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中华传统民俗文化

第一节 传统节日

一、春节

(一)春节由来

定型,成为自腊月廿四(廿三)日至正月十五元宵节、持续近一个月的综合性的盛大节日.辛亥革命以后,规定公历一月一日为"元旦",农历正月初一遂改称为"春节"了.

中国人称春节为"过年".古代关于"年"的概念最初来自农业,古文有"年,谷熟也"的说法,以谷熟为一年.甲骨文中的"年"字是果实丰收的形象,金文中的"年"字也是谷穗成熟的样子.禾谷都是一岁一熟,引申一下,就把"年"作为岁名.可见,"年"原是预祝丰收喜庆的日子,这一名称正是传统节日来源于古代农业的典型反映.

(二)春节习俗

春节是中国最盛大的传统节日,节日习俗相当丰富,主要包括三个方面:一是祭祀,祭祀的对象有很多,最为普遍的是祭灶神和自家的祖先.二是驱鬼,民间认为腊月二十四日诸神上天述职后,各种妖魔纷纷出动,行凶作怪,残害百姓.农历腊月三十,也就是"除夕".这天,是人们吃、喝、玩、乐的日子.北方人包饺子,南方人做年糕.水饺形似"元宝",年糕音似"年高",都是吉祥如意的好兆头.除夕之夜,全家人在一起吃"团年饭",有一家人团聚过年的味道.吃团年饭时,桌上的"鱼"是不能动的,因为这鱼代表"富裕"和"年年有余",象征来年的"财富与幸运".驱鬼的方式很多,贴门神、贴对联、放爆竹、庙里打鬼、宫中跳傩,其目的都是为了驱鬼避邪.三是社交娱乐,春节期间联络人际关系的最重

要手段就是拜年,其次就是参加各种各样的游艺娱乐活动,既能锻炼身体、展示才艺,又能增进交流,活跃节日气氛.此外,春节期间各地各民族还要举行各种各样的民间游艺活动,如龙灯、狮舞、秧歌、高跷、花鼓、花灯等等,给节日增添喜庆和祥和的气氛.

图 9-1 春联 黄氏香摄

二、元宵节

元宵节大约源于汉代.关于元宵节的起源有几种说法:一种是汉武帝为纪念周勃、陈平等,在正月十五平定诸吕之乱,而将这天定名为元宵节.第二种说法是汉代为了祭祀"太一"星神.第三种说法来源于道教"三元说",正月十五日为上元节,七月十五日为中元节,十月十五日为下元节.主管上、中、下三元的分别为天、地、人三官,天官喜乐,故上元节要燃灯.第四种说法始于东汉明帝提倡佛教,听说佛教有正月十五日僧人观佛舍利、点灯敬佛的做法,就命令这一天夜晚在皇宫和寺庙里点灯敬佛,令士族庶民都挂灯.不管哪一种说法,都表明元宵节由来已久.

元宵节经过两千多年的发展,形成了极丰富的民俗活动.俗话说"正月十五闹元宵",各种民俗活动如赏花灯、猜灯谜、耍龙灯、舞狮子、扭秧歌等,把春节的热闹气氛推到了高潮.元宵节是春节的延续和高潮,同样也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元宵是这一节日必不可少的食物,天上明月,人间汤圆.

图 9-2 元宵

三、清明节

(一)清明节的来历

清明节是由古代的寒食与清明汇合而成的,前者是有着古老历史的禁火与寒食的节日,后者本是重要的农业节气,两者之间毫不相干,而且与敬祖也都没有什么联系.到了唐宋时期,清明节才逐渐发展且正式成为一个以祭祖扫墓为中心的节日,并最终取代了寒食节.二节合一、主题转移,反映出古代节日习俗的存亡兴替和演变发展.

寒食在清明前二日.《荆楚岁时记》说:"冬至后一百五十日,谓之寒食,禁火三日."禁火寒食习俗折射出先民曾经历过食物匮乏阶段,是一种远古生活的遗风.后来,寒食节与一个流传甚广的民间传说挂上了钩:相传春秋时代晋国公子重耳流浪在外即将饿死之时,其随从介子推割自己的腿肉烤熟给公子吃,鼓舞公子战胜困难,日后重整国家.重耳当上国君(晋文公)后,遍封当时流亡之臣,惟独落下介子推.

文公记起去请介子推时,听说他已背负老母躲进绵山(今山西省介休县东南):怎么也找不到.文公便下令放火烧山逼他出来.未料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一片青山成了焦土也不见介子推出来.火熄后才发现介子推和老母皆已被烧死.文公追恨之余,规定每年介子推被烧死的那天都要严禁烟火,吃冷食物,这就是禁火寒食的由来,后称"寒食节".

而这位"士甘焚死不公侯"的介子推,也受到了人们普遍的尊敬与仰慕.

(二)清明习俗

(1)祭祖扫墓

祭祖扫墓.这是清明节不可缺少的礼俗活动,正如民谚所说,"三月清明雨纷纷,家家户户上祖坟".唐代杜牧的诗歌《清明》家喻户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传神地写出了独身扫墓人在雨中触景伤怀的情景,渲染了悲凉忧伤的气氛.清明扫墓,往往全家出动.传统的扫墓主要有两项活动,一是挂纸烧钱,二是培修坟墓.

(2)踏青赏春

踏青赏春.清明节正处在早春三月,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满目葱翠,正是外出郊游的大好时机.清明踏青赏春的习俗自古就有.

