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死我一人生百人”

淞沪抗战爆发后不久，上海各界民众便掀起了一场波澜壮阔的抗日救亡运动，随着战争的持续，这场运动的广度和深度都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在爱国的旗帜下，军民一致协力抗战，成为淞沪抗战的一大特征。而这场民众抗日运动的显著特点，便是群众的抗日运动和爱国军队的武装抗日斗争紧密结合，民众运动以支持前线、直接或间接地配合抗日战争为中心。各界民众热烈声援抗战支援军队作战，组建抗日救国义勇军和各种战地服务队伍，掀起反日罢工斗争，捐献金钱物资，慰问抗日将士，救治受伤官兵等成为这一时期民众抗日救亡运动的基本内容。这类的活动多得实在举不胜举，在斗争中出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其中一位极普通的胡阿毛烈士的故事即是一例。

胡阿毛是一位 41 岁的驾驶员，家中还有一年迈的老母。2 月 26 日下午， 他到虹口百老汇路（今大名路）探亲访友，行至中虹桥附近时被日军搜查出其驾驶执照。日军将他拖到汇山码头日军司令部拘禁。第二天早晨，日军士兵 4 人将他押解到满载弹药的卡车上，逼迫他驾驶卡车去公大纱厂。胡阿毛佯装答应，在日军的监押下，他开足马力急驶，将到公大纱厂时，只见车头一转直扑黄浦江，结果连人带车一起坠江捐躯身亡。车上四名日军也葬身江中。当时上海的《申报》曾载诗一首歌颂胡阿毛烈士的事迹：

“车轹辚， 行何之？

敌兵载我沙场驰。哀车中，

累累物！

千辟万灌毒所郁。一弹可制一人命， 毁之胜杀百枭獍。时呼一去不可更， 今日之事我为政， 死我一人生百人， 一死乃不负厥身。

对于这场军民联合反抗外来侵略的自卫战争，蔡廷锴的体会最为深切： “这回战争上所表现的力量是民众的；所以，如有光荣可言，亦是民众的光荣。惟民众的力量才是伟大的、真实的力量。离开了民众，我们便失去了内在的生命和存在的价值了。”十九路军一五六旅旅长翁照垣也有同感：“此次与日军作战，屡战屡胜，非我十九路军之力量，实民众之力量，民气即士气，民力即军力。”这些话揭示了军民联合一致抗日是克敌制胜的根本之道。