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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纳德的童年,是在路易斯安那州东北部的梦洛度过的。
世界第四长河——密西西比河从这里流过。弯曲的河身,经著名港市新奥尔良,注入墨西哥湾。河口处,形成鸟足形的三角洲。所经之处, 留下一片无垠的肥沃田地、高大荫深的橡树柏树丛林。
相传路易斯安那州原本是法国的殖民地。它包括密西西比河以西、落基山脉以东的广大区域。1681 年为纪念法国国王路易十四,取名为路易斯安那,意即“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土地”。1803 年,拿破仑迫于当时的政治形势,把这片土地卖给了美国。美国后来又把它分割为好几个州,而把密西西比河口这个州,仍然称做路易斯安那州。
原始丛林中,时常有熊狼出没,野鹿和野火鸡成群结队。河湾沼泽地,野鹅野鸭难以计数。这美丽、富饶、如诗如画的大自然,似乎就是母亲的怀抱。
恰如他的先辈,陈纳德也喜欢独自在家乡附近的原野狩猎,垂钓。8 岁那年,陈纳德便学会了使用来福枪打猎。他习惯于过那种以打猎
为生的猎人生活。
父亲很理解陈纳德,任随他外出游逛。
有时他以咸肉、小鱼和麦饼之类的食物充饥,能够在野外呆上一个星期。回家时,他总是带着满满一袋子小猎物,可供全家人吃上好些天。
每当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常在西萨斯河畔垂钓。秋末季节,他又好整以暇地在林中追猎野鹿。
后来,他经常离家到野外搭起帐篷,自己寻找、烹煮食物,独自置身于森林之中,而从未感到过孤独。
狩猎和垂钓这两项嗜好,竟然伴随着陈纳德的一生。后来他成为著名的飞虎将军,对他的童年生活都一直难以忘怀。他曾经回忆说:
“每次我从中国回到美国的时候,无论逗留的时间是久是暂,我总要想办法到故乡路易斯安那州去垂钓一番,哪怕是几个钟头的享受也好。”
陈纳德热衷于冒险旅行,其酷爱之情,不会亚于狩猎、垂钓和野营。在他 12 岁时,有一次,他独自驾了一叶小舟,从田纳西河出发,驶
往咆哮奔腾的密西西比河。小船载着他顺流而下。
远处,隐隐约约有灯光在闪亮。
那灯光似乎在向他靠拢,渐趋渐近,不禁勾起了他的一番遐思。 忽地,他看清了。这是一轮弓形的亮光,它高高悬挂在一艘桨叶在
外的老式轮船上。
说时迟,那时快。
轮船猛驰前来,翻滚着水浪,波涛汹涌,竟然将陈纳德的小船掀了个底朝天。
陈纳德紧紧抓住他的来福枪,奋力游上了岸。又冷又饿的他,敲响了一幢亮着灯光的农舍的大门。
一个星期后,陈纳德平安回到了家。
从陈纳德的祖父斯蒂汶,到父亲约翰·史东活,及至陈纳德长大时,
家道已渐次中落。据说他后来上大学的学费,还是靠外祖父供给的。 上小学时,家境更是清贫。每天要徒步四五英里去上课,就是过圣
诞节,所能得到的礼物也只是苹果一个、图书一本、糖果少许而已。 除了上学读书之外,小小年纪的陈纳德还要帮助父亲下田做农活,
有时还要照料比他年幼八九岁的两个弟弟。母亲的逝去,生活的艰辛, 使他过早地品尝到了人世间的辛酸苦辣。
在学校,他每门功课几乎都是名列前茅。他最喜欢的课程,是历史、地理、数学。
只要一有空,他就埋头于外祖父威廉·华莱士·李医生的书房。
《劫后英雄传》、《金银岛》、《罗宾汉》、《汤姆历险记》⋯⋯ 都是他爱看的书,而且一读再读,爱不忍释。《圣经》也是他感兴趣的读物。他发现《圣经》中有许多有价值的史料,而且中世纪的文学艺术作品,很多就是取材于圣经故事。
在外祖父的书架上,还收藏了一些有关古希腊和古罗马战争故事的书籍。
这些故纸堆陈纳德也取下来翻阅一番,虽然他对希腊、迦太基、罗马这些古地址不甚了解,却被书中那些插图所描绘的大象、披甲的士兵、熊熊燃烧的战船,深深地吸引住了。
公元前 3 世纪,迦太基与罗马争夺地中海西部的霸权,从而导致了
战争。公元前 218 年,迦太基派遣大将汉尼拔开始远征。汉尼拔率兵直驱罗马,罗马累遭失败。直至迦太基兵临罗马城下。此时,罗马名将西庇阿出兵奇袭,直捣迦太基本土,迫使汉尼拔回军驰援。结果,迦太基于公元前 202 年败北,次年缔结和约。
还真叫陈纳德读懂了这个故事。
日后他到中国参加对日空战时,竟然采纳过这种战术。1942 年陈纳德在给美国总统罗斯福的一封长信中,也提到了这则故事。
类似的故事,在中国则有妇孺皆知的“围魏救赵”。
战国时期。公元前 354 年,魏国围攻赵国都城邯郸。双方战守年余,
赵衰魏疲。这时,齐国应赵国的求救,派田忌为将,孙膑为军师,率兵 8 万救赵。孙膑向田忌建议,带兵直插魏国都城大梁,占据交通要道,避实击虚。因为当时魏国的精锐部队都集中在赵国,内部肯定十分空虚。田忌采纳了孙膑的计策,引兵直奔魏国大梁。魏军果然闻讯急忙回救, 齐国军队乘其疲惫,在预定的作战地区桂陵迎敌于归途。结果魏军大败, 赵国也得以解围。
万籁俱寂的夜晚,陈纳德独自端坐在户外,遥望着星空。此时,他已经知道天幕中许多星座的名称。
在康麦斯这个小镇上,他还涉猎了有关航空方面的许多新知识。 上世纪末,莱特兄弟便开始了航空研究。他们进行过近千次的滑翔
飞行,失败了又重新开始,终于在 1903 年设计出了第一架有人驾驶的飞机。
1903 年 12 月 17 日,这架用内燃机作动力的飞机,在美国的基蒂霍克试飞成功。
这次试飞虽然飞行时间只有 59 秒,飞机距离地面也不过 260 米,毕竟是人类航空史上的首次。
陈纳德心中暗暗自许,有一天他也要飞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