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创业

——记人民空军的组建与发展

人民解放军空军与中华人民共和国同龄，成立于 1949 年 11 月 11 日。这一天，中央军委通令各军区、各野战军：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部成立。以第 14 兵团机关、军委航空局和第四野战军第 6 分部为基础，组建军委空军领导机关。刘亚楼任司令员，肖华任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王秉璋任参谋长、常乾坤任副司令员兼训练部长，王弼为任副政治委员兼工程部长。从此，空军正式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个军种。

刘亚楼，这位 38 岁的司令员，可为是壮年得志。天津战役大捷之后，四

野参谋长刘亚楼又兼任了第 14 兵团副司令员，正欲率大军挥戈南下，扫荡腐朽，成就在业，忽然接到军委命令，让他赴北平西郊毛主席住地，领受新的任务。

他 10 年未见自己的恩师、领袖毛主席了，他日夜思念的主席啊！他多少次想到再加一把劲，待解放了全中国的那一天，再去见主席，那将会如何百感交加呀！可是这一天却提前了。

在去西山的路上，他想了许许多多。他们这批被毛主席称为“小知识分子参加红军”的人，正是当年主席和朱老总亲率红 4 军到闽西开创中央苏区， “红旗跃过汀江”，把革命事业又推到一个高潮时加入红军行列的。毛主席对这批有文化的青年是多么重视、多么喜欢呀！他不能忘记主席的谆谆教诲，不能忘记领袖放手让他们挑起重担。他不能忘记，在抗大生病，主席让人把他抬进自己的窑洞，逼着他休养治病，研究抗日战争的一系列战略战术问题⋯⋯这宛如眼前的往事，怎能不使他心潮澎湃。

“刘亚楼，你打得不错。要你从陆地上天，当空军司令怎么样？”毛主席一见面，就点了刘亚楼的将。

刘亚楼一时不知答什么为好。 “哎，这哪里像是雷厉风行的刘亚楼！”

刘亚楼听主席这么一说，只说了一个字“干！”毛主席非常满意，拉起刘亚楼的手，问起了那些本该一开始就问的话语⋯⋯

月 21 日，毛泽东在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上讲话中指出；我们将不但有一个强大的陆军，而且有一个强大的空军和一个强大的海军。
月 25 日，中央军委正式通知刘亚楼为空军司令员、肖华为空军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王秉璋为空军参谋长。
月初，总参谋部就空军的名称及级别问题向毛泽东请示，提出两个方案：“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部”，“中国人民空军司令部”。毛泽东阅后圈定“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部”，并暂定兵团级。鉴于空军领导机关已组建，空军主要领导干部又已任命，11 月 9 日，聂荣臻代总长向毛泽东主席报告，军委航空局应与 14 兵团机关合并。毛泽东批示后，11 月 11 日，中央军委电令宣布：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部正式成立，原军委航空局即行撤销，原航空局所有人员及业务工作全部交空军司令部。后来，中央军委将1949 年 11 月 11 日确定为空军的成立纪念日。

早在 8 月份军委已着手就组建空军的问题作了准备。

8 月 1 日，军委致电四野：由四野拨来作为成立空军司令部之基础的 14 兵团指挥机构（包括司、政、供、卫和全部人员以及警卫团在内），请即令开来北平待编。

四野首长即指令何廷一和王平水率兵团机关和直属队到北平。8 月 19 日，14 兵团抵达北平南苑地区。

在此之前，我第一个飞行队于 8 月 15 日正式成立，担负北平地区防空任务，作战指挥和飞行训练统一由军委航空局负责，华北军区航空处具体指挥。

这支飞行队虽然存在时间不长，但却在空军史上留下了光荣的一页。9 月上旬，这支飞行队接到参加开国大典空中受阅的命令。

这是一支拼凑起来的飞行队。飞行队分 3 个飞行分队和 1 个机务分队。9

月，又把担负专机空运任务的几个飞行机组划归飞行队领导，成为第 4 分队。飞行队的初期只有五、六十人左右。使用的飞机多是从国民党那里缴获并经过七拼八凑修复的，一部分是起义过来的，各类飞机最多时达 30 多架，其中P—51 战斗机 19 架，P—47 架战斗机 1 架，蚊式战斗轰炸机 3 架，B—25 中型轰炸机 1 架，B—24 重型轰炸机 1 架，C—47 运输机 2 架，C—46 运输机 3

