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辟水东抗日根据地

“水东”，因其地处新黄河以东而得名，包括陇海路以南的河南睢县、杞县、太康等地，是华北八路军与华中新四军联系的通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1944年春，日军发动了河南战役。国民党40万大军一触即溃，豫中、豫西大片土地被日军占领，水东地区的战略单位更显得突出。中共中央决定八路军、新四军直接出兵河南敌后，创建新的抗日根据地。

6月底，冀鲁豫军区根据中央指示，以300余人组成南下大队，由余克勤、袁振率领挺进水东地区。余克勤原任冀鲁豫军区教导旅旅长，袁振原任军区一分区政委。

南下大队肩负着中央和冀鲁豫首长的重托，离开了鲁西南的白矛集。7月1日从兰封（现为兰考）、内黄之间越过陇海路，进入水东地区，在杞县北部的崔林与前来迎接他们的水东地方党政领导和地方部队会合。

水东的日伪军听到这个消息惊恐万分，驻防民权的伪保安大队当即组织了300多人的“敢死队”赶奔杨城，抓兵拉夫，构筑工事，修建据点，企图阻南下大队向水东挺进，断我水东与华北的联系。

杨城属于民权管辖，是位于杞县东北与民权西南交界处的一个大寨子，它的四周有围墙，正北靠寨墙是一座四合院，大院南墙掏有射孔，街道口设有鹿寨，内挖有防护沟。伪军派少数部队在寨外警戒，主力部署在四合院及其周围的主要建筑物内，四合院是他们固守的核心阵地。

杨城敌人的动向和兵力部署，早已被南下大队的侦察员侦察得一清二楚，南下大队的指挥员决心全歼该敌，扫清前进道路上的障碍，给水东人民一个“见面礼”。

7月2日上午10时许，南下大队指战员从杞北的崔林出发，跑步向杨城接近（崔林距杨城约15华里），11时许，部队便按预定部署将杨城之敌四面包围起来。战斗一打响，南下大队各连的勇士们，便利用房室、街道、寨墙等有利地形，勇猛地向敌人冲击。

守敌凭借预先设防的工事死守顽抗，南下大队战士毫无畏惧，前赴后继，英勇杀敌，一条街、一座房地同敌人争夺；当南下大队的一连突破南门，向北逼近时，二连各排已突破敌人设置的鹿寨、壕沟等防线，正压向敌人的核心防御阵地——四合楼；水东一连也占领了敌人的炮楼，控制了两翼。

守敌见势不妙，企图突围逃跑，他们组织了百余人的“敢死队”向南下大队发起反冲击，但在南下大队猛烈火力打击下，突围之敌全部被歼，寨内固守的敌人，见突围无望，便依托四合院拼死顽抗。

南下大队一、二连的战士们乘胜组织了几次攻击，均未奏效，担任突击任务的一连三班、四班的同志们接连伤亡。战士们奋不顾身地向顽敌冲去，在火力掩护下，他们迅速机智地接近四合院。三连一排越过围墙，爬上房顶，向院内、屋内之敌猛甩手榴弹，集中火力射击，守敌无处躲藏，弃枪四处逃窜。

这时，一、二班也压向四合院，前后经6小时激战，守敌全部被歼。伪保安大队长贾宪德、中队长杨凡伍等均被活捉。这一仗，南下大队缴获轻机枪两挺，小炮两门，手枪30余支，步枪300多支。他们将缴获的全部武器，交给了杞北的党组织，地方党组织用这些武器，很快建立了杞北大队，担负起了保卫杞北、保卫华北通向华中通道的重要任务。

战斗结束后，南下大队继续向南挺进。7月4日，他们便顺利到达杞南，与坚持在水东地区斗争的党、政、军同志们会合，开始了扩大水东根据地的斗争。

为了鼓舞士气，他们举行了联欢庆祝会。会后部队稍作休息，便进行整编扩建。为了不引起日伪注意，整编后的部队，仍用“水东独立团”的番号。由袁振担任地委书记兼独立团政委，余克勤任团长。另外，王广文任副团长，李中一任副政委，陈子西任参谋长，苗丕一任政治处主任。

