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泽东哲学思想的含义和特点

毛泽东哲学思想是马克思列宁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最高理论概括和总结，是中国化了的马克思主义哲学。

应该说，任何理论都是对实践的概括和总结，但有正确与错误之分。哲学与其他理论的区别就在于哲学是“最高”的概括和总结，而其他理论都只是“一般”的概括和总结。任何具体理论都是对某一具体事物的抽象，是以某具体事物为对象的，但哲学并不同具体事物打交道，并不直接对任何一具体事物进行抽象，而是对各种理论抽象的基础上进行的再抽象。所以，哲学抽象是最高的抽象，哲学概括是最高的概括。毛泽东哲学思想与毛泽东思想的区别也就在这里。毛泽东思想的外延是很广的，毛泽东的军事思想、政治思想、经济思想、社会革命思想、文化思想、统一战线思想、党的建设的思想等等，都是对某一方面、某一具体领域实践的概括和总结，而毛泽东哲学思想则是对这些理论的哲学概括和总结。各领域的具体理论和实践为毛泽东哲学思想提供依据，反过来，毛泽东哲学思想又为各具体领域的实践和理论概括提供理论指导。毛泽东哲学思想是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理论体系，是毛泽东思想的理论基础。

毛泽东哲学思想同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一个体系，都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毛泽东哲学思想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继承与发展。因为，毛泽东哲学思想同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研究对象是相同的，都是研究世界的本质及其状况的学说，都是揭示自然、社会、人类思维运动发展的一般规律的理论。同时，组成毛泽东哲学思想的一系列哲学概念、范畴、原理都是同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相同的，毛泽东没有创立足以改变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新范畴，只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一些概念、范畴、原理在内容上加以丰富和发展，这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毛泽东所处的时代同马克思的时代虽然在发展阶段上很不一样，但作为社会发展的资本主义过程在本质上是相同的，这就决定了作为时代精神精华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没有过时，因此，毛泽东也不需要或不可能创立新的哲学体系去代替马克思主义哲学。时代赋予毛泽东的只是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并在运用过程中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而毛泽东也正是这样做的。

尽管如此，毛泽东哲学思想仍然有很多不同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自身的特点。

第一，从来源看。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直接理论来源是德国古典哲学，即黑格尔的辩证法和费尔巴哈的唯物论。

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一卷第二版跋》中说：“将近三十年以前，当黑格尔辨证法还很流行的时候，我就批判过黑格尔辩证法的神秘方面。但是，正当我写《资本论》第一卷时，愤懑的、自负的、平庸的、今天在德国知识界发号施令的模仿者们，⋯⋯即把他（指黑格尔——作者）当作一条‘死狗’ 了。因此，我要公开承认我是这位大思想家的学生，并且在关于价值理论的一章中，有些地方我甚至卖弄起黑格尔特有的表达方式。辩证法在黑格尔手中神秘化了，但这决不妨碍他第一个全面地有意识地叙述了辩证法的一般运动形式。在他那里，辩证法是倒立着的。必须把它倒过来，以便发现神秘外壳中的合理内核。”①马克思讲的“神秘外壳”，即是指黑格尔为自己创立的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2 卷第 217—218 页。

哲学体系。黑格尔哲学的体系和它的内容是矛盾的，体系是僵死的封闭的，内容则是批判的革命的。恩格斯在《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一文中，把黑格尔哲学的体系比作建筑物的脚手架，他说：“由于‘体系’的需要，他在这里常常不得不求救于强制性的结构，这些结构直到现在还引起他的渺小的敌人如此可怕的喊叫。但是这些结构仅仅是他的建筑物的骨架和脚手架；人们只要不是无谓地停留在它们面前，而是深入到大厦里面去，那就会发现无数的珍宝，这些珍宝就是在今天也还具有充分的价值。”② 大厦建好了，“脚手架”就完全可以不要了，大厦有其“骨架”支撑着，但也可以不去管它，人们只是充分享用大厦内的“珍宝”，就可大大得益了，因此，恩格斯接着说：“哲学在黑格尔那里终结了：一方面，因为他在自己的体系中以最宏伟的形式概括了哲学的全部发展；另一方面，因为他（虽然是不自觉地）给我们指出了一条走出这个体系的迷宫而达到真正地切实地认识世界的道路”。③终结了的是黑格尔的体系，走出体系的“认识世界的道路” 的是黑格尔的辩证法内容，这就是马克思称之为黑格尔哲学的“合理内核”，为马克思和恩格斯所继承和发展。