(3)娱乐健身

娱乐健身.清明时节,阳气上升,万物萌动,开展户外运动正当其时.

传统的清明健身娱乐活动有荡秋千、蹴鞠、放风筝等.

(4)插柳植树

插柳植树.清明扫墓,人们总要折几枝柳条编成柳圈戴在头上,民间还有"清明不戴柳,红颜成皓首""清明不戴柳,死后变黄狗"的说法.这一习俗与前文中介子推的传说有关.

清明种树成活率较高,孙中山先生提倡清明植树,后来渐成风气.

如今,植树造林造福后代子孙的理念已深人人心.

四、端午节

(一)端午节的来历

农历五月初五,是我国传统的端午节,又称端五节、端阳节、重午节."端"有开头、开端之意,五月初五称为"端五",古代逢五日皆称"午",故又称"端午"或"重午".古人常把"午时"当做"阳辰",因又谓"端阳".

关于端午,人们普遍认为与纪念屈原有关.传说屈原在报国无门、悲愤绝望的情况下,于公元前278 年农历五月初五投汨罗江自杀.屈原投江后,楚人哀其不幸,投粽子、咸鸭蛋于江中以饲蛟龙,希望护全屈原之体;又竞驾舟楫穿梭江面,寻踪觅迹,企盼拯救屈原.此后,遂相沿成习,每年农历五月初五日,人们都要吃粽子、划龙舟,以祭奠这位伟大的爱国诗人.其实端午节并非源自纪念屈原,南方初夏时节疫情流行,五月端午最初是驱瘟疫、避邪气的节日.划龙舟的习俗也是早已有之,部落时代的铜鼓上就刻有龙舟竞渡的图案.据考证,竞渡有可能是祭祀水神求雨的活动.因此,所谓赛龙舟救屈原的说法不过是一种解释性的传说而已,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屈原的爱国情操符合儒家思想而受到后世士大夫阶层推崇的结果.

(二)端午习俗

吃粽子——端午的节令食品是粽子,早期称角黍.黄石先生在《端午礼俗史》中指出,角黍本是农民祀祖的供奉物.端午吃粽子,魏晋时代就已盛行.西晋周处《风土记》中载:"俗以菰叶裹黍米……煮之,合烂熟,于五月五日至夏至啖之,一名粽,一名角黍."千百年来,粽子的做法变化不大,只是形式更趋多样,品种越发丰富,味道愈加鲜美.

端午节为每年农历五月初五,又称端阳节、午日节、五月节,本来是夏季的一个驱除瘟疫的节日.端午节是我国汉族人民的传统节日,端午节始于中国的春秋战国时期,至今已有2000 多年历史.端午节一直是一个多民族的全民健身、防疫祛病、避瘟驱毒、祈求健康的民俗佳节.这一天必不可少的活动逐渐演变为吃粽子,赛龙舟,挂菖蒲`蒿草、艾叶,薰苍术、白芷,喝雄黄酒.据说,吃粽子和赛龙舟,是为了纪念屈原,所以解放后曾把端午节定名为"诗人节",以纪念屈原.至于挂菖蒲、艾叶,薰苍术、白芷,喝雄黄酒,则据说是为了避邪.在湖北、湖南、贵州、四川一带,端午节又分为大端午与小端午.小端午为每年农历五月初五,大端午为每年农历五月十五日.

图 9-3 我国全运会中的传统赛龙舟活动 薛宇舸摄

五、中秋节

(一)中秋节的来历

中秋节是我国传统节日中仅次于春节的第二大节日,因其主要活动与月有关,也叫月节.和其他中国传统节日一样,中秋节也是慢慢发展形成的.在《周礼》中,就已经有"中秋"一词的记载.后来贵族和文人学士也仿效古代帝王祭月的礼制,在中秋时节,对着天上又亮又圆的一轮皓月,观赏祭拜,寄托情怀.这种习俗传到民间,形成了一个传统的活动.唐代,这种祭月的风俗更为人们重视,中秋节遂成为固定的节日,《唐书·太宗记》记载有"八月十五中秋节".中秋节盛行于宋朝,至明清时,已与元旦齐名,成为我国的主要节日之一.

(二)中秋习俗

中秋自古以来就是祭月、赏月的节日,各种节俗自然都与月亮有关.

拜月赏月——"拜月"是中秋节最重要的仪式.早在北宋时期,就有这种风俗.中秋之夜,明月初升之时,家家户户在庭院星摆上供桌,立上月光神位,祭上各种供品,向着月出方向顶礼叩拜,祈愿合家团圆,幸福美满.祭月仪式通常只有妇女参加,故民间有"男不拜月,女不祭灶"之说.祭月完毕后,一家人就在院子里吃月饼,赏明月,举杯畅饮.苏轼的千古名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即作于中秋佳节,表达了对亲人的无尽思念.

吃月饼——"八月十五月正圆,中秋月饼香又甜."月饼是中秋特有的节令食品,因其形状如圆月故而得名,亦被称为"团圆饼",寓意着人们企盼团圆美满的心愿.明代《西湖游览志余》很清楚地记述:" 八月十五谓之中秋,民间以月饼相遗,取团圆之义."时至今日, 中秋佳节已成为海内外华人的共同节日,月饼则是不可或缺的节日食品,食月饼、供月饼、赠月饼成为佳节的重要礼俗.