架，小北美教练机 1 架，PT—19 教练机 2 架，L—5 通信机 1 架。这就是新中国成立前夕人民空军的全部家底。

建军先建校，建校才能培养空勤人员，这是我军的光荣传统和经验，这点刘亚楼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于是先办航校，就成为当时建设空军的当务之急。

刘亚楼忘不了到中南海向毛泽东汇报工作时，毛泽东嘱咐他的话： “亚楼同志，空军的基础如何，起步快慢，关键一条，是看你航校办得

怎样。你当务之急，首先要选好办校人。”

刘亚楼默默地点着头。临走时毛泽东又追上一句： “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

刘亚楼无异于怀抱尚方宝剑开始了组建空军航校。

1949 年 10 月 19 日，苏联第一批专家 23 人来华，帮助中国空军选定航校地址。

苏方大批专家将于 11 月中旬以后全部抵达中国。

时间不等人！这更加快了刘亚楼选定航校领导人选的步伐。

他连夜起草了一份征求工作分配志愿表，发至所有空军处以上飞行和政工干部。

一向办事干练、果断、讲究时效的刘亚楼，这次更加果断，每人必须在两天内做出明确答复，并且要详细填写。

刘亚楼考察干部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他善用人所长。正应验了毛泽东： “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思想。

他考察干部时先听情况介绍，然后问：“他最善于做什么工作？为什么？他最不善于做什么工作？为什么？”“假如你来提分配意见，他担任什么最合适？”

这种“两最一假如”的考察干部方法，把了解的对象的长处、短处、人格、工作潜力一下子就呈现在桌面上了。

100 多名团以上干部的德才表现在刘亚楼的脑子里转动着。

很快，6 所航校负责人的预定名单拿了出来。只是航校政治委员尚无法选定。

为此，刘亚楼找了毛泽东，毛泽东主席二话没说，指示：“这批政治委员必须挑选最适当的人来担任。”当即要求各野战军提出 3 倍的名单交军委选定。

毛泽东的批示变成电波，又由电波变成了文字。各野战军以最快的速度推荐了 19 名——多于 3 倍的优秀政工干部呈报军委。

这种选配干部的方法，别说在我军历史上少见，在外军历史上恐怕也属寡闻。

当时，还有一个大难题，就是经费问题。

建一所航校在当时需要 250 亿元，相当于后来的 250 万元。

一个建国才几天的国家，对这笔支出是要下很大决心的。6 所航校大约需 1500 亿元！无奈刘亚楼只好去求助主席了。

毛泽东咬咬牙，大笔潇洒一挥！那笔却重重地落在了刘亚楼肩上。

10 月 30 日下午，刘亚楼组织召开了空军建军后的第一次干部会。

参加会议的是空军的领导班子和 6 所航校的主官——校长和政治委员。会议没有茶具，没有烟雾，刘亚楼有令：开会时不得抽烟，至于喝茶嘛！

时间紧，哪有功夫泡在茶里。一抽烟，一喝茶，这会议就得拉长在烟、茶上。刘亚楼做的挺绝的！

刘亚楼环视了与会者一遍，大衣一抖，出语连珠。

他首先讲了中央军委、毛主席对空军的重视，接着简单阐明了组建空军的任务，说明办一所航校大约需 5～6 个月的时间，起码也得 3～4 个月才能开学。之后，话锋一转。

“现在只能一个月，也就是说 12 月 1 日必须全部开学！” 他只给每所航校一个月的筹备时间，颇有点蛮不讲理的意思。会场顿时连空气都凝固了。

“12 月 1 日必须全部开学！我再重申一遍。”

刘亚楼说完，大衣一抖，目光炯炯地审视着众人。 “是啊！一个月内，在几乎一无所有的条件下，使近千人的现代航校开

学，困难很多，困难如山啊！同志们，我们是新中国第一代升天人、空军的

创业人。困难即便像高山，我们也要下一条心，把它搬走。困难即使像海一样深，我们也要迎着风浪上，把它填平！有铮铮铁骨的中国共产党人，应该有勇气、有魄力、创造世界空军建军史上第一流的速度！ 12 月 1 日能否开

