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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除书签第一章 英国的面貌
为了考查一位或许过分敏感的德国人所说的“每年都有几近荒诞不经的新颖事物出现”的这个“卓越不凡的国家”，①而来访问乔治四世②治下的英国的外国人，发现自 1821 年第一艘轮船在多佛尔和加来之间开始航行以来， 行旅往来已经舒适得多了。“即令遇到逆风，”③ 只要风力不太强的话，渡海现在只需要三、四小时。其它航线也有了同样的便利。在苏塞克斯·乌兹河口上相距约一百英尺的那些古老的木制码头之间，有一艘小轮船定期从纽黑文驶往照料好得多的第厄普港。④ 从伦敦驶往荷兰的轮船，甚至驶往汉堡和哥德堡的轮船，在 1828 年以来就已经把大部分邮件和客运吸取去了：仍然从哈里季驶出的旧式邮船则早已很不受人重视。⑤ 但是不列颠赖以生存的，并不是依然还有爆裂声的邮船；甚至也不是如今夏季在伦敦和利思之间往来航行的那些“备有一切应有的享用品”和备有实际上足供一百三十人进餐之用的餐枱的那种轮船。⑥
一位博识明辨的旅行家，顺着泰晤士河口渐渐地逼近英格兰时，目睹从不列颠沿海各地和世界各处趋往努累的船舶，眼前便展开了一幅海上商业强国的壮丽景象，令人不禁想起久久卓然驾凌于一切迄今仍往往被简称为外港地方之上的伦敦的优越地位。自拿破仑战争以来，不列颠群岛的商船队在船数和吨位上几乎一直没有变动。若说有什么变动的话，那就是在 1820 年以后稍稍有下降的趋势。但是当不列颠航运业埋怨船舶吨位起伏于二百四十万和二百二十万之间的停滞状态时，在外国人看来，这却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总吨数。①在 1829 年，那个总吨数的整整四分之一（五十七万三千吨）是伦敦所拥有和在伦敦注册的。其次是纽卡斯耳，计有二十万二千吨；第三是利物浦，发展虽快但仍只有十六万二千吨；第四是散德兰，计有十万八千吨；第五是怀特黑文，计有七万三千吨。除赫尔一地（七万二千吨）之外，英国其它任何港口所拥有的船舶都不到五万吨；虽然格拉斯哥、格拉斯哥港和格里
① 梅丁格：《不列颠和爱尔兰旅行记》（Meidinger，H.，“Reisen durch Grossbritannien undIreland”），1928
年版，第 1 卷，第 100 页。
② 1760—1830 年，于 1820 年即位。——译者
③ 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1 页。
④ 维农·哈克特：《港口和船坞》（Harcourt，L.F.Vernon，“Harbours andDocks”），1885 年版，第 1 卷， 第 343、143 页。
⑤ 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200 页。
⑥ 同上书，第 2 卷，第 32 页。
① 《报告和文件》（“Accounts and Papers”），1821 年（第 17 卷，第 285 页）。《不列颠的船舶和吨位》
（“Ships and Tonnage belonging to Great Britain”）（附早期的数字）。麦卡洛克：《商业词典》（J.R.McCulloch， “Dictionany of Commerce”），1832 年，见“船舶”条（1829 年的数字）。
诺克共拥有八万四千吨。②
伦敦所拥有的船舶平均载重二百一十五吨，差不多恰是包括伦敦在内的不列颠群岛的平均容积的一倍。③纽卡斯耳、散德兰和怀特黑文的船舶主要都是进行沿岸贸易的煤船；来自纽卡斯耳和散德兰的极大部分船只则是从事它们本港和太晤士河之间的定期航行的；因为几百年来伦敦就一直是煤的主要消费者和一个重要的集散地。在海外贸易方面，尽管利物浦蒸蒸日上，伦敦的优越地位却还一直没有受到挑衅：大部分沿岸贸易的存在就是为了使伦敦人得以温饱的。
在“每年出现的新颖事物”之中出类拔萃的，就是为一万九千艘商船服务和供皇家海军船舶寄泊之用的那些新口岸和新港口工程，以及指引船舶航行的那些新灯塔。在科学的港口建造方面，以及在灯塔建造方面，法国一向走在英国前面；但是现在它却瞠乎其后了。少数几处英国旧港口工程，诸如来姆—里季斯的科布码头、惠特比的简陋码头、或利思的那些古老码头，都不能同阿佛港的十七世纪工程媲美；而在加隆河口外，那个伟大的石建的科尔德灯塔上的灯火甚至早在艾狄斯东岛上的那个文斯丹雷的不幸的木建筑物完工之前就已经燃点了将近九十年。①直到 1825 年人们称之为“最近战争” 的那次战祸爆发时止，除去在利物浦以外，在任何地方都没有开始过什么规模宏大的或艰巨的工程。伦敦附近的第一个简陋船坞，即洛特黑茨的豪兰大泊船坞，是在文艺复兴时代兴工建筑的；但是既没有改良也没有扩建过。占地约三英亩半的利物浦旧船坞在十八世纪前二十五年中已经由它的水池改建而成。在 1760 年以前，绍尔特豪斯船坞和乔治船坞已经增建起来，在十八世纪结束以前，英王船坞和王后船坞也相继落成。赫尔的第一个船坞兴筑于 1775 年，于 1778 年竣工。在 1767—1769 年间，布里斯托尔方面除去在埃房河口外挖掘了一个“仅能容纳一艘载炮七十四门的战舰”的小小方形船坞之外，别无任何成就。②在大战开始前一年去世的斯米顿曾经受过许多港口当局的谘询；“但是几乎每一次都是因为绌于经费，以致他所建议的改良
② 录自麦卡洛克，前引书，“船舶”条。布里斯托尔的数字是四万九千五百三十五。
③ 伦敦：船二千六百六十三艘共五十七万二千八百三十五吨；联合王国：一万九千一百一十艘共二百一十九万九千九百五十九吨。麦卡洛克，前引书，“船舶”条。
① 斯迈尔斯：《工程师传》（Smiles，S.，“Lives of the Engineers”），第 1 卷，第 283—285 页。啥克特， 前引书，第 1 卷，第 545 页。
② 杜宾男爵：《不列颠的商业实力》（Baron Dupin， “The Commercial Power of Great Britain” ），第 2 卷， 第 341 页。所用的是英译本（两卷，1825 年版），而非法文原本。关于利物浦，参阅狄福：《游记》（Defoe＇ s“ Tour” ）（1724 年版），第 2 卷，第 104 页；韦伯夫妇：《采邑和市》（Webbs，S.andB.， “TheManorandtheBorough”），第 483 页；杜宾，前引书，第 2 卷，第 275 页。关于赫尔，参阅哈克特，
前引书，第 1 卷，第 521 页。[利物浦的乔治船坞在 1760 年以前并未计入，正如第一版所述，而是在 1771
年添进的。马歇尔文，载《经济史评论》（“E.H.R.”），1927 年，第 625 页。］
办法未能完全付诸实施，”①虽然腊姆兹格特港是在他服务的最后一年中按照他的计划建成的。②
舰队和商船队在战时的需要，连同国家财富的增长和工程技术的提高， 使不列颠海岸和港口的面貌一新。从 1789 年布莱克韦耳的不伦瑞克船坞兴
工建筑到 1828 年圣卡塞临船坞完工这段时期中，伦敦已经具备了一个船坞体系——东西印度船坞、伦敦船坞、商业船坞、萨里船坞和卡塞临船坞，这些船坞一直为伦敦服务到 1850 年以后而几乎毫无变动。除开最小的卡塞临
船坞之外，所有这些都是在 1816 年以前竣工的。③在 1807 和 1829 年之间， 赫尔已经完成了自赫尔河至恒比尔湾环绕着这个旧城的一个半圆形的船坞组列。④在十九世纪二十年代，利物浦，不同于伦敦，并没有达到船坞供求之间的暂时平衡。船坞自北至南，迤逦于默尔西河两岸；但是在 1825 和 1846 年之间，船坞面积增加了一倍以上。在二十年代时，这个旧船坞区被填平， 在它的原址上建造了海关和行政办公处，邻近的船坞则同时扩大增建，并且装配了新式设备。
“利物浦的海事工程的建筑越新，”杜宾男爵这样写道，“在它们的结构上⋯⋯在绞盘、轴轮⋯⋯横过闸门的扶梯以及这些扶梯两侧的栏杆等等上面，就越看不见什么木料；所有这些⋯⋯在比较现代的建筑上，都完全是铁制的。⋯⋯这并不是由于一时的兴致或某种暂时风尚的影响；而是钢材成本低廉和木料价格昂贵的必然结果。”⑤
布里斯托尔已经将埃房河导入新河道，并且就已废的河湾造成一个浮脚堤，在堤的两端有连接水闸，在西出口处有坎伯兰船坞渠——用砂石建成的。但是主要工程虽然在 1809 年已经完工，它却没有为布里斯托尔挽回与利物浦相形之下的落后状态。“在我访问过的所有不列颠城镇中，”杜宾这样说，“布里斯托尔是一般停滞状态最显而易见和最惊人的一个地方。”①
虽然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建筑船坞，也不是每一个地方都需要船坞，可是在二十年代中期，几乎没有一个略具规模的口岸或沿海险要地带不从事或者筹备进行改良的工程。怀特黑文是斯米顿徒然作了一番调查的那些港口之一，在 1824 年已经开始了重要工程；格里姆斯比的那个小小口岸也已经将
它的第一个船坞挖掘竣事；利思在 1825—1828 年正从事于它的码头和防波
① 斯迈尔斯，前引书，第 2 卷，第 64 页。
② 同上书，第 69 页。哈克特，前引书，第 1 卷，第 229—230 页。
③ 哈克特，前引书，第 489 页。布鲁德班克爵士：《伦敦口岸史》（Broodbank，Sir J.G.，“History of port of London”）（1921 年版）比较详尽。
④ 哈克特，前引节，第 1 卷，第 521 页。
① 杜宾，前引书，第 1 卷，第 344 页。另参阅哈克特，前引书，第 1 卷，第 529 页和韦伯，前引书，第 460—461
页。
堤的扩建；至于敦提，则在 1825 年由曾在战时为阿伯丁和彼得赫德两处重要工程作过设计工作的特耳福德为它完成了浮动船坞的工程；克来德河的疏浚和码头工程已经使这条河可以同格拉斯哥蒸蒸日上的贸易齐头并进；在英吉利海峡沿岸，罗姆内沼泽平原的领主们在 1825 年开始在丹姆丘治围堤上铺砌石块，这是一千年来破天荒第一次；同进一步把都伯林和伦敦联系起来的计划有关的各式各样伟大工程都已经在都伯林湾和霍利黑德动工；在 1821 年作出了一年铺砌石块三十七万三千吨成绩的普利茅斯防波堤上的巨大工程，历经许许多多的困难而缓缓地进行着。②在 1826 年 1 月 30 日“为数不可胜计的一大批群众”①紧随着一个官方仪仗队踱过特耳福德的梅奈大桥时，伦敦和都柏林的联络遂告完成，建筑费时达六年之久，耗用国帑十二万镑。
那个，照杜宾的说法，“审慎保持住它的一切优点和劣点的”古老而体面的公司三一兄弟行，② 差不多已经完成了英国沿海的照明工作——虽不经济，总还完善。它在 1830 年控制了自锡利群岛和艾狄斯东岛至弗兰伯勒岬、法恩群岛和圣比斯的三十五个灯塔，至于斯珀恩岬，哥尔溪，加洛坡，逊克沙滩，谷德文沙滩，努累和其它五处的灯塔船却还不在此数。最新增设的灯塔是 1828 年 10 月 1 日点燃的比契岬灯塔，最新增设的灯塔船则是同一年在林恩海中点燃的“完美号”灯塔船（the Well Lightship）。除去三一兄弟行的这些灯塔之外，还有少数属于王室但租给私人的灯塔。寇克先生在丹吉尼斯享有自 1828 年起二十一年的租借权和平分灯塔捐的权利、累恩先生
在亨斯坦顿则享有全部税捐。南、北福尔兰的灯塔，在 1832 年 2 月三一兄弟行接办以前，是属于格林威治保管委员会的。纽卡斯耳有它自己的经办灯塔的三一兄弟行，利物浦也有它的经办灯塔的船坞保管委员会；另外有四、五个小灯塔可以说是在各该所有主“私人手里”的。③
比三一兄弟行资格浅得多、但效率并无逊色、且公认为比较经济的，是1786 年由国会条例设置的北部灯塔委员。他们以 1787Statutory Authorities for Special Purposes”），第 38 页；都柏林和霍利黑德， 哈克特，前引书，第 1 卷，第 167、169 页和杜宾，前引书，第 2 卷，第 314
页；普利茅斯，哈克特，前引书，第 1 卷，第 187 页。 年点燃基内尔兹岬
的灯塔为开始，到了 1811 年 2 月 2 日贝尔岛上的灯塔初一点燃时，就已经
② 怀特黑文，哈克特，前引书，第 1 卷，第 327 页；格里姆斯比，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230 页；
利思，哈克特，前引书，第 1 卷，第 545 页；敦提、阿伯丁和彼得赫德，哈克特，前引书，第 1 卷，第 170
页和斯迈尔斯，前引书，第 2 卷，第 393—408 页；罗姆内沼泽，书伯夫妇：《英国地方政府》（Webb. S.and B.，“English Local Government，
① 斯迈尔斯，前引书，第 2 卷，第 459 页。另参阅杜宾，前引书，第 2 卷，第 369 页。
② 杜宾，前引书，第 2 卷，第 158 页，另参阅第 2 卷，注 76。
③ 《报告和文件》，1833 年（第 33 卷），第 1 页（灯塔报告书），第 125 页（三一兄弟行收据）。
赢得誉满欧洲了。此后他们一直在船迹罕至的苏格兰海面的北部和西北部继续他们的工作。艾莱岛的芮因斯灯塔在 1825 年 11 月 15 日点燃；布卡岬在
1827 年 5 月 1 日；腊思角在 1828 年圣诞日，塔贝特岬在 1829 年 2 月 29 日①。就这样——
从暗礁小岛和孤岩——从地角、崎岬和小港之上——英国沿海的灯塔守护着英国船舶的出航。
在战争期间海军部为了保持同舰队的接触和指挥护航的商船，曾经从怀特霍耳架设了四条电报线——分别敷设到普利茅斯、朴次茅斯、迪耳和雅茅斯。1840 年着手对朴次茅斯大道沿途的电报线，连同电线木杆，进行调查， 并同新的“贾法尼式”（galva-nic）电报机进行比较。当时它的经常费需三千三百镑一年。在 1816 年，为了节省三倍于这个数目的款项，把其它各线一律裁撤，来作为一项和平经济的措施。在这期间法国维持着、并且在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还扩充了他们的电报系统。据目前所知，这两种政策都没有重要的经济后果；只是法国外交部对欧洲方面的消息占先几小时而已。②
海岸工程的新技术早已从公用和国防工程过渡到装饰和娱乐工程了。“处于由大块岩石构成的古代状况下的”来姆—里季斯的科布码头，在十八世纪时已经改良到了这样的程度，以致在珍妮·奥斯廷时代就可供作时髦运动场之用了。①但这类的事还是罕见的。在奥斯廷女士去世十年之后，马尔加特码头港口公司的那个石工精细的马尔加特长码头靠海一面装有绿色铁栏杆的高出海面的运动场，正收取一便士的门票。②布赖顿吊链码头的门票是二便士，布朗船长和布赖顿吊链码头公司在 1824 年就已经把这个码头盖出海面达一千一百英尺远近，并且设有一架映画镜、一座日规、几张绿长椅和一些出售矿石水的货摊。③这些都是海滨娱乐的滥觞。虽然每年夏季到马尔加特游览的，料想不下三、四万人，④其中很多是携带乐器、从伦敦搭轮船前去的，虽然在 1801 年时仅仅有七千多人口的布赖顿，在它的恩主乔治四世当朝时已经从大约二万四千人增加到四万人左右；虽然据说在很多沿海地方都有“一辆（或数辆）海水浴马车”；但是为了健康和趋时髦的缘故而迁徙到海滨去的临时或永久性的人口，规模还是很小的。可是这两类的迁徙
① 《报告和文件》，1833 年（第 33 卷），第 55 页（北部灯塔调查委员报告书）。至于当代的评价，参阅杜宾，前引书，第 2 卷，第 158 页。