图 9-4 月饼 刘昀摄

六、重阳节

(一)重阳节的来历

"重阳节"亦称"登高节"、"重九节"、"茱萸节"、"菊花节"等,是流行于各地的汉民族传统节日,时在每年农历九月初九日,故又被称为"九月九".《易经》中,"以阳爻为九",九为阳数,九九相遇,则阳阳相重,故称为"重阳"."重阳"一词源自《楚辞·远游》中的诗句"集重阳入帝宫兮",在汉代末期才正式成为节名.唐代中期李泌奏请皇帝将中和(二月一日)、上巳(三月三日)、重阳定为三大节,重阳节才逐渐成为受到广泛重视的节日.

据梁朝吴均《续齐谐记》载:汝南人桓景跟随方士费长房学道多年,甚得师父器重.有一天,费长房突然对他说:"九月九日你家中会有大灾降临,赶紧回去,让家中每个人都亲手做一只绛色的囊袋,里面装着茱萸,系在臂上;然后,带领全家登上郊外高岭,一起饮菊花酒,便可逢凶化吉."桓景听后,立即回家,遵师嘱而行.夜晚返回时,看到家中喂养的鸡、犬、牛、羊全都暴死.后来费长房向桓景解释说:"它们代为受祸了,你家平安了."此事传开以后,每年农历九月初九日,人们纷纷仿效,久而久之,遂成重阳习俗.

(二)重阳习俗

重阳正值秋季,节俗颇具时令特色.《齐人月令》中说:"重阳之日必以糕酒登高眺远,为时晏之游常,以畅秋志.酒必采茱萸甘菊以泛之,既醉而还."重阳节的三大习俗尽收其中,历代文人雅客对此多有记述,妙诗佳句流芳至今.

登高眺远——九月重阳,秋高气爽,风清云淡,丹桂飘香.值此佳节,士大夫阶层常常风流自赏,结伴饮酒作乐;而老百姓则趁此时上山登塔,入庙烧香,祈求平安,亦可饱赏秋景.杜牧的《九日齐山登高》

为我们描绘了一幅重阳秋游图:"江涵秋影雁初飞,与客携壶上翠微.

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赏菊饮酒——菊花,不仅姿容娇艳,更以其凌寒绽放的傲然品格博得世人的青睐与赞赏.从药用的角度来看,菊花清火祛毒,明目利胆.曹丕说:"(秋季)群草庶木无地而生,菊花纷然独秀,辅体延年,莫斯之贵,谨奉一束,以助彭祖之术."除了赏菊、戴菊,古人还有重阳节吃菊花糕、饮菊花酒的习俗.孟浩然《过故人庄》诗云:"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插戴茱萸——茱萸,一种常绿小乔木,香气浓烈,有驱虫去湿、抵御初寒的功效.重阳节插戴茱萸的习俗虽然已经消亡,但是我们并不陌生,一提到茱萸就会想起王维的那首千古名诗《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七、其他节日

(一)社日

农家祭社祈年的日子,分"春社"和"秋社".春社在立春后的第五个戊日(春分前后),秋社在立秋后第五个戊日(秋分前后).

社日源于祭土,在古人的观念中,世上万物都是大地孕育的结果.

因此,社日历代都很受重视,文人也多有记载.杜甫《遭田夫泥饮美严中丞》云:"田翁逼社日,邀我尝春酒."王驾《社日》云:"桑柘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中学课本里的鲁迅小说《社戏》

也是取自社日活动的题材.

(二)七夕

七夕节,又名"乞巧节"、"女儿节".时在每年农历的七月初七.

七夕节来源于中国家喻户晓的牛郎织女传说.七夕节的基本内容是妇女们向织女乞巧以及与之相伴随的对牛郎织女夫妇的纪念.

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各个朝代、不同地区的乞巧形式有所不同.《荆楚岁时记》载:"是夕,妇人结彩缕,穿七孔针,或以金银石为针,陈瓜果于庭中以乞巧."陈列的瓜果是用来祭牛郎、织女的,做女工活是为了向织女乞巧.《清嘉录》称,苏州人将小针丢于生有薄膜的水面上,通过观看水底针影的形状来占卜智愚.《梦粱录》中谈到宋时有些地方通过观察蜘蛛结网之疏密程度来定夺巧拙.

牛郎织女的传说浓缩了中国传统社会对于小农经济下男耕女织的生活方式的全部理想,而织女崇拜以及七夕乞巧的风俗则反映了妇女对心灵手巧的向往,同时也起到了督促女子勤习技艺、培养生活能力的教育作用.

(三)中元

中元节在每年农历七月十五日,亦称"盂兰盆节"、"鬼节"、"七月半",是流行于中国民间颇为悠久的传统节日.中元节本是道家祭祀"地官"的节日,随着佛教的盛行,中元节的由来逐渐让位于佛经所载"目连救母"的故事.

目连是佛祖释迦牟尼的十大弟子之一,其母亲生前爱财如命,尤其待出家人吝啬刻薄,死后被打入地狱,倒悬于恶鬼腹中,遭受各种酷刑,食物一入口中,立即化为烈火灰烬.目连无计可施,只得向佛祖请教.佛祖教他在七月十五这一天大设"盂兰盆会",让天下所有的饿鬼都吃饱,这样其母才能得救."盂兰盆"是梵语的音译,其义为解倒悬,即以此解脱先亡之人的倒悬之苦.目连于是招请四方僧众,在这一天广设"盂兰盆会",超度饿鬼,母亲才得以摆脱地狱之灾.

