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内容概览保尔从小死了父亲,母亲替人当厨娘,累弯了腰,哥哥姐姐年岁不大就在外边干活了。保尔在一个教会学校里念书,有一天,他听高年级的教师说地球已经存在好几百万年了。他听了感到十分奇怪,这和《圣经》上说的五千年,完全不一样呀?他不知是《圣经》错了,还是老师讲错了? 他去问神甫瓦西里,神甫听了大发雷霆,拧住他的耳朵,往墙上撞。保尔曾经受到瓦西里无数次的侮辱,对神甫恨死了,决心报复一下。在复活节前, 保尔和几位不及格同学到神甫家去补考。他们在厨房里等候的时候,他把一撮烟末撒在面团上。为此,他被学校开除了。这时保尔才 12 岁。

保尔的家乡谢别托夫卡镇是乌克兰南方铁路上的一个大站。车站食堂里缺一小伙计,母亲便把他送进去当了杂役。保尔成天烧开水、倒脏水、劈木柴,累得精疲力竭。保尔在食堂里干了两年,受尽了凌辱。哪里喊他,他得到哪里去,谁高兴都可以揍他一顿。他对食堂老板、堂倌蒲罗霍士克都恨透了,他们赌钱、耍流氓、欺侮女工。

有一天,老板要保尔加班,他因累得睡着了,忘了关水龙头,水溢到屋子里。为此保尔被值班的堂倌蒲罗霍士克打得鼻青脸肿。保尔的哥哥阿尔青是铁路工人,他为弟弟鸣不平,把蒲罗霍士克狠揍了一顿,结果阿尔青被抓去监禁了六天,保尔也被食堂辞退了。保尔伤好后,阿尔青给他在发电厂找到工作,作个火伕的助手。

1917 年二月革命沙皇被推翻了。接着又爆发了十月革命,工人阶级在列宁首创的布尔什维克党的领导下取得政权,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的国家。谢别托夫卡镇解放了,有钱人纷纷逃跑。但是反动势力不甘心失败, 他们组织自卫军勾结外国帝国主义势力,卷土重来,妄图扑灭新生的苏维埃政权。保尔的家乡和苏联各地一样燃烧起熊熊的内战烈火。先后有德国和波兰的武装干涉者入侵,彼得留拉和哥萨克匪徒的暴乱。红军从镇上撤退前, 把一些枪支分发给群众,号召人民起来与敌人进行斗争。保尔去得迟了,枪已发完。他便在一个小孩手里抢了一支,小心地把它藏到棚顶下面的木椽上。

阿尔青引了一个工人模样的人到家里来。那人有着坚定、凝视的目光, 穿着一件灰短褂,整个人就像一棵粗大的老橡树那样结实。他愉快地向保尔伸出一只生茧子的手,他名字叫朱赫莱,是红军把他留下来在镇上做地下工作的。现在是镇上发电厂的钳工,经朱赫莱的介绍,保尔也进入厂里当了一名装配工。

在德国人的占领下,镇上有钱的律师李士真斯基也搬回来了。德国军官住在他家里,律师的儿子维克多更是神气十足。有一天,保尔到池塘钓鱼, 认识了林务官的女儿冬妮亚。突然维克多和一个麻子脸的中学生也来钓鱼, 他们蛮横地要把保尔赶开,保尔气愤不过,把麻子脸打入水中。维克多便在冬妮亚的面前诽谤保尔是镇上有名的恶棍。

朱赫莱被敌人追踪,他在保尔家躲了一夜,并给保尔讲了无产阶级革命的道理。他对保尔说:“你满可以成为一个献身工人阶级事业的优秀战士, 一切条件你都有,只是年纪还轻,而且对阶级斗争的意义还不大明了。”他说无产阶级要推翻旧世界,需要一批勇敢能坚决斗争的人,而不是那些见到打仗就像蟑螂见到阳光一样,马上躲起来的人。

有一回,朱赫莱不幸被彼得留拉的匪徒抓住了,在押解途中,被保尔瞧

见了,他出其不意地扑过去,和押解兵扭打起来。朱赫莱也挥起铁拳,朝押送兵狠揍了几拳,那兵象一条笨重的袋子,滚到壕沟里去了。律师的儿子维克多知道了这事,他向白军告了密,保尔被投进了监狱。审问时,他受到严刑酷打,敌人不住地踢他,但他咬紧牙关否认他认识朱赫莱。不久,监狱来了一位白军上校,他来清查监狱,见到关押了许多犯人,怕被上司怪罪,便对一些犯人进行审问。当问到保尔为什么被关进来时?保尔谎说他的过失是把马鞍子割下来做了鞋底,那军官便胡里胡涂地放了他。保尔不敢回家,他翻过一道栅栏,跑进一家花园,没想到这是林务官的家。在这里,他再次遇见了冬妮亚。自上次钓鱼认识后,冬妮亚喜欢保尔那热情、倔强而勇敢的性格,觉得他是另一种人。保尔也觉得冬妮亚跟“别的富家女孩子不一样”。他们心里都产生了爱慕之情。