① 《英国的美》（“The Beauties of England”）（1803 年版）第 4 卷，第 535 页。珍妮·奥斯廷：《信仰》
（“Persuasion”），第 12 章。
② 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88 页。这个码头是在 1810 年由伦尼建造的。
③ 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100—101 页。杜宾，前引书，第 1 卷，第 376 页。《英国人名词典》（“D.N.B.”），塞穆尔·布朗爵士条。布朗在利思建的吊链码头还要更早一些（1821 年）。
④ 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87 页作此说。
在布赖顿都已经有了开端。“请注意一下这种办法；⋯⋯证券经纪人认为距离汶河五十英里的苏塞克斯郡的布赖顿镇空气新鲜，有益健康⋯⋯虽然住在布赖顿，却乘马车往返奔驰，事实上仍继续在证券交易巷做证券经纪的买卖。”⑤但是博恩默斯的今址，在 1830 年时，却只有五、六幢房屋，还是一片鸨鵟孳生的荒僻的欧石南属灌木丛。①
在布赖顿的海岸背后，不列颠农村的面貌正很快地丧失掉原始状态和原始农业的最后遗迹。和个个大陆国家不同，不列颠的天然林地已经伐取殆尽。尽管是一个园林、丛林、种植林和——在很多地区——树篱遍布的国家， 它却是一个无论天然林或人造林都特别小的国家。在近代英国文献中没有关于森林的记载；只是在渥兹华斯的序言中有一段信手拈来的散文论评。古代的御林早在十八世纪时就那样被忽视，并且在拿破仑战争时又那样大加采伐以供船材和燃料之用，以致在 1815 年成材的树木大概比有史以来任何时期都更加匮乏了。自从斯图尔特朝初期以来，新森林就没有产生过什么优良的木料。1608 年的一次调查曾经在那里登记了适合海军用的树木十二万三千九百二十七株； 1707 年的一次调查却只能以一万二千四百七十六株上报了。
尽管在威廉三世②治下以及先后在 1769 和 1770 年有过森林法的制订，可是
直到 1793 年依然没有恢复旧观。在 1808 年，在战争刺激下的进一步立法曾
经产生了一些效果；所以到了 1819 年，植树已达五千英亩，其中大部分是橡树。③瑟武德森林因赠与和圈地的关系已经差不多夷为公园和耕地。贝克兰和比尔亥，依然属于王室的这两片主要森林，据报告拥有成材的橡树一万株。④仅仅一艘战斗列舰就需用长成的树木四千株，那么这一点点的贮备真是贫乏之至了。沃尔瑟姆森林——它的两个主要构成林的名字是埃平森林和埃诺森林却更为人所熟知——而貯藏量甚至更为贫乏。埃诺森林中的皇室领地因为让与和被侵占的关系，已经缩减到不足三千英亩的细微数字。在 1783 年，其中计有橡树一万一千零五十五株，而符合海军标准和尺寸的仅仅二千七百六十株。任何保全森林的尝试都没有作过。1808 年的条例并不适用于艾塞克斯。森林权仍继续出售，对于侵占行为则明知故纵。沃尔瑟姆森林的残存部分在 1831 年已经是吉卜赛人的一个小小托庇所；伦敦人的一个假日游憩地方；野生物的一个非常难得的逋逃薮；和十个“围场”的御林大臣和副
⑤ 威廉·科贝特：《农村走马记》（Cobbett，W.，“Rural Rides”）（1823 年版），皮特·科贝特辑，1885 年版，第 1 卷，第 206 页。
① 马姆兹伯里：《一个前阁员的回忆录》（Malmesbury，“Memoriesof anex-minister”），第 1 卷，第 10
页。
② 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国王，1650—1702 年，1689 年即位。——译者
③ 《维多利亚地方志，汉普郡志》（“V.C.H.Hampshire”），第 2 卷，第 454 页。
④ 《维多利亚地方志，诺丁汉郡志》，第 1 卷，第 374 页。
大臣的闲曹散职了。①
德安森林为了当地的铁工业已经大肆采伐，但仍保有成大片古老的、毋甯说是被忽略了的林地，这些林地——照科贝特在 1821 年的看法——也不过仅仅可以供“附近的劳工家属作为一个生存的地方而已。⋯⋯有一些人养牛，”他补充说，“他们都有几小块地，自然是在不同时期侵占森林而来的。”
②他曾经注意到汉普郡的同样情形。事实上森林中有相当数量质地优良的海
军用橡树，这些树木一直存在到 1854 和 1864 年间供最后一批木船需用时为止。③
古代御林的失于管理和耗损是势所必然的。公园里栽种的树木和私有产业上的林地，至少是防护得好一些，并且也往往管理得不错，正如国王的私产温索尔森林那样。④1813 年在沃里克郡的私人地产上仍然有阿登森林残存下来的许多质地优良的海军用橡树：农业部调查员认为那里单单一块地产上就拥有价值十万镑的树木。①“目前仍然是英格兰各郡之中树木最密集地方” 的苏塞克斯，②在拿破仑战争期间已经把狄福从汤布里季威尔斯到路易河去一路上看到的“硕大”木料牺牲掉了很多；但是“在苏塞克斯和汉普郡的沼泽丛林、野林和森林之中”还留存下不少的各类树木。③有一些森林是徒有其名的，恐怕也只有英国人才会用这个名称。肯特除在苏塞克斯沿边一带， 没有什么“野林”；但是有许多供作撑竿跳木竿用的栗木、杨木、柳木和枫木的整齐丛林。④在汉普郡森林和猎场以西，有相当多的林木——虽然还不够供应贫民以合理低廉的燃料，但是除开周围十二英里的萨威内克那一段地区以外，一直到德安森林和格拉斯特郡、赫勒福德郡和蒙默思郡沿边一带的林地止，甚至连一个叫做森林的地方都没有。萨默塞特郡和得文郡各有其欧石南沼地森林，在谷口和深谷中还有一些古木。康沃耳因为风的缘故，始终缺少林地。缺少的情形现在是无以复加的：有一个郎斯顿人，“也是一个工匠，”告诉科贝特说：“一般老百姓都不能举火，他自己在别人的火上把一只羊腿烧熟就付了三个便士。”⑤
除开巴金汉郡的椈木林和白垩地带上的其它几片残存的老椈树之外，太晤士河以北和从格拉斯特约略划到惠特比的那道分界线以东的整个地区，不
① 《维多利亚地方志，艾塞克斯郡志》，第 2 卷，第 615 页及以下。
② 《农村走马记》，第 1 卷，第 34 页。
③ 《维多利亚地方志，格拉斯特郡志》，第 2 卷，第 278 页。
④ 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425 页这样说。
① 《维多利亚地方志，沃里克郡志》，第 2 卷，第 295 页。
② 同上书，《苏塞克斯郡志》，第 2 卷，第 291 页。
③ 《农村走马记》，第 1 卷，第 54 页。
④ 《维多利亚地方志，肯特郡志》，第 1 卷，第 475 页。
⑤ 《农村走马记》，第 1 卷，第 73 页。
是从来没有过密集的树木，就是早已丧失掉它的天然林，而只有瑟武德和沃尔瑟姆森林是例外。那里的树木主要是公园、树篱、农场和现代种植园的树木。在 1726 年前后，很多树木都是点缀品，是别墅的一种增添气派的布置， 就像在威尔贝克——一度是瑟武德森林的所在——为点缀点风景而设计的那些广袤的种植园一样。①在格拉斯特——惠特比线以西，赫勒福德和希罗普郡却保存了较多的林地，但是在西北部，在光秃秃的斯塔福德郡的斜坡上，在柴郡和兰开郡的平原上，在盆甯沙地、石灰岩和砂岩上以及在湖区流域，到十八世纪时，凡有过森林的地方，古代森林的残余已差不多清除尽净了。
科贝特在 1822 年乘马走过乌尔梅森林时发现了一些枞树种植园。“他种枞树作什么呢？只有天晓得了，”这就是他“看到那种废物充斥于全国” 而下的一句评语。②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充斥的情形是来得很快的；因为苏格兰枞树在 1775 年前后才刚刚轮入南英格兰——严格地说是重新输入；但却已绝迹有年了。③落叶松，直到那个年份的大约三十年前在不列颠还没有听说过的一种树木，也伴随而来。起初进展很慢，但是从 1787 年起
一直存在到 1793 年的森林调查委员会极力主张栽种这种松柏科的植物；④他们的主张由于拿破仑战争期间木料的日益短缺和价格的昂贵而获得采纳；至少在此后二十年间的所作所为足可给科贝特的抱怨之词一不无可恕的理由。持异议的并不止科贝特一人。在英格兰的遥远尽头还有另一位甯取英国原有的面貌而不取其渐渐变成的这种样子的人同他相呼应。落叶松种植园连同那种令人不快的表面结构——“一万株这种尖头树⋯⋯同时栽在一个小山坡上”——以及“一排排”的人工分布的苏格兰枞树，在渥兹华斯看来，用来代替橡树、白杨、冬青和桦树的丛林以及他的原籍坎布连山谷中土生土长、但现在已经很少的那种天然丛生的紫杉，似乎是不适宜的。①科贝特也最赞成英国橡树和白杨；他厌恶柔软的落叶松；当他毅然提倡外国木料时， 他也只提到坚硬的美洲刺槐。但是尽管有他提倡，尽管有很充分的理由，可是自英格兰一端到另一端的沙地、荒废山坡和很多不太适宜的地方都在遍植防护林以及一丛丛的松树、落叶松或虎尾枞的树林。无疑，科贝特对于许多新造的枞林在地点和管理方面的失着所下的评语是正确的，因为他对于树木的保养很有眼光；但是枞树种植者大抵也不错。他们虽然对于英格兰的大规模重新造林并未作任何尝试，却在设计新的保护林和小树林之外，还往往把
① 《维多利亚地方志，诺丁汉郡志》，第 1 卷，第 380 页。
② 《农村走马记》，第 1 卷，第 182 页。
③ 1776 年首先在新森林：《维多利亚地方志，汉普郡志》，第 2 卷，第 454 页。
④ 同上书，《艾塞克斯志》，第 2 卷，第 621 页：《汉普郡志》，第 2 卷，第 454 页。
① 渥兹华斯：《湖区指南》（Wordsworth，w.，“Guideto the Lake District”）（1835 年版），第 6、29 页。渥兹华斯提到（第 28 页）苏格兰枞树有一个时期“一定长成很多”：到他那个时代古树已一棵不存了。
旧有的森林地带重新用枞树加以复被。
在北威尔士，大多数古代森林都早已绝迹了，虽然在十八世纪初期某些地区还是树木密集的。戴维斯在 1813 年调查蒙特哥马利的报告中说，“不到一百年以前，”那个地方的树木还是如此之多，以致人人都用“最好的木材”烧火。②大约在 1730 至 1740 年那十年间，海军光顾到蒙特哥马利的橡
树林，采伐于是开始。虽然采伐过当，但是在 1813 年树木仍然很多。弗林特、登比、梅里奥讷思和卡那封在较早时期就已经被采伐殆尽。很少树木是作为燃料烧掉的。弗林特产煤，所产煤炭也足供登比以东之用：西入山区， 则泥炭是大宗燃料。③但是同英格兰的情形一样，植林——尤其是枞林的种植——却早已开始；虽然在 1813 年据说还进行得很慢，可是在梅里奥讷思境内的莫达河和迪河河谷的斜坡上，以及往北，在康威的斜坡上，从贝托斯至海，已经作出了一些成绩。①在南威尔士，腊德纳和布雷肯两地靠赫勒福德郡那一边的比较坦旷地带，则同蒙特哥马利一样，木料供应是相当充足的：较高的地方却到处牛山濯濯。包括全郡大部分地区在内的卡尔迪根高地，沿海湾一带以及东至泰非河谷，是草木不生的。②彭布鲁克郡几百年来就一直是敞地：它是伊丽莎白女王时代的一个“不毛”之区。格拉摩根的沿海平原，“那个没有圈地的大而敞旷的地方”也是如此。③在某些山谷里， 尤其是在尼思谷却有林地，但是不论在那一带或者在卡马森都没有任何可以叫做森林的地方。正如在北部一样，枞树种植也已经开始；而且由于南威尔士煤田的迅速发展——虽然可以应付那些以泥炭济用的高山谷以外地方的一切燃料需求——已经使可供采伐煤井用木柴和煤井用柱材的一切树林和柴林获得了一个新的价值。
十八世纪初期苏格兰已经是比起无论威尔士或者英格兰都更加缺少树木的一个地区了。《论苏格兰最多在十六年内实行圈地、休耕和种植等方法》的作者在 1729 年说他的故乡“完全没有森林，或的确没有任何数量的树木来供给木柴了。”④如果开始圈她，据他说，苏格兰人就必须从英格兰或荷兰取得供作树篱用的树木；因为他们一无所有。四十多年后，塞缪尔·约翰
② 戴维斯：《北威尔士农业概况》（Davies，w.，“GeneralView ofthe Agri-culture of North Wales”）（1813
年版），第 239 页。
③ 同上书，第 368—370 页。
① 戴维斯：《北威尔士农业概况》（1813 年版），第 236 页。
② 戴维斯：《南威尔士农业概况》（Davies，W.，“General View of the Agri-culture of S. Wales”）（1814
年），第 1 卷，第 221 页。
③ 赖斯·梅里克语，1578 年，引自里斯和布林莫—琼斯：《威尔士人民》（RhysandBrynmor-Jones，“The WelshPeople”）（1900 年版），第 247 页。
④ 《论 方法》，一个热爱故乡的人[马金托斯]（“EssayonWaysandMea-ns…”ByaLoverofhisCountry[B. Macintosh]），第 23 页。
逊对苏格兰方面的树木的讥讽之词仍然不为过分，诚然，对西部和北部却不能一概而论；虽然在 1773 年当他和博斯韦耳一起旅行时，东南部的地主在植林方面已经取得了相当的进展。① 举例来说，埃尔郡在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时仍然是光秃秃的地方，而植林工作不过刚刚开始。非常正确的是，约翰·高尔德选择了 1765 年，说是在那一年中那位说部中的齐伯克先生，包尔惠德第二位夫人的父亲，把一圈圈的枞树“栽种在他的农场中光秃秃的小山顶上，人人看到都认为是水的激荡和铃铛的振摇，连我也不例外。”效法齐伯克先生家的颇不乏人，所以当 1810 年包尔惠德先生坐下来写他的回忆时，他“已经听到游历过外国的旅行家们说，就那小山顶上一圈圈美丽的绿色植物而言，埃尔郡”是“连当时山野仍保持天然景色的意大利或瑞士也望尘莫及的。”②在苏格兰的另一侧，阿伯丁郡也久已是一个棵树不存的地方了。但是当 1794 年安德逊向农业部报告这一郡的情况时，植林运动正极一时之盛。③1780 至 1820 年间，在高原上植林进行得很快。有些大地主已进行大规模造林。④在佩思郡，“一大片一大片的地区都是林荫相接，正如朗诺治的松林那样。可是新植的树木大多数是落叶松。”在加尔穆斯，斯佩河口有许多锯木厂，从戈登公爵所租伦敦木材公司的巴登诺治森林中顺流而下的木材，就在那里锯开装船，主要是运往德特福德和乌里治的。“现在每一个地方，”报告这些事实的梅丁格补充说，“都在采行一种合理的森林管理， 如果这种办法继续实行，苏格兰将可同挪威和瑞典争胜了。”①这是一种乐观的判断，然而既是出诸于对森林和林业管理有了解的国家的一位人士之口，那么对苏格兰地主当中的科学造林的先驱者们，自是一个可以引以为荣的断语。
虽然不列颠在一个很早的时期就丧失了它的大部分森林和林地，可是直到晚近，那儿还残存看大片欧石南沙质荒地、沼泽地、粗放的山地牧场和普通的农村公用地。在十九世纪前二十五年之末，因拿破仑战争时期人口增长的刺激而积极活跃起来的那个绵延了几世纪之久的圈地工作，已经把旷地的面积缩减到了——至少在英格兰和威尔士——就英国标准以外的任何标准
① 格里姆：《十八世纪苏格兰的社会生活》（Graham，H.G.，“SocialLifein Scotland in the Eighteenth Century”），第 2 版，1906 年，第 220 页。
② 高尔德：《教区年鉴》（Galt， J.，“AnnalsoftheParish”）（人民丛书版），第 28 页。
