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5 万张爱心卡
佚名
这是一个名叫克雪格·谢尔戈尔德的英格兰男孩与癌症搏斗的故事。这个真实的故事是克雷格的妈妈写的。他们一
家的经历,对所有的人都是一份鼓舞,也是一份礼物。下面是故事中的精彩部分。
三岁时的克雷格·谢尔戈尔德
1988 年,离新年只剩下一个星期时,一个早晨,我醒来发现克雷格坐在我的卧室门口,捂着耳朵在抽泣。克雷格不是个娇气的男孩子,我马上把他送到了一家很大的儿童医院。在做了全面检查和脑扫描后,医生告诉我,他得了脑瘤。
第一张问候卡
没多久,克雷格被转到伦敦更大的一家医院。我哥哥递给克雷格一张小丑卡。你只要一拉卡片下端的纸舌,小丑的舌头就会伸出来,上面写着“祝你康复”。克雷格乐了。
肿瘤造成克雷格脑问积水。这就是为什么他的耳朵老疼。医生准备用一
根管子抽出积水以减轻他脑部的压力。然后就可以切除肿瘤,但克雷格的病非常严重。也许他会死在手术台上。结果手术一切顺利。我们到他床前时他已经睡着了。他半边脑袋被剃光,一个新月状的切口插着一根管子。他的脸和鼻子肿了,但他不再像前一天那样抽搐和痉孪,呼吸也均匀多了。
他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堆问候卡。克雷格醒来后对我笑了笑:“妈妈,看看我的这些卡吧。”晚些时候,收到了一捆问候卡,我们把它们挂起来好让克雷格能看见,那会使他感觉更好些。我的朋友建议发动人们寄问候卡给克雷格,让他不要整天只是想着医院。
一首特别的歌
一天下午克雷格咧着嘴笑:“妈妈,今天下午你最好听听医院的电台。那将是一个惊喜。”我和我们的朋友都围在收音机旁。是克雷格的声音:“我爱你,妈妈,我也爱你,爸爸。我很遗憾我生病了,但我肯定我会好的。这首歌是献给你们的,这就是《我打电话只是想说我爱你》。”听完曲子,所有人的眼睛都湿了。
两周时间过去了,第二次手术的那夭是星期一。就在护理员把克雷格推出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在他手术时我得拿着他的什么东西。匆忙中我抓到的是他的一条讨裤。我轻声唱起克雷格在电台里点的那首歌,克雷格也和我一起反复唱,直到手术室门前。我朝着他喊:“克雷格,记着。我是那么爱你。看,我拿了你的衬裤。”他做了一个鬼脸,似乎很尴尬:“噢,妈妈。”
- 个小时后,我们紧张地走进特别护理间。克雷格的头上裹着厚厚的白纱。通气机正通过他的肿胀的嘴唇从胸腔里抽气送气。
我弯腰凑近他的脸,开始轻声唱:“我打电话只是想说我爱你⋯⋯”我唱完这首歌,可他没动。我想起海华德医生的话“手术会使他失明或瘫痪。”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开始唱。我真的是竭尽全力在唱,好像这首歌维系着克雷格的生命。每次炔唱完时,我就亲吻他的脸又重新开始:“我打电话
只是想说我爱你⋯⋯”突然,就在我的嘴唇触到他的脸颊时,我感到他的眼睑扑闪了一下。我直起身子,他颤抖着把胳膊伸向我,嘴唇在塑料管边上蠕动,低声说:“我⋯⋯爱你。”我激动得简直不知怎么做才好。
脑里的怪物
几天后病理研究结果证明,那是扩散性的癌症,需做化疗和放疗,这种治疗非常痛苦,我顿时泪水夺眶而出:“你真的相信它会有用吗?”护士温和地说:“你得给他这个机会。”
化疗开始了。每袋药品都要数小时才能输完,同时伴随着呕吐和腹泻。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抱怨,他明白他必须接受它。开始治疗后不久,癌症专家戴安娜·塔特博士说:“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脊椎,我们将想办法对付它们。”
为了打破记录
几个星期后,医生决定让克雷格离开医院几天,这会对他有好处。我们在屋子前停下来时,克雷格开始呕吐。现在恶心呕吐几乎是每天的例行公事。吐完之后,我们小心翼翼地沿着屋前小路回家。克雷格抓住我的胳膊,蹒跚向前。然后他停下来四面望望说:“妈妈,回家真好。”他仿佛是一个刚从战场上归来的士兵。随后的那个月,大剂量的放疗开始了。克雷格每天接受治疗,他看上去十分消瘦,说话也慢多了。四肢协调能力越来越差,有只手上也长了一个很大的肿瘤。克雷格变得萎靡不振,就像一盏将熄灭的灯。不久之后,
克雷格因为感染再次住进了医院。医院一位志愿筹款者布里安·塞德勒找到我说:“你只要更好地宣传一下。医院可以帮忙。我们正在进行募捐宣传,以贺卡创造《吉尼斯世界纪
爱的浪潮
第二天下午,一批记者和摄影师来到医院采访和拍照。登出来的都是类似的标题:《克雷格,你就是一张卡!》《帮助勇敢的克雷格打破‘祝你尽快康复’纪录》。全国的广播电视都播发了我们的地址。邮递员一天往返数次。晚上,索性来辆邮车,医院门口也堵得满是邮包,这令克雷格兴奋异常。
我们拆开的卡来自法国、德国、瑞士和美国。每个人寄给克雷格的不仅是一张问候卡,而是为他战胜癌症的一个祈祷。儿百封信里都写了同一句话: “别屈服。”我们还收到遍及全世界的电视观众来信,包括戈尔巴乔夫、乔治·布什、玛格丽特·撒切尔等等。
- 月 16 日那天晚上气氛异常热烈。到处都是灯光、麦克风和摄像机。克雷格十分兴奋。他戴着假发,为了让大家高兴,他跟着录音唱了几首歌,8 点 55 分,管信件投递的经理走到麦克风跟前:“125 万!”顿时,全场欢声雷动。克雷格拿起麦克风,缓慢却很清楚地说了一句:“谢谢大家!”