扩编后的独立团下辖3个大队和6个县大队。这3个大队是：一大队由南下大队编成，二大队由原水东独立团编成，三大队由杞通大队（原独立二营）编成，团直有一个特务连。机关还设有参谋处、政治处、供应处和卫生所。6个县大队是芝圃、克威、达生、庆华、淮太、睢县等县大队。

经过整编扩建后的“水东独立团”，由于南下大队的编入，素质更高，战斗力更强。在杨城胜仗的鼓舞下，全团指战员都想在扩大水东根据地的斗争中，大显身手，杀敌立功。他们选准了距他们最近，对其威胁最大的长岗之敌为攻击目标。

长岗，是睢县的一个大村镇，靠近杞、太边界，是睢县西南的门户。这里由伪军孟昭华部把守着，包括伪区长张心顺在内。兵力约200余人。盂昭华是睢县伪军头子，他效忠日军，推行反动政策，因此睢县被日伪军树为“豫东模范县”，在日寇支持下，孟昭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恨之入骨。

长岗就是孟昭华设在睢县西南的一个核心据点。日军凭借这个据点，不断向我睢、杞、太中心区“蚕食”。当时正是小麦刚收罢不久，遭受1943年“水、旱、蝗、汤”之害和日伪洗劫之苦的睢、杞、太边区的群众还没有来得及吃一顿饱饭，刚收到家的粮食就被日伪军抢劫一空。

水东独立团为了保卫麦收成果，夺回被抢走的粮食，决定先打长岗之敌，给睢县敌人一个武力警告。

战斗打响后，睢县伪军头子孟昭华急令骑兵连救援。水东独立团的伏击部队突然开火，敌人猝不及防，人仰马翻，乱作一团，四处逃窜。独立团一大队首先突破东门，一部乘势向东南角的仓库攻击，其余同敌人逐屋、逐街地争夺，战斗打得十分激烈。

次日下午4时许，日本鬼子也来救援，一部分伪军在日军接应下逃跑，其余伪军全部被歼。战斗进行了一天一夜，水东独立团缴获步枪百余支，轻机枪1挺，掷弹简2个，击毙日军7名，缴获粮食数万斤，军马数匹。他们用这些马匹新建了一个骑兵排。

长岗战斗获胜，拔除了睢县西南的伪军据点，扩大了根据地，夺回了被敌人抢走的粮食，群众感激地说：“八路军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打下长岗，八路军、新四军在水东人民的心目中，地位提高了，为了消灭敌人，保卫家乡，保卫水东，扩大抗日根据地，青壮年纷纷参军入伍，部队迅速得到补充。

长岗战斗后，睢县的伪军头子孟昭华一方面命令睢县的伪军各据点加强防守，另一方面又不甘心示弱，急令他的三弟孟昭炳带一个大队，拉了十几大马车的地雷和手榴弹，加强对他的核心据点河堤岭的防守。

河堤岭，是睢县东南部的一个大集镇，它座落在睢县柘城公路上，是睢县东南的重要门户。守住这里，既能保住县城的安全，又可东袭宁陵，南犯柘城、太康，军事地位十分重要。孟昭炳来到后，各据点的敌人又开始袭扰当地军民。

水东独立团的战士们，看到孟昭华猖狂活动，非常气愤，强烈要求攻打河堤岭，再给孟昭华一个武力警告。

独立团团长余克勤和政委袁振也决定给孟昭华一点颜色看看。他们分析，攻打河堤岭，孟昭华不会坐视不管，因为这个据点对他来说很重要，再加上防守据点的是他的亲弟孟昭炳，而孟昭炳又是他母亲最痛爱的儿子，他势必来援，到时可以一举活捉。