费尔巴哈是德国古典哲学中最后一位伟大的哲学家，德国古典哲学到费尔巴哈就宣告终结了。马克思主义哲学是从黑格尔经费尔巴哈，实现哲学发展史上的革命性变革而建立起来的，所以，恩格斯说费尔巴哈“在某些方面是黑格尔哲学和我们的观点之间的中间环节”①，并且还说：“就是要完全承认，在我们那个狂风暴雨时期，费尔巴哈给我们的影响比黑格尔以后任何其他皙学家都大”。②影响为什么大？大在什么地方？由于黑格尔哲学的体系与内容之间的矛盾，在其发展过程中，特别是一些青年黑格尔派要返回到唯物主义去，但怎么也冲不破黑格尔创立的坚固体系，只好在这个矛盾中徬徨， “这时，费尔巴哈的《基督教的本质》出版了。它一下子就消除了这个矛盾，更直截了当地使唯物主义重新登上王座。⋯⋯这部书的解放作用，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想象得到。那时大家都很兴奋：我们一时都成为费尔巴哈派了。马克思曾经怎样热烈地欢迎这种新观点，而这种新观点又是如何强烈地影响了他（尽管还有批判性的保留意见），这可以从《神圣家族》中看出来。”

③

然而，问题还是没有完全解决，所以，恩格斯接着说：“黑格尔学派虽然解体了，但是黑格尔哲学并没有被批判地克服。⋯⋯费尔巴哈突破了黑格尔的体系，并且干脆把它抛在一旁。但是仅仅宣布一种哲学是错误的，还制服不了这种哲学。象对民族的精神发展有过如此巨大影响的黑格尔皙学这样的伟大创作，是不能用干脆置之不理的办法加以消除的。必须从它的本来意义上‘扬弃’它，就是说，要批判地消灭它的形式，但是要救出通过这个形式获得的新内容”。①

这就是马克思、恩格斯所做的工作。

②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第 215 页。

③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第 216 页。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 207—208 页。

②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第 208 页。

③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 218 页。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4 卷 218—219 页。

马克思、恩格斯不但“扬弃”了黑格尔，而且也同样“扬弃”了费尔巴哈。因为费尔巴哈虽然“使唯物主义重新登上王座”，但是，由于费尔巴哈完全否定了黑格尔，必然要把黑格尔哲学的辩证法的合理内核也给否定掉了。这样，缺乏辩证法的费尔巴哈唯物主义哲学，就不能不具有机械性、形而上学性和不彻底性，马克思、恩格斯必须克服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这些缺点，使之为辩证法在新的科学基础上的有机结合，这才创立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的“新内容”。

毛泽东哲学思想除了直接继承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哲学外，同时还受中国古代哲学的影响，也是对中国古代哲学的继承和发展。

毛泽东从 1920 年开始学习，《共产党宣言”》。《共产党宣言》既是篇政治学著作，又是篇哲学著作，即历史唯物主义的著作。马、恩的政治学著作、经济学著作、社会学著作等等都充满了哲学思想，都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自然科学、社会科学、思维科学各个领域的具体运用，学习马克思主义的这些著作，同时也学习到马克思主义哲学。在这里不妨引用列宁在《什么是“人民之友”》一文里，回答俄国民粹派分子米海洛夫斯基关于“马克思究竟在哪一部著作中叙述了自己的唯物主义历史观”的责难时所说的一长段话，列宁在简要地分析了《资本论》以后说：“现在还有人读了‘资本论’ 而在那里找不到唯物主义，这岂不是最可笑不过的奇闻么！唯物主义在哪里呢？——米海洛夫斯基先生带着实在莫名其妙的神情问道。

“他读了‘共产党宣言’竟看不出那里对现代制度（法律制度、政治制度、家庭制度、宗教制度和哲学体系）的解释是唯物主义的，看不出那里甚至对种种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理论的批评也是在某种生产关系中寻找并找到这些理论的根源的。

“他读了‘哲学的贫困’竟看不出那里对蒲鲁东社会学的剖解是从唯物主义观点出发的，看不出那里对蒲鲁东所提出的各种各样历史问题的解决办法的批评是从唯物主义原理出发的，看不出这本书的作者本人关于应在哪里寻找材料来解决这些问题的一切指示都是援引生产关系的。

“他读了‘资本论”竟看不出那里是用唯物主义方法科学地分析一种（而且是最复杂的一种）社会形态的模范，是大家公认的无与伦比的模范。于是他坐下来拼命思索这个深奥的问题：‘马克思究竟在哪一部著作中叙述了自己的唯物主义历史观呢’？

