。彭南天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看着她:“小英,谢谢,你辛苦了”。说着亲了一下小英的脸。

“快看看我们的孩子,你瞧瞧他是多么的可爱啊!”

彭南天抚摸着孩子的脸,婴儿好像认识这个给了他生命的男人,懂事地朝他咿咿呀呀说话。感动得彭南天都要流泪了。他想:从此以后这个小生命,将伴随自己走完今后的路。而这个家也因为有他的到来,会变得更有生机。

彭南天正沉默时,妻子推了推他,说:“你发什么呆了,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给我们的孩子取一个名字。这个名字要响亮、大气”。

彭南天得到妻子的提醒,突然回过神来了。忙说道“好,好,让我好好想想。我一定给我们的儿子,起一个响亮,大气的名字,保证让你满意。”

说着,拿起妻子的手吻了一下。接着他抱起孩子,在房间里,来回的走来走去,自语道:“我要给你起个什么名字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名字啊?你告诉爹爹。……唔,就叫翼南!彭翼南!”

彭南天身为永顺土司,有一身好的狩猎本领,且练就一身好武术,这都奠定了以后彭翼南武力过人的基础。完全是父亲的言传身教,使彭翼南从小就在大山、深沟、岩洞里,不停地锻炼。翻山、攀岩等都是练习武术的好方法。

彭南天无论在武力学问,还是处事为人上,都以身作则,而且对彭翼南要求非常严格,无论酷暑,都操练不止。

1554年,彭南天病死,18岁的彭翼南承袭永顺军民宣慰使职之职,此时,倭寇频频侵犯我国东南沿海各地,尚书张经奏请调湖广土兵和广西狼兵赴援。

1554年腊月,刚担任永顺宣慰使职不久的彭翼南,忽然接到皇上的平倭谕旨。彭翼南立刻找到祖父彭明辅商议道:“爷爷,皇上下旨要我们出兵征倭,您看我该不该去挂帅出征?”

彭明辅道:“当然该去!皇上下了旨,怎能不去。你父亲病死,我也是退了位,现在只有你亲自挂帅才名正言顺。你年纪尚轻,只有18岁,统兵没经验,爷爷要助你一臂之力,我们一起去出征。”

爷孙俩商议妥当,彭翼南便招来经历、五营中军长官及各寨旗主、亲信把军大小头目,把出征的任务做了安排部署,然后要大家分头各做准备。

数日后,各寨抽调的兵勇共5000人,齐聚灵溪,彭翼南检阅后,与祖父彭明辅一道浩浩荡荡统兵出发了。与此同时,保靖宣慰使彭荩臣和容美宣慰使田九霄各率领土司队伍也出征了。这三支队伍经过一个多月长途跋涉,相继到了苏州、常熟一带。

三支土司队伍在苏松合击倭寇,首战斩倭寇300余人。第二年,永顺、保靖两司兵勇在嘉兴县王江径合力包围倭寇,经过一番激战,两司兵勇共斩杀倭寇1900余名。至此,永顺、保靖二司官兵征倭取得了决定性的大胜。时人称其役“盖东南战功第一”。

此后不久,倭寇首领徐海率万余人在浙江大蒲又焚舟以示死战。永顺、保靖、容美兵勇乘胜追击。三支土司队伍于1556年先后抵达大蒲。

经过20余次交战,各部倭寇均被打败,总计擒斩1200余名,焚死倭贼不计其数。倭寇首领徐海见大势已去,最后不得不投海自杀。

永顺司把总汪浩发觉后,将徐海从海水中捞起生擒了,然后押至宣慰使彭翼南处。彭翼南命人将其斩首。浙江地区的倭患,自此始得平息。

大蒲一役,朝廷对参战各土司队伍给予了嘉奖。永顺司宣慰使彭翼南和保靖司宣慰使彭荩臣被皇上授功各提升当昭毅将军。

因倭寇贼首徐海被生擒斩首,总督李经又下令奖谕道:

彭宣慰谋勇兼全,功勋大捷,仰各收兵俱赴嘉兴,听候宴赏。

各路土司率部到嘉兴汇集,南京兵部又谕:

蕞尔倭夷连年内侵,东南要区屡遭屠戮,余孽悉平,功劳茂著,良可嘉赏。

工部赵总督在宴席上宣布道:“彭翼南集难驭之苗,冒长江之险,为皇敌忾,捐躯报国,宜超咨赏,以励精忠。奉旨彭翼南升云南布政使司右参政。”并赐花红银五十两,“以旌懋功”。

征倭奏捷之后,彭翼南班师回乡。后来又曾数次督师出征过施南等地,因劳师频繁,不免心力透支,于32岁时患疾早逝。

有传说称,彭翼南是因中了倭寇暗箭毒害而不治身亡的。据说彭翼南中毒之后,明朝皇帝曾派御医为其疗伤。

东海龙王感其德,亦派医术高超的金鱼神带着玉露琼浆,千里迢迢来到老司城,倾其所有,尽其所能,侍奉左右,寸步不离。无奈彭翼南中毒太深,御医和金鱼神都无力回天。

彭翼南英年早逝之后,金鱼神奉命留在溪州,继续为土司王和众百姓造福。金鱼神见山民缺水,生活困难,便在高峰坡上抛洒琼浆玉露,顿时化成太乙池、月漾池和金鱼塘。

山民有了山泉灌溉,从此风调雨顺,鼓腹含哺,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幸福日子。

[旁注]

彭南天 原名彭宗舜,1527年袭兄彭宗汉土司职。曾随父彭明辅征广西思恩,又征南宁、浔州,以功赐昭勇将军。英年早逝后传子彭翼南。

土司 古代官名。元朝始置,用于封授给西北、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部族首领,土司的职位可以世袭,但是袭官需要获得朝廷的批准。元朝的土司有宣慰使、宣抚使、安抚使三种武官职务。明朝与清朝沿置土司,土司对朝廷承担一定的赋役、并按照朝廷的征发令提供军队;对内维持其作为部族首领的统治权利。

宣慰使 古代官名。元置宣慰使司,或称“宣慰司都元帅府”、“宣慰司兼管军万户府”,掌军民事务,分道管郡县,转达郡县请求于行省,传达行省政令于郡县,为行省与郡县间承转机关。明清宣慰命名皆西南海少数地区土司世袭官职。

布政使 古代官名。明初,沿元制,于各地置行中书省。1376年撤销行中书省,以后陆续分为13个承宣布政使司,全国府、州、县分属之,每司设左、右“布政使”各一人,与按察使同为一省的行政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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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翼南等湖广土兵的参战,对扭转明朝抗倭屡战屡败的局面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对明朝的军队乃至清代曾国藩的湘军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土兵能建功立业的原因主要有:彭家优良的家风铸就了忠君爱国之情;彭翼南善待土兵、严于律己、治军有方;土兵特殊的人员构成,特殊的阵法以及特殊的战斗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