余克勤决定此次行动采取“围点打援”的战术。他令二大队一部在白庙东南靠近公路的荣楼附近设伏，其余部队四面包围河堤岭，并施以佯攻，以引蛇出洞。

8月14日拂晓，待部队按预定部署占领了阵地，一、三大队对河堤岭发动了佯攻。在手榴弹的引爆下，伪军的地雷纷纷起爆，顿时，浓烟四起，火花四溅，弹片横飞……

正午时刻，侦察员报告，敌增援部队从白庙方向过来了。余克勤还没有发布出击命令，伏击部队急于歼敌，已抢先打响战斗。敌援军见势不妙，回头就跑，结果只有一个排被歼，其余全逃跑了。前方战士从俘虏口中得知，孟昭华头天就到商丘去了，没有回来。

援兵被击溃，孟昭华没来，余克勤决定专心收拾孟昭炳。在正式强攻以前，部队首先对孟昭炳开展政治攻势，宣传八路军的政策。告诉他，他们的援兵已被我军击溃。他只有两条路可供选择：一是放下武器，缴械投降，可何活命；二是拒绝投降，负隅顽抗，死路一条。

但孟昭炳没有领教过独立团的厉害，他认为自己兵力多，武器装备好，工事坚固，他驻守的大庙核心阵地称得上“固若金汤”，光靠步枪手榴弹难于攻破。所以他气焰嚣张地说：“有本事你们就来吧，我们恭候！”

既然吃硬不吃软，就给他点厉害尝尝。余克勤一声令下：“开始攻击！”围攻部队一齐向河堤岭攻击，经过逐屋、逐院、逐街地冲杀争夺，独立团把敌人压向了大庙核心阵地。这里有座二层楼，是孟昭炳的指挥所，并有机枪射孔，庙内连同孟昭炳的老婆在内，有五六十人防守，周围布满了地雷。

这里确实易守难攻，由于敌人火力封锁甚严，独立团的战士几次冲击都不能奏效。为了减少伤亡，战士们找来方桌，披上湿被，继续顽强地向敌人冲击。

余克勤见一时难以攻破大庙核心阵地，就命令独立团仅有的一门迫击炮架在孟昭炳指挥所的西北角方向一个墙头上，对准孟昭炳住的楼房轰击。迫击炮手测定了一下位置，从容地发出一发炮弹，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炮弹从西山墙穿过，东山墙爆炸。

楼内的敌人惊恐地乱叫：“八路军有大炮！”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向南门突围逃命。他们哪里知道，南门埋伏着独立团的轻机枪手，随着机枪连射的“答答”声，敌人一个个应声而倒，孟昭炳的老婆被打死，孟昭炳也受了伤。在八路军震天的喊杀声中，敌人纷纷举手投降。

当战士们把孟昭炳带到余克勤面前的时候，他血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余克勤问他：“你是想死，还是想活？想死，马上就可要你的命，想活，就要答应我们两个条件。”

孟昭炳哀求说：“只要饶我一命，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余克勤看他是想活命，就对他说；“你哥哥孟昭华当日本人的走狗，蚕食我中心区，封锁断绝我药品来源，你看怎么办？”

孟昭炳立即表示，只要让他的勤务兵回去找他妈，要什么药品都可以如数送来。当时，余克勤就让卫生员给他上药治疗。

随后，余克勤让卫生员开具了所需药品，让孟昭炳的勤务兵回去找他妈筹办。第二天，孟昭炳的妈果然按要求派人把药物送到了指定的地点。

余克勤看孟昭炳尚有利用价值，便向他提出两个条件：一、从现在起，睢县护城堤以外的地方属八路军，不准你们再出来袭扰；二、不准你们再到处抢粮抓人。孟昭炳听了答应一一照办。

余克勤在审问孟昭炳的时候，同时把其他俘虏也集中起来进行教育，宣讲共产党八路军的抗日主张和俘虏政策，指出他们是被迫当伪军的，只要放下武器，不再作恶，就可得到宽大处理。

余克勤按照快打、快放、快撤的原则，在孟昭炳答应了条件，签了字之后，立即派侦察排长以自己副官的身份，带8名民工用担架把孟昭炳抬到县城，交给了他的母亲。

孟母见到孟昭炳平安归来，悲喜交集，大骂孟昭华残害骨肉。侦察排长见状，顺势以方便“看望”孟昭炳为由，向孟母要了一个出入敌占区的通行证。这样，等于打通了进入敌区，筹集药品，搜集情报的通路。