“凡熟悉马克思的人都会反问他：马克思在哪一部著作中没有叙述过自己的唯物主义历史观呢？”①

从以上列宁的话可以知道，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不一定是从某篇哲学专著中去学，而从马克思的各部著作中都可以学到。毛泽东一接触到马克思的书，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毛泽东正是在研读马克思的各部著作中学习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后来，毛泽东还着重学习了恩格斯的《反杜林论》，于是对马克思主义哲学就有了更加全面系统的了解，并能自觉地运用了。

至于中国的古代哲学，毛泽东同样也有深刻的研究。中国是个文明古国，在中华民族的文明史上，中国人民的哲学思想是非常丰富的，毛泽东又特别喜欢古代史书和小说，史书方面有《二十四史》、《贤治通鉴》系列及各朝纪事本末系列等等；小说有《东周列国志》、《金瓶梅》、《红楼梦》、《西

① 《列宁选集》人民出版社 1956 年版第 1 卷第 11 页。

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传》以及各代笔记体小说、随笔等等。在诗词方面，从《诗经》开始，历代的诗词曲赋都广泛地阅读，并特别喜欢《楚辞》，唐诗、宋词、元曲等等都是毛泽东爱看的。中国古代这些史书和小说都充满了哲学思想，特别是辩证法思想，而毛泽东又特别善于继承这些优秀文化遗产，用以丰富自己的思想。

毛泽东在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唯物论时，用“实事求是”这个词把丰富的辩证唯物论思想表达了出来，而“实事求是”这个词就是从中国历史上继承过来的，这可以在《汉书》上见到。班固在写“汉书”时，为西汉刘景帝的儿子刘德写了一篇“河间献王传”，颂扬刘德治学的认真态度为：“修学好古，实事求是”。后来，唐朝大学者颜师古又为“实事求是”作了驻解，说实事求是就是“务得事实，每求真是也”。毛泽东则更进一步，几乎是逐字进行了解释，并给以充分的发挥，他说：“‘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我们要从国内外、省内外、县内外、区内外的实际情况出发，从其中引出其固有的而不是意造的规律性，即找出周围事物变化的内部联系，作为我们行动的响导。而要这样做，就须不凭主观想象，不凭一时的热情，不凭死的书本，而凭客观存在的事实，详细地占有材料，在马克思列宁主义一般原理的指导下，从这些材料中引出正确的结论。⋯⋯这种态度，就是党性的表现，就是理论和实际统一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作风”。①毛泽东真是把唯物主义哲学用活了。

毛泽东在讲辩证法时，既从正面深刻阐明辩证法的基本原理，又从反面批判形而上学的错误思想，他说：“在人类的认识史中，从来就有关于宇宙发展法则的两种见解，一种是形而上学的见解，一种是辩证法的见解，形成了互相对立的两种宇宙观。”②这两种宇宙观在中国古代就有，毛泽东在批判中国古代形而上学宇宙观时，引用了孔子学派在汉代的著名代表人物董仲舒的话：“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下变，道亦不变”，毛泽东说：“在中国，则有所谓‘天不变，道亦不变’的形而上学的思想，曾经长期地为腐朽了的封建统治阶级所拥护”。③辩证法的宇宙观则要求人们从客观存在的实际情况出发，从事物的内部，从联系、发展的观点，全面地而不是片面地分析事物各方面的特点，反对用孤立的静止的片面的观点。在毛泽东的著作里经常引用中国历史上既坚持辩证法，又反对形而上学的故事，在“矛盾论”里讲矛盾的特殊性时，就指出“不了解矛盾各方面的特点。这就叫做片面地看问题”。

④接着他举了中国历史上因片面性而犯的错误，因坚持辩证法的全面观点而取

得胜利的故事，他说：“孙子论军事说：‘知彼知己，百战不殆’，他说的是作战的双方。唐朝人魏征说过：‘兼听则明，偏听则暗’，也懂得片面性不对。可是我们的同志看问题，往往带片面性，这样的人就往往碰钉子。《水浒传》上宋江三打祝家庄，两次都因情况不明，方法不对，打了败仗。后来改变方法，从调查情形入手，于是熟悉了盘陀路，拆散了李家庄、扈家庄和祝家庄的联盟，并且布置了藏在敌人营盘里的伏兵，用了和外国故事中所说

