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出色的演说家
1879年秋天,萧伯纳在朋友詹姆斯·莱基的邀请下,加入了一个叫做考求者学会的辩论会。
当时辩论会是很时髦的一种组织,有各种各样的组织,代表着各种各样的主义,他们都拼命宣传自己的主义,发表本组织对社会各个方面的见解。
街头、公园、会议厅、码头只要人多的地方,就一定有人在发表演讲会。其中最著名的是伦敦辩证学会,专门讨论约翰·斯图尔特·米尔的论文《自由》的原理。这个团体所以主张男女平等。它已经成立多年了。
而考求者学会则是一个成立较晚的辩证学会。萧伯纳在听了几场辩论会之后,才壮起胆子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他移动着发抖的双腿站了起来,在一种可怜的、胆怯不安的状态中,第一次当众演说。
萧伯纳两眼紧张地盯着天花板,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先生们,我的观点是这样的:罚款对惩处罪犯不是卓有成效的方式。”
听众们很快就感到不耐烦了,人们开始议论,萧伯纳的声音几乎被淹没在一片嗡嗡声中。
萧伯纳惊慌失措地讲出了几个理由,然后坐下来时,觉得自己做了个十足的傻瓜。
这时,却有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子站了起来,铿锵有力地陈述他的观点,很快就将听从的情绪调动起来,鼓掌声、欢呼声不绝于耳。
而萧伯纳惊讶地发现,这个人的观点和理由与自己几乎完全一样。他想道:“为什么他成功了,而我却弄得一团糟呢?原来演讲还必须讲究技巧和经验。”
萧伯纳发誓非要一雪这种耻辱,他发誓以后的每星期都要当众演说,心里发狠说:“要么我就完全掌握演说的艺术,要么就使我一想到在大庭广众之间演说,就会因以及受重大打击而死掉。”
当晚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了。萧伯纳发现母亲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就轻轻地敲响了她的门:“妈妈,您还没睡吗?”
贝西柔声回答:“没有,乔治,你进来吧!”
萧伯纳走了进来,贝西一看他那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儿子又遇到了难题,于是含笑看着他。
“妈妈,您虽然已经50多岁了,但声音依然圆润好听。我想让您教我练发声。我发觉自己讲话时发音不清晰。”
贝西深感不解:“你要学发声?干什么?你都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了,怎么忽然又注意起自己的发音来?”
“您别多问了。”
贝西知道儿子此举肯定有自己的深意,也没有多问,点头应允了。
萧伯纳一有空闲就向母亲学习如何换气,吐字,他成了母亲最聪明、最勤奋、最虚心的学生。
与此同时,萧伯纳还一直关注伦敦星期天的报刊,因为那里常常刊登整栏的辩论会通告,萧伯纳记下了他感兴趣的辩论会的时间和地点,按时出现在各种各样的辩论会上。这时,他还加入了斯托普福特·布鲁克的辩论会,即贝德福德学会。他闯进那些在南区小教堂举行的会议,因此他就从小会议室升级到公众大厅了。
在耀眼的煤气灯的照射下,萧伯纳抓住每一个机会锻炼自己,训练自己掌握听众情绪的能力,虽然还是经常遇到听众不买账的尴尬,但他仍然坚持不放弃。
正当萧伯纳深深地忧虑自己的演讲水平进步不快时,莱基介绍他认识了一梯形亚尔萨斯的老资格歌剧歌唱家理查德·德克。他是法国著名陶器制造家德克的兄弟。
萧伯纳向这位老人倾诉了自己的烦恼,德克胸有成竹地说:“我会告诉你革新自己嗓子的方法。”
德克教会了萧伯纳三样东西:一、把他的头发向后直梳,而不再像维多利亚中期的妇女那样把头发贴在前额上。二、怎样发法语的元音,而不发英语的双元音。三、演说的时候怎样发辅音和加重辅音。
经过这样一改造,萧伯纳完全变了一个形象,他自己对着镜子一看,精神不觉一振,确实,头发这样一改梳,立刻就显得神采飞扬了。
德克笑着说:“记住乔治,演讲靠的是一种从容镇定的气势。”
为了练习演说,萧伯纳常常参加公共集会。1882年9月5日,他到法林顿大厅,在那里,济济一堂的观众正在听美国经济学家亨利·乔治的演说。
亨利·乔治的《进步与贫困》是当时一部销路最好的著作。他在书中提出了一个“通过资产阶级国家土地国有化的方法来消灭贫困”的空想计划。
萧伯纳非常欣赏这本书,并且认真阅读了它。在这部书的影响下,萧伯纳的思想第一次有了重要的转折。他突然意识到,他已经由维多利亚时代的“不可知论”剧烈转变到了经济的共产主义,从此,他以“经济共产主义”的形象出现在演讲台上。
不久,萧伯纳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在辩论会上。他在吵吵嚷嚷的大厅里缓缓地站起来,轻轻地敲了一下桌子。全场安静下来,人们都非常挑剔地打量着这个年轻人:
只见他身材高大,清瘦而文质彬彬,颇有一种事事都要寻根究底的神气;淡褐色的头发和长而散乱的红胡子,一双爱尔兰人的灰蓝眼睛,眉梢耸起,在那警觉而灵敏的表情中,加上了一点无拘束的“魔鬼般”的嘲弄神情。
他身上穿着随意的花呢衣服,软羊毛领配着一条普通的领带;全身打扮显出对华丽衣饰的一种鄙视态度;他的双手保养得很洁净,但并不像贵族那样修指甲;皮肤非常白皙。
萧伯纳侃侃而谈,口齿清晰而吐字有力,神态自若,毫不拘谨,神采飞扬而微带讥诮,观点明确而令人耳目一新。
听从拼命为他鼓掌,萧伯纳终于成功了!
在此后12年中,萧伯纳在讲台、教堂讲坛、市场的广场、街角、公园的斜坡、码头大门口、几位贫困的同志租来的地下室或者挤满三四千各种各样听从的大厅,不断地宣讲自己有关社会和政治的种种观点。他完全扫除了最后一点轻微的怕羞和胆怯,使自己安闲自在地同各阶级的人物接触,从主教和内阁阁员到卖水果蔬菜的小贩和码头工人。
从此,萧伯纳把每星期天的演讲视为当然必办的事情,有时候早上和晚上都演讲,平均每两星期至少演讲三次。这十二年中,他作过大约一千次演讲,每次演讲后,还要答复听从提出的问题。他炉火纯青的演讲技巧,使他成为伦敦最出色的演说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