大同四年(公元538 年),梁武帝以帝王身份设斋,使这一宗教节俗得以迅速普及.每年的七月十五日,佛家做盂兰盆会,道家做中元斋会,世人则利用这个机会祭奠自己的祖先亡灵,同时也给孤魂野鬼烧纸钱,祈佑平安.中元节的晚上还有一大景观就是"放河灯",据说这样能使自己的祖先看到回家的路.

第二节 礼仪习俗

一、古代婚姻礼仪

(一)说媒

"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说媒是中国传统婚姻礼俗中必不可少的第一个环节.在漫长的专制社会里,男女"授受不亲",更不用说自由恋爱了.而且,在封建家长制的统治之下,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男不自专娶,女不自专嫁,必由父母,须用媒妁"."媒妁",许慎在《说文解字》中是这样解释的:"媒,谋也,谋合二姓";"妁,酌也,斟酌二姓".另有解释男为"媒",女为"妁".

综合起来,就是斟酌谋合男女二姓,撮合促成两家婚姻.因此,媒妁实际上就是在男女双方的父母之间牵线搭桥,起着协调双方利益的作用.

既有礼教律法上的规定,又能成全青年男女的终生大事,媒人注定是一个重要的角色,理所当然地受到双方家长的高度重视.在做媒过程中,礼遇有嘉、好吃好喝自不必说;如若成事,在男女大婚的亲迎之日,媒人总是被待为座上宾,并且还可得到一笔钱财,即"谢媒礼".

也正因为如此,一些品行不端的媒人为了牟取私利,常在男女两家之间相互隐瞒欺骗,花言巧语,不负责任,有的甚至酿成恶果.因此,媒人常在"三姑六婆"之列,被蔑称为"媒婆",遭到世人的厌恶.

(二)"六礼"

"六礼"是中国古代传统婚姻礼俗的核心内容,大体形成于周代.

据《仪礼·士昏礼》记载,这"六礼"按其顺序依次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徵"、"请期"、"亲迎".其中,前五项为婚前礼,属于议婚、订婚的过渡性礼仪,最后一项"亲迎"为正式婚礼.

1."纳采"

即男方家请媒人向女方家表示求婚之意, 就是俗称的" 提亲"、"说媒".如果女方同意议婚,男家则要备礼去女家正式行聘.

纳采须以雁为贽礼,后面的几项礼仪也大多须用雁作礼物(只有"纳徵"可以不用雁),古人主要是取大雁"逐阳随夫"、"忠贞不二"和"长幼有序"之意.因活雁难得,后世多用鹅或鸡代替.

2."问名"

女家接受了纳采的礼物,就初步表示同意结亲.接下来,男家要托媒人携礼物前往女家询问女子的姓、名、字、排行以及出生的年、月、日和时辰,以便回去占卜吉凶,即迷信所说的"合八字".如果属相有冲或五行相克,则不能缔婚.口头问名后,男女两家要交换书有文字资料的"草帖子",以示庄重.

3."纳吉"

这是订婚阶段的主要仪式.问名之后,经过占卜,如果认为各方面都合适,即所谓"吉兆",男方就要再备雁礼派人通知女方,表示婚约已成,女家则设宴酬答,这就是"纳吉",相当于现代民间的"订婚"之礼."纳吉"之后,男女双方都要受到社会伦理的约束,婚姻之事就不可轻易言废了.

4."纳徵"

又称"纳币"、"大聘"、"过大礼"等.即男家向女家送较重的聘礼的仪式,经过这一道礼节,婚姻进入正式筹备阶段."纳徵"所送的聘礼,多取吉祥之义,数目宜双忌单.例如,称夫妻为"伉俪",即来源于古代以"俪皮"为聘礼的风俗."俪"为成双、配对之意,"俪皮"就是两张鹿皮.

5."请期"

送过聘礼后,男方择好合婚的具体日期,并准备礼物请媒人通报女方,征得同意,也称之为"提日子"、"告期"、"送日子"、"探话"等等.成婚的日期不是随便确定的,也要经过占卜推算,选择所谓的"吉日良辰".大户人家还要"下婚书",即以书面形式予以确定.请期之后,男女双方就开始忙于操办具体的婚事了.

图 9-5 现代社会的传统婚礼 方喆摄

6."亲迎"

又称"迎亲"、"完婚","六礼"中最后一道礼仪.就是合婚之日新郎迎娶新娘、举行婚礼大典的一系列仪式和活动.

二、生育习俗礼节

(一)满月

婴儿出生一个月叫"满月",父母发帖宴客,亲友携礼祝贺.满月这一天的重要礼仪是"剃满月头",也叫"剃胎发".

剃头过程中的讲究颇多.小孩由祖父或有福气的亲友抱着,脚踩用红布包着的一把葱、一扎芸、一柄斧,分别取聪明、运气、富贵之意.

发式也有好几种:脑后留一撮毛的,俗称"百岁毛"、"长命毛"或"撑根长";额前留一撮毛的,称为"聪明发";还有的在顶囟门留一寸见方的胎发,叫做"孝顺毛",因其呈瓦片状,也有称"瓦片头"的.

剃下的胎发不能随便丢弃.有的用红纸包好置予大门顶上,意谓步步登高;有的用红布包裹,悬挂于保生娘娘的神座旁边,祈求保佑长生;也有很多人家将胎毛搓成团,用彩线缠好,或悬于堂屋高处,或挂于床头枕边,前者取有胆识之意,后者认为可以镇邪.