独立团打下河堤岭后，群众对八路军英勇作战，不怕牺牲的精神赞不绝口。他们编了一个顺口溜：

八路军，点子多，

头顶上，顶方桌。

方桌上，搭被窝，

被窝上，把水泼。

不怕死，往前挪，

吓得敌人打哆嗦！

河堤岭战斗，不仅消灭了敌人，拔除了据点，巩固了中心区，扩大了解放区，还打通了进入敌人营垒的道路。经长岗、河堤岭等战斗的打击，孟昭华不敢再嚣张。独立团在县南大片地区又建立了6个区的抗日民主政府。县大队、区小队也随之武装、组建起来，水东根据地扩大了。

1944年8月，睢县河堤岭战斗结束后，附近各县的敌人，知道独立团的方针是“拣最坏的打”，纷纷撤离靠近独立团中心区的据点，龟缩县城，不敢出来。在这种形势下，独立团除一方面帮助地方党组织建立抗日民主政权外，主力部队则转战于睢（县）、杞（县）、太（康）中心区的边沿地带，继续开辟新的解放区。

1945年1月，根据斗争形势的需要，冀鲁豫军区决定成立冀鲁豫军区第十二分区，也就是水东分区。任命余克勤为司令员、袁振为政委、李中一为副政委、陈子植为参谋长，原水东独立团机关则变更为分区领导机关。

同月，中央军委发来关于“水东分区，应以睢县、杞县、太康、通许为基点，肃清淮阳、西华地区之日、伪军和土、杂、顽，控制新黄河渡口，渡河开辟水西，向商水、上蔡地区及其以南发展”的重要指示。为了贯彻执行这一指示，冀鲁豫军区又派出二十八团（原八分区八团），于元月底进入水东分区与三十团配合作战。

随着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节节胜利，八路军、新四军遵照毛泽东同志提出的：“削弱敌寇，发展我军，缩小敌占区，扩大解放区”的指示，开展了更大规模地反攻作战。一贯消极抗日，积极反共的蒋介石国民党，看到抗日战争将要胜利，急令他的反动军队，抢夺地盘，放着日本鬼子不打，极力阻扰八路军向日、伪军的进攻。

正当水东分区部队遵照中央军委指示，准备向南发展的时候，国民党“泛东挺进军豫东剿共总指挥部”在中将总指挥张公达的策划组织下，依仗自己的第五纵队，联合当地的日、伪军队，在河南省太康西南部的逊母口、姜庄、白庄、叶岗、叶寨等地一线设防。企图阻止八路军向南发展，并伺机围剿水东根据地。

针对一这情况，余克勤决心集中兵力，歼灭该敌，扫除开辟水西向南发展的障碍，进一步扩大解放区，缩小敌占区，为夺取抗日战争的胜利创造条件。几个月没有打大仗的三十团指战员，早就急得手发痒了。他们几乎天天向分区首长请战。二十八团虽刚到水东分区，但他们从干部到战士都想在新的地区的战斗中显示一下军威，同样天天向首长请战。

2月19日夜，水东分区部队按预定部署，从数十里地以外，连夜奔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叶寨敌指挥机关压来。20日拂晓，完成了对叶寨的四面包围。

天亮之后，余克勤到第一线察查看了情况后，就下达了进攻命令。三十团一营听到命令后首先从北门打响，接着二十八团也从西门开始攻击。各攻击部队先后同敌人展开巷战，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

战斗打得非常激烈。经过反复地逐屋、逐院地冲杀争夺，二十八团终于突到了敌人指挥部所在的地主大院跟前。与此同时，三十团也攻入北门，并一举夺取了敌人的电台，切断了同外边的联系。

