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齐放——文苑奇葩

湖湘是我国民族最多的地域之一。在漫长的岁月里,各个民族由于历史沿革、居住地域、生产方式和宗教信仰等的不同,孕育了丰富多彩的传统习俗和民族风情,因此的民间艺术异常丰富。

如地方戏剧,涵盖了湘剧、祁剧、湘昆、辰河戏、侗戏、巴陵戏、花鼓戏及阳戏、苗剧、傩堂戏等13个地方剧种。

作为湖湘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湖南舞蹈艺术,具有悠久的发展历史和风情独具的艺术风采。据不完全统计,湖南有近400多个舞种,舞蹈节目多达几千个。

以高腔乱弹为主的湘剧

湘剧,即湖南省的地方戏曲剧种,流行于长沙、湘潭一带,源出于明代的弋阳腔,后又吸收昆腔、皮黄等声腔,形成一个包括高腔、低牌子、昆腔、乱弹的多声腔剧种。

剧目以高腔、乱弹为主,如《琵琶记》、《白兔记》、《拜月记》等。

明代成化年间,长沙是吉王府所在地。政治和经济的发展,促进了戏曲演出的繁荣。外来的戏曲在长期的演出活动中,与本地区民间艺术、地方语言紧密结合,逐渐形成了这一包括高腔、低牌子、昆曲、乱弹四大声腔,唱白用中州韵、富有本地特色的剧种。

高腔源于弋阳腔,明朝嘉靖年间,在徐渭的《南词叙录》已有关于弋阳腔在“两京、湖南、闽、广用之”的记载。

弋阳腔在传入长沙之后,经“错用乡语”、“只沿土俗”和融合打锣腔等地方音乐,从而在弋阳腔滚唱基础上衍变成湘剧高腔。

从《精忠传》等古老的连台本戏以高腔、低牌子合演的情况看,低牌子的产生年代约与前者同。

昆曲传入长沙时间稍晚,根据“长沙老郎庙班牌”,1664年和1667年,既唱高腔、也唱昆曲的长沙福秀班和老仁和班先后成立。1755年至1763年间的江宾谷所作的《潇湘听雨录》卷三,曾记载湖南布政使杨廷璋陛见时,官场公饯,曾演出昆曲《三多》。这一时期当是昆曲传入长沙的时间。

高腔和昆曲同台演出,直接影响到高腔音乐和表演艺术的发展,使之从偏重大锣大鼓的武戏,变为也唱小锣小鼓的文戏。

当年老仁和班小生喜保和杜三演唱的《赶斋泼粥》、《打猎回书》等高腔戏,也曾经吸收了昆曲表演中许多优美、细腻的做工和舞蹈,在当时也曾名噪一时。

至同治、光绪年间,昆曲逐渐衰落,并退出湘剧舞台。光绪末年,长沙人叶德辉在《和桧门观剧诗》中有“昆山近又无人会,那解寻源白石翁”句,说明当时昆曲在湘剧中的处境。

乱弹又叫做“南北路”。其来路尚无定论,但湘剧在吸收了徽班中的《大长生乐》、《偷鸡》等一类剧目,并将其曲调称为“安庆调”,其他属于安庆“花部”的《水淹七军》、《龙虎斗》、《路遥知马力》、《王祥吊孝》、《李大打更》、《困曹府》等,也都是湘剧经常演出的剧目。

徽班源于秦腔的《如意钩》、《锁云囊》,后来也传到湘剧班。此外,湘剧还从汉剧中吸收了《酒毒杨勇》等剧目,可见湘剧的早期发源与徽剧、汉剧都有一定的渊源关系。

南北路声腔的传入,在湘剧舞台上开始出现了高腔和乱弹合演的剧目,如《金丸记》中《盘盒》一折唱高腔,《拷寇》一折唱乱弹腔。

由于高腔和乱弹同台,得以互相借鉴,并且相互促进:高腔吸收了乱弹所长的做工和武打;乱弹则受高腔滚唱的影响,发展了长段流水,如《斩李广》中连唱48个“再不能”,《程济赶车》中连唱24个“可怜主”等,使湘剧的唱腔和表演艺术又前进一步。

同时,光绪末年京剧流入长沙,此后又有18个京剧艺人在长沙参加湘剧班并同台演出,湘剧艺人又向京剧学习难度较大的武功,在演唱中吸收了京剧的一些花腔。

湘剧发源于明代,至清朝中叶已逐渐形成为多声腔的剧种,又历经变化而形成以高腔和乱弹为主要声腔。

湘剧高腔曲牌有300余支,有南北之分,南曲多于北曲。每支曲牌一般由“腔”和“流”两部分构成。

凡属句幅大、旋律强、用人声和打击乐帮钹声作为结尾的乐句称为“腔”。而字多声少,朗诵性强,只有鼓、板击节的“滚唱”称为“流”。

即一支曲牌中,在“腔”的前面增加词句,成为长段流水板,可以起到丰富曲文内容和淋漓尽致地表达思想感情的作用。根据调式、旋律变化,曲牌功能各异。

高腔的节拍可分两类:一种是整规节拍类型,一种是节拍较为自由的散板类型。板式按习惯称呼有单板、夹板、散板、滚板、快打慢唱、回龙等。

乱弹又称作“弹腔”、“南北路”,属皮黄系统的板腔体音乐。南路相当于二黄,北路相当于西皮;又各有其反调,称为反南路与反北路,相当于反二黄与反西皮。平板、安庆调、七槌半均归于乱弹腔。南北路声腔的主要区别在于各有不同的基本调式旋法,形成不同定弦。