(二)周岁

婴儿一岁,古代称"周"或"啐".婴孩周岁这天,亲戚好友要来赠礼庆贺,并参加举行一项重要的仪式——"拈周试啐",俗称"抓周".

抓周之俗历史悠久,早在南北朝时就流行于民间,那时叫"试儿".《颜氏家训·风操》有载:"江南风俗,儿生一期(一年),为制新衣,盥浴装饰,男则弓矢绝笔,女则用刀尺针缕,并加饮食之物及珍宝服玩,置之儿前,观其发意所取,以验贪廉愚智,名之为试儿."如果小孩抓得书和文具,以为将来定能饱读诗书、仕途无量;若抓算盘铜钱则经商;抓刀剪则为工;等等.《红楼梦》第二回记述宝玉抓周:"那年周岁时,政老爷便要试他将来的志向,便将那世上所有之物件摆了无数,与他抓取.谁知他一概不取,只把些脂粉钗环抓来.政老爷便大怒了,说:‘将来酒色之徒耳!因此便大不喜悦."抓周实际上寄托了大人对孩子的一种祈盼,以此来预示婴儿将来的前途,只是一番心意而已,切不可当真.

(三)成年仪式

成年礼是人生礼仪的一个重要环节,是男女青年步入成年的标志.

成年礼有性别之分,男子的成年礼称"冠礼",加冠的年龄是20 岁;女子的成年礼称"笄礼",及笄的年龄是15 岁.《白虎通》里说:"男子幼娶必冠,女子幼嫁必笄." 由此可见,古代的男女青年只有在举行了冠札和笄礼之后才获得成年的资格,才能够谈婚论嫁.

成年礼在周代就已盛行.周代冠礼的过程比较复杂:举行冠礼前,须要"筮日"和"筮宾",即确定加冠的吉日和选定负责加冠的人.

冠礼中,"宾"(主加冠者)一共要给受冠者加三次冠(缁布冠、皮弁冠、爵弁冠),分别象征着授予其治人的权利、服兵役的权利和参加祭祀的权利.加冠拜祖之后,还要给受冠者取"字",以受人尊称,有的地方称"庆号"礼.《札记,冠义》说:"已冠而字之,成人之道也." 至此,冠礼结束,"成人"诞生,家长可以考虑给孩子办婚事了.

至于成年女子的笄礼,则是改变幼年时的发式:把头发绾成一个髻,用一块黑布包住,然后再拿簪子插住."笄"就是插在头发上的簪子,"笄礼"由此得名,有的地方也称"上头"."笄礼"的主持者是女性家长,负责加笄的是女宾.礼成之后,女子同样可"以姓配字",成为社会的一员,并可以开始婚恋了.

除了传统的"冠礼"和"笄礼"之外,有些地方和民族流行的"穿裤礼"、"穿裙礼"、"纹身礼"、"染齿礼"、"凿齿礼"等,都属于成年礼的形式.

三、礼仪禁忌

(一)社交禁忌

中国自古就是礼仪之邦,在人与人的交际中尤其注重得体合理.

交际禁忌主要有:

(1)忌不尊老敬长.在人际交往中,尊敬长辈被认为是良好的品质,所以按辈分称呼都是礼貌的举止.直到现在,子女仍然忌直呼长辈的名字,更不能叫长辈的乳名.尤其忌讳的是,晚辈的名字绝对不能与长辈的名字相同,或者有谐音字,同音字.否则,认为不尊长,是"欺祖"的行为.

(2)在性别上的交往禁忌也比较多,如"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有别""男女不同席""阿姨勿上姊夫门"等,这都是为了避免男女之间不正当关系的发生.另外,"寡妇门前是非多"也属这一类.

(3)忌与品行不佳的人交往.我国民间认为客观环境是造成祸患的一个重要因素,因而除了自身修善行好之外,还要特别注意选择所交往的人.俗语说"跟着好人学好人,跟着巫婆学下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所以一定要与好人交往,不与坏人交往.另外,民间的"宁跟红脸人打一架,不跟黄脸人说句话""黄眼绿睛,莫谈交情"一类的说法,虽然不一定是科学的,但反映着民间愿交好友、忌结恶人的良好愿望.

(4)忌与僧、道、尼交往.中国俗话说"前门不进尼姑,后门不进和尚","会交朋友,交些铁匠、木匠;不会交朋友,交些道士、和尚".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僧、道、尼等都是特殊人群,不与他们交往既有避嫌的意思,也有担心招来祸患的含义.

(5)忌打他人脸.古话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脸不仅是一个人的仪表,更代表着一个人的尊严.如果在和人嬉笑玩闹或发生争执时被打了脸,被打的人往往会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所以,民间俗语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即在与人交往中忌打人脸.即使对小孩,大人也不能打他们的脸,否则民俗认为孩子会被打傻.在今天看来,打孩子的脸也会伤到孩子的自尊心.

(6)忌上朔会客.我国古代民间风俗中有上朔不会客的禁忌,因为所谓的"上朔"是指传说中的凶煞神,通常认为在上朔日会客,主客之间或者客人与客人之间很可能会发生争执等.