不久，八路军的包围圈就紧缩到敌指挥部所在的大院周围。这所大院，座北朝南，有东、中、西三座楼房，每座楼房外墙都筑有枪眼，是敌人的核心阵地。面对敌人机枪火力的猛烈射击，八路军干部战士毫无惧色，一个个像猛虎一样，争先恐后地往上爬。

战士们占领西楼后，居高临下，向下猛投手榴弹，扔瓦片，在爆炸声中，战士们顺势冲入院内，活捉了敌“豫东剿共总指挥”张公达。

但盘据在东楼的敌五纵队司令耿明轩和伪专员兼太康县长郭馨波还凭借着有利阵地进行顽抗。为减少伤亡，余克勤决定先对其开展政治攻势，并叫张公达向其喊话、劝降。在强大的政治攻势下，耿明轩等顽敌举手投降。

叶寨战斗历时二十六七个小时，歼敌1600余人，活捉敌中将总指挥张公达、少将纵队司令耿明轩、少将参议杨昌杰3个将官，并俘伪专员兼太康县长郭馨波等以下数名军官。缴获全部武器装备，其中有电台5部。

这一战斗的胜利，扫清了八路军西渡黄河，开辟水西，向南发展的道路，打通了华北、华中抗日根据地的交通；新开辟了扶太西（扶沟、太康、西华三县交界地区）、淮太西（淮阳、太康、西华三县交界地区）两个县的解放区。扩大了我水东根据地，为尔后向南发展创造了良好条件。

当时，就任“扶太西”第一任县长的孙卫和同志高兴地唱道：“二月里来春风吹，我军南下大示威，河套里边打一仗，消灭坏蛋五纵队。缴大炮，得电台，活捉顽匪总指挥。”

1945年2月，叶寨战斗胜利，3月初，八路军在杞县召开了庆捷大会。根据地军民无不欢欣鼓舞，纷纷表示决心，要用实际行动，努力生产，支援前线；积极歼灭敌人，扩大根据地；保卫中心区，建设抗日民主政府。

在水东分区部队的帮助下，当地相继成立了扶太西、淮太西（淮阳、太康、西华三县交界地区）两个抗日民主县政府，并召开了庆祝会，扶太西新任县长是孙卫和，他写诗记述庆祝会的盛况：“三月里来，一十五，成立抗日新政府。逊母口来开大会，扶太西县大庆祝。送贺帐，敲锣鼓，群众纵情秧歌舞，从此抗日又民主。”

抗日民主政府成立后，解放区一片生机，迅速组织群众，生产自救，重建家园，万人出动，打堤筑坝，开荒种地，支前抗敌。孙卫和县长亲临指挥，与民同干，并赋《打堤诗》：“前方夺胜利，后方快打堤，开荒又生产，建设扶大西。”

在建设新区的同时，三十团如期控制了尉氏吕潭以东，淮阳以北大片地区，开辟了通向水西的道路。

1945年5月14日，水东分区二十八团在三十团的掩护下，由吕潭附近的新黄河渡口，出敌不意地渡过黄河，一举攻克扶沟县城。接着向水西挺进，开辟新区。三十团仍留水东，在扶太西地区，积极开展军事行动，保卫新解放区。

送走二十八团不久，冀鲁豫军区又派二十九团（代号120部队），于6月10日进入水东分区。在水东分区统一指挥下，二十九团同三十团一起，在水东地区作战，策应二十八团在水西的军事行动。

法西斯德国被迫投降后，日本帝国主义虽已山穷水尽，但仍然进行垂死挣扎。日寇企图在夏收之际，组织扫荡，抢夺粮食，以供军需。

6月中旬，河南省伪保安联队头子候殿卿派600余人，首先出动。他们占领了通许县东南部的大集镇欧阳岗，企图以此为基地，四处扫荡，抢掠夏粮。欧阳岗地处杞通（杞县、通许）公路南侧。敌人砍树木，扒民房，修工事，筑碉堡，挖壕沟，设鹿寨。群众对此恨之入骨。

水东分区部队枕戈待旦，时刻处于临战状态。分区司令员余克勤考虑到欧阳岗之敌是日寇直接派遣，靠近自己的中心区，威胁极大。于是决心攻打欧阳岗，吸引开封、通许的日军来援，歼灭来犯的日、伪军。