①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759 页。

②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275 页。

③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276 页。

④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287—288 页。

木马计相象的方法，第三次就打了胜仗。《水浒传》上有很多唯物辩证法的事例，这个三打祝家庄，算是最好的一个。”①所以，毛泽东教导人们要学会分析的态度，要有两点论，而不要一点论，他说，“有些同志就是不讲辩证法，不分析，⋯⋯其实，中国的东西也好，外国的东西也好，都是可以分析的，有好的，有不好的。每个省的工作也是一样，有成绩，有缺点。我们每个人也是如此，总是有两点，有优点，有缺点，不是只有一点。一点论是从古以来就有的，两点论也是从古以来就有的。这就是形而上学跟辩证法。中国古人讲，‘一阴一阳之谓道’，不能只有阴没有阳，或者只有阳没有阴。这是古代的两点论。形而上学是一点论”。②可见；毛泽东的辩证法是很受中国古代辩证法影响的，既继承了马克思主义哲学辩证法，又继承了中国古代朴素的辩证法，带有中国自身的特点。毛泽东说：“我们这个民族有数千年的历史，有它的特点，有它的许多珍贵品。⋯⋯我们是马克思主义的历史主义者，我们不应当割断历史。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当给以总结，继承这一份珍贵的遗产”。③毛泽东正是继承了这份珍贵的遗产，并使之融进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使马克思主义哲学民族化。

第二，从内容看。毛泽东哲学思想是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经验的最高总结，从实践中来，又指导实践，具有特别强的实践性。

中国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的国家，这同西方独立的资本主义国家是不一样的，毛泽东说：“中国的特点是：不是一个独立的民主的国家，而是一个半殖民地的半封建的国家；在内部没有民主制度，而受封建制度压迫；在外部没有民族独立，而受帝国主义压迫。因此，无议会可以利用，无组织工人举行罢工的合法权利。在这里，共产党的任务，基本地不是经过长期合法斗争以进入起义和战争，也不是先占城市后取乡村，而是走相反的道路。”①中国革命的敌人特别强大，有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官僚资本主义，而且是用飞机、大炮武装起来的，它们对待革命人民特别凶狠、特别残忍。在这样的全付武装的敌人面前，中国人民也必须武装起来，毛泽东说：“在中国，主要的斗争形式是战争，而主要的组织形式是军队”②，“‘在中国，是武装的革命反对武装的反革命。这是中国革命的特点之一，也是中国革命的优点之一’。斯大林同志的这一论断是完全正确的。”。③中国共产党开始并不认识中国的特点，也未认识组织军队的重要性，从 1921 年中国共产党的成立，到

1927 年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的失败，得到了惨痛的教训，才开始认识到组织自己的军队的重要性，才开始走上武装斗争的道路。“经验告诉我们，中国的问题离开武装就不能解决”，④“外国的资产阶级政党不需要各自直接管领一部分军队。中国则不同，由于封建的分割，地主或资产阶级的集团或政党，谁有枪谁就有势，谁枪多谁就势大”，“有军则有权，战争解决一切”。⑤

① 《毛泽东选巢》四卷本第 288 页。

② 《毛泽东选集》第 5 卷第 320 页。

③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499 页。

①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507 页。

②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508 页。

③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508 页。

④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509 页。

⑤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511 页。

所以，中国的革命是十分残酷的，随时有流血，随时有牺牲，革命的人民，如果没有不怕死的精神，不拿起武器同敌人拼、不把敌人消灭掉，就不会有革命的胜利，毛泽东说：“在中国，离开了武装斗争，就没有无产阶级的地位，就没有人民的地位，就没有共产党的地位，就没有革命的胜利。”①

由于革命的敌人异常强大，又占领各大城市及各中小城市，中国的革命力量就不易在城市立足并发展，只能在敌人力量较弱的农村建立自己的立足点，逐步发展壮大，然后逐步夺取城市，最后取得全国革命的胜利，因此，中国革命所走的道路是由农村包围城市。革命力量由小到大一步一步的发展，反革命力量由大到小一步一步地削弱，直至最后消灭。再加上民主革命和民族革命交织在一起，这就使中国革命不仅是残酷的，而且同时又是复杂的、长期的、曲折的，人民胜利的取得，不是靠一次两次战争的胜利，而是长期反复多次的交量，其中有顺利、有挫折，有前进、有后退，在一定条件下某一具体战争的失败也是在所难免，因此，胜利的取得是付出代价的，有时甚至是极大的代价。革命的人民，特别是领导革命的无产阶级及其政党—