(7)忌留宿年长之人.在我国民间俗语中有这样的说法:"七十不留宿,八十不留坐";"七十不留饭,八十不留宿".这些都是说,在和年长的人交往时,忌讳留其住宿,因为这些人年纪大了,随时可能有危及生命的事情发生,留宿中一旦发生意外就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8)病人交往有禁忌.在民俗里,生病之人需要停止或尽量减少社会交往活动,这是因为在人际交往中,其他无病的人有可能对病人形成威胁,病人也可能会对其他人造成不好的影响.因此,停止或减少交往就能避免相互间造成伤害.

(二)待客禁忌

中国人是热情好客的,所以在待客方面非常讲究.主要禁忌有:

(1)忌待客冷淡和"逐客"行为

俗语说:"有理不打上门客."所以在客人进门时,主人要主动上前打招呼,忌不言不语、不理睬客人,或者光站着说话,不让客人坐下等冷落客人的行为.客人入座后,不能擦桌子、扫地,不能只口头上说请客人喝茶,却没有实际行动,或者说了半天话后才沏茶让客,这些都是有"逐客"嫌疑的行为.

(2)宴客的席位、座次禁忌

对于尊贵的客人和关系亲密的客人,主人通常都会以酒饭相款待.

在宴客过程中,也有一些禁忌需要注意.民间非常注重宴客的席位和座次.就席位而言,其方向一定要摆正,忌方向错置,因为民间有"席不正不坐"的说法.如果在南北方向的屋内宴客,桌缝应东西向摆置;如果在东西方向的屋内宴客,桌缝应南北向摆置.汉族人宴请客人要让到首席座位上.如果来客多,那么就要考虑座次的问题了.通常情况下,年长而德高、尊贵而善良者居于上位,然后依次排下,主人自谦,常坐于下位.座次很重要,座次错乱是待客中的一大禁忌.少数民族也非常在意座次,如青海省藏族、蒙古族宴饮时,俗人忌坐在僧人的上位,牧民忌坐在头人的上位,妇女忌坐在男人的上位.

(3)宴客中的菜品数目禁忌

待客用的菜肴喜用双数,而忌用单数,因为"好事成双".另外,在不同的地方还有不同的禁忌,如河南郸城一带待客忌三盘菜、八盘菜,其缘由是"三个盘子待鳖,八个盘子待三八".待客用的菜肴最好比较多,这能表明菜肴丰盛,待客心诚,如豫北一带就有"七个牒子八个碗"的说法.

古人对待禁忌现象的态度是极其复杂的,大致可归纳为三种.第一种是弥补型的,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触犯禁忌之后,往往通过禳解和谢罪的仪式来弥补.第二种是进攻型的,是主动地用法术的仪式化凶为吉.第三种便是冀望型的,这是一种被动的期待,是三种类型的核心.它以宿命论为基础,是指人们试图通过从吉利的角度去解释来淡化、消弭禁忌本身所带有的不吉利,是自我宽慰的做法,是逢凶化吉、趋吉避凶在心理上的实现.

禁忌习俗贯穿于婚娶、生育、丧葬、堪舆、节令等一系列风俗之中,把握了禁忌习俗,对其他习俗中的许多具体内容和仪式的内在含义就可以进行很好的解释.了解禁忌风俗,也有助于我们对古代社会制度和社会发展进程的探索,有助于我们对民族文化心理的研究,对阅读和整理文化典籍也大有裨益.

第三节 宗法和姓氏

一、宗法制度

(一)宗法制度的产生和确立

在人类社会初期,人们过着原始群居生活,以后形成氏族,继而发展成部落.这些组织都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建立起来的,先是母系血统制,其后是父系血统制.在父系氏族社会后期,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剩余产品的增加,私有财产也产生了.父系家长死后,其权力和财产需要有人继承,于是必须规定一定的继承程序,这些继承程序自然是以血缘的亲疏远近为依据的.这便是宗法制度的萌芽.

进入阶级社会以后,为了维护、巩固君主和贵族集团的世袭统治,首先必须确立稳定的继统秩序;为了协调、理顺统治阶级内部的关系,就必须严格区分尊卑亲疏,明确规定各自的权利和义务.这样,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宗法制度应运面生.从现存文献和地下发掘材料来看,中国古代的宗法制度最迟产生于商代后期.《左传·定公四年》中有周初分封诸侯的一段记载,成王分周公以"殷民六族:

条氏、徐氏、萧氏、索氏、长勺氏、尾勺氏使帅其宗氏,辑其分族,将其类丑,以法则周公";分康叔以"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葵氏";分唐叔以"怀姓九宗,职官五正".

其中所提到的"氏"、"族"、"宗"就是宗族存在的证明.

西周建立以后,统治者在商代宗族制度的基础上,建立了一套体系更为完整的宗法制度.西周宗法制度的创立者是周公.《尚书大传》

说:"周公摄政,一年救乱,两年克殷,三年践奄,四年建侯卫,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作乐,七年致政成王."周公制礼作乐一项最重要的内容就是确立宗法制度.自西周至春秋时期,宗法制度日趋完善,成为中国历史上最为严密、最为典型的统治制度.

(二)宗法制度的内容

宗法制是以血缘和家庭为纽带建立起来的等级制度,源于原始社会后期的父权家长制,确立于夏朝,发展于商朝,完备于周朝.宗法制度通过血缘的亲疏,确立起一整套土地、财产和政治地位的分配与继承制度.

宗法制有利于保持奴隶主贵族的政治特权,巩固贵族的世袭统治,保证奴隶主阶层的爵位和财产权不至分散或受到削弱,同时也有利于凝聚宗族,防止内部纷争,抑制统治阶级内讧,强化王权,从而加强对奴隶和平民的统治.

