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韦亚瓦根大街血案

——瑞典首相帕尔梅被刺案 “谁也不知道窗外会有什么危险”

1986 年 2 月 28 日,星期五,北欧的瑞典春天姗姗来迟,斯德哥尔摩郊外依然是冰冻雪封,国外的旅游者纷纷来到这个冰雪之国滑雪溜冰。瑞典面积不大,人口稀少、街道整洁。

瑞典实行每周五天工作制,星期五是周末。帕尔梅每日的生活极有规律。早晨,他前往皇家网球馆,同他的 20 多年的老

网球友——瑞典投资银行行长哈里·沙因打网球。

8 时 55 分,他像往常一样准时进入办公室。他坐下来,看

了看办公桌上的日程记事簿,发现下个星期一之前,没有大的外事活动, 于是便让警卫人员和助手们回家度周末去了,接着开始批阅国内的各类公文。

帕尔梅批阅了一个又一个文件,其中有一份是即将与阿根廷、墨西哥、印度、希腊和坦桑尼亚联合发表的六国声明。这项声明呼吁美国和苏联两个超级大国在举行下次首脑会谈之前,暂时停止进行地下核实验。

尔后,他在办公室里接见了当地一家工会报纸的记者英格瓦和约格贝尔格,同他们进行了长时间的谈话。帕尔梅显得非常轻松,兴致很高,在谈到世界形势时,他满怀信心地对约格贝尔格说:“今年是实现和平大有可能的一年。”

这位记者为坐在窗前的帕尔梅拍照时,半开玩笑地说:“坐在窗前不危险吗?”帕尔梅望了望窗外,满不在乎地答道:“谁也不知道窗外会有什么危险。”

帕尔梅一家早在 20 多年前就在波罗的海的费罗群岛租了一幢别墅,他经常带着他的三个孩子前往那里休假和度周末。但是这一天,帕尔梅决定同妻子一起去看电影。

晚上 8 时 40 分,帕尔梅夫妇乘地铁前往格兰德电影院。谁也没有想到, 这竟成为帕尔梅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项活动。

深夜的枪声

1986 年 2 月 28 日夜,这是和往常一样和平、宁静的夜晚,大街上行人稀少、灯火如昼,小巷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点与发展中国家的大城市没有什么区别。格兰德电影院中正放映新影片《莫扎特兄弟》,影片中优美的音乐、动人的情节,将人们带人了电影故事的世界,使人忘掉了一周工作的劳累,忘掉了心中的烦恼,更无暇去想将会发生什么事。

11 时许,电影院散场,年轻的情侣们亲昵地搂抱、搀扶着走向自己的汽车,距家近者则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

帕尔梅首相和夫人随其他观众一起走出电影院。他们边走边与瑞典白领工会的领导人罗森格林夫妇交谈,不一会儿,罗森格林夫妇与帕尔梅夫妇握手道别乘车走了,跟随帕尔梅夫妇的

次子马尔腾和他的女友同父母互道晚安后也走了。帕尔梅夫妇按习惯的做法,没有带保镖,没有乘车,漫步沿着大街朝家走去。他们经过几个街区, 偶有行人迎面而来擦肩而过。在他们刚刚踏上斯德哥尔摩中心区斯韦亚瓦根

大街时,突然从暗处闪出一个人影,在距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连开了两枪。帕尔梅和夫人莉斯贝特当即倒地,凶手消失在夜幕中。此时已近午夜,时针指向 11 时 30 分。

驾车从这里经过的一位出租汽车司机听到枪声立即停车,司机代尔斯博恩发现帕尔梅倒在积雪覆盖的大道上,鲜血染红了大片的雪。他立即通过车上的报话器向警方报了案,并向医院要了救护车。另外一辆过路车上两名 17 岁的女孩听到枪声,也跳下车来,她们看到遇害者呼吸微弱,就施行心脏按摩。三四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相继赶到。帕尔梅夫妇被送进附近的茨巴茨贝里医院。帕尔梅的胸部和下腹部中弹,莉斯贝特的背部被子弹擦伤。