③ 安德逊：《阿伯丁农业概况》（Anderson，J.，“GeneralViewofthe Agricu-lture of Aberdeen”），第 33 页。
④ 佛朗塞斯·巴耳弗夫人：《阿伯丁伯爵传》（Balfour，LadyFrances，“Lifeof theEarlofAberdeen”）（1922
年版），第 1 卷，第 52、196 页叙明自 1801 年以来这种办法在一个大地产的进行的情形。
① 梅丁格，前引书，第 2 卷，第 50、66 页。巴登诺治和其它中心区仍然有枞林。在西面，“桦木、赤杨、榛木并略杂有橡木和梣属”的树木占多数。《苏格兰沿海调查》（“Surveyof the CoastsofScotland”），1803 年版，第 4 卷，第 34—35 页。
来判断都必会认作是无关宏旨的程度。可能英格兰和威尔士仍有不下四分之一的土地是“公用地和旷地”；但是任何估计虽都不过是悬揣之词，可是五分之一似乎更有可能，比五分之一更少的数字会是正确的数字。②不论取哪一个估计数字，却都是把作牧场用的一切山地和欧石南地——主要是在威尔士和西北部——一并包括在内的，这类土地，即使在八十五年后“公用地和旷地”已经确实差不多达到绝对可能的最低限度时，也还占全国面积的十分之一强。③在 1820 和 1870 年之间，除开韦斯特木兰外，在英格兰的任何一
个郡里都没有真正大段的旷地根据国会条例圈围起来，到了 1870 年这类的圈地实际上已经停止。① 韦斯特木兰的数字是全郡的百分之八点六。坎伯兰以百分之四点四居第二。其次诺森伯兰为三点五，西莱定和北 莱定各为百分之三。其它各郡超过百分之二的只有汉普郡（二点五）和萨里（二点六）。至于威尔士则没有作过这样的计算；但是无疑威尔士大多数的郡会同英格兰西北各郡的情形相似，在 1820 年以后的圈地数字一定较高。根据条例的圈地并不是唯一圈地的方式。凡是不受公共权利支配的山地和其它旷地，都听由所有人任意圈围。但是这种情况在苏格兰虽几乎是普遍的，在特威德河以南却不常见；所以在 1820 年以后根据条例所作出的成绩，虽不完全，但也相当地表明出，在英国达到它的目前圈地标准以前尚须加一番努力。
在 1820 年以后，整个圈围公用地的工作陡然松懈下来。自 1793 年以来， 在力求多得谷物和地租而不顾一切的作法下，有些地方已经作得过分了。科贝特在 1823 年乘马走过温契斯特东南的琅伍德饲兔场那个古代沙丘时，注意到“这些小山都座落在英格兰最贫瘠的地区；然而其中一部分已经在改良运动的热潮中开垦出来。⋯⋯除非是一个疯狂或近于疯狂的人才会把小麦种在这样一个地方。但是圈围起来的土地一部分已放弃了，其余也会在几年之内予以放弃的。”②在科贝特的著作和其余文献中有不少证据可以利用。但是在另一方面，关于这些新近圈围的公用地，证据之多也不相上下。科贝特本人注意到法里安和提茨菲尔德之间有“一片田地是前几年圈围的公用地。所以它是这一带地方最贫瘠的土地[理由是，否则早已会圈围起来了]。但是我在这一带没有看见一块不毛的麦田，瑞典芜青，据我想，完全可以同我在
② 在《圈围公地审查委员会》（“SelectCommitteeonCommonslnclosure”）（1884 年，第 5 卷）中什一税调查委员理查德·琼斯揣测说，在三千七百万英亩之中有八百万英亩仍然是“公用地和旷地。”《报告书》
（“Report”），第 1 页和《作证》（“Evide-nce”），询问案第 1—181 号。
③ 《农业统计》（“AgriculturalStatistics”），1910 年（敕颁文件第 5585 号），第 62 页。英格兰和威尔士的面积计三千七百三十万英亩：山地 牧场三百七十万英亩。
① 参阅冈纳：《公用地和围地》（Gonner，E.C.K.，“CommonLandandInclo-sure”）（1912 年版），第 279
页以下，那里列有数字。根据调查之后而颁布的 1845 年条例（维多利亚，第 8 和第 9 年，第 118 章），到
1870 年为止圈围的公用地已有六十一万九千英亩。同上书，第 93 页。
② 《农村走马记》，第 1 卷，第 244 页。
南原看见的任何芜青媲美。”①他接下去解释说，这种产品一部分是应该归功于朴次茅斯的肥料的。
英国的大景仰者梅丁格虽然是一位有偏见的证人，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他的话也是值得引证的。他在 1820、1821、1824 和 1825—1826 各年，先后在这一带旅行。他说，“当我在一、两年后回到从前是一片荒芜的邻近各地时， 看到这些地方仿佛是施过一番魔术似的，变得肥沃起来，竟成为良好的麦田，尤其是在林肯郡、萨福克郡、威尔特郡和得文郡，我承认我往往为之愕然。”②正是在林肯郡，也正是在大约这个时期，一个北方农场主一生之中最伟大的事业就是开垦托纳比荒地。③到了 1830 年，开垦工作已将近完成， 而且完成得很好。在那一年，当科贝特绕过这一郡——从赫尔比治到波士顿和恩堡、林肯附近的希皮塔尔、劳思和格里姆斯比直抵恒比尔湾上的巴顿—
—的时候，在跨入约克郡之前，他唱了一支农业的（但非社会的）离别之歌： “现在⋯⋯我们来到了这个高贵郡治的北端，从没有看见过一亩荒田，从没有看见过一亩在南英格兰可以叫做瘠壤的田园。”④
目前在英格兰低地——也就是在等高线以下五百英尺，姑以此为一约略的分界线——残余的公用地或敞地几乎完全是无关风景的一般性质的小块土地。萨里的一些沙质地区——尤其是萨里—伯克郡边境上的那些，仍然是未开垦的荒地，而巴格绍特欧石南地则无异是废弃的荒原的同义语；在新森林中有很多甚至连树木都很稀少的荒地；在瑟武德森林中有很多土地也是“什么都不生产的欧石南地和凤尾草滋生的沼泽地”①，但是为穿行林肯欧石南地的旅客指路用的邓斯坦灯柱上的灯笼自 1808 年以来就没有燃点过，② 就连横跨小乌兹河一直伸展进诺福克的那个不切实用的东北萨福克的饲兔场也已经着手利用，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握。农场的名称仍然可以标志出开始的年份——诸如布兰登东北六英里半的滑铁卢农场以及麦登赫尔正北沙地边缘上的圣赫勒拿农场等。在北诺福克，寇克和他的佃户以及他的仿效者已经将以前荒废的许多轻质土壤的土地加以耕耘；虽然沿海的风沙地带还不是他们力所能及的。
在诺福克沙地和白垩地以西，占地约一万四千方英里，包括高出于大平原之上的一处处黏土小岛在内的福恩兰沼泽地，已经部分被征服达一个多世纪之久了。③到 1830 年，征服的最后阶段才刚刚开始。在那年 4 月，科贝特
① 《农村走马记》，第 1 卷，第 237 页。
② 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18 页。
③ 坦尼逊：《北部的旧式农场主》（Tennyson，“TheNorthern Farmer：OldStyle”）。
④ 《农村走马记》，第 2 卷，第 322 页。
① 《圈围公地审查委员会》，1844 年，询问案第 3589 号提及前几年的土地状况。
② 斯迈尔斯，前引书，第 1 卷，注 233。
③ 克拉克：《论大沼泽平原》（Clarke，J.A.，“ontheGreatLevelof the Fens”），载《皇家农业学会学报》
从彼得伯罗到威兹比奇，再转而到波士顿，作了一次深入北部沼泽地的巡礼。他惊于这个地方完全“像我正在上面写字的这个桌面一样的平坦”：“地上遍生美丽的青草，绵羊散卧在上面，像猪一样的肥壮”：“在一望无垠的草坪上沟渠纵横”：“这些和我诞生于其间的萨里的欧石南复被的沙丘是一个何等的对照”：“一路到波士顿⋯⋯景色都是一样的：望不到边的牧草， 望不到边的肥羊：没有一块石头，没有一棵杂草。”①但是稍微偏出他的路线一点，则惠特西湖、腊姆济湖和乌格湖都还没有疏浚。在平原的其它地区有一片片真正的古代苇塘和满生菖蒲的沼泽以及“糟蹋得不成样子的地方”
——被绵羊糟蹋了的地方。大铜蝶还没有绝迹；疟疾也没有根除，沼泽地居民仍以鸦片合制的丸药防疟。②科贝特看到那样多的草坪是意义深长的。这里仍有“淹没”的危险，而容易被“淹没”的土地是很少耕种的。尽管有 1814
年完工的波士顿沼泽地的伦尼排水工程；尽管有 1821 年落成的林恩地方的欧布林克渠，得凭以将乌兹河流域的一切湖泽直接地、而不是迂回地导入瓦什湾；并使得差不多一直涨到剑桥地方的河水倾泻入海；虽有从 1831 年开放的特耳福德导尼恩河入海的新渠，而且这条沟渠是如此的成功，以致数英里外沼泽地的居民都不去教堂而来看一看“水流”在沟渠中慢慢流淌的情形；③尽管有了这一切设施，然而甚至仅仅高出海岸五至十英尺的最南面沼泽地的那些宽广地域，也还没有得到一种以唧筒抽水的有效办法的保障而可以免于不时的“淹没。”“从伊利到剑桥，”梅丁格以旅行指南的笔法写道， “要经过十六英里的一段沼泽地⋯⋯但是排去的水一年多似一年，地也一年比一年宜于耕种了。”④ 像颠倒过来的风车一样的车水的淘水车，已经开始用蒸汽运转，并且它们的构造还在改进之中。伦尼在 1820 年安装第一部运转淘水车的瓦特发动机的地方，正是伊利和剑桥之间的波提山。四年之后， 在斯波耳丁外面的波德霍尔地方安装了两部蒸汽运转的淘水车，连同六十匹和八十匹马力的发动机各一部，来排除狄平沼泽地的积水；但是工程设计得很不好，还非得加以改进不可。在 1830 年从前，另外还安装了几部发动机， 但是没有多少年的工夫蒸汽推动就那样普遍采用，足以保证在任何风向和潮汛的条件下都能进行有效的排水工作了。①
（“J.R.Ag.Soc.”），第 8 卷，第 80 页，作六十八万英亩。
① 《农村走马记》，第 2 卷，第 313—315 页。燕麦仍然是沼泽地的主要谷物收成。波特尔：《国家的进步》
（Porter，“progressof the Nation”），第 153 页。
② 参阅金斯莱：《散文诗：沼泽地》（Kingsley，C.，“prose Idylls：TheFens”）。
③ 斯迈尔斯，前引书，第 2 卷，第 163—168、471—472 页。惠勒：《南林肯郡沼泽地史》（Wheeler，W.H.， “A Historyof the Fensof South Lincolnshire”）（第 2 版，1896 年），第 112 页并散见各页。克拉克：《论大沼泽平原》，载《皇家农业学会学报》，第 8 卷，第 89 页。
④ 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219 页。
① “同胸射水车相似但转动方向相反的”吸水车（惠勒，前引书，第 380 页）是一种很古的发明物。关于波
在一位来自大陆的旅客看来，二十年代的英格兰基本上是具有“园圃式”农业的一个由篱笆和栏栅圈围起来的地方。通过自古就圈围起来并且小心翼翼地一直耕种“到悬崖绝壁的边缘”的肯特郡而进入英格兰，②无疑使这位旅客在记忆和叙述上蒙了一层色彩；但是要同北欧的几乎任何地区作一比较，这种印象倒也没有什么严重的错误。整个来说，英格兰的农业在欧洲无疑是首屈一指的，作为一个圈地的地方，英格兰是独一无二的。在由于人口的迅速增加而把李嘉图的垦殖边际显见地拓展到沼泽地以外和山岭上去的那个时代中，古代公用耕地，连同小块分散的持有地的重新调整和圈围的工作，大体上是先于对公共荒地、荒山和沼泽地所作的最后一次不顾一切的开拓工作而进行的。在 1820 年，有百分之三以上的土地尚待根据国会条例从敞地状况下加以圈围的英格兰各郡，为数不过半打；而在这些郡之中，剩下来的工作大部分是在 1830 年以前办理竣事的。①
大约在十八世纪前二十五年之末，国会的圈围敞地才刚刚成为正规的办法。此后，圈地条例就无异是这个运动的步调和范围的一个良好的佐证了， 虽然还不是十分完全的佐证。英格兰方面受到敞地条例的影响的地区几乎全都座落在下述的两条分界线之间，一条是从来姆—里季斯到格拉斯哥，再从格拉斯哥到提兹河口，第二条是从南安普敦经过伦敦以西数英里到洛斯托夫特。在这两条线以外多少受到这类条例一点影响的地区中，最重要的，在西面是中萨默塞特的一小段地区和约克郡山谷中的另一段地区，在东面则是苏塞克斯西南部的两小段地区和萨里东北部的一段地区。最后在滑铁卢时代仍然还有一些待圈围的敞地：“我们有两辆马车，”约翰·奈特利当天将降雪的时候在宴席上对贫困的伍德豪斯先生说；“如果有一辆在公用地的敞旷地方被风吹倒，那么还会有另一辆备用。”②
在这个占大半个英格兰的中央三角地带的边界线以外的某些郡和某些郡的部分地区，甚至在都铎时代就已经大部分算作是古代圈围地区了。在那些地区中不是从来没有过敞地制度，就是以一种使它们易于转化的形式而存在过；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敞地制度总归是早已湮没了。在那个三角地区以内，圈地工作自十六世纪以来就一直是继续不断的；但是在米德兰，特别是在东米德兰，当国会的圈地开始时，尚待完成的工作还有很多。受圈地影响最大的各郡计有沃里克、牛津、伯克郡、累斯特、腊特兰、北安普敦、杭廷
提山和波德霍尔，参阅惠勒，前引书，第 330、379 页以及戈林文，载《皇家工艺学会学报》（“The Royal Soc. of Arts”），第 51 号，1838 年。参阅本书第 179，548—549 页。
② 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5 页。
① 这六个郡是贝德弗德、巴金汉、剑桥、杭廷顿、北安普敦和牛津。冈纳，前引书，第 279 页及以下。
② 珍妮·奥斯廷：《恩玛》（JaneAusten，“Emma”），第 15 章。《恩玛》写于 1811 年和 1816 年之间： “哈特菲尔德”距离伦敦十六英里，距离博克斯山七英里。
顿、巴金汉、剑桥和贝德弗德。从这一区域往北穿过林肯郡西部和诺丁汉以东直至东莱定这一段狭长地带，也受到了同样的影响。但是到 1820 年，在这一区域中的大部分地方，圈地工作都差不多完成了；敞地占优势的地方已几乎看不见；虽然在这整个中央三角地带以内，公用地教区仍然残存了下去，并且还散见于这个地带以外的各处。①
尚待圈围的公用地在 1820 年还真正占一相当大比例的英格兰仅有的两个郡，就是牛津和剑桥，这或许并不完全是偶然的巧合；并且南剑桥郡为英格兰残存下来的公用地地区提供了最便捷的出入路径。1822 年 1 月，科贝特取道罗伊兹顿经由北哈尔弗德郡的贫瘠的、地势很高的白垩地带而进入该地。“那是一个公用地的市镇。并不讨厌，但也谈不上什么美；四面之中三面都是那些难看的东西——公用地，有丘陵地带的那种裸露，却没有它的那种光润。”② 第二天，他往北走了“相当的路程，左面是圈围起来的田地， 右面是公用地。”沿着老北区大道一直到杭廷顿，“这带地方的面貌是光秃秃的，”“一般都非常敞旷，”“或是成大片的田地。”看到卡克斯敦他就想起在皮卡尔迪的那些村庄，在那里曾经见到“拖着耙在耙麦陇的妇女们。” “一切都是裸露的，干巴巴的，”而卡克斯敦绞刑台却是新上的油漆。③ 八年之后，沿着另一条路线旅行——从剑桥到圣艾夫斯——他注意到“敞旷而无篱笆的田地”的那种差不多同样裸露的情形；但是那些地方不复是公用地占优势了，因为他附上了“还有一些公用地”这样一句话。④ 到那时，牛津和剑桥同英格兰其余各地差不多已经看齐了。⑤