—中国共产党，如果不用先进的思想武装自己，就不能在失败和挫折面前看到胜利的曙光，树立起必胜的信心，就会被敌人的气势汹汹所吓倒！正是用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世界观武装起来的中国共产党，懂得革命道路的曲折性，看清敌人的强大只是表面的现象，其本质是虚弱的，是必定要失败的。因此，就能在任何强大的敌人面前、在任何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都能看到光明的前途，都有坚定的必胜的信心，从而前仆后继，去夺取最后的胜利。毛泽东说：“中国共产党依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清醒地估计了国际和国内的形势，知道一切内外反动派的进攻，不但是必须打败的，而且是能够打败的。当着天空中出现乌云的时候，我们就指出：这不过是暂时的现象。黑暗即将过去，曙光即在前头。”①如此高瞻远瞩，如此坚信不移，如此压倒一切敌人的强大气势，这只能是牢牢掌握唯物辩证法的世界观才有可能！

政治、经济战线上如此，思想文化战线上也是如此。毛泽东说：“在中国，有帝国主义文化，⋯⋯又有半封建文化，⋯⋯它们结成文化上的反动同盟，反对中国的新文化。这类反动文化是替帝国主义和封建阶级服务的，是应该被打倒的东西。不把这种东西打倒，什么新文化都是建立不起来的。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它们之间的斗争是生死斗争”，②思想文化战线上的这个斗争，在“五四”运动以前，是属于资产阶级新文化，反对封建地主阶级的旧文化的斗争；在“五四”运动以后，随着中国无产阶级和中国共产党登上历史政治舞台，中国的“文化生力军，就以新的装束和新的武器，联合一切可能的同盟军，摆开了自己的阵势，向着帝国主义文化和封建文化展开了英勇的进攻。”③思想文化战线上的斗争，是整个革命战争的一部分，是紧密配合武装斗争的极其重要的一部分，毛泽东说：“在我们为中国人民解放的斗争中，有各种的战线，就中也可以说有文武两个战线，这就是文化战线和军事战线。我们要战胜敌人，首先要依靠手里拿枪的军队。但是仅仅有这种军队是不够的，我们还要有文化的军队，这是团结自己、战胜敌人必

①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573 页。

①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1141—1142 页。

②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655 页。

③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658 页。

不可少的一支军队。”④由于中国社会没有任何民主自由可言，文化战线的斗争同样也是很残酷的，“文”的斗争，同样离不开“武”，没有“武”就没有“文”，搞“文”的也必须有不怕任何艰难困苦，不怕流血牺牲，具有永不屈服的硬骨头精神，所以毛泽东赞扬鲁迅先生，说“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宝贵的性格。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数，向着敌人冲锋陷阵的最正确、最勇敢、最坚决、最忠实、最热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① 可见，中国的革命与反革命的斗争，不管是军事战线、文化战线及其他各条战线，都是异常激烈、异常残酷的，这是中国革命不同于别的国家的最大特点。

中国革命的特点，必然产生中国革命独特的经验，总结中国革命的经验，把它提高到哲学的高度，就形成毛泽东哲学思想。因此，毛泽东哲学思想就其内容来说，就不能不具有自身的特点。毛泽东哲学思想最大的特点是它的辩证法，也就是说，毛泽东哲学思想的辩证法特别丰富。毛泽东专门写了《矛盾论》，对辩证法的根本规律作了全面的深刻的论述。毛泽东还专门写了《实践论》。《实践论》是认识的辩证法。同时，毛泽东在社会的各个领域，无论是军事、经济、政治、文化、思想各个方面、各条战线，都充分地深刻地发挥了他的辩证法思想，可以说，毛泽东把马克思主义哲学辩证法推进了一个新的阶段，一个生龙活虎的具有最大战斗力的毛泽东的辩证法阶段。这是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的复杂性、艰巨性、残酷性、曲折性分不开的，也同深受三座大山压迫的灾难深重的中国无产阶级和广大人民所具有的特别顽强的反抗精神紧密相联的，因此，毛泽东哲学思想特别富有战斗性。马克思说： “辩证法不崇拜任何东西，按其本质来说，它是批判的和革命的”。①毛泽东本人和毛泽东哲学思想的这种批判性和革命性尤为突出。

