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每日新闻》宣传改革

狄更斯带着家人从意大利返回英国之后,他得到一个消息:布雷德伯里和伊万斯为《钟声》而付给他的稿酬将大大超过查普曼和霍尔公司为《圣诞欢歌》所付的酬金。

但这时,狄更斯却并不想借势再写一部小说了,他的头脑里有了一个更宏大的计划——办报,将用此来反映自己蓬勃向上的人生观,他甚至想用他的日报来与《泰晤士报》竞争,宣传激进主义的改革,为进步大声疾呼。

狄更斯为其日报命名为《每日新闻》,新报纸将由布雷德伯里和伊万斯出版并提供部分资金,但一半以上的资金是狄更斯从朋友约瑟夫·帕克斯顿那里筹集到的。

在发刊词中,狄更斯宣称:

该报不希望受任何势力或政党精神的束缚,将致力于反抗罪恶,促进贫民的安宁和社会的幸福。

这反映了狄更斯的理想和他的主张。他获得了人们衷心的爱戴,以至每到圣诞节,都收到从英国各地地位低下的人那里寄来的礼物:蔬菜、家禽、花木等。他成了英国民族勤劳、和善、爱好自由这样美好品质的象征。

事情刚刚有了眉目,狄更斯就为有关事宜不辞辛苦地四处奔波,他走访了最优秀的批评家、社论作家和记者等许多人,向他们提供优于他们在其它地方所能得到的酬金。

这样一来,其它报纸不是失去了最优秀的作家,就是不得不靠提高他们的工资来稳住一些作者。因此,这些杂志的老板和出版商以及编辑们既忧又怒,狄更斯成了报界最不得人心的人,除了由于他的慷慨行为而得益的文人外。

狄更斯的父亲负责管理记者,他的岳父担任音乐和戏剧评论,叔父参加了编辑队伍,布莱辛顿夫人则主办闲话栏目,而福斯特、杰罗尔德、李·亨特和马克·莱蒙等狄更斯的知己则受聘为报纸撰稿,这些人与其说是为了商业上有利可图,不如说是为了照顾与狄更斯的私人关系。

狄更斯依然奔波于繁忙的工作之中,而这些却并非影响他的锻炼计划。

1845年圣诞节前夕,他对他的一位朋友说:“我依然步行到哈罗去,昨天在汉普斯特德荒地险些被风吹走,前几天还冒着倾盆大雨到芬奇雷去。我每天早上洗一次冷水浴,然后给《每日新闻》的机器上油,一直忙到下午。”

狄更斯在忙于组织和筹备《每日新闻》的同时,他还将琼生的《个性各异》和博蒙特、弗莱彻合写的《兄长》两出戏搬上了舞台,并在其中之一中串演角色。这就是狄更斯的过人之处。

狄更斯组织剧团排练,使他们发挥最高水平;安排布景,并不时进行修改;设计服装、书写海报、给木匠出主意、指导乐队指挥、管理剧场正门、为座位编号等。此外他还兼任主演、道具管理员、舞台监督、传呼人和提示员。

人们都一直惧怕狄更斯的火爆脾气,但这次他对演员们的耐心却让旁观者赞叹不已。

演员们也充分感受到了狄更斯的毅力。他告诉卡特莫尔,他要揪着他自己的兄弟弗雷德里克的头发把他拉到剧场来,以便“在星期一一天一遍又一遍地排练你的几场戏,你想排几遍就排几遍,你可累不倒我。”

狄更斯虽然善于交际,但他本人并不巴结贵族。他又是演戏,又是办报,又是写旅行记,又是纵情旅游,而与此同时,他还能经常在德文郡巷设宴招待宾朋。

经过多番周折和磨难,《每日新闻》终于取得了成功,狄更斯为记者们做了一件大好事:迫使雇主们增加他们的工资。但是三个星期之后,他却离开了报社,由福斯特来接任他的编辑职务。

原因在于,狄更斯总是节制不住花很多钱宴请客人,他知道,想省钱,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国。

同时,凯特于1845年秋生下了第六个孩子,他对未来更加感到不安。

狄更斯对家里的事也操心起来,1846年一天,他从怀特弗里来斯的办公室给凯特匆匆写了一个短信:

天气真是糟透了,我真的觉得,你最好派人去毕卡第的埃金顿铺子打听一下,他们是否能在收费合理的情况下搭一个从当街的大门到路边的遮篷,他们每天都干这种活,女士们在阴雨天走这段路真是太远了。

终日办报操劳过度已经使他的健康受损,加上他觉得自己的创作能力也正在衰退。

于是,狄更斯询问一位内阁大臣:“我是否有希望在伦敦谋一个高薪的差事?”

但是内阁给了他否定的答复。

而这时,狄更斯脑中充满着关于一部新作的朦胧想法,而他根据以往的习惯,半夜逛到最难以想象的穷街僻巷去寻求安宁,却一无所获。他变得比过去更加坐立不安和心神不定。

他为报纸的事伤透了脑筋,他不停地对自己说:“现在第一需要是休息和宁静了。”

1846年3月,狄更斯再次决定把自己的房子租出去,到国外去写一本新书,以便为日后攒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