支离破碎的公用地的重新调整成为整块的、大致成长方形的田地之后， 并不总是接着就用篱笆或围墙圈围起来，这一点从描写自剑桥至圣埃维斯这一段道路的记述中可以看出。科贝特注意到了在某些“威尔特郡最宽阔的山谷”中同样未加圈围的田地，①无疑这类田地在其它新分割的土地上也可以看到。但是在大多数地方，名副其实的圈围是通例，而不论那个地方究竟是旧公用地还是旧公用牧地或旷地。比方一度是牧羊地的林肯山林，已经圈围起来，并且连山顶上都耕种了；田地“并不是未加圈围⋯⋯约自十五至四十英亩各不等：山并不是像威尔特郡的那种丘陵；然而整个都开垦了。”② 科贝特对剑桥郡北区大道两侧的描写将鼎盛时期的新英格兰米德兰同旧英格兰米德兰作了一番对照，但是这种对照已经几几乎成为明日黄花了。
① 参阅下图。
② 《农村走马记》，第 1 卷，第 98 页。
③ 同上书，第 1 卷，第 101 页。
④ 同上书，第 2 卷，第 301 页。
① 《农村走马记》，第 2 卷，第 321 页。
② 同上。
在左手边的田地似乎已经依照国会条例加以圈围；它们的确是我所见过的最美丽的一段田地。它们的面积各约十至三十英亩不等。用树篱分隔开来，树都栽种和培育得非常好。⋯⋯耕牛和剩下来的一堆堆的残梗[那是在 1 月间]足可作为草料丰收的证明。
可是，他颇以缺少萝卜和没有条播的小麦为憾。在他的右面是敞旷的公
用地，既没有树也没有篱围，而用田埂和界石隔成犁沟、三角地、犁头和又长又弯的一英亩或半英亩的条耕地：然而对于这些，科贝特并未加以描写； 他仅仅说了一句“这右方是敞旷的公用地。”在 1822 年，他仍然可以假定
他的所有读者都能了解“公用地那种极难看的东西”是怎样一种面貌。在 1835 年他逝世以前，这{ewc MVIMAGE,MVIMAGE, !13602421_0040.bmp}
样一种假定怕早已是很靠不住了。
从 1760 到 1820 年这个最近、最合理的圈地时代所加给英格兰面貌上的烙印，只有在受影响最深的宜于耕种的中部各郡才是普遍显著的。图案过去是、现在还是由围墙或树篱圈围起来的一片片既大而又有效的、多半长方形的田地。由于新近公用地的开垦以及敞地中孤悬的小块土地的圈围或旧界篱的倾圮，这种图案已经伸展到“古代圈围的”各郡或各区，诸如中萨福克和东萨福克郡、肯特郡以及柴郡、赫列福德郡、萨默塞特郡和得文郡的比较敞旷的部分。古代圈地区域，也大抵拥有小村落而非密集村庄的那些新垦地区或森林地区，仍到处保存着无数既小而又不规则的田地，可能东边围以满生杂草的土堤而北边围以石墙。一般说来，这些田并不是圈围公用地的结果， 而是长久以来逐渐侵占森林和沼泽地的产物。有一位苏格兰评论家在 1798 年曾经这样提过，除非假定业主或者可靠的佃户是“用从地上拣来的石头所筑成的墙把它们圈围起来的，就无法对英格兰北部、特别是约克郡、德尔比郡、兰开郡等各郡那样多小块难看的圈地加以说明。”①不论对这个假定怎样看，这些围墙过去是、并且现在还是很耐久的。而在这个石墙地带以外， 小的古代圈地却是西北部的通例，“由于圈地数目之多以及篱笆、土堤和沟渠所占地位之大，这就更加造成了土地的巨大损失。”②
迟至 1750—1760 年，苏格兰几乎所有耕地还都没有圈围起来：①这个地方依然像过去一样的没有篱笆，而且大部分是树木俱无。甚至七十年后，没
③ 《农村走马记》，第 1 卷，第 98—99 页。
① 道格拉斯：《罗克斯伯罗郡和塞尔扣克郡农业概况》（Douglas，R.，“GeneralView of the Agriculture in the Counties of Roxburgh and Selkirk”）（1798 年版），第 125 页。
② 霍耳特：《兰开郡 农业概况》（Holt，J.，“GeneralViewoftheAgri-culture…ofLancashire”）（1794 年版），第 52 页。
① 甚至在米德洛锡安，“迟至三十年前（即大约 1760—1765 年），在全郡之内还难得有一块田地是圈围起来的。”《米德洛锡安 农业概况》（“General View…ofMid-lothian”），第 34 页，转引格雷，前引书， 第 158 页。
有篱笆也没有围墙的田地还是很普通的，虽然苏格兰低地的农业革命已经是惊人了。苏格兰没有一处是大村庄地带，那里有很多彼此隔离开来的自耕地：英格兰大村庄的田制及其非常顽固的传统，在那里都从来没有存在过： 财产权规定得很严，领主的权力很大；所以改革——一旦开始——一直是迅速而彻底的。同英格兰公用地相仿的苏格兰的办法是“条地”制，根据这种制度，苏格兰村邑或村落周围土地上的合耕租佃人在敞地上分别持有错杂的条地。②因为这种合耕租佃人的数目很少超过六个，所以持有地的改组并不很困难。况且旧苏格兰农业还不懂得英格兰的二轮耕作或三轮耕作和短期休耕的办法。靠庄子或村邑最近的土地是年年耕种的：这是“内田”，全部肥料都用在内田上。它也许是条地，也许不是条地。在它的外面则是“外田”， 其中一部分年复一年地种植燕麦，直到地力耗竭时为止：这一部分“于是就荒置五、六年，在这期间地上逐渐生出一片野草，”然后又周而复始。③ 外田可能像阿伯丁的情形一样，分成为设围田（falds），即在轮作开始以前让关在上面的羊群施加肥料的田地，和不设围田（faughs），即按照同样方法耕种而不施加任何肥料的田地。在某些郡里，以全部外田作为设围田，而在另一些郡里则以全部作为不设围田；但是这种制度和一些大同小异的制度在苏格兰低地和高原上到处可以看到。①在比较高度发展的英格兰三田制相形之下，这种制度的缺乏效力这个事实本身就鼓励了变革，而且在合耕租佃盛行的地方，按人口比例来说的耕地面积之大也为分地提供了便利。
“苏格兰”和“英格兰”的农业的界限从来不是和政治疆域相符的。在靠庄子最近的田地上播种小麦的办法以及外田的某种变格，在英格兰西部和威尔士一带都一度是司空见惯的。在 1800 年前后还有很多残遗。在 1810 年， 康沃耳的居民在近庄子的田地上因连续播种谷物而过分竭耗了地力，就往往垦种旷地，收割过两、三次谷物之后，再行抛荒。②在苏格兰的另一边，在东莱定郡的丘阜上，迟至十八世纪时，每一个村庄还把内田“分成为若干段， 每年耕种一定的轮作物，”通常有三种轮作物。“在这片地之外是外田，只
② 辛克莱爵士：《苏格兰统计计算书的分析》（Sinclair，SirJ.，“Analysisofthe StatisticalAccountof Scotland”）
（1825 年版），第 1 卷，第 231 页。罗布逊：《阿盖耳和西因佛内斯 概况》（Robson，J.，“General View…ofArgylland WestInverness”）（1794 年版），第 57 页。富勒顿：《埃尔郡概况》（Fullarton， “GeneralView…ofAyr”）（1793 年版），第 9 页。道格拉斯，前引书，第 124 页及《各郡概况》（“GeneralViews”），
散见各页。现代的详论，见格雷，前引书，第 164 页及以下。
③ 安德逊：《阿伯丁农业概况》，第 54 页。最详尽的叙述见《各郡概况》：另见格雷，前引书，第 158—159
页。
① 格雷称它为塞尔特制（CelticSystem），是否适当颇有疑问。
② 华尔根：《康沃耳郡 概况》（Worgan，G.B.，“General View…of Corn-wall”）（1811 年版），第
46、53 页。
不过偶尔耕种。”在外田之外则是牧羊场。③这几乎是“英格兰制”和“苏格兰制”的一种完美的混合物。但是以这些地区作为一个整体来说，轮作制是典型的英格兰制，而内田外田制则是典型的苏格兰制。
在 1695 年苏格兰圈地条例的实施下，土地权利的确定和持有地的分割，
已到处都先于真正的圈地而实行了。④在 1798 年，塞耳扣克郡已经没有一点公用地，并且“这二十年来”，罗克斯伯罗“全郡之内也没有一处公用地了。”
①到了 1814 年，“苏格兰的所有公用地几乎都已经分割了”：例如，在特维得尔全境之内只不过有一小块公用地和另外几英亩的村庄草地而已。②同样在高原线以南，条地也已经普遍废除。③但是在十八世纪之末，关于伯里克郡这个最先进的苏格兰郡的圈地情形，充其量也只能说是“现在至少全部或三分之二的较低地区的土地⋯⋯以及相当大部分的较高地区的耕地”已经圈围起来。杜巴顿的“三分之一”还是“敞地，或只不过略加圈围；那就是说， 田是圈围起来了，但是没有再分割，”而在南佩思郡，“至少全部耕地的五分之三”是敞地。④苏格兰大部分地区、尤其是高原地区的那种用石墙圈地的天然办法，是既费力而又费钱的，所以进行得很慢。⑤篱笆起初很不受人欢迎，⑥而且在植树尚未普遍和来得及长成以前，树立界篱也不是太容易的。到 1800 年，比较快的进展已渐渐有了可能。第一位“在他的农场小山顶上⋯⋯ 种植了一圈圈枞树”的埃尔郡高比霍尔区的吉波克先生，已经发现“他的树木沿着他的地边成长起来，并且⋯⋯供给他以木桩来做田间的篱笆，这就立刻给田地以西部地区向所未见的整齐外貌。”⑦但是，在总结 1814 年所取得的成果时，约翰·辛克莱爵士不得不承认“苏格兰的大部分土地依然是未加圈围的敞地，虽然有个别的是经过分割或分配的。”①在随后十年之中，比
③ 斯特里克兰：《约克郡东莱定 概况》（Strickland，H. E.，“GeneralView…oftheEastRidingofYorkshire”）
（18l2 年版），第 91 页及以下。杨格：《北行记》（Young，“NorthernTour”），第 2 卷，第 9 页。
④ 这些条例自大约 1738—1740 年起才开始常常援用。道格拉斯：《罗克斯伯罗和塞耳扣克郡》，第 124
页。
① 道格拉斯：《罗克斯伯罗和塞耳扣克郡》，第 125、287 页。
② 芬勒特：《皮布耳兹 概况》（Findlater，C.，“GeneralView…ofPee-bles”）（1814 年版），第 126—127
页。
③ 富勒顿：《埃尔郡 概况》，第 9 页。芬勒特：《皮布耳兹 概况》，第 47 页。辛克莱：《苏格兰农业状况总报告书》（Sinclair，“General Report of the Agricul-tural StateofScotland”）（1814 年版），第1 卷，第 100、258 页。
④ 《各郡概况》，引自格雷，前引书，第 158 页。
⑤ 芬勒特：《皮布耳兹 概况》，第 126—127 页。
⑥ 道格拉斯：《罗克斯伯罗和塞耳扣克郡》，第 63 页。
⑦ 高尔德，前引书，第 28 页。
① 《总报告书》，第 1 卷，第 335 页。
例数已经缩减；但是同英格兰相比，尤其是同英格兰古代圈地的那些地区相比，苏格兰的田地仍然是敞旷的，光秃秃的。
在 1820—1830 年这十年的前两、三代之中，威尔士的田地比之无论苏格兰或英格兰的田地，在外貌上的变化都要少些。威尔士的大部分，就已经开垦了的地方来说，还是一个古老圈地的地区，正如威廉·戴维斯牧师在 1814 年查报南威尔士时所揣测的那样，是“和农业黎明时期的最初景色同时的产物。”②他认为对于布雷肯、卡马森、格拉摩根、腊德纳、卡尔迪根的东部和彭布鲁克——也就是，以别于“威尔士境外的小英格兰”而言的威尔士彭布鲁克——来说，这也同样适用。同样，从北部出发的这位弗林特郡调查员曾经“根据围墙的外貌”推断出“在很多年前圈地就已经很普遍了。”③ 所提到的“围墙”差不多总归不是石头墙就是杂草丛生的土堤。西部新近的改良办法是在土堤上栽种金雀花，并复以石块。仿照英格兰式样以树为篱的办法在蒙特哥马利和安格尔西岛已开始推行；而在卡马森山谷中的那种枝繁叶茂的大“围墙”——像英格兰西南部的围墙一样的那种杂草丛生的土堤—— 近年来已经令人不胜钦佩地编结成篱笆了。④
农业部调查员除去在论及西卡尔迪根和彭布鲁克时，很少谈到过敞地或条地。在十八世纪末，在弗林特郡的弗林特和圣亚沙夫之间，有少数某种形式的敞地。既然打算“把它们分割和圈围起来，”无疑在滑铁卢之役以前， 它们就已经悄悄地化为乌有了。登比已经“无公用耕地”可分，虽然卡那封是非常敞旷的，却没有人提到过那里的敞地。①充其量也说不上是一个敞地郡。在南方，格拉摩根谷的确不曾全部圈围，“而带有农业黎明时期的景色”：它是伊丽莎白时代的一个“公有地”之乡。但是，在十八世纪以前，显然它的性质已经逐渐有了改变，虽然在那一世纪的后期那里似乎仍然有旧秩序的遗迹。在西彭布鲁克，敞地制曾经比较普遍，而且改变也比较迟。尽管“因圈地而有了不少的改变，”据说，在 1700 年“那里的敞地仍不胜其多。”②
“在 1750 和 1760 年之间，整个整个教区都根据大家的同意而圈围起来了，”
③在 1800 年以前不久，“在圣达维德教堂的附近”仍有“不少段的敞地，” 这“主要是因为教堂的产业和私人的产业交错在一起，而又缺少一种普通法，使⋯⋯牧师能凭以划分、交换和圈围这些土地。”④这种缺陷经 1801 年
② 《南威尔士》，第 1 卷，第 219 页。[另见托马斯：《小持有地经济》（Thomas，E.，“TheEconomics of Small Holding”）（1927 年版），第 13 页。]
③ 凯伊：《弗林特郡》（Kay，G.，“Flintshire”），第 4 页，引自格雷，前引书，第 172 页。
④ 戴维斯：《南威尔士》，第 1 卷，第 245、254 页；《北威尔士》，第 125—126、132 页。
① 引自格雷，前引书，第 171 页脚注，第 172 页。
② 引自戴维斯：《南威尔士》，第 1 卷，第 221 页。
③ 《南威尔士》，第 1 卷，第 221 页。
④ 哈塞耳：《彭布鲁克》（Hassal，“Pembroke”），引自格雷，前引书，第 173 页。
的普通圈地条例予以弥补；在那项条例之下，中世纪的纵横歧出的细纹近来已经从彭布鲁克的地图上涂抹掉了。
在卡尔迪根郡沿海的平原上，近来也已经有了变化。它是头等的大麦产地，和威尔士的大部分地区相比，要宜于耕种得多。在 1763 和 1794 年之间， 比较低的地方多已圈围起来。⑤“唯一像是公用地的一段地方，”这位调查员写道，“就是从阿伯赖兰到兰莱斯太德的沿海的一片地⋯⋯这一区域非常混杂，而是以小持有地为主的。”⑥ 它不是英格兰那类分成条的公用地，而是分成叫做“小翮”的不规则的块地。当 1814 年戴维斯编写南威尔士总报告书时，这种小翮有一些还继续存在。他也提到，就是在卡尔迪根最完善的圈地区域，也常常有一段地，而总归是在教堂附近，分成为交综错杂的“小翮”。①但是大部分的圈地工作早已完成，而没有经过什么突然截然的变化。正如在苏格兰一样，由于村落和它们所附着的田地都不大，所以圈地在威尔士并不像是在英格兰米德兰那样可怕的一个方案。
“在北部的某些工厂区和伦敦的低地区域以外，人们在英格兰很少看到衣衫褴褛的人，”梅丁格这样写道，“正如很少看见破玻璃窗和弃置的庐舍一样。”②只有他在爱尔兰看到的农村人口中的贫穷与落后状况，堪与“德意志、瑞士、法国、西班牙和意大利的许多地区的”一般情形相提并论。③ 梅丁格虽没有遍历英格兰的最丑陋角落；但是同欧洲的平均标准相比，他也不能不得到地方比较舒服、居住条件良好的这样一个印象。总而言之，越往北和西北去，不列颠的房屋条件就越坏，到了苏格兰和威尔士则达于最低平均水平；但是极丑陋的角落几乎是到处可以看到的。例如，太晤士河以南的典型庐舍就是砖砌的，或者用木架建成的一种相当坚固的建筑物，装有玻璃窗，并且在某些地区还“常常爬满”爬山虎。④房子可能只有一间卧室，因为甚至三间的庐舍，在全国任何地方还都前引书，第 172 页。是不普遍的， 而且在许多地方，半数的庐舍都是单间“草顶”式的；但至少是可以称作房屋的一种东西。然而在 1794 年，多尔塞特郡还有许多泥墙的庐舍，①在二十
⑤ 《南威尔士》，第 1 卷，第 221、357 页。