第三，从形式看。毛泽东哲学思想是中国化和民族化了的马克思主义哲学。毛泽东哲学思想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继承和发展，但这种继承和发展必须同本民族的特点相结合，经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有用处。毛泽东说：“共产党员是国际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但是马克思主义必须和我国的具体特点相结合并通过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实现。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伟大力量，就在于它是和各个国家具体的革命实践相联系的。对于中国共产党来说，就是要学会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应用于中国的具体的环境。成为伟大中华民族的一部分而和这个民族血肉相联系的共产党员，离开中国特点来谈马克思主义，只是抽象的空洞的马克思主义。因此，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具体化，使之在其每一表现中带着必须有的中国的特性，即是说，按照中国的特点去应用它，成为全党亟待了解并亟须解决的问题。洋八股必须废止，空洞抽象的调头必须少唱，教条主义必须休息，而代之以新鲜活泼的、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②毛泽东哲学思想正是这种“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的最好代表。

④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804 页。

①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658 页。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二卷第 218 页。

② 《毛泽东选集》合订本第 499—500 页。

毛泽东哲学思想无论从其语言表述，还是在其逻辑结构上都有东方文明的特色。一个抽象难懂的哲学概念，一个深澳莫测的哲学原理，毛泽东用中国人民喜闻乐见、通俗易懂的语言和表达方式来陈述，就变成生动形象易于理解的普通道理，为一般老百姓所能接受。思维和存在的关系这个哲学基本问题，毛泽东只是用“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理论联系实际” 等一系列中国化、民族化的普通语言，表述了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这个哲学基本原理。在思维和存在有没有同一性的问题上，毛泽东用“调查研究”、“主观与客观相一致”、“物质变精神，精神变物质”等通俗易懂的语言，表明思维与存在是有同一性的，思维是能够正确反映存在的，客观世界是能够被人们所认识的。思维与存在、物质与精神并非在任何情况下都是绝对对立的，它们可以在一定条件下相互转化，但物质必竟是最终决定的，且转化要有一定条件，毛泽东说：“一切矛盾都依一定条件向它们的反面转化着。” “神话中的许多变化，例如《山海经》中所说的‘夸父追日’，《淮南子》中所说的‘羿射九日’，《西游记》中所说的孙悟空七十二变和《聊斋志异》中的许多鬼狐变人的故事等等。这种神话中所说的矛盾的互相转化，乃是无数复杂的现实矛盾的互相变化对于人们所引起的一种幼稚的、想象的、主观幻想的变化，并不是具备的矛盾所表现出来的具体的变化。”①这种主观的想象中的转化是不需要任何具体条件的，但现实中的任何一个具体的转化都需要条件。一定条件具体了，事物就能发生转化，条件不具备，转化就不能实现。从这个意义上说，共产党人和革命人民所做的一切都是创造条件，工作做好了，条件具备了，中国人民的无权就转变成有权，贫穷就转变为富强，落后就转变成先进，一个繁荣昌盛的中华民族就会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

如何才能把工作做好呢？这就必须处理好主客观的关系问题。在主客观的关系上，不是客观统一到主观上来，而是主观要符合客观，如果不合，就会犯错误。客观变化了，主观要适应客观，主观也要随之变化，“真正的革命的指导者，不但在于当自己的思想、理论、计划、方案有错误时须得善于改正，⋯⋯而且在于当某一客观过程已经从某一发展阶段向另一发展阶段推移转变的时候，须得善于使自己和参加革命的一切人员在主观认识上也跟着推移转变，即是要使新的革命任务和新的工作方案的提出，适合于新的情况的变化。革命时期情况的变化是很急速的，如果革命党人的认识不能随之而急速变化，就不能引导革命走向胜利”。①毛泽东对主客观关系的这些表述，是如此明白，如此通俗易懂。可见，毛泽东哲学思想，从内容到形式，都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中国化、民族化，是在中国扎了根的真正成为中国人民自己的哲学。

第四，从社会作用看。毛泽东哲学思想对每个哲学原理、哲学概念的阐发都是有针对性的，都是从实际需要出发的，所以特别能解决实际问题，其社会作用也就特别大。而且，毛泽东把哲学基本原理具体化为思想路线、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便于革命者所掌握，使哲学真正从书斋中解放出来，真正实现哲学的解放，普及为群众的哲学。毛泽东哲学思想的这一特点，也是由于毛泽东的历史使命所决定的。