半个小时后,帕尔梅因一颗直径 9 毫米的子弹打断了心脏边上的一根主

动脉,失血过多、抢救无效而停止了呼吸,终年 59 岁。

第二天一大早,瑞典的新闻媒体报道了帕尔梅遇难的消息。人们惊呆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在瑞典这样平静、安宁的社会里,国家的首相会遭此厄运。帕尔梅首相的遇难,顿时使瑞典人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在首相府门前,人们自发地排成长队,来表达深切的哀思。在帕尔梅遇害现场, 川流不息的群众献上一束束鲜花,有的献上一盏长命灯,有的则全家围在那里,久久不肯离去⋯⋯

瑞典人民以特有的方式自发地举行各种各样的悼念活动。全国各地数以万计的群众在帕尔梅生前演讲和经常活动的地方举行火炬晚会,悼念这位杰出的政治家。瑞典官方还及时作出决定,成立帕尔梅纪念基金会,并把他遇害的那条街命名为奥洛夫·帕尔梅大街。

悼念帕尔梅的活动持续了半个多月。3 月 15 日,是帕尔梅的送葬日,悼念活动达到了最高潮,政府官员、各党派领袖和各阶层人士以及帕尔梅的亲属和生前友好 1000 多人参加了葬礼。

葬礼在斯德哥尔摩市政厅举行。琳典国王卡尔十六世古斯塔夫打破惯例,第一次参加了本国首相的葬礼,并发表了沉痛的讲话。他说,瑞典失去了“一个大家都听从的声音、一个热情地公开反对暴力和压迫的声音”。全世界 132 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的代表参加了葬礼,其中有法国总统密特朗、苏

联部长会议主席雷日科夫、联邦德国总理科尔、印度总理拉吉夫·甘地等 23 位国家元首或政府首脑。

葬礼之后,在灵枢移往距帕尔梅遇刺处仅一箭之地的阿道夫·费雷德克教堂时,灵车通过的道路两旁聚集着数十万市民,他们不顾严寒,自发地站在冰雪覆盖的街道两旁,默默地为帕尔梅送行。

送葬当日的夜间,成千上万的市民穿着黑色的丧服,顶着寒风来到墓地, 向帕尔梅致以最后的敬意。群众的自发悼念活动通宵达旦。

丧事结束之后,瑞典人民对帕尔梅的思念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在他遇难的地方,人们经常献上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或点上长明灯来寄托哀思。1987 年 2 月 28 日,在帕尔梅遇难一周年的时候,瑞典全国各地又举行了隆重的纪念活动。

人们之所以这样悼念、怀念帕尔梅,是因为他的一生都在为社会的进步、为和平的正义事业奋斗,并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艰难的调查

斯德哥尔摩警察局接到帕尔梅被暗杀的报警电话后,迅速派人赶到现场。警察们发现首相被枪击中,感到事态十分严重。他们在把帕尔梅夫妇送

往医院的同时,立即封锁了出事现场,向瑞典警察总部作了报告。

斯德哥尔摩的警察立即分头行动起来,他们封锁了出事现场周围的一些街区,控制了机场、车站、码头等交通要道,严格检查过往的旅客。正在外地度假的斯德哥尔摩警察局长汉斯·霍尔默在四小时之内赶回首都,连夜分析案情。

经过严密的侦察分析,警察们认为刺客很可能是一名“老练的职业杀手”。整个作案过程只用了几秒种,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唯一的实物罪证是两颗直径 9 毫米的穿甲子弹。警方在瑞典的武器库中还没发现这一型号的子弹,只得把子弹送到美国联邦调查局和联邦德国的侦察机构进行鉴定。

据首相夫人回忆,当她听到第一声枪响时,还以为是小孩放爆竹,当她回过头来看时,第二声枪声响了。她在惊慌中没来得及看清刺客的面孔。

第一个目击者是出租车司机代尔斯博恩,他提供的情况是,枪响后他曾看到开枪者跑向停在几百米外的一辆大众牌“帕萨特”型蓝色小轿车,车上似乎还坐着一个人。凶手上车后,车子立即开走了。他看到了车牌号,但没有记全。

