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打开人生秘密的钥匙
一八七四年,萨沙随他父母回到了熊口镇,在这里上了中学。熊口镇坐落在顿河边上,静静的闪光的顿河倒映着陡峭的高山,远处就是那无边无际的顿河草原。
萨沙很喜欢这美丽的地方。在炎热的夏天,从清早就跟小朋友们到顿河去钓鱼。钓上来十几条小鱼,就熬汤,做野餐,有趣极了。可是来到熊口镇的第二年秋天,不幸降临到波波夫家,萨沙的父亲去世了。母亲忧伤成病, 从此沉重的家庭负担就落到他瘦弱的肩上。波波夫家分到一块土地,可是在他父亲去世以前就典出去了。只有一所小木房子,母亲与四个子女搬到一个房间里,其余的房间都出租了。妈妈成了那些房客的服务员。看见妈妈从早到晚给孩子和房客做饭,拾掇屋子,洗衣服,萨沙很伤心。
随着家庭的破落,亲戚朋友们对波波夫家的</PGN0009.TXT/PGN>态度骤然改变了。萨沙跟母亲偶尔到人家做客,总是坐在末席。绥拉菲莫维奇后来回忆说:“那些该死的家伙连沏的茶都不一样:给别人沏香的,给我们沏没有香味的。”萨沙正是在这艰苦的生活中,养成了对庸俗的市侩习俗的仇恨。为了减轻妈妈的负担,萨沙从中学三年级起就开始半工半读:一边利用课余时间为同学补课,获些薄酬以维持生活,一边坚持学习。
在中学时期,萨沙很爱自然科学。他觉得很奇怪,原来广大的生物界也有着严格的分类。老师说,学者们不断地发现新的品种,为了这个,人们经常到南美洲的荒林和没调查过的非洲大陆的丛林里进行科学考察。
非洲和南美洲都离得很远,可是顿河沿岸的丛林和草地却近在身旁。放学后,萨沙就与两个同学带着捕蝴蝶的网子进行“科学考察”了。几个月里, 萨沙把课余时间都用在观察动物界和植物界上了。除此之外,萨沙也很喜欢做化学和物理实验。萨沙上五年级时,熊口镇被雷击死了七个人,他向物理教员提议由学生们自己做个避雷针。
自然科学打开了萨沙的眼界。如果说当年他从外祖父那里,只是朦胧地感觉到上帝并不那么神圣,那么,现在他就用自然科学这把解剖刀,划破了上帝庄严的脸孔。</PGN0010.TXT/PGN>
随着对上帝信仰的动摇,萨沙也开始清醒地观察人世间的一切。正在这时,他生活中又闪现出耀眼的火花,那就是外来的大学生们带到镇上来的那些读破了的小册子。它们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萨沙的心灵。萨沙在六年级就读过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怎么办?》,看过杜勃罗雷波夫和皮沙烈夫的著作。他时常和几个亲近的朋友在一起读书、争论。在这些人中,最出众的是直爽、聪明的奥列斯特·高沃鲁斯。他是后来谋杀沙皇亚历山大三世的组织者之一。他们秘密地阅读车尔尼雪夫斯基、杜勃罗留波夫和皮沙烈夫等革命民主主义者的著作。萨沙第一次从这些书籍中听到了要推翻沙皇专制政府这么大胆、公开的呼声。他知道为了那篇反对第三厅的密探谢多·费洛季的文章,皮沙烈夫被监禁在彼得堡要塞里四年半;也知道车尔尼雪夫斯基为了自己的信仰而被终身流放西伯利亚。
革命民主主义的思想种子落到肥沃的土地上了。中学生萨沙·波波夫对沙皇的信仰开始破灭了。
一八八三年,萨沙从中学毕业。母亲开始为儿子请求数目不大的士兵津贴,好让他继续读书。可是入什么学校呢?他在皮沙烈夫的著作影响下,对
自然科学发生了浓烈的兴趣。波沙烈</PGN0011.TXT/PGN>夫主张发展自然科学,他认为“自然科学是我们社会最迫切需要的东西。谁引诱青年离开这个事业,谁就是妨碍社会的发展”。皮沙烈夫对自然科学的宣传和提倡,大大地提高了自然科学在十九世纪七十——八十年代的俄罗斯知识分子眼中的意义,使得当时的许许多多青年人都愿意学习自然科学了。
萨沙·波波夫就这样考入了彼得堡大学的数理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