要充分发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社会作用，就必须反对党内的各种错误思

①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304—305 页。

①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271 页。

想。毛泽东针对党内历次出现的机会主义错误，特别是教条主义的错误，从哲学的高度对教条主义进行了分析，指出教条主义错误的哲学世界观根源。毛泽东在讲到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关系时指出：“我们的教条主义者在这个问题上的错误，就是，一方面，不懂得必须研究矛盾的特殊性，认识各别事物的特殊的本质，才有可能充分地认识矛盾的普遍性，充分地认识诸种事物的共同的本质；另一方面，不懂得在我们认识了事物共同本质以后，还必须继续研究那些尚未深入地研究过的或者新冒出来的具体的事物。我们的教条主义者是懒汉，他们拒绝对于具体事物做任何艰苦的研究工作，他们把一般真理看成是凭空出现的东西，把它变成为人们所不能够捉摸的纯粹抽象的公式，完全否认了并且颠倒了这个人类认识真理的正常秩序。”①为了避免教条主义的错误，毛泽东再三再四地强调“调查研究”，并宣布：“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你对于某个问题没有调查，就停止你对于某个问题的发言权。”因为“离开实际调查就要产生唯心的阶级估量和唯心的工作指导，那末，它的结果，不是机会主义，便是盲动主义。”机会主义、盲动主义都是唯心主义在实际工作中的表现，因此，“必须洗刷唯心主义精神，防止一切机会主义盲动主义错误出现，才能完成争取群众战胜敌人的任务。必须努力作实际调查，才能洗刷唯心精神。”②

不仅要反对教条主义，同时也要反对经验主义，“教条主义、经验主义，两者都是主观主义，是从不同的两极发生的东西。”“但是在这两种主观主义中，现在我们党内还是教条主义更为危险。”③这是历史经验的总结，在我党历史上，教条主义造成的危害更大。只有克服了教条主义，同时又避免了经验主义，马克思主义的普遍真理才能更好地同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才能进一步在全党确立，我们党的马克思主义水平才能进一步提高，革命的胜利才能有更大的把握。

毛泽东哲学思想的这种战斗性，是同毛泽东肩负的历史使命分不开的。毛泽东的历史使命是改造旧中国，建议新中国。因此，毛泽东哲学思想特别强调改造世界，强调实践。马克思主义哲学当然是认识世界的强大的认识武器，但是，毛泽东说：“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认为十分重要的问题，不在于懂得了客观世界的规律性，因而能够解放世界，而在于拿了这种对于客观规律性的认识去能动地改造世界。”①毛泽东哲学思想的任务，就在于运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解决中国革命实践的实际问题，毛泽东把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的关系比作“箭”和“靶”的关系，“马克思列宁主义之箭，必须用了去射中国革命之的。这个问题不讲明白，我们党的理论水平永远不会提高，中国革命也永远不会胜利。”②

为了使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更好地同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不仅要讲明道理，而且还必须进一步把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具体化为党的思想路线、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这样，才能力全党同志更好地接受和运用，真正成为手中的锐利武器。毛泽东提出的，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理论

①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285 页。

② 《毛泽东著作选读》甲种本上第 17—21 页。

③ 《毛浮东选集》四卷本第 777 页。

①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268 页。

② 《毛泽东选集》四卷本第 778 页。

联系实际的思想路线，以及调查研究、群众路线、解剖麻烦、一般与个别相结合等等一整套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都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具体化。现在就《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这篇文章为例，谈两个哲学问题，其一是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的哲学基本问题；其二是矛盾转化问题。

