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妻悍将张灵甫

2月15日,华野主力奉命北上。

南线敌军继续向临沂进逼。二纵在韦国清、张震的率领下,同三纵完成节节抗击的任务后,放弃临沂,给欧震唱了一出“空城计”。

南线欧震集团在攻占临沂之后,便急急忙忙向蒋介石、陈诚禀报说:“临沂一战,国军精诚团结,浴血奋战,共歼灭共军6个旅,初战告捷,我南线集团将按委座及陈总长之部署,配合党国之其它部队共同奋战,再立功勋。”

蒋介石、陈诚得知胜利“喜讯”后,立即发电给欧震,传令嘉奖所有有功和参战人员。

国民党宣传部长在宣传部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信口雌黄地说:“我国军已于本月15日占共匪陈毅部的老巢临沂,此战获胜,是我国军在鲁南决战的决定性胜利!”

陈诚在会上更是吹牛:“陈毅残部已无力与国军作战,现正欲与刘邓部会合,国军正在围剿之中,山东大局指日可定。”

吹牛归吹牛。殊不知,此时,南线国民党军队已陷入华东野战军重重包围之中。

不久,莱芜大捷,全歼敌军五万余人。活捉第二绥靖区中将副司令李仙洲和第七十三军军长韩浚。

宿北、鲁南、莱芜战役,使国民党元气大伤,同时,也使蒋介石伤透了脑筋,气得他像一头斗急了的快要发疯的牛,急欲拼命地要寻找陈毅、粟裕再次较量,决一雌雄。

但他却如入无敌之阵。

从3月5日,蒋介石一直都在寻找战机,但他没有找到。为此,他改变了原来的作战方针,由全面进攻转为重点进攻,即集中兵力向陕北和山东解放区大举进攻,并急不可待地打出了他的那张王牌中的王牌——整编七十四师。

该师原为第七十四军,国民党整军会议后,第七十四军改编为整编七十四师。辖五十一旅、五十八旅共三万余人。当时,蒋介石在遴选这个王牌师的师长时,有好几个人艳羡这个肥缺,其中李天霞倚仗钱大钧作后台,争夺这个位置,在老长官俞济时、王耀武力保下,悍将张灵甫才得以出任师长。

王耀武在任时,该军实力达到顶峰,拥有五万多人。传到张灵甫已是第4棒,前几任俞济时、王耀武、施中诚都有累累“战功”、“赫赫威名”,张灵甫深知,要能在蒋介石眼皮底下坐得住,只有以“大功”相报。其实,张灵甫能坐在整编七十四师师长这把交椅上,实属不易。

张灵甫其人其事颇多轶闻,很有点经历可谈。

张灵甫,原名钟灵、字灵甫,陕西长安县人,1902年出生。幼年时,在私塾接受启蒙教育,读《四书》、《五经》,同一般的学童无异,10岁那年,进小学念书。1921年,考入陕西省第一师范学校。在学校念书时,国文成绩优良,尤喜欢学习古文,对旧体诗词有浓厚的兴趣。爱写字画画,经常临摹何绍基字帖。每逢假日,便带着笔墨纸砚,到西安文庙去临摹唐代著名书法家碑帖,有时误了吃中饭,就买一块锅盔充饥。他还爱好历史,常与志趣相投的同学谈古论今,评论中外,表现出一个多愁善感、好学、气盛的青年学子气质。他在那个时期是一个不甘寂寞、四处求学、思想活跃、闯荡社会的年轻人。

1925年,张灵甫从师范学校毕业后,与同学数人赴河南,投入胡景翼部驻豫军官训练团。这时,黄埔军校正在开封秘密招生。他经友人介绍,通过考试被录取。在上海转接秘密关系时,遇到陕西乡党老同盟会员于右任,请其写了介绍信。这年秋,与刘志丹等陕西青年,到达广州,进了黄埔军校第四期步科。当时,按考生考试成绩分为军官团和预备军官团,张灵甫因考试成绩差,编在预备军官团第二连。