较早到达现场的两名 17 岁的女孩说,她们看到的凶手身高 1.80 米左右,

大约 30 多岁,身穿一件深色的长大衣,头戴一顶带帽沿的帽子。但她们只是看到侧面,没有看到面容。

一位 22 岁的女画家作证说,出事时她正沿着内加尔坦胡同

朝斯韦亚瓦根大街方向走去,同一个迎面跑来的男子相遇。女画家还根据回忆画了一张模拟像。

瑞典警方和联邦德国的两名专家对这幅画像进行修改和鉴

定后,于 3 月 6 日公布于众。从画面上看,嫌疑犯的面部特征是:脸为长型,黑头发、高鼻子、黑眼珠、深眼窝,年龄约在 32~33 岁之间,其长相像是中东人或拉丁美洲人。

瑞典警方从全国调集了 300 名警察,根据已有的线索展开

搜捕。他们检查了一切形迹可疑的人,对各种恐怖组织严加注意,侦察机构也进行了改组,充实了有办案经验的人员。

瑞典警方广泛散发所绘制的案犯肖像,在全国悬赏捉拿案犯,悬赏金额由开始的 50 万瑞典克朗增加到 500 万克朗(合 85

万美元)。在警察总部的大楼里,办案人员日夜值班,接受人们提供的他们认为同案情有关的线索。

瑞典警方为了尽快破案,使用计算机数据系统搜索凶犯。这种系统根据为在瑞典出生的所有瑞典人和在这个国家定居的所有外国人确定的十位数身份证号码,可以很快查到他们的一切资料,其中包括以往犯罪情况、健康情况、文化程度、纳税申报单等。对外来和侨居的人员,警方通过移民局和海关当局可以查到他们进入这个国家的情况。

斯德哥尔摩市的出租车司机也是警方的助手,司机们随身都带有与计算机相连接的电传打字机,警方还把对凶手的初步描绘输入了出租汽车司机的电传打字机中。

从帕尔梅被害到 1987 年 3 月的一年中,瑞典警方一直在运用各种手段紧

张地搜寻罪犯。一年中,他们已经审查了 1.7 万

名有嫌疑的人,侦察记录多达 2.9 万份,曾向 1.05 万名证人作过调查。凶手之谜

帕尔梅被谋杀的当晚,有人给瑞典《快报》打匿名电话说,谋杀案是一个叫“PNK”的组织策划实施的;瑞典驻联邦德国的使馆接到电话,来电者称: “我们是赤军派,我们已经杀死了帕尔梅。”

3 月 1 日,又有一位匿名者打电话给驻伦敦的一家国际通讯社,声称是一个叫做霍尔格·迈因斯突击队的组织打死了帕尔梅。这个组织同联邦德国左翼恐怖组织巴德尔—迈因霍夫集团(后来改称红军派)有联系。这个打电话的男子讲英语时带有北欧口音。他说:“你们可以从历史书上查到进行这次袭击的理由,我不准备通过电话告诉你们。”

瑞典警方对两个匿名电话进行了分析。他们认为,这起谋杀事件不像赤军派的惯常做法。赤军派通常在行动之后,总要发表一个详细的书面公报, 说明他们的行动动机,而且在他们的地下刊物中也可以看到有关报道,而这次却不是这样。他们是不是真正的凶手,瑞典和联邦德国警方都没有予以证实。

土耳其的一家报纸曾推测说,总部设在叙利亚大马上革的库尔德工人党可能与此事有关,因为帕尔梅曾拒绝接纳它的一位领导人到瑞典避难,该组织可能以杀害帕尔梅作为报复。但是该组织出面否认了这一消息,瑞典警方本身也认为这一说法没有根据。

瑞典警方还曾怀疑过克罗地亚分裂分子,但后来因为无证据,又推翻了这种猜测。

帕尔梅遇刺后,瑞典警方受到了公众的关注,也受到了来自大众的压力, 尽管他们绞尽了脑汁,使尽了解数,广大瑞典群众还是不能理解,不时有群众打电话责问。他们假设,猜想,细心求证,然后再推翻,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忙碌着。