冬妮亚得知保尔当前处境后,便恳求母亲暂时让保尔住下来。并表示了她对保尔的爱情。但保尔的被捕和冬妮亚的热情,均使冬妮亚的母亲十分担心。保尔只好叫冬妮亚带信给他的哥哥。阿尔青便把弟弟送往喀查丁参加了红军。

保尔最初在著名的柯多夫斯基师团当侦察兵,后来又在布琼尼骑兵师当骑兵。他坐在拖拉机的车上和炮车上,或是骑着一匹割去了一只耳朵的灰马上,在祖国大地上来往奔驰。他同几千个同他一样的战士们在一起,大家的衣裳都破得遮不住身体,但是为了建立人民的政权而斗争的意志却像烈火一样永不熄灭。他徒步走遍了乌克兰,只有两次离开过这革命的队伍。一次是他大腿上受了伤,另一次是得了伤寒病,但他病好后又立刻回到前线。他作战十分勇敢和坚强。在红军中,他是一名优秀的共青团员和出色的政治宣传员。在战斗空隙,他给战士们讲故事或朗读书籍。他自己最喜欢的作品是《牛虻》和《斯巴达克思》。经历了一年多浴血奋战,保尔已成长了,也变得更加坚强了。

在一次战斗中,保尔被波兰干涉军的炮弹炸伤。在医院里昏迷了 13 天才恢复知觉。他伤势很重,颅骨被弹片穿透了。伤好后,他的右眼残废了。他难过地说:“我宁愿左眼瞎掉,现在我怎么开枪呢?”出院后,保尔不能重返前线,便参加地方政权的建设工作。保尔邀请冬妮亚参加城里共青团大会, 以便吸引她参加社会工作。但她打扮得过分花俏,受到冷落,共青团员们都把她看作“外人”。她也用挑衅的、轻蔑的眼光回敬他们。那天晚上便成了保尔和她友情破裂的开始。他对她说:“冬妮亚,我们的爱情还是可以恢复的,不过你必须跟我们走同样的路。如果按照你的意思,首先应该是属于你的,然后才是属于党的,我也算不得一个好丈夫。”但冬妮亚不听。

朱赫莱在战争中炸去一条胳膊,调到肃反委员会工作,他吸收保尔也参加,并一起平定了一次反革命暴乱。省委决定修一条七俄里长的窄轨铁路, 以便把伐木场堆积的木材运出来。保尔被派去参加铁路建设,当时正值多雨季节,加上严寒积雪,给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保尔在天亮前就悄悄地起了床,不惊醒任何人,勉强移动着他那在凉地上冻麻了的脚,独自走到厨房里去。他在锅里把沏茶的水烧开之后,才回去叫醒同队的伙伴。在工作中, 他表现了高度的政治热忱和忘我的劳动精神。他和同志们一同克服了缺衣少吃,疾病困扰和残余土匪偷袭等困难,以致朱赫莱激动地表扬他们说:“钢铁就是这样炼成的。”

刮了一夜暴风雪,一列客车被困在车站上,铁路上满是积雪。保尔把工

具分发给旅客,要他们一同铲雪。一对穿着讲究的人拒绝执行命令。那男的说:“我才不铲雪呢,谁也没有权利强迫我做这个。我是一个铁路工程师, 要是请我领导工作,我倒可以答应。”当保尔要去问他的妻子时,他愣住了, 原来这个戴翻皮海豹帽子的青年女子是冬妮亚,现在她已和有钱的工程师结婚了。冬妮亚好不容易才认出这衣衫褴褛的人就是保尔。保尔穿着又破又旧的短褂,一只脚穿着破靴,另一只脚穿着一只古怪的套鞋,脖子上围着一条脏毛巾,脸好久都没有洗过。只有他那对眼睛,那对永远发光的眼睛还跟从前一样。

傍晚收工的时候,冬妮亚的丈夫到车上去占位置了。冬妮亚留在最后与保尔并排走着,她说:“保尔,我真没想到你会弄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不能在现在的政府里弄到比掘土更好一点的差事吗?我还以为你早作了委员或什么同样的职位了呢。你的生活怎么搞得这样惨呵!”保尔惊奇地站住了,他回答说:“你用不着担心我的生活,我的生活倒是过得满好的。只是你的生活已经变得比我所想的更坏了。”

阿尔青要结婚了,他捎信来要弟弟回去。保尔因工地上任务紧无法回去。不久,他染上了伤寒,发着高烧,但他没有跟任何人说,一连五天坚持跟同伙一道去上工。终于他晕倒了,经医生诊断是急性肺炎兼伤寒。他的旧伤也发作了,病情十分危急。人们传说他已经死了。但青春战胜了死亡,保尔又顽强地站起来了,这是他死里逃生的第四次。盛春时节,他辞别了母亲,到基辅去找旧日同事,要求重返战斗岗位。这时窄轨铁路已开通了,满载木材的轻便列车驶往各大城镇,给城市人民带来了光明与温暖。原工地上的同志都分散到各地工作去了。保尔到铁路工厂工作,当了一名助理电气装配工, 并参加工厂里团组织领导工作。

