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看”世界的盲女

德国约有 5000 余名失明的青少年,他们通过感觉和触摸来认识周围的世界。同正常人一样,他们的生活同样充满了快乐和忧伤,奋进与追求⋯⋯他们是征服黑暗的人。

15 岁的德国少女薇蕾娜出生在景色怡人的博登湖畔。自呱呱坠地的那天起,她秀丽的大眼睛就什么也看不见,世界在她眼前漆黑一片,她只能通过听觉来捕捉,通过触觉来感知周围的一切。长这么大薇蕾娜还从没亲眼看见过树呀,鸟呀,更别说同常人一起分享由赤橙黄绿青蓝紫组成的五光十色的缤纷天地了。不幸的女孩至今还不知道自己长得什么样,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有这一天了。

据世界卫生组织估计,全世界约有 4200 万人双目失明。仅在德国就有

16 万人之多,其中 5000 余名是同薇蕾娜一样风华正茂的少男少女。德国《街道交通许可条例》第二条规定,盲人必须手持拐杖,臂戴黄底黑点的袖章, 使正常人对他们区别对待。但薇蕾娜从不戴袖章,她觉得这好像在身上盖了一个图,显得同周围格格不入,很不自在。所以有时在路上与人发生碰撞而遭来一两句责备的话也是在所难免的,因为她没有戴标志,谁又会想到这个年轻姑娘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薇蕾娜 4 岁进幼儿园。她是那儿唯一的盲童,不过并没有因此比别的伙

伴多得到一丁点儿特殊照顾。直到 6 岁她才到黑森林地区的一所盲人学校上学,也就是从那时起她才开始习惯在盲人中生活。回忆童年,薇蕾娜不无幸福感:“我同视力健康的小伙伴们一同玩耍,还同我的马儿一道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时光。”直到现在,薇蕾娜还不时在周末清扫马厩,或骑着心爱的小马吉米在草地上奔跑。

两年半以前,薇蕾娜进了慕尼黑盲人学校,如今她已是九年级学生。在学校她学会了用盲文读写,把听到的东西在盲文打字机上打出来。同班上其他同学一样,她还能以速记速度打字。

薇蕾娜爱好体育运动。她最擅长的项目是田径、滑雪和射击。眼睛失明的薇蕾娜怎么能瞄准射击呢?“这都靠我的听觉。我站在靶前头戴耳机,枪上有一小束激光线同一个发声装置相连。如果我正好瞄准 10 环处时,发声装置就会启动。这么一来,我几乎百发百中。”薇蕾娜还到过科罗拉多、西伯利亚、瑞典、罗马等地参加比赛,获得过上百枚奖牌。现在她已是德国残疾人国家队队员,在她的年龄组中是全德最佳 30 名盲人运动员之一。薇蕾娜曾参加过亚特兰大奥运会。遗憾的是她不能亲眼目睹赛场上激烈的比赛场面, 幸好当时随队教练坐在队员们身边,把赛况详详细细地描述给她听。

薇蕾娜心目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我们盲人不是用眼睛,而是凭心灵去观察世界。我们用听觉、触觉和想象力来替代视觉,在我的想象中世界五彩纷呈。我了解各种色彩,红、黄、绿对我来说是喜悦的颜色,褚色代表悲伤。”

位于德国蒂宾根州的马克斯——普兰克研究所的科学家们所进行的研究发现,盲人虽然视力受阻却能在其他感觉器官上得以补偿,正常人通过视觉感应来激发脑神经细胞,盲人则通过听觉刺激来把握空间方向。他们其实是用耳朵在看。不过,这个过程到底是如何进行的,对当代的科学家是一个未解之谜。

薇蕾娜的感觉器官也同样不错。一段路她只要走过两遍后就能准确无误地记住哪儿有障碍物。在熟悉的环境中她单独行动毫无困难。她喜欢骑马, 给马装笼头,上鞍垫,这些活她都能自己干。只有在无法靠自己把握方向的情况下,薇蕾娜才需要他人的帮助。比如说跑 800 米时,总得有一个护理员跟着薇蕾娜跑,朝她喊话,给她引路。

对薇蕾娜而言,失明是伴随她一生的不幸。对此她并不苦恼,而是定下了明确的目标并满怀信心地去努力实现。薇蕾娜的目标是到正常人的大学攻读心理学。她想成为一名心理学家。

如果薇蕾娜可以许三个愿的话,她最想得到些什么?“我的鼻子太大, 我想有个小点儿的鼻子。我还想多交些眼睛正常的朋友,他们愿把我当正常人对待并完全接受真真实实的我。不过,我最热切的愿望还是能够从镜子里亲眼看一看自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