就节奏和情绪而言,南路流畅委婉,速度缓慢;北路开朗活泼,速度较快;南路反调则凄凉悲愤。唱词基本上为整齐的7字句或10字句,上下乐句反复进行,乐句中又有小停顿,常垫以小过门。一般上下乐句是不可短缺的,但在特殊情况下,也可省去某一尾句,以锣鼓代替,习称“包皮”。

低牌子也是一种联曲体唱腔。曲调形式为三段体,即开始有个“引子”,系散板,速度最慢;主体为三眼板与一眼板或无眼快板,速度平稳;最后曲调急转直下,除用管弦乐伴奏外,加入锣鼓,造成高潮结束,谓之“合头”。但也有不是三段体的,或无引子,或无合头,或仅有主体。

低牌子曲牌也有300多支,分低牌子、番牌子、过场牌子三类。低牌子词格、曲格均与昆曲相同,曲牌名称也大多一样,只是唱法上大同小异,较昆曲粗犷平直。

湘剧角色行当有生、旦、净、丑4行,各个行当又各有若干分支,一般有12行,分别为头靠、二靠、唱工、小生、大花、二花、紫脸、三花、正旦、花旦、武旦和婆旦。各行分别根据所扮人物的身份、生活、性格不同,在年龄、装扮、做派上表现各异,又有不同戏路之分。

生角居各行之首。小生中罗帽、文巾,雉尾、盔靠俱全,有穷、文、富、武四做派。唱用假嗓,念带本音,不掺土语,尤重做工。穷小生戏俗称“烂布子戏”,如《泼粥》中之吕蒙正,《金印记》中之苏秦,《打侄上坟》中之陈大官等,表演松弛自如,很有生活气息。

又如《打猎回书》中的娃娃生,一段高腔合着一段舞蹈,舒眉亮眼,转带摇翎,抬腿过额,旋步若风,飒飒英姿略带几分稚气,自然而逼真地表现出十五、六岁的少年将军天真活泼的性格。

这种高腔与舞蹈紧密结合的表演艺术,传自名小生杜三,后来五云班李芝云、华兴班吴绍芝,都以此驰名。

湘剧在清朝同治、光绪年间,有剧目千余个,内容丰富:有来自北杂剧的剧目,如《单刀会》、《诛雄虎》、《回回指路》等;有来自早期弋阳腔的剧目,如《目连传》等;有来自弋阳腔和青阳腔的剧目,如《琵琶记》、《白兔记》、《金印记》等;还有大量《三国》、《水浒》、《杨家将》及“三十六按院”的一大批南北路剧目。

[旁注]

弋阳腔 弋阳位于信江中游,地处闽、浙、皖、赣的交通要道,勃兴于浙江的南戏,时以信州府佛道故事为核心,融南曲戏文与当地音乐于其间,“辗转改益”,于元末明初孳乳出一种新的地方剧种,时称弋阳腔。与昆山腔、余姚腔、海盐腔并称四大声腔。

秦腔 我国最古老的戏剧之一,秦腔音乐反映了陕甘人民耿直爽朗、慷慨好义的性格,和淳朴敦厚、勤劳勇敢的民风,且较最早形成了比较适宜于表现各种情绪变化的板腔体音乐体制,秦腔所到之处,都给各剧种以不同的影响,并直接影响了各个梆子腔剧种的形成和发展,成了梆子腔的鼻祖。

曲牌 传统填词制谱用的曲调调名的统称。俗称“牌子”。古代词曲创作,原是“选词配乐”,后来逐渐将其中动听的曲调筛选保留,依照原词及曲调的格律填制新词,这些被保留的曲调仍多沿用原曲名称,通称作“曲牌体”唱腔。

皮黄 四大声腔系统之一,是“西皮”、“二黄”两种腔调的合称。由于受到各地语音和民间音乐的影响,皮黄腔各剧种在音乐上各具特色,但共同之处在于:不论西皮还是二黄,在词格上都沿用七言或十言的对偶句式,并都用胡琴作为主奏乐器。

昆曲 是我国古老的戏曲声腔、剧种,也是汉族传统文化艺术,特别是戏曲艺术中的珍品,被称为百花园中的一朵“兰花”。与起源于浙江的海盐腔、余姚腔和起源于江西的弋阳腔被称为明代四大声腔,同属南戏系统。

青阳腔 形成于安徽省池州市青阳县,因青阳属池州府,故又称池州调或徽池雅调。明代嘉靖年间,弋阳腔流入青阳地区,与当地方言及民歌小曲相结合,形成青阳腔。这一新起的声腔突破曲牌联套体的音乐结构,发展了“滚调”,创造了腔、滚结合的歌唱形式,将我国戏曲声腔的演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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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剧的传统表演艺术,既有丰富的程式,又能突破程式;既有角色分行,又不受行当的局限;而是从生活出发,塑造出不同人物的艺术形象。

如《打雁回窑》,本为正旦唱工戏,却溶进了武旦做工,形象地表现出柳迎春这个富家小姐,在经历十年寒窑生活后的性格变化。

《哭祖庙》本为老生戏,却改用小生扮演,使刘谌这一人物更符合历史真实。《装疯跳锅》中的蒯通,本为老生戏,却改用净角扮演,以写实性的做工,丰富人物的性格。

《空城计》中的司马懿,本为净扮,却改用靠把生角,以达到唱念并重的艺术效果。《八牌庄》中的路遥,《背娃进府》中的表大嫂等人物,泼辣、粗犷、直率、奔放的形象十分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