⑥ 劳埃德和特纳：《卡尔迪根》（LloydeandTurner，“Cardigan”），引自格雷，
① 《南威尔士》，第 1 卷，第 222—223 页。
② 前引书，第 1 卷，第 3 页。
③ 前引书，第 2 卷，第 212 页。
④ 亨利·德拉蒙德治安法官谈到汉普郡—萨里边境时也是这样说。《工人工资审查委员会》（“Select Comm.onLabourers′Wages”）（1824 年，第 6 卷，第 401 号），第 47 页。
① 《维多利亚地方志，多尔塞特郡志》，第 2 卷，第 258 页。关于更晚一些时候“草顶”茅舍的风行，参阅劳登：《农业百科全书续编》（Loudon，J.C.，“An EncyclopcediaofAgriculture，Supplement”）（1843 年版），第 1331 页。
年代时，在萨里和汉普郡的荒地边境上仍然可以看到拓荒者的草棚——只要农场主容许它们存在下去的话。草棚常常被济贫当局拆掉，否则，纵准许它们存在，也把草棚所有人作为有产者看待而不准请领济贫金。②
科贝特常常心满意足地对于汉普郡、苏塞克斯和肯特郡的较好的庐舍详加叙述，用它们作为他在丑陋角落所见到的东西的一个反衬。在中累斯特郡就有一个这样的角落——不幸却不止于一个角落而已。
走进村庄⋯⋯然后看一看工人们住的那些可惨的简陋小屋！看一看那些用泥土和草混建的茅棚；常常既没有窗框或窗轴，而只有镶在土墙里的几块小玻璃或破烂的旧窗门。再走进去看一看那些七零八落的椅凳；那些钉起来当桌子用的破木板；那种用石子或碎砖铺成的地或什么也不铺的土地； 看一看那个叫作床的东西；看一看那些穷困不堪的居民身上披的褴褛的衣服。
然而累斯特郡的庐舍并不比威尔士和苏格兰许多地区的低级房屋更
差。关于北威尔士，维廉·戴维斯曾经在 1813 年写道，工人的庐舍多半是不堪入目的，只有“一个烟雾腾腾的灶披间，因为它说不上是厨房，和一个藁荐窠，因为它不能叫做卧室。”看到这句话就使人联想到必是连一个“叫做床的东西”都没有。但是在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悬崖峭壁环绕起来的”南特—福兰康地方，彭赖恩勋爵曾经建造了一些不坏的庐舍。①1814 年，在南威尔士，所谓的“草房”也远比在大府第和铁工厂等附近可以看到的“那些漂亮的现代庐舍”要多。虽然据说格拉摩根有很多屋顶用麦秆修葺得很整洁的古哥特式（Gothic）庐舍，但是卡尔迪根、卡马森，尤其是彭布鲁克却到处都是“泥土的”庐舍，连烟囱都是用树枝和胶泥砌成的。② 在彭布鲁克， 甚至农场房屋有时也是“泥土的”。所谓“泥土”一般就是指树枝和胶泥而言。它所指的，正如显然在科贝特看来，可能是“泥草混合”建筑物，也就是用土或石灰拌合上草来建筑的。它不能把在剑桥郡中绿沙地带看到的那种晒干的胶泥砖建筑物包括在内。③
在为编制 1814 年发表的苏格兰农业状况总报告书而综述房屋条件时， 约翰·辛克莱爵士很难以为情地提到了“那些泥草或草皮建成的简陋庐舍， 这类庐舍在某些地区消灭得很快，在另一些地区却消灭得很缓慢。”他说“它们不需要任何特别的描述，”于是就急忙去描写比较好的几类房屋了。④ 十年之后，这种泥草小屋在伯 里克郡、洛蒂昂和比较进步的南方地带的大多数地区大概已经几几乎绝迹；但是在西北部却还是常见的。在 1814 年，皮
② 前引亨利·德拉蒙德的作证。可与科贝特：《农村走马记》，第 2 卷，第 298 页作一比较。
③ 《农村走马记》，第 2 卷，第 348 页。
① 《北威尔士》，第 82、84 页。
② 《南威尔士》，第 1 卷，第 136、139、143 页。
③ 其中有一些叫做“克莱奥德”（clayods）的黏土房，现在还在使用。
④ 《总报告书》，第 1 卷，第 127 页。
布耳兹郡仍然有“少数”。十六年前，在罗克斯伯罗和塞耳扣克，庐舍“大抵”是黏土的。“为牧羊者建盖的那些都是简陋的临时性茅棚。”无疑，在1825 年很多还都是照原样留在那里。⑤在 1814 年，根据辛克莱的说法，这种“黏土”庐舍在登佛里斯、佩思、福尔法尔、金卡丁“和其余各处”都很流行；①但在滑铁卢之役以后的那十年并不是一个房屋的积极改革时代。这种庐舍被认为是远胜过旧苏格兰“石头”庐舍的——五英尺高、用泥土填缝的粗石墙；一英尺多高的泥草墙；和各种不同的屋顶。②比这后一种类型稍稍高级一点的变格，甚至在第二次选举改革法以后还有“不少标本”残留在矿区中。它的面积是十二英尺宽、十五英尺长：石墙高四、五英尺：没有天花板而只是一个瓦顶：一个二英尺见方的窗户，土地。没有垃圾坑，没有阴沟， 而且只有一个房间。但是，却用家具布置成一个卧室似的套间。③
在二十年代和稍晚一些的时候，或有或没有这种布置的单间 庐舍，在苏格兰低地都是很普通的。面积约十八英尺长、十六英尺宽。④辛克莱把它说成是分为一个卧室和一个“储藏室”，但很少装有阁楼。来自皮布耳兹郡的一件比较有声有色的报告书解释说，由两个“睡厨”——即苏格兰故事中能杀害人的睡箱——构成为一个隔壁，在隔壁的后面，显然也就是在辛克莱所说的“储藏室”里“站着把尾巴一直伸到屋门口的那条牛。”“殷实的商人和工人一般有两个套间，而把牛放在一个隔开来的厢房里。”⑤
在中苏格兰和东北部低地一带，比较大而建筑式样也比较好的房屋占多数，虽然屋主多半是小农场主而不是工人。和那些淘汰快慢各有不同的泥草房并列在一起的这类房屋是应该一提的。这是十二英尺宽、二十四至三十六英尺长的一种房屋，有两个整洁的房间，内、外室各一。每间有一个壁炉。每间有一张或几张床。房屋照例每一面有一个窗户。土地、草顶，有时有天花板。“少数富有的工匠和一些小农场主”的房屋有十六英尺宽、三十六英尺长，边墙八英尺高，并有和房屋一样长短的一个阁楼。这既是远非最低级家庭所住的最好的苏格兰房屋，那么高原和群岛的贫农的房屋也就无需“任何特别的描述”了。①那里的泥草房很多。
在 1830 年以前，大的资本主义农场在洛蒂昂，尤其是在伯里克郡和诺
⑤ 《皮布耳兹》，第 41 页。《罗克斯伯罗和塞耳扣克郡》，第 29 页。
① 《总报告书》，第 1 卷，第 128 页。
② 同上书，第 127 页。
③ 布雷姆讷：《苏格兰的工业》（Bremner；D.，“TheIndustriesofScotland”）（1869 年版），第 27 页。
④ 这自然比一个英格兰茅舍中的任何一间房屋要大得多。直到今天，苏格兰房屋所不同于英格兰的，就在于房间虽少而面积却大。《苏格兰房屋皇家调查委员会》（“Royal Commissionon HousinginScotland”）， 1917 年（敕令第 8731 号），第 44 页。
⑤ 辛克莱，前引书，第 1 卷，第 128 页。《皮布耳兹》，第 41、45 页。
① 辛克莱，前引书，第 1 卷，第 128—129 页。
森伯兰的创立，不仅带来了新式的农场建筑物，而且带来了新的居住问题及其解决方法。一位苏格兰人在 1831 年写作时，曾经拿“诺森伯兰和伯里克” 设计得宜的“农场建筑物和庐舍”来同艾塞克斯和哈尔弗德的“各形各色、大小不一、散在各处的小屋、奇形怪状的谷仓以及东倒西歪不成样子的屯舍”作了一个比较；他注意到在诺福克和萨福克两郡“将住屋盖在粪坑和便池之间的情形”是如何“到处令人注目”。②这一带边区的农场创办者没有人烟稠密的村庄可供其吸取劳工：苏格兰和诺森伯兰的人口向来稀少，而且通常是集成小村落的。早先，在农场规模甚大，能雇佣“已婚的佣工”时， 照例是赶筑一、两幢粗石庐舍，供他们安家，并供未婚男子“寄宿”；③ 但是那些权宜办法现在是不够应付了。科贝特在 1832 年首先注意到阿林威克附近的这种新制度。
在这里我们陷入恶作剧之中。这里的农场其大无比。这里的打谷机是用蒸汽推动的；这里的工人住在一个屯舍里：那也就是说一些石墙瓦顶的长形建筑物。它们既没有花园，也没有厕所和后门⋯⋯ 这里没有村庄，没有分散的庐舍；没有二层楼；这个建筑物或屯舍中的每一户有一个小窗和一个门洞。
沿着这五十多英里“我平生所见到的最好土地”再往北去，从特威德直
到爱丁堡，既没有村落，也没有教堂，没有酒馆，没有园圃，没有庐舍，没有花，没有猪，没有鹅，没有公用地，没有草场：而只有这样一种东西—— 一个华美的农场建筑物的方场：“这种农场主的房屋⋯⋯其宽敞优美足可供一位绅士居住的一种房屋”；“其大小和一个小镇不相上下的”干草坪；至于单身工人则都“安置在一个距离农场住宅很远而位于农庄以外的一个建筑物中；也就是詹米逊博士在他的字典里称作“小棚”的那种建筑物中。”科贝特走进过这样一个建筑物——“一个约十六英尺或十八英尺见方”的建筑物，其中有一个壁炉；“一个小窗户”；“三个像屯舍铺位一样地钉在一起的木板床”；和六个成年男子。②
“但是使你愉快的是已婚工人的生活。在一个利用蒸汽机的农场上，或许有八个到十个已婚的工人。”③他们都住在像诺森伯兰那样石砌的一层楼屯舍的房间里，每一个房间“有一个门和一个小窗，所有的门都是开在屯舍的一边，都没有后门；至于厕所则似乎是他们从来就没有想到的一种东西。建筑物前面院子的宽窄要看环境而定，但是颇为平坦；只是一个供作散步的地方。”每一个房间，“照他目力所能作的判断来说，”大约是十七英尺长， 十五英尺宽。屋里“没有天花板和地板，而是土地。这就是一夫一妇全家住
② 劳登：《农业百科全书》（1831 年第 2 版），第 453 页。
③ 辛克莱，前引书，第 1 卷，第 127 页。
① 科贝特：《苏格兰旅行记》（Cobbett’s“ Tour in Scotland” ）（1833 年版），第 84 页。
② 同上书，第 103—104、130 页。
③ 《苏格兰旅行记》，第 104 页。
宿的地方⋯⋯而⋯⋯令人颇为惊奇的是看到这位已婚女子怎样千方百计把这个地方收拾得干净整洁。”①的确是一个简陋的地方；但是，科贝特或许既没有认识到在这些已婚女子当中恐怕在更加轩敞的地方长大的并不会多；也没有认识到单间的住房对于苏格兰低地的贫民来说原是正常的；而那种涂灰的墙壁和波形瓦顶对出身于“粗石庐舍”、“黏土庐舍”或泥草庐舍的人们却还是新的可靠的资产。
像伯里克郡的屯舍这样的苏格兰单间庐舍，在诺森伯兰和远至梯斯达尔以南的地方都是常见的。②迟至 1850 年，关于诺森伯兰的报告书还提到“工人庐舍的状况在大多数场合下”都是“全郡最丢脸的事。令人难以置信的是， 工人的牛和猪仍是在太多的场合下和他本人同住在一个屋顶之下⋯⋯牛栏只是用一层薄薄的隔壁同供作全家人居住的那个单间房分隔开来。”③坎伯兰的比较敞旷的地区在 1820 年还有“简陋的泥土村”，正如在 1821 年詹姆斯·格里姆接管他的父亲的尼德比地产时，为腾出地方来建盖他的苏格兰代理人在十九年之后所写到的那种“坚牢、轩敞、舒适和我几乎可以说是雅致的农场房屋和其它建筑物”而开始从上面清除掉的那些一样。④1800 年，在约克郡北莱定地方，双间房的庐舍还“非常罕见”，而庐舍住户——像苏格兰低地人一样——都睡在“令人气闷的木板围起来的床上。”⑤在另一方面， 在东莱定，庐舍——虽然不容易弄到——通常是很不错的——两间矮房和两间卧室。①无论是单间的或者“泥土的”建筑物，一般都不是典型英格兰式的。科贝特对于“没有楼”的反感，正如他的其余一切同样都不失为南英格兰人的脾气。当若干年后英国调查委员查报他们所谓威尔特郡、多尔塞特、得文和萨默塞特的非常恶劣的居住条件时，他们所抱怨的并不是单间庐舍， 而是单间卧室的庐舍太常见和三间卧室的庐舍还闻所未闻。② 三十年代初期的兰开郡庐舍“往往是砖砌的并且用瓦或石板作顶。”③在同一个时期，柴
① 《苏格兰旅行记》，第 104—105 页。
② 《关于农业中妇女和儿童的就业 报告书》（“Reports… On theEmploy-ment ofWomenand ChildreninAgriculture”）（1843 年版，第 7 卷），第 298 页。
③ 克尔德：《1850 和 1851 年的英国农业》（Caird，J.，“EnglishAgriculturein l850and1851”），第 389 页。
④ 帕克：《詹姆斯·格里姆爵士传记和函札》（Parker，C.S.“ LifeandLettersof Sir James Graham” ），第 1 卷， 第 58 页。
⑤ 图克：《北莱定农业概况》（Tuke,J.，“GeneralViewoftheAgricultureof theNorthRiding”）（1800 年版）， 第 41 页。
① 斯特里克兰：《东莱定农业概况》（Strickland，H.E.“ AGeneralViewofthe Agriculture of the East Riding” ）
（1812 年版），第 41 页。
② 《关于农业中妇女和儿童的就业 报告书》，第 20 页。
③ 《农业审查委员会》（“SelectComm.onAgriculture”）（1833 年，第 5 卷），询问案第 3541 号。
郡最好的庐舍计有一间起居室、一间厨房和两间“他们所谓的卧室”，④ 卧室或在楼下或在楼上；从这个标准中可以看出最坏的条件不过是一间起居室和或许一间“卧室”而已。在达德利铁矿区，通常庐舍计有“一间厨房，两间卧室和一间不再在那里酿酒的酿酒房”；⑤这种庐舍像约克郡乡间织工的那种带有光线适宜、供织布用的阁楼的石头庐舍一样，是更加属于工业类型的。在康沃耳那一边，旧有的庐舍多是“泥土的，”而以草铺顶；但是都有两、三个房间和一个英格兰式的“二楼”或干草棚。⑥上述的那种“泥土” 庐舍在米德兰是可以看到的，东安格利亚则有“各形各色的东倒西歪的庐舍”，它的住人的房子就在粪堆当中。⑦太晤士河以南，在偶或见到的荒地上的拓荒者的草皮房旁边，有一些地方的工人房屋是“破烂不堪的”，他们就像伯里克郡眷属寄宿舍中的住户一样，“没有可以让一头猪或一头牛吃草以至于卧下来的一个地方，”正如科贝特从坦涅特岛所发出的报告那样；① 但是整个英格兰的标准庐舍，如果这个名词可以用的话，却是石砌的——像在科次窝尔德的情形——砖砌的或木架建的，一般有一、两间楼房，并且有几扇镶玻璃的、纵然是不能开关的窗户。通常屋顶是草葺或瓦铺的：此外， 用当地开采的方石或石板铺顶的，或者，在新式交通工具许可的情形下，用沿海装运来的威尔士石板铺顶的，也随处都有。只须注意一下四十年代的英格兰不带任何一种厕所的农舍仍然是非常普通的这种现象，那么科贝特所提到的苏格兰卫生落后的情形，也就不须过分予以重视了——他是专门和苏格兰人过不去的。②
农业工人的较好农舍和小农场房屋是好坏差不多的。有些较好的农舍就是过去都铎时代英格兰人所谓的农家屋——也就是自从被吸收进大农场从来那些靠持有地为生的小自由持有人、凭券持有人或无契约佃户的房屋。许多农舍仍住着这个阶级的自耕农。1831 年的人口调查证明不列颠所有农户七分之一左右的户主既不是农业工人也不是雇佣工人的农场主，而是在家属以外不用一个工人的自耕农，即最古老的一种“农夫”。③这类持有人和这类房屋以在苏格兰各地、威尔士、和英格兰西部一带为尤多。尼德比地产上面不但有“泥土”庐舍而且有“泥土”农场住宅：彭布鲁克郡和康沃耳的情形
④ 同上书，询问案第 6149 号。
⑤ 同上书，询问案第 9802 号及以下。
⑥ 华尔根：《康沃耳》（1811 年版），第 26 页。
⑦ 同上书，第 30 页。
① 《农村走马记》，第 1 卷，第 322 页。
② 劳登：《农业百科全书续编》（1843 年版），第 1333 页。[法塞耳和古德曼：《十八世纪农村人口的房屋》（Fussell，G.E.and Goodman，C.，“TheHousingoftheRural populationin the EighteenthCentury”），《经济季刊》（“Econ.Jour.”）（经济史），1930 年 1 月号，证实了上述关于英格兰的记述，但略去了苏格兰。]
