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墨宝千字文的流传
《草书千字文》是宋徽宗赵佶传世的狂草作品,它是难得一见的徽宗草书长卷,以其用笔、结体的熟稔精妙乃至书写意境而论,与怀素相比,委实伯仲难分。这卷笔翰飞舞的墨迹,书于全长三余丈的整幅描金云龙笺之上。
《草书千字文》纵31.5厘米,横1172厘米,写在一张整幅描金云龙笺上,是赵佶40岁时的精心之作,笔势奔放流畅,变幻莫测,一气呵成,颇为壮观,是继张旭、怀素之后的草书杰作。
赵佶不仅擅长绘画,而且在书法上也有较高造诣。在书法上,赵佶起初学的是北宋著名书法家黄庭坚的书法,后又学唐初大书法家褚遂良和薛稷、薛曜兄弟等人的书法,并杂揉各家,取众人所长又独出心意,最终创造出别具一格的“瘦金体”,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与其所画工笔重彩简直相映成趣。既有“天骨遒美,逸趣霭然”之感,又有强烈的个性色彩,如“屈铁断金”。
“瘦金体”的特点是笔画瘦细而有弹性,尾钩锐利,运笔迅疾。其字一般呈长形,张弛有度,有一种秀美雅致、舒畅洒脱的感觉,而且通篇法度严谨,一丝不苟。这种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的书体,需要极高的书法功力和涵养以及神闲气定的心境才能完成。
《草书千字文》气象可谓神满气足,全篇浩浩荡荡有如奔腾之水顺势而行,视觉上贯彻始终是其吸引欣赏者目光的重要因素。
后来明代著名诗词家、书法家陶宗仪在《书史会要》中赞道:
意度天成,非可以形迹求也。
《草书千字文》作为长卷,在上面书写草书,一定程度上约束了书家性情的发挥。书法的表现维度是自上而下的,特别是草书,一些率性之笔,往往是在纵向空间中产生的,而横向展开的空间毕竟很有限。
《草书千字文》全篇写得生龙活虎,精神飞跃,虽为长卷,却笔跃气振,跳动不息,毫无倦笔。在纵向空间比较小的情况下,赵佶对于长线条的使用也是很恰当的。
如文中“号”、“帝”、“也”等字末笔的遥遥下垂,不仅调节了空间比例,使之疏朗、跌宕、灵动,充满高情远致,同时也起到导气、融通的作用,使作品显得更加气脉贯通。
从帖中不难发现,赵佶善于运用穿插错落的章法处理方式。也许,他是从黄庭坚草书中得到了某些启示。黄氏草书错落有致、风度翩翩,其代表作《李白忆旧游诗卷》,极善运用线条的入侵与穿插,使某些字跨区域而行,侵入到其他字的线条空间。
这种处理方式使得章法的呈现不再止于单行、单列,而是予人以“乱石铺街”之美感。而赵佶此作中这种入侵的表达方式,可谓得黄氏精髓,初看怪异,再看惊绝,三看大称其妙。
徽宗赵佶作为帝王,他个人在心气上是非常高昂的,他表现在艺术上,也就有种无所顾虑的态势。他在创作此贴时的“放”态,特别是在对于笔画,在保证线质的基础上,写得很迅疾、威猛,汪洋恣肆,鼓舞六合,有一种“舍我其谁”之势。
此帖作于描金云龙笺上,由于纸面光洁,使得笔墨的渗透来得缓慢。由此,通篇尖刻锐利的笔画居多,而含蓄钝拙的笔画偏少,这或许就是一味追求气势而丧失的那一部分柔美的表现。
“牵连”作为上下字连贯的枢纽,是草书的主要表达方式。善写大草的书法家,对牵连的把握是很奇妙的:时而粗如主笔,时而细如游丝;时而竖直拉下,有飞流直下之气势;时而倾斜拉扯,有屈铁盘钢之韧性。
徽宗赵佶善于运用斜向拉扯的牵连方式。他的书写状态,如怒猊抉石,势不可遏,沉着痛快,激越奔放。
《草书千字文》写在整张描金云龙底纹白麻纸上,这种纸张是宫廷特制,制作这种特殊纸张需要上百道工序,因此纸张特别珍贵。
后来专家分析,在当时的条件下,要生产这样长度的无接缝纸张,可能要在江边把船舶排列成行,然后浇上纸浆,使之均匀,待自然干燥而成。
因其工艺复杂,所以历代收藏家对这样的御用纸尤为珍视。而纸上的描金龙纹则是由宫廷画师用金粉手工精心描绘出来的,这更使得赵佶的《草书千字文》艺术价值的珍贵。
赵佶的书法自成一家,其笔势瘦硬挺拔,字体修长匀称,具有独特的皇家气质。他的《草书千字文》,正是其书法风格已臻成熟之时,其笔势奔放流畅,跌宕起伏,结体变幻多姿,一气呵成之作,毫不亚于唐代草书“书圣”张旭,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草书千字文》最初宋时藏于御府,后归藏于清内府,一直被视为珍品收藏着,可见其无比珍贵的价值。
[旁注]
墨宝 指宝贵的字画,也用来尊称别人写的字或画,这里意思指的是名人真迹中可保留的珍品。墨是古代书写中必不可缺的,借助于这种独创的材料,我国书画奇幻美妙的艺术意境才能得以实现。
天下一人 指的是宋徽宗赵佶。他在30岁继承了皇位,在执政之初是颇有作为的,他常说“朝廷应救济孤儿,老人,寡妇。”他的签名花押是“天下一人”,透着年轻时宋徽宗的踌躇满志与豪情。
侧锋 起笔的一种技法,指的是在下笔时笔锋稍偏侧,落墨处即显出偏侧的姿势。这种笔法最初在隶书向楷书演变时形成,它使方笔字体增添了潇洒妍美的神情。侧锋多用来取势,势成则转换为中锋。
陶宗仪 元代著名的史学家、文学家。他于1366年,整理成《辍耕录》30卷,记载元代的典章制度、艺文逸事、戏曲诗词、风俗民情、农民起义等史料,具有一定史料价值。
《书史会要》明代辑录历代书法家传记和技法的著作,由元末明初的陶宗仪编著。本书共9卷,书成于1376年。本书选择了100余种书籍,编录上古至元代的书法家传记,评论简洁而恰当,系统而较详尽。
白麻纸 用苘麻制造的纸。按照唐代的规制,由翰林学士起草的凡赦书、德音、立后、建储、大诛讨及拜免将相等诏书都用白麻纸。因此以白麻纸指代重要的诏书。
笔势 书画文章的意态和气势。由于书家作书时用笔、结体的不同,使点画在结构中处于不同的位置,由此相适应的用笔规律。笔势乃是一种单行规则,是每一种点画各自顺从着各具的特殊姿势的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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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宗赵佶是北宋第八位皇帝,他在位25年,对于艺术的贡献是,建宣和画院,编《宣和书谱》、《宣和画谱》,有裨于社稷。
赵佶本人亦能书善画,于书法自创“瘦金体”,劲健飘逸,意度天成。于绘画人物、山水、花鸟无所不工,讲求意韵,为我国古代皇帝中书画造诣最高者。
赵佶的艺术成就,论者都以他的花鸟画为最高。赵佶艺术的独创性和对后代的影响力。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物象意念安排的独特性;二是写实技法的独特性;三是诗、书、画、印结合的独特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