物质决定意识这一马克思主义哲学基本原理，在历史唯物主义那里，就表现为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的基本问题，从而也就必然得出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这一结论。这些问题，在哲学教科书里是需要几个章节、大量篇幅才能讲清楚的复杂问题，但是，毛泽东在这篇文章里却是自然而然地把这些基本原理变为革命工作者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毛泽东说：“我们现在的中心任务是动员广大群众参加革命战争，以革命战争打倒帝国主义和国民党，把革命发展到全国去，把帝国主义赶出中国去。⋯⋯革命战争是群众的战争，只有动员群众才能进行战争，只有依靠群众才能进行战争。”革命工作者认识了这一“中心任务”，就去向群众宣传这一“中心任务”的重要性，讲清必须参加革命战争的各种道理，请群众都来参加革命战争。这当然是很重要的，必须做的，不进行广泛的宣传教育工作肯定是不行的，但仅仅靠这种宣传教育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呢？毛泽东说：“如果我们单单动员人民进行战争，一点别的工作也不做，能不能达到战胜敌人的目的呢？当然不能。” 为什么“当然不能”？毛泽东没有说因为宣传教育必竟是第二性的，物质才是第一性的、决定作用的，毛泽东却是这样说的：“我们要胜利，一定还要做很多工作。领导农民的土地斗争，分土地给农民；提高农民的劳动热情，增加农业生产；保障工人的利益；建立合作社；发展对外贸易；解决群众的穿衣问题，吃饭问题，住房问题，柴米油盐问题，疾病卫生问题，婚姻问题。总之，一切群众的实际生活问题，都是我们应当注意的问题。假如我们对这些问题注意了，解决了，满足了群众的需要，我们就真正成了群众生活的组织者，群众就会真正围绕在我们的周围，热烈地拥护我们。同志们，那时侯，我们号召群众参加革命战争，能够不能够呢？能够的，完全能够的。”①这里讲的所有问题，都是人民群众的生活问题，是人民群众切身的物质利益问题。如果只在嘴上讲革命战争如何重要，革命战如何正确，而不去着手解决人民群众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要想群众积极投入革命战争是不可能的。毛泽东还举了江西的长冈乡和福建的才溪乡两个群众工作做得好的例子。毛泽东把物质的决定作用具体化为衣食住行、柴米油盐的生活问题，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所说：“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以及其他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①这是历史唯物主义的最基本问题，这种衣、食、住的问题不首先解决，人类就无法生存，“革命战争”就不能进行，人类“历史”也就无法创造。反之，只有首先解决好衣食住、柴米油盐的问题，宣传教育才能充分发挥作用，群众积极性才能充分发动，“广大群众就必定拥护我们，把革命当作他们的生命，把革命当作他们无上光荣的旗帜”。②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还有什么任务不能完成呢？一个抽象的哲学命题，在这里就这样变成了为广大群众看得见摸得着的现实

① 《毛泽东选集》合订本第 122—123 页。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一卷第 32 页。

② 《毛泽东选集》合订本第 124—125 页。

问题，成为行之有效的生动活泼的思想方法和工作方法。

矛盾的转化问题，是矛盾的同一性问题，这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抽象复杂的哲学问题。毛泽东却在这里形象地比作“过河”。他说：“组织革命战争，改良群众生活，这是我们的两大任务。在这里，工作方法的问题，就严重地摆在我们的面前。我们不但要提出任务，而且要解决完成任务的方法问题。我们的任务是过河，但是没有桥或没有船就不能过。不解决桥或船的问题，过河就是一句空话。不解决方法问题，任务也只是瞎一顿。”③工作方法就是使我们从此岸到达彼岸，促使矛盾转化的桥或船。

一切革命工作都是转化工作，使广大人民群众从被压迫被剥削的奴隶，转化成当家作主的主人；使人民群众的生活，从吃不饱、穿不暖转化为吃饱穿暖、生活得好；使老百姓转化为军人；以及从对革命战争认识不高转化成认识很高，从对革命工作没有积极性转化成有极大的积极性，从消极被动转化成积极主动，努力去发展生产，积极的参加军队等等，都要求革命工作者有一整套艰苦细致、切合实际的工作方法。没有科学的工作方法，亦即没有“桥”或“船”，过河就不可能，一切转化也办不到。奴隶变不成主人，老百姓也成不了军人。革命队伍就不能壮大，革命战争就不能胜利。

从我国当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任务是要发展生产力，增强我国的综合国力，提高我国人民的生活水平。这些任务的完成，就必须有一整套正确的方针、政策，以及可能具体操作的方法。改革开放、引进外资等等就成了我们完成以上任务的方法。当然，改革开放。引进外资等等又可以作为我们工作的具体任务，如何搞好改革开放、引进外资并充分发挥外资的作用，这又必须有一套科学的工作方法。单就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来说，我们提出本世纪末达到“小康”的水平。要完成这一任务，也必须有一套发动群众积极性的方法。“小康”是要靠群众自身奋斗去得来的，而不是坐在那里不动，等待什么人的恩施。作为领导者，不是把“小康”恩施给各位群众，这是办不到的，而是发动群众自己去奋斗。领导者的责任是要为群众解决奔“小康”的“桥”或“船”，也就是说，要给予“群众”奔向“小康”的方法。

或者从当前对于国营大中型企业来说，他们的任务是如何扭亏为盈，充分发挥国营大中型企业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这就要有一套科学的方法。没有一套正确的工作方法，天天在喊扭亏为盈，喊它一百年，“亏”的还是变不了“盈”，社会、经济效益依旧一样差。与其在空喊，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倒不如深入下去，研究出一套可行的办法来。

任何科学的工作方法，都必须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理论基础，离开马克思主义哲学，就不可能有任何科学的工作方法。

③ 《毛泽东选集》合订本第 125 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