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号声在春藕斋响起(2)
这次是中办调人,还有军区首长的批示,我无选择的余地。我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司远还是卖了关子,问我是否愿意到毛主席身边工作,“当然愿意。”我回答。谁不想到日夜思念的毛主席身边工作,那是我一生的愿望。我问他什么时候去,他说马上动身,还问我有什么困难,我回答:“没有。”我回到宿舍,打起背包,跟着司远来到北京,来到了中南海中央警卫团文工队,放弃了原本想到上海继续深造的机会。那时到领袖身边工作,审查极为严格。我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1949年5月上海解放,我7月11日就被孤儿院推荐参了军。因为在孤儿院时我就吹小号,所以一参军就来到华东军区文工团,还是吹小号。正是由于我出身简单,所以别人要观察半个月到一个月,我来到文工团一个礼拜后就可以参加演出。这是我来文工团的第一次演出,也是第一次见到毛主席。舞会开始,我们是合奏、伴舞,曲子是前苏联的《红军舞》,这是我最熟悉的一首曲子。以前看到主席都是在报纸上,或是照片。这次主席就离我几步之遥,不过5米远。主席跳着舞,转着圈,我被主席的风采深深地吸引,整个人都愣在那儿,眼盯着主席转,大脑一片空白。由于过分激动,曲调全忘了,吹得不理想,有的地方还跑了调。因为是伴舞,乐队是合奏,小的毛病听不出来,不明显,但我自己不满意。舞会结束,自己感到十分内疚,总觉得没圆满地完成任务。领导和同志们一直安慰我,说他们在第一次见到主席时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以后会慢慢地好起来。主席住在甲区,我们住在主席的对面,在乙区。主席晚上办公,白天休息。我们白天吹小号,晚上睡觉,正好与主席的作息时间相反。一开始不知道,也就是主席刚睡,我们起床后就吹,这时卫士就急匆匆地骑车赶来:“主席刚睡下,太吵了,到屋里吹去。”我们就到花园里边去吹,刻苦练习,决不辜负领导的信任,为首长服务。在中南海春藕斋近4年的时间里,小号一次次地吹起,为中央首长度过了一个个难忘的周末。小号声声,催人奋进,亦催人老。主席和首长们一个个故去,我也在小号声中由一个年轻小伙,变成满头白发的老人。但主席的身影,仍印在我的记忆深处,小号声仍在春藕斋的上空,在我的耳边回响。难忘的小号声,难忘的春藕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