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国债——初步意见——国债和私债的对比——不列颠帝国资 产总额估计——从革命时期起到 1813 年 2 月 1 日止国债日益增加的情况概述

国债是一只替罪羊，在政治上有迷信思想的人总是把自己所遭遇到的不幸、困难和惊慌不安，一概归罪于这只替罪羊。一个人如果负了债，而且想把债务还清，就应当考虑债务大小，自己的收入多少，需要多少时间储蓄一部分进款还清债务。但是，这样做就需要一个重要的先决条件，这就是有可能压缩开支。例如，某人负债 100 英镑，年收入也只 100 英镑，而为了维持

生活必须开支 100 英镑。无疑，这个人如果不能增加自己的收入，那末一生

之中连一先令的债务也还不出；但如果这个人的欠债是 100 英镑，收入是 100

英镑，而必需的生活费用只有 90 英镑，显然十年之后他就能完全摆脱债务。研究减少或偿清国债的可能性时，应该经常注意这个道理。

现在国债总额用整数表示大约是 80，000 万英镑，据科胡恩先生统计， 国家的年收入大约是 43，000 万英镑；因此，用我们现时收入的十分之一还债，大约需要二十年才能还清全部债务。

但应该确定的第一点是国家债权人为满足自己的要求所应获得的货币的价值。这种价值在本书《论分配》那一章中已详细地确定了。为了偿还国家债权人，在一国的生产品上附加一个相当大，的百分数，大概不会引起多大的困难，因为根据社会制度的原理这是加倍有利的事，只不过要求我们比不还国债时工作稍微加紧一点。我们工作得越多，我们所创造的财富及货币就越充足，并且这些货币所具有的价值与国家债权人借出的相同。这样，每年年终就能把好几百万还给国家债权人，国家债权人大概会收回这笔进款，然后将进款变成土地、房屋及其他园民资本，因而取得优厚的报酬，即本书第76 页提到的国民费用第一项里所规定的那种报酬。

发生了一个问题：比方说，我们每年能不能够偿还 2，000 万或大约 2， 000 万这样一大笔款项呢？我以为，下面那件人所熟知的事实可以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现时的困难主要是由于我们能够如此容易而迅速地创造财富，而看来任何人也不能这样尽快地购买这种财富。社会制度将极其顺利地消除这个灾祸，因为按照上面所讲的原理，需求和生产总应该是步调一致的。

无论收入也好，债务也好，我们已丢掉了千百万英镑。那个时候，债务是 800 英镑，收入是 400 英镑。现在，要使一个负债 800 英镑、有年收入 400 英镑的人能够在几年之间摆脱债务束缚，并不是什么绝对办不到的事。如果我们的国家将因为实行自由的和无限制的交换制度而得到福利，那未对国家来说，要还清 80，000 万英镑债务，是如此轻而易举，就像上面讲的一个人要还清 800 英镑债务一样容易。因为，在前一场合和后一场合，所要求的都是为了还债储备一部分收入，而要做到这点是完全有可能的。

科胡恩先生在他的著作第二版第 60 页估计过整个不列颠帝国的财产是4，096，530，895 英镑，统计表如下（他原先估计的数字还要详细些）：

不列颠帝国财产总数估计表

单位：英镑

欧洲——大不列颠和爱尔兰，包括海军舰队 2,736,640,000 附属地⋯⋯⋯⋯⋯⋯⋯⋯⋯⋯⋯⋯⋯⋯⋯⋯⋯⋯⋯⋯22,161,330

2,758,801,330

美洲——不列颠在北美所有的地产⋯⋯⋯⋯⋯⋯⋯⋯⋯⋯⋯⋯46,575,360 不列颠的西印度殖民地⋯⋯⋯⋯⋯⋯⋯⋯⋯⋯⋯⋯⋯⋯⋯⋯⋯100,014,864 西印度被征服的殖民地⋯⋯⋯⋯⋯⋯⋯⋯⋯⋯⋯⋯⋯⋯⋯⋯⋯75,220,000

