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当兵打鬼子

出生在山西省交城县阳湾村一个贫苦家庭的马二虎自小在艰苦的生活环

境中，养成了他坚定、倔强、勤劳、不怕吃苦、不怕困难的性格。

1937 年冬，日本鬼子占领了太原，虽然他的家乡暂时还未来鬼子，但 16 岁的马二虎已经感到鬼子威胁的到来。每当听别人说起鬼子杀光、烧光、抢光的暴行和沦陷区人民悲惨生活的时候，他总是义愤填膺，暗暗地发誓：“我要当兵打鬼子！”第二年，八路军的一支队伍从他的家乡经过。由于国民党反动派的恶意宣传和污蔑，老百姓对八路军产生害怕心理，许多人都藏了起来。他父亲虽然没藏，但也提心吊胆。这时，八路军队伍里有人找上门来， 要他父亲当向导领队伍到晋南去。他父亲跟着去了，马二虎在家里却望眼欲穿的等了 30 多天，父亲居然平安地回来了。父亲一进门就说：“以前我们都搞错了，八路军是天底下最好的队伍，他们一不打人，二不骂人，是为了我们穷人打鬼子的。”父亲的话使他对八路军产生了向往之情。1940 年初，交城一带又来了八路军，有的还驻进马二虎家的阳湾村。因为他知道了八路军是好人，就主动和他们接近，渐渐地和部队一个叫三宝的司务长搞熟了。有一天，三宝问他想不想参加八路军，这正合他意，所以他高兴地说：“想， 早就想了，你们要我吗？”三宝说：“怎么不要呢，我们正要动员更多的人参军打鬼子呢。”马二虎高兴极了，他一口气跑回家，对父亲说：“爹，我想参军去。”“什么？！”父亲听了一愣。“我想参军。”他重复了一遍。父亲愣愣地看着他，没有吭声。“爹，你说过，八路军是穷人自己的队伍， 去了他们也不会亏待我的。”他以为父亲不放心，于是这样说道。父亲答到： “我不是担心他们亏待你，而是担心你哥一身病，你妹也很弱，我又老了， 家里全靠你啊！”

父亲说的都是实话，马二虎也常常为家里的困难而苦恼，但是对鬼子的仇恨和对八路军的向往使他的态度很坚决。“爹！”他给父亲做动员了，“你想想，现在鬼子已经打到家门口了，如果不把鬼子赶跑，怎么会有好日子呢？ 要把鬼子赶跑，当然要有人去当兵啊！”爹知道儿子的个性，他认定的事， 是很难改变的。再说儿子讲的也很对呀。日本鬼子欺负到中国人的头上，不让儿子去杀敌，难道让他呆在家里不成？爹想着想着，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儿子说：“好吧，爹同意你去，但要记注，到了部队要好好地干，不要给咱丢脸。”

就这样，1940 年 4 月间，马二虎参军了，被分配到交城县大队当战士， 根据地在交城的西山。初到部队，他什么都感到新鲜，但他想得更多的是什么时候能够打鬼子。所以当他从大队长手中接过那把大刀的时候，他问道： “首长，什么时候去打鬼子？”大队长望着眼前这位略带憨气的血性青年， 笑了笑说；“不要急嘛，打鬼子的事呀，今后多的是。”可是，参军几个月了，他们除了晚上到敌人经过的公路上挖坑埋过几次地雷，割过几次敌人的电话线外，就是开荒搞生产，搞训练，根本没有同鬼子面对面地打过，马二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后悔参军时不该到县大队而应到正规军去，认为只有天天跟鬼子干，才痛快。他思想不通，就一个人坐着生闷气。班长见了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亲切地问：“小马，怎么了？”问第一遍，他好像没听见， 问第二遍，他忽地冒出一句话：“我参军几个月了，还没同鬼子打过仗！” 班长一听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问他道：“小马，你说说，咱们为啥要去埋地雷、割电线？”“这还不知道，对付鬼子和伪军呗！”马二虎对班长提出这样的问题很不服气。班长说，“我们埋地雷，割电线，断交通，挖汉奸等等，都是在整鬼子呢！别小看了这些事，可把鬼子和伪军搞苦了，搞得他

