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磨剑苦心自学
辞职之后,萧伯纳更坚定了自己的目标,他义无返顾地、全身心投入到小说创作中。
在大英博物馆自学的时候,由于没有导师对萧伯纳施加影响,因此他读书的时候,头脑里就没有既定的框框,决不会陷入到某种论点中。而且,他天生就是一个怀疑和叛逆精神极强的人,带着大胆的怀疑来读书,并勇于坚持自己的观点,这就避免了钻入一种特定的领域中的学究气,并形成了自己活泼清新的风格。
萧伯纳的第二部小说取名《不合理的结合》,故事说,一个女学员在生活的重压之下,慢慢地喜欢上了饮酒,并最终在贫困饥饿的绝境中,悲惨地死去。
这部小说主要是从姐姐露西那里听来的一些她的同事的生活经历,加上自己的怀疑和想象,并加以预测。由于他又经过了近一年多的业余写作尝试,再加上自学了多领域的知识,所以写得非常快,五个多月就脱稿了。
萧伯纳又兴冲冲地把书稿寄给了出版社,结果依然如上一部一样的命运,没有回音。他连续投了好几家出版社,终于有一个编辑给他回信了:
这是一部使读者极不舒服的小说。作者自认为在描述生活,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生活是什么。
“生活是什么?”带着这种疑问,萧伯纳又一头扎进了他称为“没有围墙的大学”大英博物馆里。
这次,萧伯纳着重去看博物馆中的那些实物展品。
大英博物馆除了十万册藏书,还有各种各样的展览室:如化石展览室、出土文物展览室、书画碑刻展览室、生物标本展览室、木材展览室等,藏有来自世界各地的稀世珍宝。
萧伯纳参观、研究这些实物,常常陷于巨大的震撼之中。他感叹世界的浩大和神奇。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石器时代人类的劳动、生存工具,古朴的石器放射着神秘而沧桑的光芒。
萧伯纳最为心动的是其中的两个展览室:中国玉器、瓷器展览室和中国线装书展览室。
在此之前,萧伯纳所有关于中国的知识,仅局限于商店橱窗里摆着的中国木偶娃娃和母亲珍爱的一件中国丝绸长裙。
而展览室里那些精妙绝伦、晶莹剔透的玉器和瓷器,每一件都堪称举世无双的艺术珍品,让萧伯纳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还有那些蕴含着东方神秘色彩的中国线装书,那一个个方方正正、庄严典雅的汉字,萧伯纳虽然并不识得,但却强烈地感觉到东方文明古国的博大精深。
从看过这些美妙的中国珍品开始,萧伯纳就强烈地迷上了这个神秘遥远的东方大国。
他带着浓厚的兴趣,又去找大英博物馆中一切有关中国的书籍来读,中国的形象在他心目中逐渐变得丰满、亲切起来:
当时,这个具有五千文明的东方古国,正在遭受着西方各国的侵略、抢运,正遭受着与我的祖国爱尔兰一样的命运。我的祖国也正处于英国的奴役和压迫之下呢!
我在每次踏进中国展览室内,惊叹中国文明的发达的同时,也在心底里涌动着同情与愤恨两种复杂的情感。
我痛恨英国奴役我祖国的人民,也非常痛恨英国在两次鸦片战争中对中国的强盗行径。
从萧伯纳来到伦敦之后,每当英国国歌奏响的时候,我都不起立,不脱帽;这位青年那强烈的爱国之心,让他从来不在公共宴会上举酒祝福英王身体健康。
萧伯纳在这所“没有围墙的大学”里迅速地汲取着知识,使自己在知识和人格双方面完善起来,为自己今后的发展奠定了雄厚的根基。
当时,萧伯纳的家庭已经到了穷困的边缘,而维多利亚园林区住宅的房租又特别昂贵,他们只好搬到了菲茨罗伊街一幢房屋的楼上,当时,房间里空荡荡的,甚至一些必需的家具也没有,贝西也更难以招收到学生了。
但是,贝西是一位有教养的女性,也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好母亲,她咬紧牙关扛着家庭的全部生活负担,从来没说过一声辛苦,儿子虽然一年一年地圆着似乎毫无希望的梦想,但她从未再埋怨过他。
这时,萧伯纳已经穷困潦倒。写作这几年,他只赚过5英镑15先令6便士,这还是一位律师朋友委托他写的一篇关于药品买卖问题的文章的稿费。
这几年,他们一直依靠变卖外公留给萧伯纳的5000英镑遗产来维持生活。萧伯纳一直穿着那一身旧衣服,没买过一件新衣服。
萧伯纳戴着一顶大礼帽,由于戴的时间太久了,前面的帽沿变得软塌塌的,只好将后面换到前面,当时一顶廉价的圆顶礼帽只不过一先令,但萧伯纳也舍不得买。
他身上穿着一件袖口早已磨破了的上衣,每次外出时,他不得不拿出母亲的剪刀来仔细地修整一番,以免袖口上耷拉着烂糟糟的线头。
萧伯纳脚上的靴子早就破旧得变了形,就像刚刚从东区的垃圾堆里捡回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