③ 参阅本书第 151 页。
亦复如此。康沃耳的旧式的泥墙草顶的农场住宅都有一个地窖、一个可以称作酪房的地方和四个简陋的房间：康沃耳的庐舍可能有三间。①在十八世纪末叶，兰开郡的农场，大抵是五十到二十英亩，甚或更少一些，而且此后也没有什么归并，所以那里必然都是一些和农舍没有什么区别的农场住宅；② 兰开郡的情况在西莱定、德尔比郡的大部分以及自柴郡至得文郡沿途各郡的其它许多地方也可以看到。1800 年，在北莱定比较重要农场上的房屋往往只有一间里面照例放一张床的住房、一间叫作“厅堂”的起居室、一间灶壁间、“和几间没有天花板的很普通的卧室。”③在此后二十年间，那里也并没有多少变化。从来姆—里季斯经由格拉斯特至提兹三角洲这条成为晚近积极圈围敞地运动的西界的分界线以东，④ 庐舍农庄已不大常见；但是完全看不见这种农庄的地区，纵有却也不多。
自此而上则有各种等级的农场房屋——自艾塞克斯和哈尔弗德的附有“奇形怪状谷仓”的那种“东倒西歪、不成样子的房屋”；一度是小领主的领地房屋而目前被吸收进大地产中的坚牢的古代建筑物；在东部的谷物农场、滑铁卢农业或圣赫勒纳农场上的新式整洁砖房；直到“其大而精美足可供一位绅士居住的”伯里克郡式的大“农场住宅”。有不少自十八世纪中叶以来，随着“除丰衣足食之外还有相当独立财产的”⑤那类绅士型牧师的日益常见而新建造起来的或彻底改建过的乡村教区长住宅和牧师住宅，也是既大而又精美，足可供一位绅士居住的。
至于其余各地，英格兰的农村和乡镇已经显出舒服房屋的数目有稳步增长的趋势，其中很少是一百年的老房，大多数都远不到五十年，既不是工人、农场主、自由民和牧师所持有，也不是世家绅士所持有。比较老的大抵是十八世纪的普通红砖瓦顶房；比较新的则倾向于石板顶带游廊式的房屋；最新的则往往带有哥特式的风调。①房子里面住着“近两、三代以来渐渐跻身于缙绅和有产者之列的”② 家庭——靠买田而发达起来的自由民；有成就的医生和律师，粮商和乡村金融业者；大有忘记他们的财产是“从贸易而来”之
① 帕克：《詹姆斯·格里姆爵士》，第 1 卷，第 58 页。戴维斯：《南威尔士》，第 1 卷，第 143 页。华尔
根：《康沃耳》，第 23 页。
② 剑桥大学英王学院所作的一次关于 1794 年南兰开郡约三万英亩土地的什一税调查，将平均小持有地作为三十六英亩，而将农舍和无耕地的农场不包括在内。《剑桥历史季刊》（“Cambs. Hist.Journ.”）（1924 年），第 203 页及以下。并参阅霍耳特：《兰开郡》（1794 年版），第 12 页。
③ 图克：《北莱定》，第 32 页。
④ 同上书，第 19 页。
⑤ 《北安格尔礼拜堂》（“Northanger Abbey”），第 1 页。
① 皮特逝世所在的浦特尼的博林格林大厦是带有“最新”痕迹的”比较新的一幢”。参阅罗斯：《威廉·皮特和大战》（Rose，J.H.，“William Pitt and the GreatWar”），第 554 页中的描述。
② 海伯里的韦士顿家，见《恩玛》，第 2 章。
虞的那些“英格兰北部的名门”后裔；③还在工作或已经退休的城里人，科贝特的《走马记》中的证券经纪人；以及成为他的“食税人”的一切有小康之产的中等阶级人物。
小绅士的房屋和这些候补绅士的房屋并没有多大区别，除非是在它们中间更会看到一些以詹姆斯一世朝以至都铎时代的风格为主调的建筑物。然而它们大部分也已经按照光荣革命以来所风行的式样新建或改建过了。作为上一个世纪的政治和社会制度的体现而俯临四境的那些大缙绅和大贵族的府第，每一个游客所要游览并且至今还为人所乐道的那些地方，亦复如此。国家曾经是由那些地方来统治，国家的风气也是以那些地方为转移的。阿瑟·杨格曾经认为不得不从他所懂得的农业，掉转笔锋去向乌本的极其雅洁的绿色客厅、丹康布公园中的那幅翁斐尔人物画上的“衣褶”的笔法、或者汶华士大厦正门回廊上的“六根壮丽的哥林多式（Corinthian）圆柱”表示一番敬意。①因为这一带地方没有经过什么战争，所以雷亚尔—玛尼塔和萨顿场、朗利特—柏立大厦、奥德雷—恩德、瑙尔和海特菲尔德还都能以幸存，来代表那一代一代的英格兰的统治者们；但是而今这些主要地方却具有十八世纪或者更晚一些时候的风格，都建有三角顶和圆柱廊，或许还带一点意大利风味和帕拉第奥派（Palladian）的传统——从万布鲁在 1701 年开始建筑的霍华德堡或者他在五年之后建筑那样一个庞然大物的布楞恩府起，直到霍尔干、乌本、汶华士大厦、哈里伍德、齐德斯顿大楼、巴德明顿和霍伊克止， 都如出一辙。哥特式的复兴，好也罢，坏也罢，并没有怎样触及到比较大的房屋，自从哥特式开始风行以来，新建或改建的大房屋不多，虽然康福德庄园是在英王乔冶四世朝按照半哥特式的式样改建的；但是或许靠了阿波次福德赞助之力，中世纪的流风遗韵在比较小的地方当中却颇盛行。“这所房屋看上去仿佛像一种礼拜堂，”科贝特谬赞一所这类的房屋说，“多少有几分哥特式建筑物的风格，这幢房屋各部分的顶端都树有十字架”：在它的鹅卵石小路上建有顶端树十字架的拱门；“都是用像梨一样脆的苏格兰枞木雕成的。”②
农村工人和城镇工人，乡间房屋和城镇房屋的划分，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界限。就某种意义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界限可言。很多工业工人是乡下人， 虽然他们的那个乡下可能是污浊的、漆黑的，他们的庐舍会渐渐挨挤到一起，连成一条条的短街、一个个的大院和不成形状的市镇。因为大体说来收入比农业工人好一点，所以他们的庐舍往往高过而不是低于当地的水平。诚然，苏格兰矿工都住在一种式样非常简陋、用石头胡乱砌成的或“粗石”的
③ 宾利家，见《傲慢与偏见》（“PrideandPrejudice”），第 2 章。
① 《北行记》，第 1 卷，第 22 页；第 2 卷，第 93 页；第 1 卷，第 278 页。
② 《农村走马记》，第 1 卷，第 4 页。
庐舍里——仅有一、两个房间。①但是科贝特认为达拉姆矿工的居住条件良好。“固然他们的工作是辛苦的⋯⋯但是无论如何他们的住所还不错，他们的房子很好，他们的家具也很好。”②他对于约克郡和德尔比郡边境上的制刀匠们也有同样的印象；虽然他语焉不祥。③如上文所述，威尔士最好的庐舍就是铁工厂附近的那些：达德利附近黑乡中的石头庐舍也是最好的。④ 真正的乡村工匠——铁匠、车轮匠等等——到处都是比较兴旺的，并且所住的房子也比他们种田的邻居好一些。
在伯明翰那样既没有管理又没有特许状而单纯由人口的聚集而成长起来的一个城镇之中，“每一个工人”都有“他自己的一所房屋”，这原是很自然的。⑤在伦敦虽不是那样自然，更不是那样普遍，然而这种情形在那里或许也是通例，在所有其它英格兰城镇中则确实是通例。它们从未有过城墙，或是它们久已发展到城墙以外，把城镇和乡村在破烂或时髦的郊区逐渐打成一片。当伦敦逐渐向四乡发展而这时以接连不断的房屋同汉墨斯密斯、肯提什镇、德特福德、坎伯威尔以至海盖特和派丁顿衔接起来的时候，⑥ 巴黎的一切生活和活动却被限制在城堡以内。所以巴黎人的房屋一直是向上去发展，贫民照例住在大杂院楼房里。同圣安东尼区最相像的英国地方就是石头房屋高达五层、六层、以及于十层的爱丁堡老城。来自法兰克福的梅丁格把康隆盖特和考盖特比作大陆上最劣等的犹太人居住区。甚至在爱丁堡的新城中，沟渠设备也是不完善的，在老城里，那种“夜间从窗口倒出的垃圾” 以及矗立的大杂院楼房中没有人管打扫的公共楼梯的情况，纯粹是中世纪的。大杂院楼房中房客的那种浑身龌龊，连脸上都不干净的情形又复使梅丁格想起了犹太巷（Judengasse）。①他说他们像苏格兰人，并且得出了那个天才的种族的结论；但是事实上，在他游历爱丁堡的那个时候，他们多半是爱尔兰人。②
伦敦固然有令人却步的贫民窟和很多分成单间的大杂院楼房；但是老爱丁堡却是自古就以住大杂院楼房为通例的唯一重要的英国城镇。③ 七日规
① 关于详细情形，参阅《苏格兰房屋 报告》1917 年，第 125 页。
② 《农村走马记》，第 2 卷，第 383 页。关于三十年代初期的诺森伯兰，在海登夫人的回忆中得到了完全的证实——“房子盖得很舒服，他们大加夸奖，有走八天不停的钟，有光洁的柜橱和其它家具 ”《马丽·伊丽莎白·海登》（“MaryElizabethHalda－ne”）（1925 年版），第 70 页。
③ 前引节，第 2 卷，第 288 页。
④ 今天在西莱定还可以看到很多。
⑤ 《上院济贫法审查委员会》（“Lords'CommitteesonthePoorLaws”）（1817 年版），第 180 页。
⑥ 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10 页和现代地图。
① 梅丁格，前引书，第 2 卷，第 11 页。
② 参阅本书第 88 页。
③ 在另一个自古就有城墙的苏格兰城市（斯特林）中也可以看到这种情形，并且其余各地也都仿效爱丁堡。
（Seven Dials）、白教堂（White chapel）、有许多 en planches mal jointes，Ce Quileur donne bientot l’aspectdes plus d’egoûtantes， étables[让人一眼看上去像最惹厌的猪棚一样地用胡乱拼成的木板]搭盖成房屋④的拜特纳—格林、或考盖特，都还不是一个英格兰城镇中人类住所的最低水平；最低水平恐怕要在格拉斯哥的“特隆盖特和布里治盖特，盐市和马克斯威尔街之间的那些死胡同和陋巷之中”才能看到。这些陋巷都是一些狭长的巷子。
那样狭窄，连一辆货车都很难通过；在这些陋巷的口外就是一些“死胡同”，也就是十五英尺或二十英尺见方的一些大院，周围盖起大抵三层楼的房屋；大院当中是一个粪坑，对业主来说它或许是这个地产上最赚钱的一部分⋯⋯因而把粪坑搬掉结果会看成是对产权的侵犯。房屋大抵是楼房。
很多都是混杂的公共宿舍——“其龌龊、潮湿和霉腐的情形，是一个对牲畜具有恻隐心的人都不会把他的马养在里面的”。①这些令人望之生畏的垃圾坑，象每一个城镇中最坏的贫民窟一样，并不是普通工人的房屋，而是最低级的非技术工人以及半犯罪和完全犯罪阶层的房屋。格拉斯哥的大多数陋巷居民是高原人或爱尔兰人。在 1790 年格拉斯哥还没有下水道，在 1816 年才仅仅四十三条。②
英国的每一个城镇都有它的这种比之格拉斯哥的那些并不更大、也往往不见得更卫生一点的大院，正如每一个城镇都有它的半犯罪者的大杂院区一样；但是，照例这些大院都是由往往背对背盖的那些普通工人的两层楼房屋围绕起来的，所以不卫生的惨况不那么太显著。③ 在英格兰住大杂院楼房是不普通的。“这些房屋每所仅有三、四个房间和一个厨房，叫做小宅子，在全英国（除了伦敦的某些地区），这是普通的工人住宅。”④1838 年所写的
《苏格兰房屋报告书》（1917 年），第 49 页。
④ 弗谢尔：《英国的研究》（Faucher，L，“Etudes surl’Angleterre” ）（1845 年版）；在三十年代所作的观察。
① 《手织机织工。助理调查委员会报告书》（“Handloom Weavers. AssistantCommissioners’Reports” ），在1838 年所提出的作证（1839 年，第 22 卷），第 1 编，第 51—52 页。
② 克利兰德：《格拉斯哥年鉴》（Cleland，J.，“Annals of Glasgow”）（1816 年版），第 1 卷，第 38、329
页。
③ 参阅本书第 656 页及以下。
④ 恩格斯：《1844 年英国工人阶级状况》（Engels，F.，“The Condition of the WorkingClass in England in 1844”）
（1888 年版），第 19 页：一篇无可指摘的证言。乔治夫人[《十八世纪的伦敦生活》（“LondonLife in the Eighteenth Century”）（1925 年版），第 2 章]曾叙述十八世纪时的伦敦单间的大杂院楼房是如何普遍。但当时这种房屋不见得有代表性，至少在 1821—1831 年时绝非如此。在 1831 年，人口拥挤的中央各教区平均每幢房屋要住十个人以上[例如美勒利本是十个半人]，但整个拜特纳—
一篇关于“1800 年以来拜特纳—格林新建街道”的描述①可以视为在逐渐发展起来的城镇边缘上所建造的最低级新房屋的典型。
很多街道都是所能想像的最坏的街道，没有公共下水道。房屋一般是两层楼的⋯⋯地基往往造在草皮和菜园上面，而且在⋯⋯住室的地板和地板下面的潮湿不堪的土地之间并没有通风设备。⋯⋯ 道路⋯⋯是糟糕透顶的，往往是用泥土和垃圾筑成的，并且砖灰浸透了湿气。
水“流到房屋下面，同污水坑中的泥浆汇合到一起，常常发生毒气，并且要经过起居室流出去⋯⋯屋顶是波形瓦盖的，但是多不合缝，沥青又很坏，不能保证它们不漏水。”这类房屋都是“无赖之尤的投机营造商建造的，” 这一点从它们的没有烧好的砖、它们的劣等泥灰和它们的弯曲木料上表露无遗。但是，假定有下水道——很多街道确已有了下水道，虽然它们往往是高过它所要排水的污水坑，并且修造得像是盘山一样的；②假定不是偷工减料的建筑物——并非所有营造商都是偷工减料的——那么这种楼上两间、楼下两间或三间而全都连在一起的褐色小房，未始不可以布置成为一个家的。
在伦敦和伦敦以外，熟练工人，正像达拉姆的矿工一样，一般都有一所说得过去的房屋或一部分房屋，和一些说得过去的家具，除非他的行业是一个没落的行业，而他的手艺又是一种无人问津格林，东圣乔治和斯太普尼[包括迈尔—恩得和波普勒在内]的数字是房屋二万七千八百五十所，住户十六万八千三百九十五人——计每所六点零五人。举出一个家庭和“寄宿者”作为伦敦住户的代表，也许不见得是空想的。关于所谓一所房屋的各种不同的解释，参阅本书第 667—669 页。在 1831 年，房屋这一名称显然是按照它的
理所当然的意义来使用的。（参阅《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人民出
版社 1957 年版，第 306 页。——译者）的手艺。由于手织机织布的逐渐绝迹以及因而在织工的某些阶层中早已存在着的贫苦情形，连同弗里德里希·恩格斯的《1844 年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的那幅几乎完全真实、但尚未绘出其全貌的污浊画面，而造成了十九世纪第二个二十五年期间最坏居住条件和平均居住条件的某种淆混。最坏居住条件是笔墨无法形容的。在 1843— 1844 年期间——而且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设想1830 年的情况会好一点——“在曼彻斯特的某一地区中，七千多居民的需要只由三十三个厕所来供应。⋯⋯ 地下室的住宅几乎一律是没有便所设备的。”①在三十年代时，曼彻斯特、利物浦、伦敦以及在程度上稍差一点的利兹之类的其它城镇都拥有大量地下
① 《手织机织工》（1840 年版，第 23 卷），第 2 编，第 239 页。
② 杰夫森：《伦敦卫生方面的改进》（Jephson，H.，“The sanitary evolutionofLondon”）（1907 年版）， 第 16 页。