221,810,224

非洲——英国的移民区⋯⋯⋯⋯⋯⋯⋯⋯⋯⋯⋯⋯⋯⋯⋯⋯⋯⋯550,400 被征服的移民区⋯⋯⋯⋯⋯⋯⋯⋯⋯⋯⋯⋯⋯⋯⋯⋯⋯⋯⋯⋯4,220,100

4,770,500

亚洲——英国的殖民地和附属地⋯⋯⋯⋯⋯⋯⋯⋯⋯⋯⋯⋯⋯11,280,000 被征服的殖民地和附属地⋯⋯⋯⋯⋯⋯⋯⋯⋯⋯⋯⋯⋯⋯⋯⋯27,441,090

38,721,090

各地区——西印度公司所管地产⋯⋯⋯⋯⋯⋯⋯⋯⋯⋯⋯⋯1,072,427,751

总计 4,096,530.895

由此可见，我们如果把国债跟帝国的财产相比较，而不跟她的收入相比较（顺便说，所谓收入只是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收入，并不包括殖民地的收入），那我们就看到，债务不到全部财产的五分之一；所以，国家如果被宣告为破产者，那她的 1 英镑债务可以偿还 100 多个先令。不错，帝国的财产不象破产人的财产那样可以出售，但这并不会使财产本身贬值。如果科胡恩先生是根据一宗一宗的财产的价值来估计帝国财产，那未这种财产总和起来所有的内在价值不会少于不能出售的财产的内在价值。因为事关我们现在研究的问题，财产的价值应该根据其各部分的价值折合成具有与国家债权人贷出的款项价值相等的货币来计算，而不要根据在公开市场上卖给本国居民所获得的金基尼数来计算：因为在后一场合，十分显然，所有这些财产只有换到名为黄金的那一部分财产才能够出售。

把科胡恩先生的估计当作确定不移的事实，因而以之为根据，那也许是荒谬的，因为他所希望的一切不过是使这个估计接近真实而已。但是，他的估计却说明了国家的总的前途，并对国家的整个情况提供了获得若干概念的可能性。科胡恩本人谈到他的估计时也说，他所遵循的准则是处处避免夸大。

但是，较之对比债务和收入来，这种对待问题的态度并不大重要，因为欠债应该偿还，如果一般而论债务总有一天要用收入而不用国家财产偿还的话。科胡恩先生估计大不列颠和爱尔兰的收入是 43，000 万英镑，他的估计大概是很谨慎的。因为现在一年的税收大约是 4，500 万英镑，全部用来支付国家职员薪资和国债利息；4，500 万大约整整为 43，000 万的十分之一，而且拿平均收入，靠从国家的有价证券中得来的钱或国家发给的无论任何形式的货币，为生的人，无疑不会多过居民的十分之一。因此，有充分理由认定， 我国的总收入不会少于 43，000 万英镑。

把个别的人和国家的全体居民相比，这种类比是不完全的，因为后者的收入中大约已有九分之一作为税款被征去了。不过，这是未必值得注意的小事情，因为同这种疏忽对比起来，另外一种疏忽就大得多——也许要大许多倍，那就是：通过变生产为需求的原因，我们有可能几乎无限制地增加自己的收入。

一个人很不喜欢承认自己无自知之明，因此对于我们国家遭遇到的困难不知道应该归咎于什么原因。我们的困难只是我们的商业制度混乱的结果， 大家不明白这个事实，而国债成了群众轻信的很方便的托辞；但这是不符合事实的，因为负债这样繁重的国家还是继续繁荣，至低限度同其他对于自己

的困难不作这种解释的国家一样繁荣。

下面这张简单的国债史统计表摘自科胡恩先生的那本有价值的著作，一定能使关心政治的读者感到兴趣。如果有效的需求现在取决于生产，那末下面文件是怎样不可思议呢？如果正相反，生产取决于有效的需求，并且如果能够使有效的需求取决于生产，那末有什么东西能阻挡我们以与发生债务同样快的速度偿还债务呢？

从革命时代到 1813 年 2 月 1 日国债一览表

英镑

革命时期的国债 664，263 威廉王朝国债的增加 15，730，439

安娜女王登基时的国债 16，394，702

安娜女王王朝国债的增加 37，750，661

乔治一世登基时的国债 54，145，363

乔治一世统治时期国债的减少 2，053，128

乔治二世登基时的国债 52，092，235

和乎时期国债的减少 5，137，612

1739 年西班牙战争开始时期的国债 46，954，623

战时国债的增加 31，338，689

1748 年西班牙战争结束时的国债 78，293，312

和平时期国债的减少 3，721，472

1755 年战争开始时的国债 74，571，840

战时国债的增加 72，111，004

1762 年缔结和约时的国债 146，682，844

和平时期国债的减少 10，739，793

1776 年北美战争开始时的国债 135，943，051

战时国债的增加 102，541，819

1783 年北美战争结束时的国债 238，484，870

和平时期国债的减少 4，751，261

1793 年法国革命战争开始时的国债 233，733，609

战时国债的增加 327，469，665

801 年法国革命战争结束时的国债 561，203，274

和平时期国债的增加 40，207，806

1803 年对法战争开始时的国债 601，411，080

战时国债的增加 341，784，871

1813 年 2 月 1 日全部整理的和未整理的债务 943，195，951

扣 除

靠偿债基金偿还的 210，461，356

靠土地说偿还的 24，378，804

分年偿还并交给压缩国债特派员的 1，961，582

236，801，742

1813 年 2 月 1 日国债净利余额 706，394，7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