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的作用

写小说少不了写对话。大仲马是从写剧本开始写作的,充分发挥对话的作用是他的拿手本领。在他的小说中,对话占有极大的比重。这实际上是保留了写剧本的特点。在某种程度上说,大仲马的小说是戏剧化的。他的小说很容易改编成剧本。

对话在他的小说中起着多种作用,首先是通过对话刻画人物性格。大仲马很少对他的人物做长篇的描述,人物的性格多是通过行动和对话显示出来的。

《基督山伯爵》中的安德里本是一个亡命徒、苦役犯。基督山把他收买来冒充贵族追求邓格拉斯小姐。他从假父亲手中一把抢过了他的伪造的受洗证明,熟练地看了一遍,带着一种古怪的微笑问道:“那么意大利已经废止苦工船了吗?”假父亲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说:“因为制造这一类文件是要吃官司的。在法国,我亲爱的爸爸呀,只要像这样的一半儿,他们就会送你到土伦去呼吸五年的监狱空气。”假父亲还想申辩。他则接着说:“我亲爱的卡凡尔康德先生,你做我的父亲得了多少钱?”假父亲有些害怕。安德里继续说:“无聊,我来做一个榜样使你放心。他们付了五万法郎一年来做你的儿子,因此你可以懂得我决不愿意否认你做我的爸爸。”通过这一番对话,一副无懒的嘴脸跃然纸上,邓格拉斯在同安德里谈判女儿的婚姻时, 安德里谎说他可以把三百万交给未来的岳父。“而三百万到了一个老练的手里,至少可以赚到一个一分利。”邓格拉斯则回答:“我给人的利息从不超过四厘,普通只有三厘半,但对我的女婿,我可以给五厘⋯⋯”这那里是谈婚姻,分明是在谈交易,几句话就刻画出了一个唯利是图的资产者形

作者有时只用一句话就点化出人的精神面貌。如《基督山伯爵》一开始, 邓蒂斯回到了马赛,很悲痛地向船主人老摩莱尔报告:“我们失去了勇敢的船长黎克勒。”接下来一句是:“货呢?”船主焦急地问。只用两个字就把摩莱尔关心货物胜于关心人的精神状态准确地表现出来。老摩莱尔是个正面人物,但他毕竟是资本家。

《基督山伯爵》中的法利亚是一个十分鲜明的形象,而刻画这一形象的手段主要是他同邓蒂斯的长篇对话。他的谈话充满了机智和哲理,犀利、稳健而又有很强的逻辑力量。读其言如见其人。这部小说中的维尔福刚出场时,

给人的印象是一位铁面无私的检察官。他刚攀上一门高亲,就要去审理案件, 他的未婚妻劝他仁慈宽厚,他表示接受这一劝告。他审问邓蒂斯一开始十分和气。他问邓蒂斯的政见,后者回答说没什么政见。他只是受托给巴黎某人带一封信。当维尔福看到那封信是给他的父亲时大为吃惊。邓蒂斯问他是否认识收信人。他回答说:“一个皇上的忠仆是不认识叛徒的。”一句话就刻画出了他的阴险的嘴脸。

大仲马几乎不用单纯的叙述,而是用对话来交待历史背景和故事的发展。很多主人公的身世也都是在对话中交待的。

多数对话都十分简短有力,有极强的节奏感。

也许由于作者过分欣赏他写对话的才能,有时对话写得过长而显得罗嗦,近似于耍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