茨维泰叶夫是铁路工厂的共青团书记,他是一个傲慢自负的人,嫉妒保尔的才能,怕他抢了自己的位置。在工作中,他总是想办法刁难保尔。不久, 因一位共青团员费定违犯操作规程,故意把一支贵重的钻子弄坏了。为严肃组织纪律,保尔主张把费定开除出共青团,茨维泰叶夫却认为是“小题大作”。两人进行了激烈的争辩。党委支持了保尔为首的多数共青团员的意见,开除了费定的团籍。保尔认真严肃的工作和忘我的劳动精神,被区委吸收加入了党的组织。

经过两年的恢复工作,铁路工厂一派生气蓬勃的景象。保尔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了。他除了右眼瞎了之外,右膝也成了残废,脊骨上还留着旧日的暗伤。从 1924 年起,党组织只好解除他的工作,让他长期住医院治疗,一种掉队的恐惧,使他心里万分难过。为了重返工作岗位,他与疾病进行了顽强的斗争。

保尔收到母亲的一封信,要他去看望一位 15 年没见面的老朋友奥宾娜·秋昌。秋昌家有五口人,老头子秋昌肥胖,爱发脾气,活像一只野猪, 妻子奥宾娜是个胖胖的上了年纪的老妇人,他们有一个叫乔治的儿子在列宁格勒,两个女儿:大姐列莉亚曾和一个流氓和醉鬼结了婚,现在已离婚,住到娘家来;小妹达雅虽然不算漂亮,但是她有一对淡褐色的大眼睛,和蒙古画像一样的细眉毛,加上端正的鼻子和鲜丽的嘴唇,也使得她很动人。这一家人很不和睦,经常发生可怕的吵架。保尔向达雅求婚,她愉快地接受了, 不久后,他们便结了婚。

保尔的身体仍不许他参加工作,政府给了他一笔怃恤金,要他长期住院

治疗。他两手抱着头,深深地陷入沉思。他已 24 岁了,在这 24 年生活里, 他过得好呢,还是不好?他一年一年往回想,像一个铁面无私的法官似的检查着自己的生活,他认为他的生活过得还不算怎么坏。他虽年幼无知犯过错, 但最主要的是在斗争火热的时期,他并没有睡觉;在争夺政权的残酷斗争中, 他找到了自己的岗位,而且在那革命的红旗上,也有他的几滴鲜血。

然而,他永远没有归队的希望了,他应该怎样来处置他自己呢?就这样成为革命队伍的累赘吗?他应不应该毁掉这个背叛了他的肉体呢?朝心上打一枪,一切难题都解决了!他的手在口袋里摸着勃朗宁手枪。但他接着狠狠地骂着自己:“朋友,这是假英雄!任何一个笨东西都会随时杀死自己!这是最怯懦也是最容易的出路。活着有了困难就自杀,你有没有试试去战胜这种生活?你已经尽了一切力量来设法冲出这个铁环吗?”保尔放下了手枪, 他决定今后要完成两项任务。第一,帮助自己的妻子达雅进步,第二,他决定开始文学创作工作。

文学创作对保尔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他的两条腿完全瘫痪了,左眼受右眼影响也开始失明了,全身能听他使唤的只有右手了。保尔内疚地对妻子说:“达雅,亲爱的,咱们俩只得离婚了。咱们在约定的时候并没有说可以这样不动弹呀。”妻子不让他再说下去,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保尔要写作必须战胜肉体上和感情上的痛苦,也必须战胜缺乏写作经验的困难,一切都得从头来,从头摸索起。他回忆自己的生活,回忆内战时的战斗经历,想把它们写下来。

莫斯科苏维埃拨给保尔一间房子,保尔便离开了医院,搬到莫斯科专门从事写作活动。他的妻子达雅也成了正式党员,她是一名工作积极,沉默寡言的女工。工人们对她很信任,让她当了工厂委员会的委员。保尔为妻子而自豪,大大地减轻了肉体上的痛苦。

保尔双目失明了,他用硬纸板做成框子,摸索着在框子里写字。他写的每一件事,每一句和每一个字,他都必须记住,线索一断,工作就受到了阻碍。为此,他时常必须凭记忆背诵一整页,甚至一整章。他母亲为他担心, 以为儿子发疯了。他开始写一个关于柯多夫斯基的英勇骑兵师的中篇小说, 起名为《暴风雨所诞生的》。他把稿子寄给柯多夫斯基师的一些老同志提意见,受到称赞,但原稿在寄回途中被邮局丢失了。六个月的心血也白费了, 这对保尔来说是一个莫大的打击。但他没有沮丧,重新工作起来。他的邻居戈莉亚是个生气勃勃的 18 岁姑娘,她自愿帮忙保尔,作他的“书记”。这样由保尔口授,戈莉亚记录,写作的速度加快了。保尔把写好的小说叫母亲寄到列宁格勒去出版。不久,省委打来一份电报,上写道:“小说大受赞赏, 即将出版,祝贺成功。”

保尔日夜盼望的幻想实现了,他曾经尽了一切力量来挣脱铁环,使自己能重新归队,让生命放射出火花,终于得到了报偿。是的,他又拿起了新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