1926年10月,张灵甫从黄埔军校毕业,被分配到第一军第二师当见习军官,旋任一团二营三连三排排长,随军北伐。一次在同孙传芳所属卢香亭部作战时,张灵甫根据敌强己弱的情况,向营长建议采用夜战偷袭战术,攻敌不备,被采纳。张带全排主动请缨,夜袭卢部大获全胜,张灵甫虽右腿负伤,但以其表现升为连长。

1928年秋,第一军驻徐州九里山,奉命缩编为陆军第一师。这支部队是蒋介石的家底子,视同己出,是蒋之嫡系亲兵。张灵甫调任该师三旅六团一营二连连长。这期间,参加过中原大战等战役。1931年,升任一师五团三营营长。

1934年,胡宗南任第一师师长,奉蒋介石命令,率部从湖北黄陂追击红四方面军。张灵甫拜为前锋,行动迅速,一度与红军发生白刃战,双方伤亡惨重。战斗结束时受到胡宗南的传令嘉奖,被提升为独立旅一团中校团长,率部进驻甘肃。次年,独立旅与红四方面军激战一周,双方伤亡惨重,旅长丁德隆指挥的1个团损失殆尽,而张灵甫团却保存了实力,再次受到胡宗南的嘉奖。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胡宗南奉命“围剿”陕西革命根据地。这时,张灵甫率部追击红一方面军至甘肃岷县,从马上摔下,跌伤了腿,将部队交给副团长指挥,自己到西安养伤。

后张因怀疑自己妻子有外遇就枪杀了妻子。他无辜枪杀妻子的事情传出后,妻子娘家愤而向法院上告,但被官官相护的法院压着状子不办。后来,在各界群众的强烈呼吁下,由西安妇女协会出面,他妻子娘家再次写出状子,经张学良夫人于凤至转给南京的宋美龄,强烈要求严惩杀人的凶手,为妇女申张正义,维护女权。这一事件直至惊动了蒋介石,蒋看信后很生气,骂道:“娘希匹!不争气!”立即电令胡宗南将张灵甫解往南京监禁法办。

胡宗南视张灵甫为心腹之将,现在既然老蒋发话监禁,他也只好抓人。但他既没绑,也没有派人押送,而是由张灵甫独自到南京去。一路经过洛阳、郑州、徐州等地,因带的路费少,走了不到一半路程就囊空如洗。这时,张灵甫不甘为乞,想起来他还有一个特长可以谋生,便以卖字来摆脱困境。他自幼就模仿于右任的字体练习写字,从军以后也一直没有歇过手。因而写得一手好字。当时南京有很多商号的招牌都出自他的手笔。这次,他每走一段路就从集镇上找来宣纸写几幅,走一路,卖一路字。到南京后,他请求见蒋介石,但蒋拒绝出面,将他关进了“模范监狱”。当然这个为蒋立过功的团长并没有被当作牢犯看待,他还享有一定优待。实际上关他入狱,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狱中他仍可自由地活动,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练习写字,倒也轻松,甚至还将所写的字送给监管人员作纪念。这样关了一年多,蒋介石一直没有指示有关部门审理。他给友人的信中说:“为杀妻室当楚囚”。

“卢沟桥事件”发生后,南京国民政府下令,所有服刑官兵,除“政治犯”外,一律调服军役,戴罪立功,并保留原来军衔。曾任张灵甫上司的王耀武便向蒋介石求情:“张钟灵这个人作战很有本事,现在抗战需要干部,莫不如让他出来戴罪立功。”此言正中老蒋下怀。随即,张灵甫被秘密释放了。返回第七十四军五十一师的王耀武手下任职,并将原名张钟灵改为张灵甫。

