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也有淡季　张鸿春

一

你总要我回答是否爱你，你好像总在担心什么，你美丽的大眼睛总茫然地定在远方，是绝望还是在思考？或许两者都不是，那里面是否藏着爱的迷惘，爱的深邃？

看到你泪兮兮的样子，我哭了，第一次。

我知道，自己揉碎了一颗真实的心。

你变了，好陌生，美丽中多了一股忧伤味。

你曾说，你好喜欢秋的季节，似浓非浓，似淡非淡的色彩，总耐人咀嚼。秋是你的性格。然而，在秋的故事里，你却扮演了痛苦的角色。听说，为了那一句愚蠢的话，你伤心地哭了好几个晚上，好凄楚！你悄悄地用那块绣着腊梅的淡黄色手绢，企图掩住泣声，可时断时续，时高时低的呜咽，反而抽痛了同室里其他女孩单纯而美丽的心。

二

记得校园后面那条疏松的河吗？河肚露得高高的，岩边坑坑洼洼的沙地，披满一层浅浅的野草，渗着点点滴滴的斑痕，黑褐色，远远地，泛着一线清辉，抹着厚厚的秋色。你说你喜欢这样的地方，充满一种难寻的野趣。于是这里成了我们的栖息地，两颗稚嫩的心的归巢。

拥着淡月，倾听河水轻轻地滑动，砾石在脚下咯咯作响。你把头发梳散，让粘乎乎的河风撩拨着，静静地凝视浓浓的夜色。我注视着这青春的剪影，思绪几乎凝固了，但岁月的沧桑流不尽淡月的目光。

生命静止在岁月的沉默里。

“你梦见过我吗？”

一股淡淡的苦涩味弥散了夜色。

“没有，从来没有。”

瞬间，你的睫毛抖动一下，渐渐低垂了。沉默了半晌，你幽幽地叙说。你说我从来没有在乎你，你说你好羡慕寝室里其她女孩，星星似的，被男孩拥着，闪来闪去，好骄傲好骄傲！你说你每天都在静静地等待，等呀等呀，可总没有那份幸福……

我哑然。

不由地，想到了台湾诗人的一首小诗：“不能入诗的，来入梦，梦里一根线，连接那不可能的相逢。”我们的梦里，有那根七色的爱情线吗？

三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洒脱的男孩，无法承载你那份期待和人生的美丽。我不敢涉入那条梦中的河。

爱的芳草地，是一块纯净的薄土。我也想爱，爱得潇洒一些。可是生活是苛刻的，十八岁的青春是苛刻的，为了寻求生活的支点和理想的归宿，我们都必须向社会求索。

院里的腊梅香了，淡黄淡黄的，花骨干里含着一丝羞涩。看到瘦骨嶙峋的腊梅，总生出一些幻想。冬天是生命的淡季，作为人类情感的积淀品——爱情，也应该有她的淡季，这样，爱情才肯美丽和成熟。

在这清清的秋里，她几乎忘了那悠悠的夏日。日子重又平淡起来，她少了一份期待，每日静静地学习，静静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