第二天早晨,电话铃响了。“我是诺里·麦克沃特尔的秘书,我们同意承认克雷格和记录,他将入选下一本《吉尼斯世界纪录》。”我冲上楼去: “克雷格,克雷格,他们将把你载
入书中。”“太妙了!”他午睡刚醒来,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当 5 月中旬吉尼斯的最后期限到时,我们已有了新的纪录 16250692,而且每周还有成百上千的卡寄来。
上帝的回答
那个夏天,克雷格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体重只有 63 磅,其他方面的情况也是越来越糟。手不停地颤抖,以致不能把食物放进嘴里,他很容易疲劳, 走路也越来越费劲。几乎是寸步难侈。扫描结果显示,他的脑子中间又长了一个大肿瘤。为此我哭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我去拆卡时,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去拿我要找的那一封。里面的信是美国弗吉尼亚健康科学中心神经外科系卡萨尔博士六个星期前写来的。他代表美国富豪约翰·克卢格先生邀请我们去美国治疗,我们接受了邀请。
“我不会怪罪你的,妈妈!”
卡萨尔博士写这封信是因为这个医院有一种“伽马刀”的新式外科器械, 它把高能辐射线直接放射到肿瘤里来对付脑瘤。可检查后发现瘤太大了,不能用伽马刀。除非做一次外科手术,把肿瘤减小到可以用伽马刀的范围。但大肿瘤的位置很不好。克雷格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即使动手术,也最多让他多活 6—9 个月。
我不得不跟克雷格谈清楚:“如果这次手术失败,你会死的。”他笑出了声:“妈妈,我不会死的,别担心,我对卡萨
尔博士有信心。”我又问:“假如你成了那种两眼发呆、不会说话的人, 你在医院见过那种人,你会怪我吗?”他摇摇头:“妈妈,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怪你,我只能怪癌症。”我握紧他的双手,它们还是那样冰凉。问了剩下的一个问题:“克雷格,如果你接受这次手术,可能那极其可怕的疼痛又会再来一次。你愿意经受这一切吗?”他说:“妈妈,没有痛苦就没有收获。” 他张开嘴笑了,“我想做,好吗?”
柳暗花明
进手术室前,我和克雷格的爸爸分别走在手推车两边。当我弯腰跟他说再见时,他开始轻轻唱:“我打电话只是想说我爱你。”他看到我很忧伤的样子,说:“妈妈,我会好的,别担心。”当护士把他从旋转门推进手术室时,他还在唱。
这以后的几个小时是我一生中最难挨的几个小时,从早晨 7 点半到下午
3 点比 100 万年还要久。
手术后卡萨尔博士微笑着走过来:“我要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我门已经切除了 90%的肿瘤,也许更多。”
走进手术室,我摸着克雷格的手,我高兴得浑身都在颤抖:”他的手! 他的手开始暖和了!”
两天后,卡萨尔博士带来了更好的消息:检查结果证明,这个肿瘤已奇迹般地由恶性变成良性。剩下的 10%将会蛰伏不会复发。克雷格不仅能活很长时间,而且会活得更好。
l991 年 4 月 19 日,我们乘坐的飞机降落在希思罗机场。当我们通过海关时,许多朋友和家人都在耐心地等着我们。
从克雷格查出患有脑癌之后两年内,我从未见他哭过,但那个星期五, 他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了。当他张开双臂拥抱他的哥哥时,克雷格下巴下停地颤抖,脸上流下狂喜的泪水。我听见他轻声他说了一声:“我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