“八·一三”淞沪会战序幕一揭开,张灵甫就任第七十四军五十一师一五三旅三○五团团长,随王耀武开赴前线,参加上海保卫战。1937的8月,日军进犯淞沪,时任三○五团上校团长的张灵甫奉命扼守曹王庙等要地,与日军久留米师团决战数月,日军终未得逞。11月下旬苏州告陷,率部奉命坚守望亭,拒敌西进,曾于京沪铁路线137号大桥与敌血战3日,完成排斥任务。12月初,七十四军转至南京外围淳化镇、上方镇一带。张灵甫所部任上方镇东北屯一线守备,接防之日亲率全团官兵遥拜国父孙中山陵寝,誓与首都共存亡,全场为之感泣。旋日军先攻淳化镇,续攻上方镇。张灵甫沉着应付,于两昼夜激战中屡挫敌锋,虽左臂负重伤,犹裹伤战斗,左右劝其渡江就医,张灵甫力言:“昔项羽兵败势蹙,犹不愿渡乌江,余安忍辱遽渡长江乎?当与敌决生死以践誓言。”后经长官部再三劝说,始怏怏离队就医。

1939年3月高安告急,张灵甫率部驰援,亲赴前线督战,右膝中弹骨折,然犹毫不为意,直到主力到达才离队到桂林养伤。1940年升为七十四军五十八师副师长。1941年3月上高会战,张灵甫代理师长率部参战,获得上高大捷,张部居功甚多,同年张升为五十八师师长率部入桂。

1943年张率部先后参加鄂西会战、常德会战,1944年又参加常稀会战,在宁都与日军血战3昼夜,大有收获,8月初进军稀阳、迭克鸡窝山、金兰寺等地,获忠勤勋章和美国全金自由勋章,并晋升七十四军少将副军长。在对日作战中,张灵甫确实卖力指挥,打仗也真用脑筋,很得上司器重。在七十四军队伍中,他凭着有点文化、有点聪明加上苦心钻营,亲身力战,先后担任副师长、师长、副军长等职。

1944年下半年,张灵甫被选拔到陆大将官班受训。而此时,他作为少将副军长,本来只能进乙班,经申报蒋介石批准,进入甲班,成为该班唯一的少将级军官。这对于那些梦寐以求向上爬的国民党军人来说,不啻是一个晋升的中转站,能站在这个路口,前景自然看好。果然,毕业后不久,张灵甫回到七十四军,即升任军长。一个原本是念私塾的后生现在摇身一变,似脱胎换骨一般成为一个心骄气盛的国民党主力军的军长。1946年4月张灵甫以七十四军军长之身兼首都警备司令之职,成为戍守南京之干将,深得中枢倚重,一时炙手可热,权倾天下。

1946年蒋介石挑起全面内战。张灵甫由徐州绥靖公署副主任李延年指挥,率整编七十四师向苏北新四军进攻,连占宿迁、泗阳、淮阳、淮安等城,李延年曾吹嘘说:“有10个七十四师,就可以统一中国。”王耀武也夸海口:“中国军队只有七十四师能战,是我亲手培养起来的。”10月19日,张灵甫又率部进犯涟水,受到华东新四军迎头痛击。但他很不甘心,于12月16日再犯涟水城,由于新四军兵力太少,死战后终于放弃了涟水。这时,张灵甫更加不可一世,以为新四军不堪一击。他向蒋介石夸下海口:“委座,把新四军交给我张灵甫吧,有我们七十四师,就无新四军葬身之地。”

蒋介石发动内战8个月来,虽然侵占了解放区一百多座城市,国民党军却被歼灭了七十余万人的兵力。由于战线过长,兵力不足,国民党士气低落,在各个战场上失去了主动。转而将其进攻主力部队集中在陕北和山东战场,实施重点进攻,妄图消灭或将人民解放军压迫到黄河以东以北地区,然后再转移主力部队到华北、东北战场。

此次,蒋介石点将,张灵甫觉得正是报效党国、报效蒋家的好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张灵甫早已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