① 《关于大城镇和人口密集地区的状况报告书》（“ReportontheStateofLa- rgeTownsandPopulous Districts”）
（1845 年，第 18 卷），第 2 编，第 61 页。
室居民，并且在二十年代时也确乎是这样的。关于此后十年虽无充分证据可供利用，我们却知道曼彻斯特卫生委员会在 1832 年调查过二万所地下室住宅。②在目前所讨论的这个时期以后的二十五年间，仅仅美勒利本一地就有一千一百三十二个大杂院地下室。③ 但是这些并不是平均技术工人及其家属的住宅。1829 年时住在不列颠的爱尔兰人比起 1845 年恩格斯写下“几乎在任何地方，住地下室的那些家庭大部分都是来自爱尔兰的”那句话时要少得多了。④
同兰开郡和约克郡某些住地下室的织布工的恶劣环境恰可成一对照的，是斯比脱菲尔兹、考文垂或约克郡比较富裕的织布工——即伦敦、米德兰和北部有代表性的高级技工——的相当舒适的条件。在 1820 年前后，在斯比脱菲尔兹，“很多房屋都有圆柱廊，门前放着椅子，夏季傍晚时分，可以看到织工们在那里抽着烟斗消遣。”不幸这些“圆柱廊”有“为边道改良工程而拆除”的趋势。织工都是大园艺家，虽然花园的地皮很快就被无赖的营造商占去。然而甚至在 1838 年，拜特纳—格林的六英亩的散德孙花园还被分为将近二百段：“几乎每一段中都有一个避暑山庄，供织工和他的家属在那里欢度周末。”园艺也不仅仅是为了生活。1838 年 6 月，“郁金香植户的银质奖章比赛”才刚刚闭幕。①
在考文垂中心区，“最富裕织工的房屋，同农业工人的庐舍相比，是不错的、舒适的住宅；其中有一些住宅陈设得很好；很多都有精巧的钟、床和屉柜；装饰着版画；有些还有舒适的客厅。”②在约克郡的西莱定各地，虽然某些阶层的织工在三十年代已陷于贫苦之境，“一般说来，他们的房屋虽然还保有光景好年月的痕迹，却处处显出了节俭持家的风范：——清洁、整齐、有序。”③关于他们之中的一个可说是特权集团的巴恩斯利麻布织工， 据说
他们的庐舍大部分是石头盖的，座落在空气既流通而又干燥的地方，而城镇和附近一带也有不少的这类空地可用。⋯⋯他们进行工作的地下室并不太湿，对于他们所进行的业务恰好相宜。空气很
② 加斯克耳：《英国制造业的人口》（Gaskell，“TheManufacturingpopula-tionofEngland”）（1833 年版）， 第 138 页。
③ 杰夫森，前引书，第 30 页，指 1854 年而言。
④ 恩格斯，前引书，第 61 页。关于三十年代后期的情形，完全为《手织机织工调查委员会》所证实，见第
3 卷，第 572 页——在 1838—1839 年，科兹地下室织工的三分之二是爱尔兰人。（参阅《马克思恩格斯全
集》，第 2 卷，人民出版社 1957 年版，第 376 页——译者）
① 《手织机织工》，第 2 卷，第 217—218 页，并不是拜特纳—格林全部都是这样愉快的。参阅本书第 39
页。
② 同上书，第 4 卷（1840 年，第 24 号），第 301 页。
③ 同上书，第 3 卷，第 543 页。
流通，甚至在这些住户饱受贫困折磨的时候，他们的房屋看上去还是清洁整齐的。与此成为对照
的是加斯克耳根据 1830—1832 年兰开郡棉纺织业的情况而作的令人沮丧的概括结论，他谈到“他们家庭的小康之局的烟消云散，这种情形已成为制造业广大群众的特征。”① 但是织布业是二十年代时工业革命真正波及的唯一行业；加斯克耳痛恨工业革命；②而兰开郡棉纺织工人也并不是英王乔治四世统治下不列颠的代表性工人。
虽然工资劳动者和小商人充斥于伦敦的破烂市郊，时髦的郊区却住满了高级商人，他们不再住在约翰·吉耳平曾经住过、圣恩堂街的加德纳先生那位“显然绅士派的”商人最近也还住过的那些商业区了。大商人首先乔迁。他们已开始往西或往南向克拉法姆和丹麦山迁移。次一等的商人跟随其后。继而小店主也开始迁移。成批向郊区的迁徙是和 1824—1825 年间的商业旺盛期相偕俱来的。③正如科贝特所提到的那样，城市人这时往往住在远达布赖顿地方的乡间。梅丁格极感兴趣地看到（因为对于一位大陆人来说，所有这些都完全是新颖的）：人们从带有“小平台和花园”的“那些由投机商人按一式图样建造的房屋”座落所在的内郊，是怎样地每天骑马或乘四轮马车或双轮马车进城的那种情景。④在米德兰和北部的商业和制造业城镇的周围，这种真正往郊区迁徙的运动还只不过是初开风气而已。⑤ 规模大到非往郊区迁徙不可的那种城镇还不多；虽然每一个城镇都开始建立一个为“中等资产阶级”居住的“整齐街道”①的内圈和一个制造商和商人房屋所在的外圈。
不列颠的每一位游客都注意到了工业和人口以不平常的方式渐渐集中于煤矿及其附近一带的情形。撇开它在产生蒸汽和熔铁方面的用途不谈，按合理价格供应的煤炭乃是任何程度的人口集聚和大规模工业发展所不可少的基本条件；因为这时还没有其它家庭用燃料可供大量利用。如果煤能够顺水路而来，像长久以来运入伦敦的情形那样，那么家庭困难以及在一定程度
④ 《手织机织工》，第 2 卷，第 483 页。
① 《手织机织工》，第 2 卷，第 114 页。
② 参阅丹尼尔斯：《早期的英国棉纺织工业》（Daniels.“ The EarlyEnglishCottonIndustry”）（1920 年版）， 第 139 页。
③ 马提诺：《和平时期英国史》（Martineau，H.，“History of England during thePeace”），第 1 卷，第 353
页。
④ 前引书，第 1 卷，第 12、13 页。
⑤ 著者的母亲，一位小器皿制造商的女儿，于 1833 年生于曼彻斯特中心区[瑞治菲尔德旗，即约翰—多耳顿街今址]。引证录自恩格斯，前引书，第 32 页。
① 参阅《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 卷，人民出版社 1957 年版，第 327 页。——译者
上的产生蒸汽的困难便可迎刃而解了。所以当时将近完成的运河网工程的主要目标之一，始终就是为了改善煤的分配，特别是为了改善英格兰和东南英格兰方面的分配。但是在运河和蒸汽工业以前，东部、东南部和南部的重要工业就已经渐趋衰退了。诚然，苏塞克斯的古代铁业，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法保存至今的；但是以瑙威治为总枢纽的东安格利亚的纺织工业却占有取得海运煤的地利，若不是它显得缺乏弹性和适应新条件的能力，本来是很可以经得起产煤各郡的竞争而保全下来的。②
苏塞克斯的熔铁业随着十八世纪的告终而告终了。在 1770 和 1774 年之间，那里和毗邻的肯特郡林区还有一些木炭熔铁炉在开工。各地都制造“炮弹”：铁锅和壁炉里膛则在温彻尔塞上面的贝克利熔铁厂和布里德地方制造。③在 1796 年，苏塞克斯只剩有一座熔铁炉了。在那一年，英格兰和威尔
士生产生铁约十二万五千吨，苏格兰数千吨：在 1788 年，不列颠的总产量
已约达六万八千吨。在 1806 年，全岛约产二十五万八千吨，在 1830 年约六
十七万八千吨。①到了 1830 年，南威尔士和黑乡的工业集中情形是令人惊讶的——来自南威尔士的有二十七万八千吨，来自斯塔福德郡和希罗普郡的有二十八万六千吨。“我曾经在一个黑夜里走过这个地方”，杜宾男爵在早几年这样写道，“我周围的地平线都被一圈火焰包围起来。处处烟柱和火柱都直冲云宵，整个这一带地方似乎都被一团无可比拟的火光照耀得通亮。这种宏伟场面所给人的印象是笔难尽述的。”在白天，人们到处看见“成堆的原煤被火炼成焦炭——高炉和无盖鼓风炉——用来从矿中开采铁和煤并从矿中排水的蒸汽机，排出来的水在导入小运河之后对于航行是有用的。”② 这就是铁路时代以前的黑乡在一个虽未见识过，却很能体察这种新工业重要性的人心目中所留下的印象。随着 1828 年阿希伯讷姆最后一个熔铁炉的绝迹， 苏塞克斯已经又回到它的野林和丘陵的恬静之中了，只有布赖顿的灰尘和叮噹声来突破它的沉寂。
若不是几个造纸场③以及米德威和太晤士河上的船坞和河边活动，肯特郡就没有任何行业可以吸引游客的注意或者让他们在乡间留下足迹了。在首
② 克拉潘：《毛丝工业从东安格利亚往西莱定的转移》（Clapham，J.H.，“TheTransference of the Worsted Industry from East Anglia to the West Rid-ing”），载《经济季刊》，1910 年，第 203 页。
③ 坎贝尔：《不列颠的政治通览》（Campbell.J.，“Political Survey of GreatBritain”）（1774 年版），第 1
卷，第 374 页。
① 斯克里夫纳：《钢铁业史》（Scrivenor. H.，“History of the Iron Trade”）（1854 年版），第 95—99 页， 附 1796 年的熔铁炉一览表，以及第 135—136 页，1830 年的全部产量。
② 杜宾，前引书，第 1 卷，第 317 页。
③ 斯派塞：《造纸业》（SpicerA. D.，“ThePaper Trade”）（1907 年版），第 174 页。肯特郡有一些造纸厂是旧漂布厂而于十八世纪初期改业造纸的。
都区域以外的萨里亦复如此；虽然沿着闻咨卫司和克劳伊登之间的那段文德尔河上的少数漂白印染厂应该是分在首都区域以外的。①在汉普郡的一、两处地方，古老的织布业正频临毁灭前夕，还用织机笨拙地织着粗麻布和条纹床单。②南安普敦依然沉睡未醒，虽则自拿破仑战争以来它的人口已开始增长，并且已拥有几千吨的小船。③和平已经使朴次茅斯这仅有的一项工业停顿下来，而且人口的增长也跟着停下来，人口在 1811 和 1813 年之间只从四万一千增加到五万——就那一时期的一个英格兰城镇来说是一个异常缓慢的速率。伯克郡完全是农村本色，而它的郡城和唯一具有一点规模的城镇在1821—1831 年这十年间则从容不迫地从一万三千增长到一万六千人。
早在 1748 年艾塞克斯的古老的粗呢制造就已经大部分让位给北部和西部了，“那里粮食比较便宜，穷人比较容易满足，而且煤很多”，一如十八世纪的一位科耳切斯特的史学家所说。④但是在 1793 年科耳切斯特还有十四个粗呢制造商。大战真正扼杀了艾塞克斯郡的这些垂死的羊毛制造业，虽然在 1826 年郡内还有两家粗呢行，并且小庐舍纺出的毛纱还销给诺福克的制造商。⑤萨福克也曾经丧失了一度使拉文南、克尔塞、琅米尔福德等二十多个乡村和城市发财致富的这种工业。以在十九世纪初叶小说中特别出名的羽缎为主的毛丝合织物的小规模纺织，在萨德伯里、哈佛里耳、拉文南和其它几个地方还苟延残喘；而伊普斯威奇区则为瑙威治大量进行纺纱。①诺福克郡城依然是东安格利亚唯一重要的纺织中心。它的大宗产品是羽纱、即制雨衣等用的那种素净的坚牢材料，以及羽缎和丝绸等丝毛合织物。正如一位瑙威治人在此后数年所说，直到“波那帕脱在欧洲大陆上行军时”为止，它的出口贸易还一直是很大的。②战后这种贸易曾经有部分的恢复。那里的国内贸易也很不错，由东印度公司经手的羽纱出口，数量也颇为可观。在 1818 年瑙威治和这一区域的织机料想有一万台；虽然出口贸易的新业务已渐渐为约克郡夺去，但据可利用的证据证明，在此后十年之内它还没有什么绝对的衰落。③
① 《1831 年的人口调查》（“Census of 1831”）（1833 年，第 36—38 卷），第 37 卷，第 642 页。
② 《维多利亚地方志，汉普郡志》，第 5 卷，第 488 页。有些比较好的丝织和丝毛混织厂一直残存到 1813
年。
③ 1801 年的人口是七千九百一十三；1831 年是一万九千三百二十四。1829 年有船舶一百七十八艘，共计八千一百二十吨。
④ 莫兰特：《科耳切斯特史》（Morant，“HistoryofColchester”），引证于《维多利亚地方志，艾塞克斯郡志》，第 2 卷，第 400 页。
⑤ 《维多利亚地方志，艾塞克斯郡志》，第 2 卷，第 401、403 页。
① 《1831 年的人口调查》，第 37 卷，第 628 页，以及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200 页。
② 《手织机织工》，第 2 卷，第 302 页。威廉·斯塔克的记述。
③ 《经济季刊》，1910 年，第 196 页。
丝织工业的扩展到东安格利亚曾经对毛织品方面的衰落起了一些补偿作用。在十八世纪时，艾塞克斯各地曾经为斯比脱菲尔兹的工业进行搓丝工作：大约自 1790 年以来，织绸业也已经转移到这个地方。在布伦特里、波金和科治沙尔，除织混织品外，这时也织造纯丝织品，瑙威治和其它产毛纱的城镇也从事少量的丝绸织造。当它的纯毛织品业务一部分被约克郡夺去时，羽缎和绉绸事实上已经被东安格利亚从斯比脱菲尔兹方面夺取过来了。
④
可与东安格利亚纺织业的集中于瑙威治相比拟、但不那样彻底的，是西南各郡的毛纺织业的逐渐集中于科次窝尔德山谷，而科次窝尔德山谷又逐渐集中于格拉斯特郡陡坡上的山谷中。在十八世纪中叶，多尔塞特郡的东部和东北部，沿威尔特郡、萨默塞特郡和得文郡一带，曾经是一个成农业区域： 但现已无复旧观。这一行业已经慢慢地、无声无息地归于消灭而并没有造成惊人的困难。①得文郡的被淘汰则晚得多，然而也快得多。艾克斯敏斯特仍制造地毯；但是因为在二十年代时它的人口一直停滞在二千七百人之数，所以业务始终不振。在巴恩斯特普耳和提佛敦还有一点毛织业的残余；但也只此而已。②然而迟至 1800 年，埃克塞特还“基本上是一个制造业城市。”它“是斜纹哔叽、薄哔叽、细哔叽和粗哔叽之类薄毛织品的大集散地；织物在四乡织成之后，再在城里染色、整理，然后从城里装运到西班牙、葡萄牙、荷兰、意大利和东印度群岛。”“原料从城里的货栈中配发到邻近的乡间， 然后再以成品回到城里。在这里还要经过各种各样的工序。⋯⋯”商人的“生意忙不过来”。二十年后，生意已经清淡到微不足道的程度。（原因是东印度公司这时已用白银而不用西部的毛织品购买茶叶了。③）三十年后，生意整个完了：“在 1831 年这种贸易可说是已经停止”。“同它有关的各厂已改作别用，以前排满一行行‘晾绸架’的邻近广场已经完全废作牧场。”在这期间，埃克塞特在人口、卫生常识和保健方面都在一日千里地发展中。④
哔叽和细布织造在萨默塞特的若干地区仍然是比较重要的工业；但是最好的棉布织造却集中在布里斯托尔的埃房河流域及其支流一带的曼迪普斯以北，然而在这一带却日趋衰落了。它的最重要的大本营弗罗姆的人口在
④ 《维多利亚地方志，艾塞克斯郡志》，第 2 卷，第 463 页。克拉潘：《斯比脱菲尔兹法令》（Clapham，
J.H.，“TheSpitalfieldsActs”），《经济季刊》（1916 年 12 月号），第 462—463 页。
① 《维多利亚地方志，多尔塞特郡志》，第 2 卷，第 36O—362 页。
② 据说曾雇用一千二百人的提佛教各厂（无疑是以厂外织工为主）在 1815 年前后售出。出售这些厂的代理人在 1817 年还另有二十二个厂待售。1817 年埃克塞特的詹姆斯·迪安在上院济贫委员会的作证（1818 年， 第 5 卷），第 127 页。
③ 同上，詹姆斯·迪安的作证。他的说明自然是不完全的。
④ 录自《关于大城镇状况报告书》（1845 年），第 2 卷，第 354—358 页沙普特博士关于埃克塞特的杰出文件。
1821 和 1831 年之间事实上已经下降。刚刚在威尔特郡那一边的埃房河畔的
