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爱物理的学生
爱因斯坦在不足16岁时候,有一次乘坐马车,当他看到马车在地面上经过时,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有人以光速和光线一齐前进,那么,是不是将看到的光线就是静止在空间中的电磁波呢?
1882年,爱因斯坦3岁就像我们坐在一辆匀速行驶的汽车上,观察与我们以同样的速度、同样的方向,一块儿前进的另一辆汽车一样,感觉那辆汽车似乎是不动的。
可是,爱因斯坦却凭着推理和想象,认为那是不可能的。火车上的乘客,相对于火车没有运动,相对于地面却以每秒几十米的速度飞驰而过。火车相对于地面运动,而地球相对于太阳运动,这些都是相对运动。但是,如果按此继续推导下去,太阳相对于银河系中心运动,那银河系又相对于什么运动呢?根据经典物理学的解释,除去相对运动外,还有绝对运动,即相对于绝对空间的运动。牛顿把它解释为:“是和外界任何事物无关,而永远是相同的和不动的。”
既然绝对空间和外界毫无关系,那它又是如何存在和被人所了解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爱因斯坦决定从“以太之谜”入手进行研究。
“以太”这个词,是古希腊人的创造。他们认为空气中充满着以太这种物质,它是肉眼看不见的,但无处不在。
牛顿借用“以太”一词,把它作为万有引力的传播媒介。但光的“波动说”却认为“以太”是光波的传播媒介,就像空气是声波的媒介一样。
“波动说”还认为,以太无所不在,不但充满宇宙空间,而且渗透于气体、水和一切物体之中。它没有一点摩擦阻力,不影响一切物体的运动。
19世纪末,“以太”又被人们说成是电磁场的承担者和电磁波的传播者,还有人干脆把这种看不见、摸不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以太,说成是牛顿的绝对空间!
这种说法可靠吗?爱因斯坦开始思索了,他想:“难道光只有借助传播媒介才能传播吗?而这种传播媒介又只能是以太吗?”
爱因斯坦由平常乘坐马车的所见引发联想,从而探索出了相对论,这与他总是留心生活点滴事情和锲而不舍的探索精神是分不开的。“既然没有任何东西,能够证明绝对空间和绝对时间的存在,那么,它们就是不存在的。”爱因斯坦自言自语地说,他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爱因斯坦在通过丰富的想像力,从此走上了开创他终生事业标志的相对论的探索,并奠定了他一生发展的基础。
1894年6月,爱因斯坦一家除了爱因斯坦以外都已迁居到意大利。
赫尔曼·爱因斯坦先生在慕尼黑的工厂举步维艰,一个名叫加罗尼的意大利人建议赫尔曼把工厂搬到意大利去。
爱因斯坦的叔叔雅客布对此完全赞成,并以他的热情带动了赫尔曼。
留在慕尼黑的爱因斯坦暂时住在一位老太太的家里。父亲要求儿子一定要读完高中,并取得毕业文凭。
有了文凭,才能进大学,获得电机工程师的资格。这是父亲为儿子谋划的人生道路。爱因斯坦独自一人在慕尼黑,本来就生性孤僻的他更是意志消沉,心神不定。
美丽的慕尼黑给了爱因斯坦清新宁静的自然风情,给了他美妙动听的音乐,也给了他真挚的宗教情感。但在路易波尔德中学的六年生活,却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
在校内,除了数学外,爱因斯坦几乎就没有什么好分数。老师们嫌他“生性孤僻、智力迟钝”,责备他“不守纪律,心不在焉,想入非非”;同学们大都视他为陌生人,从不跟他来往。
1895年,爱因斯坦已经16岁了。根据当时德国的法律,男孩只有在17岁以前离开德国才可以不必服兵役。
出于对军国主义的深恶痛绝,加之对军营般的路易波尔德学校的生活早已忍无可忍,爱因斯坦没有同父母商量就想离开德国,去意大利与父母团聚。
这时候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使他的愿望提前变成了现实。一天,学校的训导主任把爱因斯坦叫到了办公室,十分严肃地对他说:“爱因斯坦先生,如果你想离开这所学校的话,将会受到欢迎的。”
爱因斯坦反应过来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时,便问:“训导主任先生,您的意思是说,我已经被学校勒令退学了?”
“一点不错,据好几位任课老师反映:由于你的存在,破坏了学生对老师的尊敬!你带坏了班级的风气。”
爱因斯坦明白了,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想不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
他心里感到高兴,因为这样一来,在父亲面前也好交待了。不然,他私自退学,父亲肯定不会同意,说不定还会强迫他重新回来完成学业。而现在情况就不同了,是学校方面勒令他退学,父亲也没有办法,最多不过是狠狠地责怪他一番罢了。
然而被学校勒令退学,对16岁的爱因斯坦毕竟还是一次很大的伤害,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侮辱,尽管他自己原来就是想离开这里的。他是带着一颗受伤的心离开学校的。
当南下的火车载着爱因斯坦,穿过阿尔卑斯山谷的时候,一股清新自由的空气迎面扑来。
前面就是他日夜向往的意大利,就是他的父母、他的妹妹、他的新家。
父亲整天不停地唠叨:“把你哲学上的胡思乱想统统扔掉吧!想办法学一点实实在在的东西,将来当个机电工程师吧!”