学，是对每个航校负责干部的第一个考验！ 12 月 1 日按规定时间开学的是英雄，拖延开学日期，是狗熊。你们究竟是英雄，还是狗熊，12 月 1 日见分晓！散会。”

刘亚楼一挥手，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十几位航校领导全傻了一般，一动不动，连鼓掌都忘了。等与会者转过神来时，会议室才突然爆发起掌声来⋯⋯

空军组建不久，就爆发了朝鲜战争。年轻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边组建，边组织志愿军空军参加朝鲜战争。自 1950 年 12 月至 1953 年 7 月，经过两年

零 8 个月的空战，完成了实战锻炼、掩护交通运输、保卫重要目标和支援地

面部队作战的任务，取得辉煌战绩。志愿军空军共击落敌机 330 架，击伤 95

架；自己被击落 231 架，击伤 151 架。在战斗中涌现出 21 名英雄、模范，其

中有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光荣称号的大队长王海、张积慧等。还有 8000余人立功，8 个单位荣立一等功或二等功。在朝鲜战争中，空军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战斗力大大提高，这对人民空军的建设和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朝鲜战争结束后，空军担负着繁重的国土防空作战任务。这时，空军部

队已发展到 28 个师，拥有各型飞机 3000 余架，成为一支初具规模有一定战斗力的空中力量。空军担负的作战任务有：1955 年协同陆、海军部队解放浙东沿海岛屿；1958 年参加封锁金门岛，夺取福建、粤东沿海地区制空权的战斗行动等。但空军主要的是遂行防空作战任务。新中国成立后，国民党和美国不断派遣军用飞机到大陆沿海和内地袭扰、侦察，累计达 4 万余架次。其入窜活动的时机和手段，既有白天又有夜间，既有一般气象时又有复杂气象时，既有低空又有高空，既有小速度又有超音速，既有有人驾驶飞机又有无人驾驶飞机，还常伴随有电子干扰，给空军的防空作战造成很大困难。空军长期保持高度戒备，加强战术技术训练，建构诸兵种结合的有效防空体系，先后击落国民党空军和外国空军入窜的 B—27、 B—29、 P—2V、 RB—57D、U—2、 RF—101、F—84、F—86、F—104、F—4、A—4B、A—6A、米格—21

等型人机和无人驾驶侦察机共计 112 架。

1965 年至 1973 年，空军先后派出多批骨干支援越南、老挝人民的抗美

救国斗争，共击落击伤敌机 614 架。

经过 40 多年的建设和发展，空军已经从小到大，由弱到强，成为一支由多兵种、多机种组成的现代化技术军种。空军的兵种组成，由单一的航空兵及为其服务的专业兵种，发展成为包括航空兵、地空导弹兵、高射炮兵、空降兵、雷达兵等诸兵种在内的军种，建立了空防合一的体制，其总体规模居世界第 3 位。空军的编制规模，由初期的师、团战斗单元，发展为辖沈阳军区空军、北京军区空军、兰州军区空军、济南军区空军、南京军区空军、广州军区空军、成都军区空军等诸多战役军团的强大军种，建立起了适应现代战争要求的领导指挥体系、后勤供应体系、航空工程体系、院校培训体系，形成了全国范围的警戒网络。从东海之滨到帕米尔高原，从黑龙江畔到五指山麓。到处都有空军部队守卫着祖国的领空。空军航空装备的构成。由初期少数几种飞机。发展到拥有歼击、强击、轰炸、侦察、运输等多种机型。飞机数量相当于 1950 年初建时期的几十倍。空军的飞行人员相当于初建时期的

50 倍。空军从军种总部、军区空军、军到航空兵师、团的主官都会飞行，航

空兵师长都能带队升空作战，战斗团团长绝大部分能飞 4 种气象，所有航空兵团的团长都能胜任三、四种气象条件下的指挥和教学任务。空降兵的各级军事主官都会跳伞。空军飞行安全持续保持世界先进水平，自 1986 年空军在飞行员中实行飞行等级近几年来，有 80％以上的飞行员达到等级水平，其中特级和一级飞行员占 40％左右，这标志着人民空军具有优良的素质和强大的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