宗法制的核心是嫡长继承制,即妻所生的长子是法定的王位继承人.周王自称天子,是天下的大宗.天子的儿子中,除嫡长子以外的其他儿子被封为诸侯.诸侯对天子而言是小宗,但在他的封国内却是大宗.诸侯仍然采用嫡长继承制,诸侯的其他儿子则被分封为卿大夫.

卿大夫对诸侯而言是小宗,但在他的采邑内却是大宗.从卿大夫到士,再到庶人,都是如此.因此贵族的嫡长子总是不同等级的大宗.大宗不仅享有对宗族成员的统治权,而且享有政治上的特权.宗法制度在秦以后基本消亡.

(三)宗法制度的衰落及其对中国社会的影响

春秋后期,西周那种典型的宗法制度开始动摇并逐步瓦解.自平王东迁以后,作为天下大宗的周天子只是徒有虚名,各诸侯国僭越礼制、以下凌上、不朝觐纳贡的现象时有发生.到了战国时期,各国为图强争霸,纷纷进行变法.为推行新法,首先须加强中央集权,宗族势力自然是最大的障碍.经过一系列的变革,到了秦帝国统一天下后,分封制为郡县制所取代,嫡长子继承制则让位于不再世袭的官僚制和俸禄制,"家国同构"的统治体系已经崩坏,所谓"宗法始坏矣"、"宗法格不行",宗族与政权分离开来.除了帝王之位仍按皇族血缘关系传承以外,各级权力机构官员的任用主要是通过各种选拔制度来进行,而不再是通过血缘关系分封继承了.但是这种转变并不意味着宗法制的彻底消亡,而是从客观上促使其形态的变换.宗法制度在长达两千多年的中国历史中始终顽强地表现着自己,久盛而不衰.

宗法制度在后世的延续与发展有两条线索:一条线索是嫡长子继承制这一宗法制度的核心内容,在王室皇位的继承上历代沿袭下来,贯穿周朝以后的整个封建社会,形成"家天下"的统治格局.其主要特点就是一姓家族统治一个朝代,直至被另一个家族推翻而改立新朝.

秦始皇统一中国,结束了姬姓统治的周王朝,秦朝之后,又有刘氏的汉朝,司马氏的晋朝,杨氏的隋朝,李氏的唐朝,赵氏的宋朝,朱氏的明朝,爱新觉罗氏的清朝,等等.一部中国史,就是一部家族统治史.

另一条线索是,宗法制度不仅维系着皇族统治,也构成了整个中国传统社会的基石,以血缘纽带联系起来的宗族(家族)始终非常稳固.

如果从广泛的意义上来理解,把宗法制度视为一种以血缘关系为纽带,在各个家族内部体现尊卑秩序,维护族主特权,约束族人思想行为,以巩固统治秩序的规范和法则,那么封建社会的门阀制度和家族制度仍然深深地打有宗法的烙印,可以看做是西周宗法制度的变形与发展.

二、姓和氏

说起姓氏,或许有人认为姓和氏是一回事,就是我们的姓名里的"姓".事实上,古代社会的姓与氏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两个概念,而且它们的作用也是不相同的.

(一)姓与氏的区别

上古有姓有氏.姓是表示具有共同血缘关系的同一家族的标志,是一种族号;氏是姓的分支.明代大学者顾炎武在《日知录》中指出:"言姓者,本于五帝,自战国以下之人,以氏为姓,而五帝以来之姓亡矣."由此可知,中国人是先有姓而后有氏的.

姓起源于母系社会,是一个氏族或部落的标志.从史料记载来看,远古的华夏民族在母系社会时,姓是以母系为中心,人们"但知有母,不知有父",即便是三皇五帝,古文献也只述其母,而不载其父.故远古的姓多以"女"为偏旁.如"姚"、"姬"、"姒"、"妫"、"姜"等即是.《说文·女部》对姓的解释为:"姓,人所生也,因生以为姓,从女从生."可见,"姓"保留着母系制的遗痕.

三代以前,姓、氏有别,其功能也不同.姓是用来"别婚姻"的.

远古的人们在漫长的繁衍进程中逐渐发现,同一血统内的群婚乱交不利于后代繁殖,提出了"男女同姓,其生不蕃"的进化原理.因此,"同姓不婚"成为了一条社会法则,后来又纳入了礼制的轨道,人人都须遵循.这一点,应该说是中华民族为人类文明所作的贡献.氏是用来"明贵贱"的.先秦时期,只有贵族才有氏.天子分封子弟为诸侯,诸侯分封子弟为卿大夫,都要赐"氏".一般即以受封赐的国名或采邑之名为氏,也有以官爵、居处或父祖的字为氏的.《通志?氏族一》中说:"三代之前,姓氏分而为二,男子称氏,妇人称姓.氏所以别贵贱,贵者有氏,贱者有名无氏."

战国时期姓氏制度开始发生变化,秦末大乱以后姓与氏逐渐融合,汉代则通谓之姓,并且上至天子下至庶人均有姓,表明个人所出家族."姓氏之称,自太史公始混而为一."司马迁在《史记》中直接讲齐国姓姜,秦国姓赢,周王姓姬等,而不再严格区分姓与氏.历史发展到了今天,"姓"与"氏"已经完全融为一体了.