布莱德福，即在 1831 年人口调查中俨然成为大布莱德福的那个地区的人口， 也有同样情况。它的另一边的近邻特罗布里治的人口则稍有增长；但是这两个地方因以著名的细布工业却早已没落了。在格拉斯特郡的科次窝尔德丘陵地带的下面，这种工业却显得生气勃勃；但是真正的蓬勃发展只有在斯特劳德谷中的一处地方，虽然这整个区域内的技术的优越是毫无问题的。根据1831 年人口调查的职业报告书，格拉斯特郡中与织布工业有关的人数比威尔特郡多百分之五十；但是格拉斯特郡每有一个，约克郡的西莱定就有十五个。数字虽不完全，但是比例或如所述。①
在东米德兰、林肯郡和东莱定方面看不见什么具有任何重要性的工业的遗迹；因为这一地区从未有过工业上的重要性。它的白垩土和胶泥土、它的沼泽地的泥炭田、卵石谷和黑侏罗统的地层构成为农业英格兰的中心。这里，若干世纪以来，在一页页大地写成的经济史上，成篇累幅的是农业问题而不是工业问题。这里的家庭纺纱遭到了损害，而以东安格利亚邻近各区的损失为尤重；但这对于几乎所有农业区域都是常事。沿黑侏罗统地层随处可见的铁矿石，过去不久还各处都用以进行冶炼；但是没有一处曾经有过重要铁工业的兴起。②建立在当地产品上的各种工业，即如高威康布的制椅业或者还不依靠蒸汽和铁以前的北安普敦的制靴业，非但没有衰落反而日有起色。①在牛津郡，威特尼的毛布工业和契平—诺尔顿的马毡工业构成为科次窝尔德纺织区极东的外圈据点；规模虽不大，但是威特尼的这种小工业，因自成一局，而且技术精良，却能始终不为人所忽视。②
除去北萨默塞特的小煤田以外，英格兰和威尔士的露天煤层都座落在由串特河、索尔河、沃里克郡的埃房河和塞佛恩河所构成的那条曲线以西，也就是在极相当于新红沙岩西边界的那一条线以西。英国地质学最早的综合性论述之一，1822 年出版的康尼比尔的著作，描写说，“从我国首都出发的一位聪明的游客，”往西或西北走向这带煤田；不论他取那一条路线，都要先后跨越黏土、白垩土和石灰岩[卵石]地带和“一片辽阔的红泥灰的砂砾地带；越过这一带，他就会发现置身于煤矿和熔铁炉之间了”③ ——在南威尔
① 《维多利亚地方志，格拉斯特郡志》，第 2 卷，第 193 页。“成衣业”人口调查的数字是威尔特郡三千人；格拉斯特四千五百人；西莱定六万八千人。
② 斯克里夫纳，前引书，第 95 页，谈到 1796 年林肯郡在里尼绍有两个熔铁炉。但是里尼绍座落在德尔比郡，在切斯特菲尔德以东六英里。
① 威康布的制椅业——“是那样之多，所以也带有制造业的性质，但却被列入手工业项下，”《1831 年的人口调查》（1833 年），第 36 卷，第 35 页。在北安普敦郡有二千多制鞋者因生产外销商品而“被认为是
制造商。”同上书，第 36 卷，第 446 页。
② 参阅例如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413 页。
③ 引证自伍德华：《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地质》（Woodward.H.B.,“ GeologyofEnglandand Wales”），第 11 页。
士；在德安森林；在黑乡本地；在北沃里克和西累斯特；以及经由诺丁汉和德尔比而至约克郡和北部的煤铁区，都是这种情况，在那些地区，“粮食比较便宜，穷人比较容易满足，而且煤很多”这句话比在首都和东部各城镇更加适用些；虽然目前粮食的比较便宜和穷人的比较驯良，都不像 1748 年那样彰明昭著了。④
在这个产煤区域以内的某些郡中，工业是那样幼稚，那样不胜其多，那样名目翻新，那样变化无穷而又那样互相关联，以致 1831 年人口调查的编辑员试图根据上文所提到的那件不完备的报告书，分别在“手工业”和“制造业”这两个项目下加以全面叙述，而几次为之置笔。关于拥有一百三十多万居民的兰开郡，他们不得不承认对于它的制造业无法“描述，以至无法分别列举。”① 至于斯塔福德郡，在提及原始铁工业并举出几十种铁器行业之后，他们泛泛地解释说，很多人从事于生产“各种各样复杂的人类劳动的辅助品，这类辅助品都是包括在机械这个名称之下的。”②关于这五个城镇的陶器业，他们感到比较快慰——“一种欣欣向荣的制造业，对于陶器匠和他们的女助手的健康和容貌并没有不好的影响。”③ 在沃里克郡，考文垂的著名丝带工业是容易掌握的，据说“制表手艺已经成功地介绍到那里”；但是伯明翰的各行同业反对分类，因而迫使官员们不得不把他们所搜集的详细情形分列在许许多多行业项下，诸如啤酒机器、英国茶壶、棺具、煤气灯、镀金玩具和金箔等等，这只不过是就二十六个字母当中的前几个字母来举例说明而已。④设菲尔德的复杂和困难情形同伯明翰几乎不相上下，但是报告书则似乎更加不完备。⑤
产煤区工业上的问题，在诺丁汉、累斯特、希罗普郡和柴郡所表现出来的则比较简单。在这前两个郡以及在德尔比郡的邻近地区中，主要工业—— 针织业和花边业——始终没有经历过一般技术上的变革。它是不依靠动力的，虽然若不是靠近煤田，也难以发展到现在的规模；织袜工和手织机织工一样，是一个久已确立和公认的家庭厂外加工工人阶级；他们所用的织袜机是由一个同样可以确认的织袜机制造工阶级造出的。但少数棉纺和毛丝纺工厂（有一些是具有规模和重要性的）却是接近新纺织区的标志。柴郡的东部和东北部在工业上是兰开郡的一部分；但是它的工业生活却不是那么多样化，那么复杂，因为除开丝和棉之外，瑙威治的唯一重要制造品就是盐。希罗普郡，甚至在靠斯塔福德的那一边，也只有一些零星的工业区，虽然在那
④ 伍德华：《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地质》，第 44 页。
① 《1831 年的人口调查》，第 36 卷，第 308 页。
② 同上书，第 37 卷，第 604 页。
③ 《1831 年的人口调查》，第 37 卷，第 620 页。
④ 同上书，第 37 卷，第 680 页及以下。
⑤ 同上书，第 37 卷，第 836 页。
些地区中有相当多样化的工业。它的主要制造业区域是在煤溪谷和梅德莱， 那一带有很多人从事于“为熔铁炉准备铁，”“从事于翻砂和锻铁的工作， 并从事于制造动力机的重型装备。”①
杜宾男爵所以唤起法国人对英国黑乡的“动人景象”予以注意，是很有道理的。这里甚至比兰开郡更真正是新时代的力量所在——所谓新时代就是铁的制造在不列颠增长了十倍的那四十年。格拉摩根郡的山谷和蒙默思郡西南部是黑乡的附着物，② 格拉摩根是威尔士唯一有大规模制造业的一个郡。除开弗林特和横跨南卡马森和彭布鲁克的一个狭长地带之外，所有其余地方，都像得文郡和康沃耳郡的大部分地区一样，位于比煤更古老的岩石上， 但是那些岩石中的矿藏，正如康尼比尔所说，“是甚至更有价值的。”他正想到当时价值已达于最高峰的康沃耳锡矿和铜矿以及安格尔西的大铜矿，这个铜矿在 1768 和 1798 年之间曾经是世界最重要的铜矿，现在虽已大为缩减，却仍雇佣工人五百至一千名。③ 蒙默思郡和格拉摩根郡的工业发展过去是既迅速而又具有革命性的。在第一次和第三次人口调查之间（1801—1831 年）兰开郡的人口增加了 98.5％；蒙默思郡的人口（它在上述两个年份的任何一年之中原都会很容易全部流入曼彻斯特的）却增加了 117％。在英格兰各郡之中仅次于兰开郡的是三十年之间增加了 74％的西莱定；但是格拉摩根郡却增加了 77％。蒙默思郡和格拉摩根郡的铁业是以“提炼”为主：从事于采掘、熔炼、铸造和辗压，但很少进行成品的制造；虽然在格拉摩根和卡马森早已进行铁皮和马口铁的制造，纵还不是大规模的。①
在北莱定、北兰开郡和南坎伯兰那个草原地带，煤田和煤田之间的那段地带——也就是科贝特称之为“非农民之乡而是牧畜者之乡”的那段地带—
—②以外，无论达拉姆或诺森伯兰在 1831 年所拥有的人口都不及曼彻斯特教区一区之多。③除开零星地段之外，它们仍然是一片草地——虽然在这些地方农民是多于牧畜者的。它的工业，除采煤工业外，虽是多样化而又具有重要性的，但规模都不大。这两郡的生铁产量仅仅是西莱定产量的六分之一，
① 《1831 年的人口调查》，第 36 卷，第 528—529 页。
② 关于南威尔士和黑乡之间的密切的家庭联系，参阅艾希顿：《工业革命中的铁和钢》（Ashton，T.，“Iron and Steel in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1924 年版），第 9 章，《铁匠师傅》（“TheIronmasters”）。例如， 来自布罗斯莱的客人。
③ 戴维斯：《北威尔士》，第 46 页。梅丁格，前引书，第 1 卷，第 339 页，以及本书第 240 页。
① 《1831 年的人口调查》（1833 年，第 37 卷，第 896 页）调查了二百——三百名铁皮和锡板工人。琼斯：
《锡板工业》（Jones，J.H.，“TheTinplateIndustry”）（1914 年版），附录丁，列举了 1825 年不列颠的十八个马口铁厂，其中十二个在上述各郡，四个在格拉斯特。
② 《农村走马记》，第 2 卷，第 364 页。
③ 诺森伯兰，二十二万三千；达拉姆，二十五万三千七百；曼彻斯特教区，二十七万零九百六十一。
而不到斯塔福德郡的四十分之一。④ 玻璃、盐、缆、铅和机器制造是有价值的：煤田肯定地具有一种制造业的面貌；但是任何一处都没有突飞猛进的发展。在 1821 和 1831 年之间，纽卡斯耳和格次黑德的人口合起来才刚刚超过阿伯丁；南希尔兹已经停滞达三十年之久；达拉姆的最大城镇散德兰比之二十年代陷于停顿状态的大学城剑桥还要小得多，而剑桥的“庄严的乐管”还“在清晨和薄暮之际从它的空荡荡的院落里”吹奏出“嘹亮的声音。”①
在西莫兰，肯达耳的古代呢绒制造业已奄奄一息，但是已部分为一种小规模的棉布工业所代替。在卡来尔附近，十八世纪中叶的麻布制造业已先后为棉布印花业和这时看上去欣欣向荣的棉布制造业所取代。② 沿海煤田的开采，所用力量已不亚于太恩河和维尔河的煤田：当十九世纪开始时，矿坑已分别深达九十五、一百三十、以及一百六十噚，而取道怀特黑文的航运也在稳步发展。③自 1820 年以来，安东尼·希耳，一个南威尔士的铁商，对于岛上蕴藏最丰、质地最优的生矿的坎伯兰和福内斯赤铁矿已试行作有系统的开采。开采尚在幼稚阶段，还是非直接有关的各界人士所不大注意的；但它却标志出英国铁矿开采和冶金术上一个最重要阶段。④
地质条件已经为苏格兰唯一可以成为人口密集和工业区域的地带设下了显著的界限。一条从埃尔郡沿格尔文附近起到东海岸登巴稍南的一个地点止，第二条从海伦斯堡附近的克来德河起到金卡丁郡的斯通黑文止这两条几乎平行的东北行的线，构成为地质学上所谓的裂谷的那个中央地带的边界线，这个中央地带把苏格兰所有的煤田和大部分真正的敞地，连同政治上和经济上的都会都一并包罗在内。⑤这个中央地带以南的低地各郡在它们的谷地里拥有很少数的家庭织工和织袜工以及仅有的一个人口在五千以上的城镇。①在这一带以北是几乎没有城镇的高原；跨过这一带高原，在东面的一长条沿海地带上，从阿伯丁一路绕至威克，却有一些零零落落的城镇。其中的阿伯丁在英国的海港当中占一很高地位，它的人口在 1831 年时比无论纽卡斯耳或赫尔都更为稠密，虽则远不及布里斯托尔、利物浦和伦敦。除开海运方面的职业以外，它还有相当发达的纺织工业和拥有广大农业腹地的一个多少有点孤立的城市中心所必需的一切次要工业。
④ 斯克里夫纳，前引书，第 136 页：1830 年的数字。
① 坦尼逊的被取缔的《剑桥》（“Cambridge”）（1933 年版）。散德兰，一万七千零六十；剑桥，二万零九百一十七。
② 《维多利亚地方志，坎伯兰志》，第 2 卷，第 345 页。
③ 同上书，第 2 卷，第 355、363 页。
④ 同上书，第 2 卷，第 385 页；本书第 243 页。
⑤ 麦金德尔：《英国和英国诸海》（Mackinder，H.J.，“Britain and the BritishSeas”）（1902 年版），第 68
页。关于“罅谷”的说法是否正确，是有争论的。
① 登佛里斯：人口，1821 年是一万一千零五十二；1831 年是一万一千六百零六。
就商业和工业来说，深处于中央地带以内的敦提，同阿伯丁很相像—— 是一个为海所支配的城镇，以帆布和口袋布为基础的一种纺织工业遍及于海背后的全郡各地。重要的地方性纺织工业和相当稠密的人口，在拥有北苏格兰大部分煤田的法夫郡也可以看到。但是工业的真正的和唯一重要的集中点却位于从福思河到克来德河那段向为苏格兰文化集中地的狭长地带中。中洛蒂昂、林利思戈、拉纳克和伦弗罗这四个毗连的郡，在 1831 年占苏格兰全部人口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在爱丁堡及其附近，有一个郡城生活所必需的一切工业，但却不是新时代的大规模工业。②这些工业主要是在格拉斯哥地区和克来德河流域，其中以棉纺织业为最占优势。其它各种工业那里也都应有尽有：大卡隆铁工厂雇佣了一千五百多人：直到 1825 年产量还很小的
苏格兰生铁，在 1828 年因尼耳森应用热鼓风法于熔铁炉而得到了很大的刺
激：圣罗洛克斯的查理·滕南特公司的化工厂在 1830 年被认为是欧洲最大的一家，并且人口调查官员——未必能完全赶得上工业发展的形势——已注意到“甚至蒸汽机”都在格里诺克进行制造了；但是在 1815 和 1830 年之间主要为世人所注意的却是棉纺织厂，自新拉纳克的戴尔·欧文公司的世界著名的厂一直到波洛克绍斯的蒙提思·博格耳公司的那些厂，而后者是大规模地组织 1815 和 1830 年间举世所注目的蒸汽动力织布的第一个公司。①在1817 年杜宾正住在格拉斯哥。他对于这个地区的运输的发展，尤其是对于福思河和克来德河极感兴趣，他曾经亲自和年已八十二岁的詹姆斯·瓦特乘帆船在这条运河航行过；但是他仍把拥有一百多万镑资本的格拉斯哥的五十四家棉纺织厂看作是苏格兰经济生活最大的成就。②
在 1831 年的人口调查和选举改革法以前的那一代之中，在不列颠的任
何地方都不曾见过国家面貌有更多的改变。自 1801 年以来，拉纳克郡人口的增长比之兰开郡还要快得多。③“可恶的城市的扩张”已经把整个乡间弄得污秽不堪。梅丁格这位德国人认为，总而言之，苏格兰人比英格兰人更加肮脏些。④杜宾这位法国人却认为他们培养出了欧洲最有知识的工人阶级。“在我所访问的工场和制造厂中，我发现工人都是很有知识的，精通他们的
② 本书第 102 页。
① 本书第 238 页。斯克里夫纳，前引书，第 135—136 页。《1831 年的人口调查》（1833 年），第 37 卷， 第 1000—1002 页。
② 前引书，第 2 卷，第 222 页及以下。1831 年有六十三家水力织机厂，计织机一万四千一百二十七部。《1831 年的人口调查》，同上页。而且，苏格兰的棉纺织厂“不论厂址分布怎样广 一般都是格拉斯哥所主有的。”马威克：《苏格兰的棉纺织业和工业革命》（Marwick，W.H.，“The Cotton Industry and the Industrial Revolu-tionin Scotland”），载《史学评论》（“Sc. Hist.Rev.”），第 21 卷（1924 年），第 212 页。
③ 虽然不像蒙默思那样快。参阅本书第 74 页。
④ 梅丁格，前引书，第 2 卷，第 11 页。
本行业务，能合理地判断他们工具的力量和他们机器的效能。”⑤地理上的得天独厚以及一个有知识的工人贵族阶级、一个不太有知识的高原人和爱尔兰人的广大基层、和低劣的、不太清洁的居住条件的传统汇合在一起，已使格拉斯哥区域随着新经济力量的解放和扩大其作用而一变再变，已使新工业文明的最好和最坏产物在那里继续争荣并茂成为势所必然。
⑤ 杜宾，前引书，第 2 卷，第 237 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