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之路

在萧伯纳一生的最后几年,他几乎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一直深居简出,过着严格的有规律的生活,但是剧本创作却一直没有中断。

出访苏联庆祝寿诞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20世纪30年代,此时的萧伯纳已经年逾古稀了。

虽然萧伯纳有着让常人望尘莫及的创作热情和精力,但毕竟这时已经进入人生暮年,他自觉地减少了日常活动,作品也不像从前数量那么多了。

萧伯纳也一直保持着谦虚温和的态度,无论人们怎么把他当偶像来崇拜,奉承、谄媚他,他都不会表现出傲慢的神态。相反,他更加平易近人,很能体谅别人。他知道,过高的荣誉对一个必须生活和工作的人并没有什么好处。

早在他50岁的时候,曾应允著名雕塑家罗丹为自己塑像。当时,一个摄影记者在他刚要走出浴室的时候碰见他,请萧伯纳装出愉快的样子。

萧伯纳幽默地说:“那我来作一个罗丹的《思想者》的姿势吧。”不料他没留神竟然摔了一跤,鼻子吻在了浴室的地板上。等照片印出来以后,他看了苦笑着说:“没想到我倒露出一种神秘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深思的样子。”

他还诙谐地说到,他希望一千年后的名人词典提到他时写明:“萧伯纳:罗丹塑的一座半身像的对象,格外默默无闻。”

有一些与萧伯纳初次见面的人,面对着他那活泼快乐的样子,还有那老顽童般自然率真的可爱神态,都会不自觉地受到感染,也心情舒畅起来。

由于萧伯纳的工作还是十分繁忙,因此他经常有些不胜其累。于是他借与别人谈话放松一下的时候,就会显得十分随便,不时地变换姿势:把左腿放在右腿上,过一会又放下来,再把右腿放在左腿上;或者两只手插在口袋里,一会又抽出来搁在椅子扶手上,身子靠在椅背上。

萧伯纳是一个忠实坦白、爱开玩笑的人,他有时会与人谈话的时间很长,而且不时地突然大笑几声,然后再低下声音交谈。人们与他谈话也很放松,会为他那潇洒的态度而折服。他们海阔天空地聊着,并不一定围绕着一个话题,而且话题甚至并不是重要的。

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萧伯纳就辞去了担任了25年的费边社执行委员会委员的职位,让年轻的社员来得到锻炼的机会。不过,他毕竟是一个名人,还不得不应邀去参加一些政治演说、公众讨论等活动,他的言论和举动仍然受到社会的普遍关注。

1929年,73岁的萧伯纳就曾在广播电台做了一次关于民主政治问题的广播演讲,他还一直致力于揭露资本主义的虚伪民主,同时宣扬社会主义真正的人民大众的民主。

因此说,萧伯纳是一个社会主义者,虽然他的思想中还带有些费边社根深蒂固的改良的主张,但他始终关心着社会主义事业,并一向对社会主义极为拥护和大力支持。

1931年,在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危机中,75岁高龄的萧伯纳应邀访问了苏联。莫斯科热烈欢迎这位“欧洲最勇敢的思想家”。萧伯纳在莫斯科会晤了斯大林。

莫斯科人民举行隆重的生日宴会,庆祝萧伯纳的75岁寿辰。

萧伯纳十分激动,他又一次对社会主义制度大加赞赏:

如果列宁的实验获得成功,这个实验将是人类新时代的开始,如果这个实验失败,我将怀着悲哀离开这个世界。但如果人类的未来是列宁所看到的未来,那么,我便可以微笑着、毫无恐惧地瞻望未来。

我向周围望了一下,就看见所有人的脸上都有一种新的表情。而这种表情,在资本主义的西方,你们是看不到的。不过,我却希望,在将来有一天,我们到处都可以看到这种表情。

高尔基因为生病未能参加宴会,他写信给萧伯纳祝寿时说:

我因患喉头炎,不能前来莫斯科和您紧紧地握手,和您这个勇敢的战士,富有天才的人握手。

您已经活了一世纪的四分之三,对那些具有保守倾向与庸俗见解的人,曾经用你的尖刻辛辣的俏皮话不断地给予致命的打击。

我非常高兴知道您在这个对您有崇高评价的国家和人民中欢度您的75岁诞辰。

我国对您是极为珍视的。我国人民已开始和您所讥讽的世界作最伟大的斗争,正在顺利地进行着这个斗争,而且一定能够获得胜利。

萧伯纳在苏联访问期间,参观了社会主义建设,接触到了建设新社会、新文化的苏联人民,所有这些都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一天,闲暇时萧伯纳漫步在莫斯科街头,遇到一位可爱的小女孩,一时兴起。便很高兴的与她玩起了游戏。

这一老一少玩儿的很高兴,到了分手的时候,萧伯纳得意的对小女孩儿说:“回去告诉你妈妈,今天跟你玩儿游戏的可是大名鼎鼎的萧伯纳。”

谁知小女孩儿望了萧伯纳一眼,学着他的口气,骄傲地说:“你也回去告诉你妈妈,今天跟你玩儿游戏的可是小女孩儿安妮。”

小女孩的回答使萧伯纳大吃一惊,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对一个小孩的傲慢,事后,他感慨万分的对朋友说:

一个人无论有多大的成就,对任何人都应该平等相待,常常保持谦虚的态度。这个莫斯科小女孩儿给我的教训,是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

真正伟大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很伟大的,正是因为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渺小,才使他们的形象变得高大。

当我们取得了一点而成就、拥有一点财富或地位的时候,不要沾沾自喜,更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忘了,我们只是荟荟众生中的普通一员。

在离开苏联的欢送会上,萧伯纳说:“我正要离开一个充满希望的国家,而回到一个充满着绝望的国家。”

在返回英国途经华沙的时候,萧伯纳又对一个新闻记者说:“回到资本主义真是活受罪。当你亲眼看到布尔什维克主义时,你对资本主义必定要灭亡就不会有丝毫怀疑了。”

回国之后,萧伯纳不顾一些反动机关刊物的恶毒攻击,毅然决然地发表了他的访苏观感。他认为,对苏联的参观访问是他一切“旅途回忆”中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而且,萧伯纳还发表了大量的谈话和文章,提及苏维埃人民建设社会主义的卓越成就。

1931年11月8日,萧伯纳在《每日晨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他指出:

俄国对于民主问题的解决,表明苏维埃俄国至少超过资本主义世界一个世纪。在一般文化水平提高方面,现在那儿已经取得巨大的成功,苏维埃政权在所有文明世界中是最有能力和最开朗的。

资本主义制度的结局必然是文明破产。我们能够摆脱这种制度的时候已经为期不远了,而那是以百分之九十的人类的可怕的苦难和可耻的贫困为其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