(二)姓氏的来源

甲骨文字中就记载有一些早期的姓氏,如"帚秦"、"帚楚"、"帚杞"、"帚庞"等.根据历代史籍所述,后世之姓,大约有以下几种来源:

1. 以氏为姓

氏族社会晚期以至夏、商时代,许多分支氏族的标号成为后起之姓,如:姬、姒、风、子、姜、任、赢、姚等.

2. 以国名为姓

夏、商二代均封侯赐地,西周初年更是大行分封,大大小小的诸侯国遍布华夏,这些国名便成为其国子孙后代的氏.如齐、楚、赵、魏、宋、郑、吴、秦等.

3. 以邑名为姓

如周武王时封司寇忿生采邑于苏(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忿生的后代因此姓苏.与此类似的还有以郡名为氏、以乡名为氏、以亭名为氏的,如楚国大夫肥封于南郡麋亭,其后代姓麇.

4. 以官职为姓

如李,"皋陶为尧大理(官名),因官命族为理氏(即后来的李氏)".又如周代把露天的粮仓称为"庚",有房顶的粮仓称为"廪",此后,粮官的后代便以庚、廪为姓.同样,司马、司空、司徒、帅、尉等,皆是以官职为姓的.

5. 以职业为姓

商朝有巫氏,是用筮占卜的创始者,后世便以巫为姓.以业为姓的,还有陶、卜、乐、甄、屠等姓.

6. 以谥号为姓

如周朝的文王、武王,其后代分别姓文、姓武,又如庄氏原为楚庄王之后,康氏原为周武王之弟康叔之后.

7. 以图腾为姓

把祖先崇拜的生物作为姓氏,动物类的如龙、牛、马、羊、熊、鹿、骆、鱼等,植物类的如杨、柳、松、梅等.

8. 以居地为姓

如齐国公族大夫分别住在东郭、南郭、西郭、北郭,这四郭便成了姓氏.同类的还有东门、西门、南宫、池、桥、井等姓.

9. 以祖先的字或名为姓

如周平王的庶子字林开,其后代姓林.又如孔丘乃宋公孙嘉之后,嘉字孔父,故其后代以孔为姓.还有以祖先的称号为姓的,如轩辕、高阳等.

10. 以天干地支为姓

以天干为姓的,如甲、丁、辛、壬等.以地支为姓的,如子、午、未、申等.

11. 古代少数民族融合到汉族中带来的姓

如长孙、万俟、拓跋、尉迟、耶律、慕容、宇文、呼延等.

除此之外,还有以数字为姓的,如伍、陆、万等;以颜色为姓的,如白、黄等;以五行为姓的,如金、木、水、火、土等;以爵位为姓的,如王、公、侯、公子、公孙等.由于姓氏来源多样,得姓方法各异,再加上几千年来的演变发展,这些都是造成我国姓氏繁多而复杂的重要原因.

三、中国传统民俗文化的现实意义

中国传统民俗文化具有浓厚的人本主义色彩.尽管中国古代也存在各式各样、门类繁多的宗教仪式,如祭天、拜祖等,但神学在思想信仰层面对人的控制或束缚其实是极少的."子不语乱力怪神","未知事人,焉知事鬼",中国传统民俗文化对鬼神采取的是"敬而远之"的态度;它更关注人,关心凡身肉体所构成的芸芸众生,正所谓"仁者爱人""泛爱众而亲仁",提倡对人的关怀是中华传统文化的一大精华.这一点,与我们当代社会提倡的以人为本和民主民本的理念是完全一致的,具有极强的时代意义.

中国传统民俗文化重视家庭伦理.中国传统节日都有贵人伦、重亲情的特点,显著体现着中华民族传统伦理和礼俗,成为维系中国社会人际关系的重要感情纽带.俗语说"每逢佳节倍思亲",过年尤其如此.

春节,合家团聚是最显著的特点,人们不管工作多么繁忙、离家多远,都会千方百计回家过年,与家人欢聚一堂,尽享天伦之乐.在除夕之夜,一个大家庭的所有成员一定要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守岁祈福.中秋节也以家庭团圆为主题,月饼象征着对团圆的向往.

重视家庭伦理还体现在对孝道的重视上.在节日相互的礼物往来中,一般是小辈送给长辈的礼品为重,是中国传统孝道、尊老爱幼道德观的体现.在中国,大部分节日都有对祖先的祭祀仪式,借此表达对先人的怀念与孝思之情,诸如清明扫墓、春节祭祖等,在这个过程中,家庭成员与周围人群进行情感交流,促进了人际关系的和谐,也体现了中国传统重感恩的道德意识.端午节又称"女儿节",妇女回娘家,女婿看望岳父母,都体现了对长辈的关心.由于中国家国同构的特征,在重视家庭伦理的同时又表现出强烈的爱国主义色彩,如端午节中最重要的内容就是纪念屈原,彰扬他的爱国主义.中秋节、春节都蕴含着对祖国统一的期待.

中国传统民俗文化追求人与自然的和谐,"天人合一"是中国人追求的哲学意境.中国传统节日大都是先人将自然时间进程与社会活动节律有机结合的产物,在节日的选择上体现了人顺应自然的理念,让民众依照自然节奏,适应气候周期的规律来进行农业生产.同时在节日来临之际,都会通过一系列的仪式来取得与自然的沟通,寄托美好的愿望.

中国传统民俗文化的优秀品质,为世界上许多国家所称道.这不仅有助于中国树立文化自信,而且对世界文化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