根据这个计划，余克勤把围攻欧阳岗的任务交给了三十团。把设伏打援的任务，交给二十九团和分区、专署两个警卫连担任。分区警卫连和专署警卫连，是两个齐装满员的连队，装备好，战斗力强。

根据这个意图，设伏区兵力部署是：将专署警卫连放在杞通公路北侧的李庄，担任迎头阻击任务。分区警卫连放在公路南侧的李芳华庄占领阵地，担任拦腰攻击的任务，二十九团（120部队）的3个连分别占领公路两侧的老庄、大安庄、前塔湾，担任扎紧袋嘴，断敌退路的任务。这个部署，以杞通公路为轴线，形成了纵长5400米，横宽约130米的口袋阵。只要敌人钻进来，就休想出去。

7月1日夜，八路军各部队按预定部署，趁夜进入各自的阵地。三十团完成了对欧阳岗之敌的四面包图，午夜发起攻击。但因敌人工事坚固，防守严密，火力猛烈，他们的几次攻击均未奏效，突进去的—个班壮烈牺牲。天亮后，三十团重新调整了力量。在火力掩护下战士们猛打猛攻，突破了敌人的第一道寨墙防线。守敌不得不退守小寨核心阵地，固守待援。

不出所料，2日上午10时许，驻通许县城的日军，以一个中队的兵力急弛救援。他们分乘5辆汽车，急速向欧阳岗驶来。公路上尘土飞扬，马达隆隆。八路军伏击部队顿时精神振奋，战士们目不转睛地盯住尘土飞扬的方向，紧握钢枪，严阵以待。随着日伪军汽车的马达声临近，他们刀出鞘，弹上膛，拧开了手榴弹盖，作好了歼敌的准备。

敌人钻入“口袋”了。当日军第一辆车开近专署警卫连时，指挥员一声令下，全连突然开火。鬼子惊慌乱窜。就在这时，分区警卫连的机枪排又开火了。老机枪射手孟继喜同志，迅速瞄准头一辆汽车，几个点射，就把敌车油箱打着了，接着又打坏了第二辆车。

二十九团的战士们这时也扎死了口袋嘴。日军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乱成一团，便像疯狗一样，纷纷跳下汽车，向李芳华庄扑来，企图抢占这个村庄。分区警卫连先以火力射击，日军虽遭伤亡，但困兽犹斗，拼死地向警卫连冲来。在双方子弹所剩无几的情况下，我警卫连战士像猛虎一样，向敌人扑去，在庄北面的高梁地里，同敌人展开了白刃格斗。

与此同时，二十九团的一部，也从西南方向压了过来，在李芳华庄西北角坟地里，同敌人展开了肉搏战，经过几个小时的拼杀，数十余名日军除少数被生俘外，全被击毙，日寇中队长加木也未能生还。

来援的日军被歼，伪军也被击溃，欧阳岗之敌成了瓮中之鳖。在八路军强大政治攻势下，伪保安联队参谋长韩清云首先出示白旗，宣告投降，接着欧阳岗之敌全部缴械。

欧阳岗战斗，历时30多个小时，完全按预定计划获得胜利。共击毙日寇中队长加木以下80余名，生擒谷川副班长以下3名日军；俘虏伪保安联队副司令马子万、参谋长韩清云以下官兵600余人；缴获汽车3辆（已烧毁），打坏汽车两部；缴获轻机枪9挺，步、马枪629支和许多军用物资。

欧阳岗战斗的胜利，对水东地区的形势影响极大。延安《解放日报》发表了告捷消息。7月27日，《冀鲁豫日报》也发表消息，其醒目标题是：“水东八路军先机制敌，重克欧阳岗，歼敌80人，毁汽车5辆，俘日伪军600余”。

欧阳岗战斗，巩固了睢杞太中心区，扩大了根据地，消灭敌人，壮大自己，沟通了华中与华北、八路军与新四军的联系，为此后打败日本侵略者奠定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