在帕尔梅首相被刺后不久,瑞通社收到一封匿名信,声称“欧洲国家社会主义联盟已于 2 月 28 日成功地处死了帕尔梅,下一个该轮到维利·勃兰特

了”,还说这一决定是上一年 9 月在希特勒当年的活动据点——联邦德国的贝希特斯加登举行的一次年会上作出的,信的落款是“希尔·希特勒,欧洲国家社会主义联盟斯堪的纳维亚地区领导人”。后据联邦德国警方提供的材料,这是一个新纳粹组织,该组织早在 1972 年就扬言要杀死帕尔梅的好友、当时的德国总理勃兰特。

1986 年 4 月,还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恐吓事件。斯德哥尔摩警察局局长汉斯·霍尔默的夫人,晚上正在街上行走,一个高个子年轻男子走上前,用瑞典语对她说:“小心你和你丈夫的脑袋。”说完便匆匆消失在夜色之中了。据霍尔默夫人回忆,此人同模拟像上的凶手十分相似。一周之后,霍尔默夫人晚饭后在住处附近散步,突然从黑暗中跳出两个蒙面人来,手持匕首,几下就撕烂了她的衣服,并把她推到路边的沟里,厉声说:“这是对你丈夫的最后警告!”随后两人跳上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小轿车逃跑了。事后据警方分析,两次恐吓为同一人所为,而且此人很可能就是暗杀帕尔梅的凶手。警方根据已掌握的情况,倾向于认为凶手是外国人。

有人声称是凶手,有人被怀疑是凶手,那么真正的凶手是谁呢?至今仍是一个谜。

种种猜测

时针指向 1988 年,警方的调查仍无头绪,瑞典国内怨声四起,政府和民众对警方失去了信任。由于舆论压力大,调查工作茫然无绪,斯德哥尔摩警

察局局长汉斯·霍尔默只得引咎辞职。新任司法大臣安娜·格蕾塔决定另辟溪径,进行一场特别的秘密调查。她上任伊始,决心在帕尔梅被刺案中找出一点线索。

安娜·格蕾塔瞒过情报机构、警方和其他内阁部长,委派帕尔梅首相密友卡尔松携带司法大臣的介绍信于 1988 年 5 月前往伦敦,会见英国情报局军

情六处的官员,并查阅有关的秘密情报资料,特别要求查阅有关 1985 年 8 月库尔德工人党(PPK)在大马士革召开的一次会议的记录。以色列秘密情报机构摩萨德曾成功地窃听了这次会议。

伊朗决定要采取行动的原因,是帕尔梅首相多次重申要阻止瑞典向伊朗出口武器。在瑞典的库尔德人的极端组织的自相残杀,影响了瑞典的安定, 帕尔梅首相下令将其驱逐出境,他们怀恨在心,因而伺机报复。

在查询中,卡尔松获悉军情六处早在 1985 年秋季就已警告瑞典的情报机构:瑞典将发生恐怖主义分子袭击事件,帕尔梅首相是袭击的首要目标,其处境十分危险。但是瑞典情报机构对此置若罔闻,没有采取必要的措施。但是令卡尔松感到遗憾的是,他想要查阅有关资料,未能如愿。据说瑞典情报机构的头目已抢先一步,于 4 月 10 日访问了军情六处,内情不得而知。

尽管卡尔松行踪诡秘,但是瑞典《快报》在 6 月初仍首先披露:他正在一名警察的保护下,在欧洲执行神秘的使命。报上说他在巴黎还会见了伊朗前总统巴尼萨德尔,巴尼萨德尔还告诉记者,卡尔松持有一封瑞典司法大臣的介绍信。这篇报道在瑞典政坛引起强烈反响。执政的社民党、情报机构、国家警察局和司法部都围绕着帕尔梅之死的责任问题及调查问题,开始相互指责和攻击。瑞典国家机关的大多数部门都认为情报部门在帕尔梅被害的问题上读职。据说,关于情报部门的渎职问题,一度曾在瑞典驻法国大使的负责下着手进行调查。

