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学时代初识社会

一八一二年,九岁的梅里美进了父亲任教的拿破仑中学,学习努力,喜欢绘画,酷爱外语。中学毕业后,像法国当时大多数富家子弟一样,梅里美遵照父命进巴黎大学法科学习。六年的大学生活,除了学习法律外,大部分时间用于钻研文学和外语。他先后掌握了西班牙语(包括吉卜赛语在内的西班牙方言)、意大利语、英语、古希腊语、拉丁语,成名后,为翻译和研究俄国文学,又学了俄语。多种外语知识,为他的写作、考古、游历,打下了

坚实的物质基础,提供了有利的条件。

梅里美的一般文化修养也很高。从幼年时代起,他就半自觉地接受了父母灌输给他的启蒙思想,后来逐渐接触莎士比亚和拜伦等大家的著作,而且阅读的多半是原文。梅里美对考古兴趣颇浓。总之,他的语言、文学、历史、绘画、考古⋯⋯诸方面的丰富知识和实践,使他成为十九世纪法国文坛上最典型的一个学者型作家。

大学毕业后,梅里美在商界供职的同时,开始踏上文学这只有些飘忽不定的船。

十九世纪二十年代中叶之前的法兰西文苑,似乎呈现出一片半荒芜的景象。漂亮文学的制造商,消极浪漫主义的旗手——夏多布里盎,依然效忠波旁王朝,先后出任外交大臣、驻外使节,并忙于撰写《墓外回忆录》。那个被称为旧贵族典型后裔的诗人拉马丁,尾随复多布里盎,发表了《沉思集》和《新沉思集》,大唱人生悲歌,深得上流社会的欢心。不久,他高卧云端, 仰面冥思,安享盛誉,以待天年。看来,消极浪漫主义已是沉舸病树,好景难再现了。

一股新的文艺思潮即将崛起。斯丹达尔从他的第二故乡米兰返回巴黎, 分别于一八二三年、一八二五年发表了文艺论著《拉辛与莎士比亚》。这部文论有助于与伪古典主义进行斗争,大长了方兴未艾的新文艺思潮的威风。后起的维克多,雨果来势更猛。一八二七年,他发表了著名的《〈克伦威尔〉

(历史剧)序》,这使他成为积极浪漫主义新文艺的首领;他的美学思想对这股文学思潮朝着纵深发展起了促进作用。

当时,斯丹达尔和雨果都被称为浪漫派。因为在那个时代,凡挥笔上阵反对伪古典主义者,统统被视之为浪漫派。可他们俩,无论气质上或风格上, 是多么不相同啊!其实,只有雨果是真正的浪漫派,斯丹达尔则不是,他是十九世纪五十年代法国文坛上出现的“现实主义”文学流派的先驱。

梅里美有幸和这两位文学巨匠相识。但他和雨果并未久交,却与年长他二十岁的斯丹达尔结下了至今传为美谈的深情厚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