们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出来找我们又找不着，我们又成天缠着他，你说鬼子能好过吗？首长经常这样说，干游击队与正规军一样有意义哩！”经过班长和老同志的开导，马二虎的思想通了，怨气消了，他对班长说：“只要是整敌人的事我都好好干。”马二虎说到做到，从此以后，不管是搞训练、搞生产，还是到游击区活动，他都看成是跟鬼子作斗争，越干越有劲。训练中，他经常受表扬；开荒生产，他两次被评为积极分子；到敌后游击区活动， 他更是走在前头。

1942 年，马二虎当了班长。他经常带领班里的同志趁黑夜走几十里路， 到敌人据点旁边埋地雷、割电线，或把公路挖断，或把人粪尿倒进敌人的水井里，末了，再朝敌人的据点先放几枪，搞得据点里的敌人常常打不通电话， 喝不上水，睡不着觉，出门踩地雷，惶惶不可终日。有一次，他那个班奉命到伏虎山敌人据点进行袭扰，刚下山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大家全身被雨水淋湿了，大风吹来，冷嗖嗖的。眼前一片漆黑，看不清道路，分不出方向。但马二虎没有被困难吓倒，他想，越是坏天气，敌人越心虚，袭扰的效果就更好。于是，他带领大家继续按预定计划前进。每当天空一打闪，他们就赶紧辨明方向，摸着走一段路。摸着摸着，忽然隐约听到了说话声，原来他们已经摸到敌人据点的墙底下了。马二虎立即把战士们安排在几个方向，对着据点一齐开火，等到敌人还击时，他们早已撤走了。敌人以为八路军趁下雨来拔据点，慌作一团，闹腾了一个晚上。

1944 年夏季的一天，马二虎所在的排接受了护送一位首长到离西山根据

地 60 里路的韩申村去的任务，他们是天黑以后才出发的，排长张清之带队， 马二虎紧跟在排长身后，到达韩申村以后，已经是深夜。他们住进了一家地主的大院。首长同志立即在后院召开会议，他们在前院担任警戒。不知是内部走漏风声，还是敌人的密探探到了消息，他们一到韩申村，附近的鬼子就知道了，立即带领一帮伪军包围了那个大院。哨兵发现情况后，赶忙跑来向排长报告，大家听着便一骨碌爬起来，迅速做好战斗准备。排长一面派人通知地方同志，一面对大家说：“估计敌人来的不少，我们首先必须突出云， 看情况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说完，他从一个战士手中接过步枪，侧着身用刺刀尖挑开大门，本想观察一下情况，然后率领同志们冲出去。不料大门刚一打开，埋伏在对面的敌人的机枪便扫射过来，站在排长身旁的马二虎见情况紧急，立即拿出 2 颗手榴弹扔了出去，只听得“轰、轰”两声，手榴弹在敌人中间炸开了。就在敌人慌乱之际，马二虎冲了出去。然而，就在马二虎刚冲出大门时，他忽然觉得左臂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身子要往下倒。但他迅速扭正身子，像箭一样地冲了出来。他扭头看一下身后，只有一个人跟了上来。这时候，敌人的机枪仍对着那个大门猛扫，枪声中夹着鬼子咿哩哇啪的喊叫声，到处有敌人射击的火光。他意识到，其他同志不可能再从大门冲出来了，这样，吸引敌人火力，掩护同志们撤退的任务就落在他俩身上了。他趴在一个水沟边观察着，发现左侧有一间仅垒了半截土墙的房子， 于是迅速占领那个地方。他们以土墙作掩护，时而在这边放几枪，时而又在那个墙角放几枪，并向敌人甩手榴弹。黑夜里，敌人也弄不清有多少人，大部分火力就被他俩吸引过来了。打着打着，他估计同志们可能已经突围出去了，便和那个战士一起，利用房屋作掩护，趁着黑夜，撤到了村外，钻进了一片庄稼地。这时候，他感到左臂很重、发麻，用手一摸，胸前和左臂湿漉漉的，伤口还在流血，衣服粘在了一起。就这样，他忍着伤痛、饥饿，边走

边爬，于两天后赶回了根据地。

为了表彰马二虎在韩申村突围战斗中的突出表现，晋绥分区授予他“战斗英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