随着调查的深入,人们还发现了帕尔梅最后日子里的秘密活动情况。 在帕尔梅遇刺前的日子里,瑞典和伊朗的关系已经恶化。就在帕尔梅遇

害的当日,帕尔梅接见了伊拉克大使,大使告诉他,巴格达对瑞典向伊朗出售武器深感不安。帕尔梅回答说,他准备阻止这样的交易,停止对伊朗出售武器。实际上在此之前他已采取措施,阻止瑞典的博福斯公司经新加坡出售武器给伊朗。帕尔梅与伊拉克大使的会面,在帕尔梅遇刺后的新闻报道中一点也未提及,这说明伊拉克大使的来访是极端秘密的。据事后透露的消息, 帕尔梅在遇刺的那一周内还接见了伊朗大使,由于没有新闻报道,此事同样鲜为人知。

帕尔梅是在黑夜被人刺杀的,由于事实不足,种种猜测都有,但由于证据不足,谁也不敢肯定是什么人出于什么政治动机于了这件见不得人的事。时间是无情的法官,随着岁月的流逝,终究会冲刷掉裹在事实上的泥沙,使事实大白于天下。人们,尤其是瑞典人民盼望着这一天。

死水微澜

时针指向 1996 年。帕尔梅并未因时光的流逝而被人忘记,但对其死因及凶手,人们似乎不再给予关注,只有秘密警察机关、国家安全机关仍在认真搜寻世界上任何一个与该案有关的线索,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线索。

谁知就在这年 9 月,与瑞典相隔千山万水的非洲大陆最南端却传来了与帕尔梅遇刺案有关的内幕新闻,而且这个新闻并不像以往那些疑点那样空穴来风。

原来自从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结束后,以纳尔逊·曼德拉为首的民族团结政府成立了由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德斯蒙特·图图大主教为主任的“真相与和解委员会”,负责清算种族隔离时代白种人种族主义当局犯下的罪行,其主要方式是请前政府时期有关证人出庭作证。

1996 年 9 月 28 日,在审讯南非前秘密警察头目库切时,库切语出惊人。在法庭审理中,库切承认前南非秘密警察曾经残酷迫害黑人自由志士,同时披露了令人震惊的内幕:南非种族主义政权参与了暗杀帕尔梅的案件。而在此之前,库切的继任者科克上校已于几天前作过同样的证词。

据当天法庭的证词,库切称杀害帕尔梅的凶手名叫安东尼·怀特,此人至今仍生活在希腊或塞浦路斯。库切证实,科克上校关于南非前政府参与暗杀帕尔梅的证词是确实的。库切说,由于帕尔梅强烈反对南非的种族隔离制度,给予南非非国大以有力的支持,因而南非种族主义政权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

库切的这一指控公布之后,正在莫桑比克经营一家锯木厂的安东尼·怀特在接受记者电话采访时,声称他没有参与刺杀帕尔梅事件,是无辜的。与此同时,瑞典负责对帕尔梅遇刺案进行调查的官员们说,早在 1987 年他们就获悉南非可能与帕尔梅被刺有关。但是瑞典国家检察官尼尔森和帕尔梅的儿子对于库切和科克上校的证词表示怀疑,他们认为帕尔梅不可能是由南非前政权派人杀害的,库切等人提供证词是想借此减轻罪行,逃避惩罚。

在这之后,库切和科克上校在向“真相与和解委员会”作证时,又指控南非前政权超级间谍威廉逊为刺杀帕尔梅的凶手。对此,正在狱中服刑的威廉逊又于 1996 年 10 月 21 日断然否认,同时他承认当时南非秘密警察确实有刺杀帕尔梅的计划,但不是由他领导,而且该计划直到帕尔梅死时都未执行。

南非关于帕尔梅被刺案的线索虽然不是空穴来风,但经过媒介渲染,一时炒得沸沸扬扬。由于该风无源,不久又归于平静,案件何时能大白于天下, 实难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