最终他不得不接受了家人的忠告,于1895年秋天坐上了开往苏黎世的列车。通过他母亲的关系,爱因斯坦获准参加瑞士著名的联邦工业大学的入学考试。
然而他的成绩实在不够理想,只有数学和物理考得十分出色,引起了学校教授和校长的关注,这给了他一线希望。
校长十分欣赏他非凡的数学能力以及渊博的数学知识,他给爱因斯坦提出了一个善意的忠告:应当先在瑞士的一所中学毕业后,再来投考联邦工业大学。
校长还亲自推荐了阿劳小镇上的州立中学,这所学校无论在教学方法还是在师资的组成上都是当时苏黎世最先进的。
爱因斯坦来到了离苏黎世不远的阿劳小镇上,这依山傍水的小镇,美丽如画的景色,却一点也引不起他的兴致。
当踏进州立阿劳中学大门时,他的心情很沉闷。他寄住在温特勒先生的家中。
温特勒先生是州立阿劳中学的教师,他不仅知识渊博,而且擅长教育心理学。他带着爱因斯坦在学校里到处参观散心,并让自己的妻子和七个孩子都与爱因斯坦交上了朋友。
很快,爱因斯坦就在温特勒先生家里找到了温暖,摆脱了抑郁的心情。
爱因斯坦后来在他的《自述》中,很有感慨地回忆起了他在阿劳中学的这一年的时光:
这个学校的自由精神和那些毫不依赖外界权威的老师们的淳朴热情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同我在一个处处使人感到受权威指导的路易波尔德中学的六年学习相比,我深切地感到:自由行动和自我负责的教育,比起那种依赖训练、外界权威和追求名利的教育来,是多么的优越呀!真正的民主决不是虚幻的空想,人不是机器,要是周围环境不允许襟怀坦白、畅所欲言的话,人就不会生气勃勃了。
孩童时的爱因斯坦和他妹妹从现在保存下来的一篇爱因斯坦当时在阿劳中学写的《我的未来计划》的短文中,可以充分看出爱因斯坦当时的精神状况是何等的昂扬自信:
幸福的人对现状太满足了,所以不太会去想到未来。另一方面,青年人则爱构想一些大胆的计划。而严肃认真的青年人自然想要做到使自己寻求的目标概念尽可能明确。
若有幸考取,我就会到苏黎世的瑞士联邦工业大学去读书。我会在那里呆上四年,学习数学和物理。我想象自己成了自然科学中这些部门的教师,我选择了自然科学的理论部分。下面就是使我作出此项计划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我倾向于做抽象的和数学的思考,而缺乏想象力和实际工作的能力。我的愿望也在我心中激发了这样的决心。这是很自然的事,人们总是喜欢去做自己有能力去做的事情。何况,科学事业还有某些独立性,那正是我喜欢的。
阿劳中学规模虽然不算太大,但却拥有完备的实验室和实验设施,学生们可以在物理实验室或化学实验室里独立操作。在学校的动物馆里,学生们还可以使用显微镜和手术刀,完全自由地研究自己感兴趣的题目。
科学的研究是无处不在,因此,我们只要具备科学的精神,那么时时处处都离不开对科学的追求。这种学习和实验的方式,完全符合也适应了爱因斯坦进行科学研究和科学思考的习惯,从而又重新激发了他对数学、物理学的探索与思考。
温特勒先生在阿劳中学教德文和历史。他淳朴热情,学识渊博,采集鸟类标本是他的业余爱好。
他常带着学生到山里去远足,采集动植物标本。爱因斯坦与温特勒先生朝夕相处,最后他们成了好朋友。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爱因斯坦对学校的印象开始有所改变。爱因斯坦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学校了。这里的老师对学生很亲切,学生可以自由地提问、讨论问题。
爱因斯坦第一次享受到这种民主和自由,他开始热爱自己的生活,一股青春的朝气和活力迸发出来了。
过去路易波尔德中学里那个胆小敏感、沉默寡言的少年,现在变成了一个笑声爽朗、步伐坚定、情绪饱满的年轻人。
在阿劳中学的生活更坚定了爱因斯坦的一个决心,那就是不再做德国人。在慕尼黑的时候他曾向父亲提出过,他要放弃德国国籍。
“爸爸,我想放弃德国国籍。”
乍一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希尔曼感到十分吃惊。
“为什么?”
“我讨厌德国,那里像座地狱。”
希尔曼沉默了,孩子想放弃国籍,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可是,爱因斯坦十分坚决,他一再恳求父亲。
希尔曼和妻子波林商量说:
“看起来,这孩子,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可是,这是件大事。我们一定要好好想想,不能轻率。”
还是妈妈了解自己的儿子,她说:
“阿尔伯特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他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打算,我看,我们还是尊重他的选择吧。”
希尔曼后来也不再反对了,于是,他为儿子向当局写了一份申请。
没多久,当局便给爱因斯坦等来了一份文件,正式声明,爱因斯坦不再是德国的公民了。
可是,放弃了德国的国籍,总要再加入到另一个国家的国籍中去呀,在瑞士,有爱因斯坦要去读书的学校,爱因斯坦决定要加入瑞士国籍。
瑞士法律规定,要想加入瑞士国籍的人,必须年满24岁,于是,爱因斯坦无法立即加入瑞士国籍,他成了一个没有国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